心中暗想:那個王公子還真是倒黴啊,從一個人人追捧的富家少爺變成了一個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就像是天上跌下無底深淵,其中巨大的落差,也只有他心中最是清楚,說不定問題就出在他的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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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公子在三個小廝的陪同下來到秦宅拜見秦夫人和秦老爺,秦老爺有生意外出談判,家中只有秦夫人一個可以管事的人在。
得知王公子前來,秦夫人也很吃驚,那個時候她正在秦琦琴的牀榻邊上看着她安睡的容顏,聽到外邊的丫鬟報告,就讓人將他請往客廳中先喝茶,自己整裝之後才前往前廳。
在見到王公子如此消瘦的面容時,秦夫人心中打了一個鼓,原本她還是埋怨王家公子的,她的唯一的女兒是在和他定親之後不久纔會犯上這種奇怪的病症的,和他脫不了關係,每一日只有用安睡藥控制着她讓她入睡才能讓她安靜下來。
即是如此,也讓秦夫人對王公子沒有一點好印象,淡淡道:“王公子, 你此番前來可是有何重要之事?”
“夫人,前不久我曾經來過幾次想要看秦小姐,奈何都被秦老爺攔在外面不得見面,此次,我是來看看秦小情況姐如何的,畢竟我們也是快要成親的人,觀海對小姐一見傾心,萬萬沒有想到居然會發生這種事情,實在是擔憂小姐,請夫人請個方面,觀海對夫人感激不盡。”王觀海誠摯的說道,眼中的血絲還清晰可見,說道動情之處,面上的疲憊也似乎隨着消失殆盡。
“這……總歸是不妥,你能有此心也算是對得起我那苦命的女兒了。像王公子這麼優秀的人我的女兒是配不上你了,本夫人還有事情要處理,王公子還是回去吧。”秦夫人站起身,連丫鬟端的茶水都沒有喝。可見是不想留王觀海了。
這件事情不是王觀海的錯,她不想遷怒於他,她的女兒已經這樣了,上百個大夫看了都說沒有救了,王公子還有大好的前程,她們秦家不能拖累他。
原本還想着,王家和秦家門當戶對,讓他們之間的生意和關係更近一層樓,傳出去也是一則佳話,誰想天有不測風雲。她家的女兒突然就發病了,沒有一點徵兆。
是不想遵從和王家的婚約纔會如此嗎?如果真是這樣的話,當時還不如讓女兒嫁給那個鄧林了,也好過與現在時不時的發病,搞得家中一團糟。
“夫人。觀海是真心真意的愛秦小姐的,請夫人給觀海一次機會,小姐發病,觀海的心中也是如同刀割一般疼痛難忍,實在是放心不下,只要讓觀海看一眼就好,觀海保證。絕對不會打擾小姐休息的。”王觀海堅定的說道,直直的在秦夫人面前跪下來,垂下頭:“請夫人成全觀海!”
“你……你這孩子,怎麼就這麼倔呢,綺琴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來,倒是發病就會一發不可收拾。我不是不讓你去,只是,她一旦發病除了我和杏子就會六親不認,我是擔心她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會傷害你。”秦夫人眼中一酸,轉過頭。不忍再看王觀海。
王公子倒也是一個識大體的好孩子,家世好,人好,才學在鄱陽縣也是頗負盛名,可是她家的女兒就是不喜歡人家,現在綺琴生病還不嫌棄她,委身前來,他們秦家是幾輩子才修來的福氣啊!
“夫人,如果夫人不願意,觀海就一跪不起,觀海不嫌棄小姐的病,只要讓觀海看一眼小姐,觀海就心滿意足了,夫人……”
秦夫人承受不住王觀海的再三請求,終於願意帶他前往秦琦琴的閨閣,掀開簾子,王觀海和秦夫人走了進去。
在看到睡夢中的秦琦琴還在留着饞涎,一張漂亮迷人的臉變得有些扭曲時,王觀海心中還是忍不住震撼了一下,甚至還帶了一絲害怕,原來的嫺淑溫雅,落落大方的女子居然會變成這個不修邊幅的邋遢樣子,一個三歲的孩子都比她乾淨得多。
一個在他心中一直是仙女一般的人物,變成這樣……
王觀海也說不清楚這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失望,傷心,震驚……
秦夫人感覺到王觀海一瞬間身體的僵硬,說道:“看也看了,出去吧。”
這樣也絕了他的念頭。
她現在沒有別的想法了,只希望綺琴能夠乖乖的就可以了,至少活着,還有一個希望,讓他們夫妻兩個有一個支撐。
王觀海幾乎是沒有意識的跟着秦夫人出去的,在他剛邁一步的時候,牀榻上睡着的秦琦琴突然睜開眼睛,眼中一道詭異的紅光閃過,嘴角勾起一抹嘲諷。
緊接着就起身,悄無聲息的來到王觀海的身後,朝着他的後背就咬了下去。
“啊!”一聲慘叫,秦夫人也被嚇了一跳,看到自家的女兒不顧形象的咬住人家公子的後背,一張臉頓時都綠了,急忙讓人將秦琦琴拉開。
院中的幾個丫鬟趕來,用盡了九牛二虎之力纔將秦琦琴和王公子分開,被丫鬟們拉着的秦琦琴笑呵呵的大叫道:“肉肉……肉肉……我要吃肉肉,好好吃,好好吃……”
丫鬟杏子安撫的拍着秦琦琴的後背,柔聲道:“小姐,王公子是人,是不可以吃的,你要是餓了,杏子就給你那些吃的來。”
“不要,不要,肉肉,呵呵……肉肉……我要吃肉肉……”
秦琦琴被拉到一邊之後,王觀海忍着後背的巨疼,用手覆上自己的後背,伸手一看,手掌上是一片觸目驚心的血跡,臉色頓時變了。
秦夫人也是大駭,被女兒咬了一下居然流了這麼多血,立即吩咐貼身丫鬟去請大夫。
轉頭對王觀海道:“王公子,實在很對不住,是小女給王公子添麻煩了,王公子還是趕緊離開這裡去前廳吧,我讓大夫給你包紮一下。”
王觀海的表情這才緩和下來,微微點頭道:“不礙事,一點血而已,麻煩夫人了。”
他喜歡秦琦琴不假,但是是因爲她長得漂亮才喜歡她的,爲了迎娶秦琦琴,他甚至爲了她還解散了他府中的幾個侍妾,用盡了手段討她的開心,但是她呢,一直以來對他都是不聞不問,冷眼相對,最後屈於她父母的壓迫纔不得已答應和他的婚事,沒關係,感情是可以培養的,他可以慢慢的等她回心轉意,一開始,他以爲是秦琦琴故意裝病來騙他,以此來躲過和他成親,但是這次的試探之後,讓他的心裡有了別的定論。
看她那癡傻的表情和眼神,連載睡覺中還留着骯髒的饞涎,不像是裝出來的。
鄱陽縣第一美人就這麼的毀了,以後要讓他一生面對這樣的女子,他還不如死了呢。
但是母親大人有令,不管秦琦琴是真假還是假傻,務必要將這門親事繼續下去,秦琦琴是家中的獨女,只要他和秦琦琴成婚之後,秦家的財產不都是他的嗎?
王觀海一想起剛纔秦琦琴咬他的瘋狂表情還覺得後怕,現在後背還感覺一片溼漉漉的血跡,隱隱作痛,這該是下了多狠的心啊!
思慮至此,王觀海纔對着秦夫人勉強一笑:“沒事,一點小傷而已,觀海不放在心上,看到小姐如此,觀海心中也不好受,家中有事還在等着觀海回去處理,夫人請放心,觀海回去之後一定會請來名醫爲小姐診治的。”
“王公子慢走!”
“肉肉別走,別走!要吃,要吃……”秦琦琴看到王觀海就要走出房間,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一下子掙脫衆位丫鬟,朝着王觀海快速跑了過去,逮住他的胳膊就咬下去,嘴角的饞涎連帶着血流了王觀海整個袖子。
一邊咬着,還一邊模糊不清的念着:“好吃,肉肉……肉肉,好吃……”
宅院中的尖叫聲響徹雲霄,王觀海再也保持不住他的優雅公子形象了,如同一隻落魄的雞。
衆人驚醒過來便急忙上前來分開兩人,足足用了兩分鐘纔將秦琦琴拉扯過來。
再看王觀海此時的模樣,髮絲凌亂,臉上,後背上,前胸上,胳膊上,到處是血跡斑斑,可見秦琦琴咬得有多狠。
秦夫人再也淡定不了了,吩咐丫鬟們照顧好小姐,讓小廝拉扯着還在恐慌中的王觀海就幾乎小跑的跑出去了。
如果再這樣下去,非出人命不可,她家的女兒到底和王家公子有什麼深仇大恨啊!值得這樣拼命。
秦琦琴依舊傻傻的笑着,一隻雪白的玉手不斷的揮舞着,口中唸叨着:“肉肉,肉肉,要吃,別跑……”
就在這時,一個丫鬟端着一個托盤過來,杏子拿起一塊可口的糕點放到秦琦琴的嘴邊,誘哄道:“好小姐,剛纔那個不好吃的,這個比那個好吃,你嘗一嘗,你平常都愛吃這個的。”
秦琦琴看看杏子,又看看糕點,張嘴就咬了下去,照例灑下了不少,嘿嘿着笑着,也安靜了不少:“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