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義盟內亂作一團,嶽不平在接到兒子被鳳凰宮抓住的消息後,憔悴不堪,他上次和鳳凰宮五個大漢交手後內傷不輕,雖然靜養了這些時日,但還是無力迎戰。爲了能穩妥的救出嶽天祥,嶽不平找來了在家做客的司徒遠,司徒遠是逍遙派掌門,武功修爲在當今武林也是屈指可數,讓他帶上忠義盟衆弟子前往鳳凰宮救人最爲穩妥。
“師徒兄,天祥身陷鳳凰宮,我心急如焚,可是我現在……”嶽不平嘆了口氣,他實在難以開口讓別人替他去趟這次渾水。
司徒遠哈哈大笑:“嶽老弟,我知道你的意思,你身上重傷未愈,營救天祥的事自然包到我身上!”
“真是慚愧,師徒兄乃我忠義盟上賓,卻要讓你替我去鳳凰宮涉險!”
“嶽老弟你這是說的哪裡話,天祥是你兒子,但也是我未來的女婿,我自然責無旁貸!”司徒遠說的誠誠懇懇,雖然此時自己的女兒和嶽天祥還未拜堂成親,但在他的心中早就認定了這個好女婿。
“好,那小弟就先謝過師徒兄了!”嶽不平以茶代酒,恭恭敬敬的給司徒遠遞上了一杯熱茶。
司徒遠一飲而盡,握起兵刃,威風凜凜的大步走出了客廳,嶽不平緊隨其後。院內忠義盟十幾個精挑細選的優秀弟子都已整裝待發,司徒月一身粉色勁裝站在人羣裡很是惹眼,看見女兒英姿颯爽的站在隊伍之間,司徒遠朗朗笑道:“月兒,你怎麼在這裡!”
司徒月肅然道:“我要陪大家去救嶽哥哥!”
聽到女兒如此認真和堅定的回答,司徒遠和嶽不平相視一笑,默許了她的請求。雖然這次前往鳳凰宮危險重重,可是以司徒月的性格,爲了嶽天祥就算是龍潭虎穴她也會去闖,若現在不允許她去,她也會偷偷溜到鳳凰宮,與其讓她單獨行動,還不如讓她隨大家同往,也好有個照應。
本來嶽不平打算讓賈德隨司徒遠父女前往鳳凰宮,可是賈德卻推脫說自己和鳳凰宮人交手受了內傷,並且很嚴重,嶽不平心疼弟子也便作罷,可誰知他這個看是忠心耿耿的弟子其實是在欺騙他。賈德表面上看是忠厚老實,實際上他在心中早就暗自打着自己的小算盤了,他不甘心永遠只是忠義盟的一個弟子,他要做這裡的主人,掌控整個忠義盟。
這次忠義盟和鳳凰宮爲敵,自然日後戰事不斷,現如今他只有保存好自己的實力,待到岳家父子被鳳凰宮滅掉,他便可以依忠義盟大弟子的身份來掌管整個忠義盟,到時所有弟子都得臣服在他的腳下,聽他使喚,若有機會能弄個武林盟主噹噹,那豈不快哉!
嶽不平細心叮囑司徒遠父女,讓他們救出天祥後迅速撤離,莫要戀戰。上次和鳳凰宮交手,讓他對這個成立不久的教派甚是忌憚,此次營救嶽天祥,敵方情況一點不知,若不好好叮囑司徒遠老弟,只怕依他的魯莽性格會遭到敵人伏擊,到時後果將不堪設想。
司徒遠看是聽着嶽不平的囑咐,可壓根就沒往心裡去,他是誰啊,逍遙派的掌門人,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一個小小的鳳凰宮能奈他何?嶽不平怎麼光長年紀不長膽量,上次一戰便把他嚇的像個娘們一樣,婆婆媽媽,這樣怎麼能讓武林好漢臣服於他,看來此次從鳳凰宮回來,要好好給這個老傢伙上上一課,幫他找回丟失的威風和膽量。
“嶽老弟,別再嘮叨了,再嘮叨你只能在黃泉路上和天祥見面了!”司徒遠不耐煩的打斷了嶽不平的叮囑。
司徒月白了父親一眼:“爹,你亂說什麼啊,要是嶽哥哥死了,我也不活了!”
“那就快走!”司徒遠撇下還想說話的嶽不平,躍上馬背便向山下馳去,司徒月緊追其後,其餘忠義盟弟子在嶽不平的目送下也揚鞭絕塵而去。
正午時分,司徒遠一行人已按照賈德的述說,很快的找到了隱匿在鳳凰山上的鳳凰宮,但奇怪的是鳳凰宮裡空無一人,四野沉寂,司徒遠和衆人將這裡上上下下翻了個底朝天,也沒看見嶽天祥的影子。
司徒月急的直跺腳,氣急敗壞的大喊:“他們會把嶽哥哥藏到哪裡去?爹,我們該怎麼辦?”
“月兒,別急!我們再到山下四處找找!”司徒遠說着命令衆人分頭到鳳凰山的各個山頭去找。他
和司徒月領着三個忠義盟弟子來到了一片茂密的楓樹林,火紅的楓葉如同鮮血一樣染紅了衆人的眼睛,他們呼喊着嶽天祥的名字,穿梭在楓樹林中。就在大家聚精會神尋找嶽天祥的蹤跡時,十餘隻暗箭從不同方向嗖嗖的射了過來,二個弟子躲閃不及,已一陣慘叫倒在了血泊中,他們鮮紅的血液滴落在火紅的楓葉上,看起來觸目驚心。司徒遠父女臉色煞白,急忙抽出腰間寶劍,揮舞着護住了身體的各個部位,生怕一不留神會被利劍穿心。
箭繼續蜂擁而至,司徒月手中揮舞的長劍已經不能阻擋,眼看一支利箭呼嘯着向她的胸口射來,司徒遠大叫不好,一轉身擋在了女兒的身前,這支暗箭深深的射進了他的心臟,司徒遠慘叫一聲倒在了火紅的楓葉堆裡。司徒月驚慌失措,扔掉了手中的寶劍,一把將父親攬在了懷裡。
“爹,爹!”
司徒遠悽然的笑:“月兒,別難過,爹……可能……不行了……現在你……在岳家,我……很……放心!”
“爹,你別扔下月兒!”司徒月哭的撕心裂肺。
司徒遠呻吟道:“別……這樣,你……一定要……找到天祥,他才……是你……一生的……依靠!”說完這句話司徒遠慢慢的閉上了眼睛,他高大的身軀在司徒月的懷裡漸漸的冰冷,這個叱吒江湖多年的英豪爲了愛女,永遠的離開了這個世界。
司徒月靜靜的摟着父親的屍體,面如死灰。突然一道耀眼的光芒閃在了她的面前,隨後從高大的楓樹上落下十幾個身着黑衣的屍體,這些屍體焦黑如碳,散發着噁心的味道。司徒月被眼前的景象震驚,她瞪大了眼睛,驚訝的望着那些屍體,不知是害怕,還是因爲父親離世讓她太過傷心,此時她臉色慘白,渾身顫抖,像一個失去母親的嬰兒一樣,無助和驚恐。
“姑娘,你沒事吧?”一個蒼老的聲音在司徒月身後響起。
司徒月本能的回頭,只見一位身着黑衣,頭戴斗笠的男子站在了她的身後,由於斗笠上的黑紗遮住了他的顏面,司徒月沒能看清他的長相,但從他那蒼老的聲音可以判斷,他應該是一位年過六旬的老人。司徒月怔怔的望着他,只見他右臂殘缺,左手持着一把光亮無比的大刀,這把刀很特別,光潔的刀刃映着地上火紅的楓葉,如同雨後彩虹般炫目。
“前輩,我沒事!只是我爹他……”司徒月哽咽了。
“哎,沒想到鳳凰宮的人居然這般陰險!”獨臂老人嘆氣道。
“什麼?這些黑衣人都是鳳凰宮的人?”司徒月止住了哭聲驚訝的問道,方纔他們在鳳凰宮裡沒見到一個人,但沒想到會在這裡遇上埋伏。
“是!鳳凰宮這麼做,就是要分散你們的注意力,然後再把你們全部殲滅!老夫想你們那些弟子肯定也是凶多吉少了!”
聽到自己帶來的人全部被滅,司徒月悲憤萬分,怒火將她美麗的雙眼燃成了血紅色,她仰頭大喊:“鳳凰宮,我與你誓不兩立!”
“姑娘,此地不宜久留,我們還是趕快離開!”獨臂老人準備轉身離去。
司徒月跪倒在地,悽然道:“在下謝過老伯救命之恩,不知老伯怎麼稱呼,我司徒月日後定要登門拜謝!”
老人停住了腳步,回頭望了司徒月一眼,沒有說話。
就在此時一陣尖笑傳來:“獨臂老翁歐陽烈,沒想到追了你三個多月,竟然會在這裡碰到!哈哈,看來這日月攝魂刀和我們鳳凰宮還是有緣!”話音一落,葉飛舞一身紫裙隨風飄落在地,隨後是一身紅色勁裝的冷清香和四位武藝高強的師傅。
歐陽烈冷笑道:“想打日月攝魂刀的注意,也不看看你們配不配!”
“你已隱退江湖多年,這把寶刀留在你的身上也沒什麼意義,還不如交與我們鳳凰宮,待日後我統領江湖,定會給你好處!“葉飛舞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那把耀眼的寶刀,心中狂喜不已。
“你休想!就算我死也絕不讓寶刀落入你的手上!”
“好,那就休怪我們不客氣!”葉飛舞一聲怒喊,冷清香和四個師傅已將歐陽烈團團圍住。
歐陽烈雙目大睜,怒道:“找死!”揮舞起日月攝魂刀,只見刀舞之處風聲不斷,滿地的
楓葉如同龍捲風一般將冷清香等人纏繞了進去。站在一旁的司徒月看到如此奇異景象,震驚的目瞪口呆。
葉飛舞嬌吪一聲,揮舞雙手,只見在她的掌心隱約閃出兩股火焰,這詭異的火焰將飛舞的楓葉燃成了一片灰燼。
歐陽烈震驚的道:“你是什麼人?竟然會西域術法?”
葉飛舞冷冷一笑:“你無須知道我是誰,只要你留下寶刀,我不會爲難你!”
歐陽烈倔強的道:“人在刀在,我纔不怕你什麼西域術法!”說罷,他將寶刀脫手扔出,隨後雙掌合十,運足真氣,口唸刀訣;只見寶刀在空中迅速的旋轉,隨後透過楓樹林射進來的陽光和寶刀自身所閃的光芒,匯成了一道巨大的光柱,光柱在歐陽烈的驅使下直向冷清香射去,冷清香眼看就要被這耀眼的光柱射中,就在這千鈞一髮的時刻,魯涼大叫一聲:“宮主,小心!”已一個箭步衝在了冷清香的身前,這道光柱便直穿魯涼的胸口,只聽魯涼一聲慘叫,已渾身冒着黑煙倒在了地上,隨後是一股難聞的烤肉味。冷清香俯首一看,只見魯師傅已成一具焦黑如碳的乾屍,在場的人都嚇的不輕,冷清香和其餘三位師傅不由向後退出了十幾步遠。
“日月攝魂刀果然厲害,葉某今日真是開了眼界,不過你休想嚇到我,今日寶刀我勢在必得!”葉飛舞一聲嬌吪,已飛身衝到了歐陽烈的面前。歐陽烈沒有想到這個女人竟然如此膽大,爲了寶刀寧可搭上性命。
就在歐陽烈準備再次運功,借日光行刀時,空中突然陰雲密佈,日光被後者的雲朵遮的嚴嚴實實,剛纔的光柱立馬消散,失去了日光的映射,寶刀的威力減少了一般。
葉飛舞哈哈大笑:“真是天助我也,歐陽烈你去死吧!”話音一落,她飛掌頓出,直向歐陽烈的胸口擊去。歐陽烈大叫不好,手舞寶刀,輕輕飄出三丈之遠。
冷清香等人見寶刀威力大減,也都紛紛追了上來。四個人使出了各自的看家本領,將歐陽烈逼的只能防守,毫無還擊的機會。看到寶刀此時平常無奇,歐陽烈毫無勝算,司徒月急忙抱上父親的屍體偷偷的溜出了楓樹林。雖然歐陽烈是她的救命恩人,但在強敵面前司徒月沒有勇氣去幫自己的恩人,她心裡明白自己要是上前,只會白白送死,與其那樣還不如苟且活着,只要留的性命在,日後再爲恩人報仇也是一種感恩。
天空的烏雲越來越多,沉重的像要壓倒這片楓林。歐陽烈和冷清香等人上跳下竄,打得不可開交。滿地的楓葉在他們的劍氣下如同蝴蝶一樣到處飛舞。日月攝魂刀雖然此時不能借光殺人,但憑歐陽烈幾十年的武功修爲,他們五人一時半會還是很難奪得寶刀。葉飛舞得刀心切,突然又使出了西域術法,歐陽烈急忙躲閃,但還是中了她的招,只見他的獨臂燃起了烈火。就在這危難時刻,天空飄起了雨絲,雨越來越大,火很快便被熄滅,但是鑽心的疼痛讓歐陽烈直冒冷汗。
雨滴落在葉飛舞的額頭上,她憤怒的罵道:“可惡的老天,爲什麼要壞我的好事!”原來葉飛舞的火焰術也只能在晴天使出,要是遇上雨天,就算她在怎麼用功,也是無法使出來的。
歐陽烈忍着劇痛,揮舞着寶刀將柳風和李飛二人砍傷後,轉身飄出了楓樹林,本來凡是看到日月攝魂刀的人都得死,但今日他因受了葉飛舞的火焰術,渾身炙熱,實在很難一時之間滅了這麼多人,而且今日天公不作美,他只好選擇了逃離,待日後身體恢復再來取這幾個人的性命。
葉飛舞看到歐陽烈逃走,想飛身追去。卻見柳風和李飛傷的不輕,又加上她的火焰術暫時不能施展,所以放棄了追趕寶刀的想法,轉身來到李飛身旁,道:“你怎麼樣?”
李飛忍着劇痛道:“主人,我沒事!”但他的右臂已被砍斷在地,鮮血染紅了灰白的袍子。再看柳風,他雙手捂着腹部,褲子上的鮮血映出了幾朵蓮花。
冷清香扶住柳風,悽然的道:“師傅!”
葉飛舞見二人如此模樣,肅然道:“幹快回宮療傷!”
雨霧中葉飛舞母女攙扶着渾身是血的李飛和柳風,慢慢消失在楓樹林裡,留下的是被雨水浸泡的漸漸發脹的屍體和滿地鮮紅的污水。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