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一）
“燕山？”
石室內，他正在擺弄桌子上放着的橘子。這裡什麼時候有橘子了？
“你回來了。”
“嗯，待着這裡很無聊吧。”
石室連個窗戶都沒有，周圍全都是石牆，架子上那個瓶瓶罐罐或者箱子，他也不知道是做什麼的，確實有些無聊。
“不會，出入自由，有什麼無聊的。”
“嗯，既然你要在這裡待着，我就帶這裡瞭解一下這裡都有什麼。”
她把手放在一面石牆上，瞬間便出現了先前住的臥室。
“這裡的每面牆後面都有一個空間，這是臥室，你見過。”
走到另一面牆前，出現的是溫泉。這是嶽玲琅最喜歡的地方，熱騰騰的水蒸氣的味道。
“這是溫泉，你可以隨便用。”
不知道爲什麼，燕山在看到溫泉的那一刻竟然有些緊張。不知道是不是空氣太熱的原因，有些悶得慌。
又走到一面牆前，裡面的景色讓人無比驚歎。望不到邊際的玉蘭花樹林，白色的花瓣正是全盛時期，偶爾會飄落下來幾片花瓣。在林中有一處涼亭，坐在裡面欣賞風景再好不過了。
涼亭旁邊有一棵樹格外醒目，那是一棵石榴樹，樹上還結着幾顆熟好的紅色石榴。
“覺得悶的時候可以過來坐坐，不過這裡除了那棵石榴樹，其餘的都是幻境。別看它沒有邊際，走遠了還是會回到這裡。對了，那幾顆石榴沒有我的允許不可以摘下來。”
看來她很喜歡石榴呢，樹上的幾顆果子熟的太好都裂開了，露出暗紅色的果粒，顯得格外好吃。
“最後一個空間或許你會感興趣。”
走到一面牆前，牆面消失，裡面是一個看不見頂的房間。周圍不是牆面，而是一個個書架。從竹簡、貝葉到錦緞、書籍，按照內容與材料擺放整齊。
中間有一條桌椅和一個臥榻，感覺十分愜意。
“這裡面的所有書籍都是我多年的收藏，法術、醫術、毒理、妖物與法器介紹，甚至還有禁術，都在這房間內。除了這個架子上的你不可以動之外，其餘的都可以看。雖說你現在法力精進不少，但是要想發揮更大的能力還是需要好好修煉的。這些對你有好處，多看一看。”
嶽玲琅把這個都給他看了，是不是想要恢復以前的關係？
“哇……沒想到你還有這愛好。不過，這上面的字……”
燕山隨手拿了一塊錦緞，上面的字是他完全不認識的小篆。也對啊，這上面確實有很多不同的文字，甚至寫法也有很多。
“哦，也是。不如你先看書籍類的吧，其餘的那些我慢慢教給你。”
慢慢……教給他……
他們在一起的時間會很多嗎？
“那個，你應該累了吧。應該好好休息的，我買了橘子要不要吃？”
說完趕緊出去，剝了一個完整的橘子。
“你真的是顧思南的妹妹嗎？”
燕山把剝好的橘子分成一瓣一瓣的，並且去掉上面多餘的橘絡，然後才遞給她。
“在外人面前確實是。”
“那在沒人的時候呢？”
他的好奇心確實很重，不過可能是橘子的原因，嶽玲琅倒是不介意回答他的問題。
“我是顧家的主子，只是需要個合適的身份生活而已。”
“哇……是因爲你有超強的法力嗎？”
燕山可是不止一次見識過了，像嶽九江那種怪物都可以被她制服，哪怕是燕老七也敵不過她。這種法力可見她不是一般人。
“按照你的意思，他們應該是屈服在我的法力之下的吧。”
“也不全是這個意思，厲害一些應該沒什麼壞處對吧。”
嶽玲琅笑了笑，仔細想來還真是這樣，她無法忍受弱小的狀態，法力越強了會讓她越有安全感。
“確實，只要你足夠強大，足夠狠心，就沒什麼好怕的。”
“看來你還沒有做到足夠狠心，再怎麼說你也救了我。”
不知道是不是燕山的錯覺，雖然並不是很熟悉，但是自己卻總是覺得和她很親近。就像是現在，雖然只是兩個人坐着聊天，但是他卻絲毫不會感到奇怪。
“如果你再問這麼多無聊的問題，我保證你很快就看到我狠心的樣子……再剝一個橘子。”
這橘子酸甜可口，有人給把皮剝好，不必弄的指甲裡泛黃是最好的了。
現下雖說岳玲琅表面的傷勢是好了，法力折損大半，特別是到了晚上，石室內有些涼，被龍爪所傷的地方疼痛難忍，甚至會讓她徹夜難眠。
這也難怪，畢竟也是能剋制她的物件，想來青龍現在應該也是同樣的狀況。
一開始，燕山到了夜裡就會回義莊去，這兩日也習慣在書房睡下了。每日清晨，燕山便在早市買些好吃的早點，中晚的飯菜點心什麼的也都是他準備好了。要說這汴梁城的美食還是真多，這麼多天了就沒有見過重樣的。
中午，燕山在書房看些古籍，這上面的字嶽玲琅都一個一個教給他，多學些東西總是好的。可是燕山這個人，總是耐不住性子，特別是在還需要學字的時候，看了才一刻鐘就坐不住了。
“把這一卷讀完，只有讀透了才能把其中的法術施展出來。”
按說這一卷也就幾百字，很快就看完了，可是剛剛來的字體，一個一個讀，還要看懂意思，真是爲難他了。
“給你兩個時辰，讀熟了，背下來。”
“背下來？就兩個時辰……”
看着這密密麻麻的字，當初在義莊的時候燕老七沒事就讓他看古書，可是每次都是看幾遍草草了事。興趣來了就讀一讀，沒興趣了就放在一邊。知道這方法不行，所以燕老七都是帶着他做“生意”，這樣學來的反而快些。
“基礎沒打好，就算有再好的身子，也沒有辦法完全發揮。好好看完，我會檢查的。”
坐在一旁的臥榻上，桌邊放着熱氣騰騰的紅茶和一盤點心。兩個時辰也算是不短了，用心讀了也可以背下來七八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石室內沒有旁的嘈雜的聲音，嶽玲琅竟躺在臥榻上睡着了。
“這麼多字，怎麼背……”
看着這竹簡上這奇奇怪怪的字，前兩日剛剛學了怎麼認，現在就要背下來，說真的，還有一些是他不認識的呢。
“玲琅……”
拿着竹簡過去，每次想叫她的時候都會第一個叫出這兩個字。
“睡着了嗎？”
看着她熟睡的樣子，和平時沒什麼兩樣。面容略帶冷漠，好像隨時都會瞪你一眼。
燕山去了臥房拿來一條毯子幫她蓋上，石室內總是略帶涼意，燭光和火光隨處可見，但蠟燭好像永遠都燒不完，火光也是隱藏在房頂。
“燕山……”
模糊着念出他的名字，小手輕輕地抓住他，怎麼看着這麼冰冷的人卻有雙如此溫暖的手？
“待在我身邊，我會保護你……”
燕山苦笑了一下，上次在她睡着的時候也是這樣說的。
“我在這，也很安全。”
握住她的手原本想讓她安心一些，可是她卻止不住的顫抖。
“玲琅，玲琅。”
一時間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能想起的只有晚上她徹夜難眠的樣子。
“燕山！”
一聲呼喊讓她從夢中驚醒，額頭上伸出幾滴汗水。
“我在，沒事了。”
輕聲安慰着她，想着是做了噩夢，這段時間看着她受了很多疼痛折磨，做噩夢也是正常的。
她揉了揉眉心，看着周圍的環境和眼前的人。
“你怎麼在這？背完書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