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王啓在看到男人的一瞬間,就想起了這個男人的名字。
秦朗。
他曾經在役使所和秦朗有過一面之緣。
那時候,古伯對秦朗表現得似乎有些失望,不過好像程度又沒有那般嚴重。
與其說是失望,不如說是可惜。
當時王啓就覺得秦朗是一個有故事的人。
但他萬萬沒想到,秦朗居然是秦家的二老爺。
原來,自己已經和秦家的二老爺混了臉熟了。
“在下王啓,咱們在役使所見過。”王啓當即行禮應道。
秦朗聞言,頓時想了起來:“對對對!你就是那個送來朱虹頭顱的散修!我正想着過幾天去找你呢,沒想到你到秦府當差來了。”
“我沒有當差,只是來參加晚宴,被人誤會了,便順帶將東西送了過來。”王啓苦笑着解釋道。
“無妨,重要的是你沒被滅口,這我就放心了。”秦朗鬆了口氣道。
“……”
王啓一臉懵逼。
滅口?
這是什麼情況?
秦朗似乎看出了王啓心中的困惑,趕緊打了個哈哈道:“那個,你不用緊張,事情也沒你想象中那麼嚴重。
你不是要參加晚宴嗎?今晚就跟着我就可以了。”
王啓聞言,更是欲哭無淚。
自己明明什麼都沒想,何談想象中那麼嚴重。
當然,王啓也不是真的腦袋空空,只是他怎麼也想不通,一個匪盜背後,難道還能隱藏着更龐大的秘密?
莫非,是和墨藍古城的藏寶圖有關?
說實話,王啓不慌那是假的。
但他此刻卻必須保持鎮定,不敢露出半分的擔憂。
他要儘可能的演繹出自己什麼都不知道,一臉單純的樣子。
……
半個時辰後。
王啓重新回到了舉行晚宴的院子,他仍舊是一個人,因爲秦朗說事發突然,還有一些事情要去辦。
讓他先行到院子裡等待。
而他即便和秦朗單獨相處了一段時間,卻依舊沒有找到機會提坊市的事情。
此時的院子裡,已然有許多客人等待了。
王啓這一次學聰明瞭,將銀質令牌收了起來,才走進院子,靠近人羣。
他稍微打量了一番四周的客人,發現其中竟有不少熟面孔,正是遊船上的那一羣紈絝子弟。
他們的出現,倒也合理。
秦家的晚宴,本就是用來籠絡人心,和下屬的家族保持友好關係,並試圖挖掘人才,替秦家賣命的。
各個家族的後生子弟,自然也在他們的考察範圍內。
不過,能被選中來到這場晚宴的紈絝也並不算多,此刻也只有七個人圍成了一桌,還留有三個空位。
王啓雖然想要和各個家族搞好關係,但在知道這些紈絝欺辱黃鴻飛的所作所爲後,他對這些紈絝已然沒有了任何期待。
這些人,是不可能有什麼經商頭腦,也不可能聽他聊入駐坊市之事的。
他反而更樂於遊走在各個桌子之間,側耳偷聽一些大齡修士的對話,哪怕沒有聊任何關於修煉,利益之類的事情。
但就算只是聊家族之間的關係,八卦,都讓王啓收穫頗豐。
這些事情,在外面可聽不到。
不多時。
又有許多人陸陸續續的走了進來,天色也漸漸變晚,將近黃昏了。
可王啓還沒等到秦朗。
反而等來了自己的熟人,黃鴻飛!
黃鴻飛看到王啓,很是高興,但兩人只是交換了一個眼神,就擦肩而過了。
黃鴻飛路過王啓身邊,徑直走向了那羣紈絝所在的桌子。
此刻,那張桌子上,
只剩下兩個位置了。
“趙兄,郭兄,唐兄……黃某來晚了,自罰一杯。”
黃鴻飛熟練的走到空位上,端起一個酒杯,目光掃向衆人道。
可話還沒說完,就被旁邊的一個紈絝給按住了手:“誒,等等!誰是你唐兄?我們準你入座了嗎?”
“唐兄說笑了,咱們不是一直都坐一桌的麼?”黃鴻飛被嗆聲,也不氣惱,笑着反問道。
“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你的朋友險些害得我們以後都沒辦法來參加秦家晚宴,你知道嗎?
所幸秦家沒有追究此事,若是責怪下來,我看你怎麼兜得住!我們可不想和你這個晦氣的玩意搭上關係。
趕緊滾!”
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可這唐姓的紈絝卻是一點都不買賬,更加直白嚴厲的呵斥道。
饒是黃鴻飛,臉色也稍稍變得難看了些:“我能滾去哪?這裡就是秦家安排的位置,我總不可能去和其他前輩同桌吧?”
“那是你的事情,我可管不着!”唐姓紈絝冷聲說道。
而就在這時,一個長得很是喜慶的紈絝站了起來,打了個圓場道:“唐兄,事情都過去了。黃老弟好歹也和我們吃過幾次飯,沒必要如此苛責吧?
再者說, 大家都是擡頭不見,低頭見的,家裡也都有往來,不要搞得人家下不來臺嘛。
要不,你給黃兄一個臺階?”
“我還要給他臺階?給他什麼臺階?”唐姓紈絝氣惱道。
“你看這樣如何,你讓黃老弟給咱們大家學三聲狗叫,助助興,就讓他落座如何?”喜慶紈絝那本就看上去樂呵呵的臉,笑得更歡了。
聽到這裡,連旁觀的王啓都不禁眉頭緊鎖。
他原本還以爲這人真的是給黃鴻飛打圓場,說好話的。
但沒想到,這人的心腸才更是歹毒。
說白了,這些紈絝,不但已經將黃鴻飛踢出了他們的圈子,而且根本不把黃鴻飛當人看了。
若是換了王啓,王啓可能都不會再理會這些紈絝。
但黃鴻飛卻毫不猶豫的大叫了三聲:“嗚汪,嗚汪,汪汪汪!”
叫完還嬉皮笑臉的看向唐姓紈絝:“唐兄,我這狗叫學得如何,你還滿意嗎?”
“真是條癩皮狗,這樣都要賴在這裡,恬不知恥!坐吧,不過不要坐我旁邊!”
唐姓紈絝嫌棄的瞥了黃鴻飛一眼,不屑的說道。
黃鴻飛的以退爲進,依舊起到了一些作用。
唐姓紈絝再不妥協就說不過去了。
但隨之而來的,卻是一桌子人的嘲笑,黃鴻飛還得在這種環境下,待上至少一個半時辰!
說來也巧,正在王啓爲黃鴻飛擔憂的時候,一名丫鬟突然來到了他的旁邊:“這位客人,你是古伯介紹來的對吧?你的座位在那邊。”
丫鬟說着,指向某個座位,正是紈絝的那一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