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憲宗元年正月二十七日。
金鑾殿上,莫祈寒突然出其不意的頒佈了一道聖旨!
“奉天成運,皇帝召曰:朕近日得獲密報,兵部左侍郎胡成喜、右侍郎趙子龍……玉清縣令……禁衛軍左都統、右都統、大內侍衛左中右侍衛長,共三十八人結黨營私,專權舞弊,欺君罔上,現全部削官罷職,羈押天牢,着大理寺、邢部會審,三審過後,按大明律例根據罪責輕重,再行判決!欽此!”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此道聖旨一下,震動朝野!
除卻賀之信與白靖安之外,端了三王黨所有羽翼,十三名地方官全部由禁衛軍出動,押解進京侯審,所有京官位列名單者,一日之內,紛紛抓獲,投入天牢!
一夕之間,風雲鉅變!
驍騎營和護城營分別由無極無痕接管,駐京巡邏,皇宮內突然多了三倍的御林軍大內侍衛日夜值守,整個京城,冥冥之中,有一股力量在牽引着,有風雨欲來,一觸即發之勢!
後宮十名貴人答應,聞聲鶴唳,惶惶不可終日,賀麗兒與白紫怡卻處在暗自竊喜當中,幸災樂禍,殊不知,一場更大的災難即將到臨她們頭上!
三王府。
“這到底怎麼回事?是賀之信還是白靖安?誰背叛本王了?竟然出手這麼快,計劃佈置這麼周密,一網打盡!”莫祈冥鐵青着臉,怒容滿面。
墨青凝重的答道:“主子,無論是誰,結果已經是這樣了,下一個遭殃的恐怕就是他們二人其中的一人了!明顯可見,皇上收服了賀白當中一人,得到了名單,現在驍騎營和護城營被皇上控制,我們再要有所動作就難了!或許用不了多久,皇上就會直接拿主子開刀了!”
“該死的!定是賀之信叛變,這段時日,皇上對白靖安幾番朝上訓斥,又冷落了怡貴妃,難保不是賀之信暗通了皇上,哼!怕死之徒!”
莫祈冥怒氣連連,隨即冷笑一聲,“他賀之信以爲憑他那蠢貨女兒就能穩做平國公,當上國丈嗎?哼!都被皇上給算計了!凌雪漫是做什麼的?墨青,你放消息給賀白二人,就說皇上早就欲立凌雪漫爲皇后,冊封他二人之女爲貴妃,不過是爲了利用他二人罷了,兔死狗烹,本王完了,他們也一個都別想安逸!”
“是,主子!”墨青點頭。
“還有——”
莫祈冥漸漸冷靜下來,思索半響,下顎擡起,一雙眸子深如幽潭,利如刀刃,“通知京城外最後一批鐵血隊,二月十五日,埋伏於京安道七分段,本王屆時會出京,做最後的了結!”
“主子!您是要——”墨青一震,臉色陡變,“撲通”跪下急道:“主子,奴才護您走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啊!還有王妃世子,少爺郡主們,咱們現在首要是送他們出城,能保幾個算幾個啊!”
“不,這筆帳是到了該清清楚楚一算的時候了!王妃他們不要作考慮,逃出去未必有活路,留下的話,麗笙公主或許會保全他們。總之,本王如今已經顧不了許多了,只要能留下一條血脈就好!二月十五日,若是世子爺一併出宮,那便一併劫走!”莫祈冥眸光深邃冷冽,有孤注一擲、兩敗俱傷的堅定!
正月三十日。
帝華宮。
林夢青將一封密信呈上,“皇上,雲王的信到了!”
“哦?”莫祈寒接過,迅速打開,稍傾,臉上現出笑意,“好快的動作!做的好!雲王叔和五皇弟不愧是將才,真有籠絡人心的本事!”
“看來大喜了!”林夢青心下跟着一鬆,露出笑意,“皇上,那麼什麼時候動手?”
莫祈寒神色恢復了嚴肅,“命大理寺和刑部先審完這三十八人,將他們定罪處置之後,再行動手!”
“是,那要快的話,也不過幾日的功夫。”林夢青點點頭。
“夢青,你傷勢怎樣了?是否痊癒了?功力恢復的如何?”莫祈寒問道。
林夢青按了按肩,說道:“還可以,八九成了。”
莫祈寒欣慰的頷首,“好,那麼禁衛軍繼續由你統領,京城九門佈防,一日不可懈怠!”
“是,臣遵旨!”
“啓稟皇上,平國公賀之信求見!”徐安在屏風外說道。
“哦?宣!”莫祈寒一揚眉,沉聲道。
“是,皇上!”
“夢青,你去書房避一下。”莫祈寒一指書房方向,說道。
“是!”
賀之信進得暖閣,撩袍跪下,“臣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萬歲!”
莫祈寒微笑道:“愛卿平身!來人,賜坐!”
“謝皇上!”
“愛卿求見朕,可有要事?”莫祈寒抿一口茶,隨意的問道。
“臣奏請皇上,請皇上恩准臣攜帶家眷回平州老家一趟,臣老父病重,暫不能來京,臣心中着實掛念,日夜難安,想回去一盡孝道!”賀之信再次跪下,言辭懇切的說道。
莫祈寒喝茶的動作滯了一下,蹙眉道:“怎麼,朕不是讓你舉家遷往京城平國公府嗎?怎麼還留了老父在平州呢?”
“回皇上,臣老父年邁,實在不宜舟車勞頓,原本臣打算讓老父在平州安享晚年,誰知這幾日下人報信說,老父病況一日重過一日,可能撐不過幾日了,所以臣想趕回去見老父最後一面,以盡爲人子之道!請皇上恩准!”賀之信面容哀慼起來,不斷的磕頭。
莫祈寒平淡無波的臉上,未有一絲波瀾,沉默了良久,才淡淡的道:“愛卿未遵旨辦事,若有苦衷,當時便該回稟朕,現在突然來奏請朕,是否有欺君罔上之嫌呢?”
“皇上明鑑!”賀之信一驚,忙又磕頭,顫聲道:“臣罪該萬死!求皇上恕罪!臣以爲這是小事,便……”
“小事便可欺君,那愛卿認爲大事該怎樣呢?”莫祈寒脣邊揚起一抹笑,然那笑意卻絲毫不達眼底。
賀之信額上冒出了冷汗,“皇上!臣,臣知罪,求皇上念在臣駐守平州多年的份上,寬恕臣一次,臣……”
莫祈寒冷冷淡淡的打斷,“好了,朕可以不追究你欺君之罪,但折返平州一事,延遲幾日吧!朕會下達詔書,令平州督軍元帥雲王爺代愛卿照顧愛卿老父的!愛卿退下吧!”
賀之信楞了楞,深鎖着眉叩頭,“是,臣多謝皇上!臣告退!”
脣邊揚起一抹冷笑,莫祈寒起身走去了書房。
“皇上,賀之信要幹嘛?”林夢青迎上去,問道。
“要請旨回平州,說是老父病重,被朕三言兩語給擋回去了!”莫祈寒冷冷一笑,薄脣輕勾道:“肯定是莫祈冥透消息了!”
“嗯?透誰的?”林夢青一楞,問道。
莫祈寒用下巴努努石門,噙着笑道:“還能有誰?”
“啊?什麼……意思?”林夢青一時反應不過來,看着光潔的牆壁道:“牆有問題?”
“呵呵。”
莫祈寒笑着,伸手按上機關,石門緩緩打開,林夢青訝然之下,就要閃身進入,卻被莫祈寒身子一擋,“等下,漫漫可能在午休,外面候着。”
“哎,我……”
林夢青話還沒說完,石門便被莫祈寒從裡面關上了,不禁鬱悶的朝牆上捶了一拳,咬牙道:“肯定是想先進去親熱一番,搞什麼啊?大白天的呢!”
密室裡,凌雪漫果然正睡的香甜,莫祈寒掀起紗帳,在*邊坐下,瞧着凌雪漫恬靜的睡容,輕輕一笑,俯身親了她一記。
凌雪漫打了個哈欠,睜開眼睛,隨口問道:“你不忙了嗎?怎麼顧得上這會兒過來?”
“快起來,整理一下,朕把夢青帶進來。”
“哦。”
在林夢青等的想吐血的時候,終於,石門又開了!
“妖精男!”
一聲冒出,林夢青幾乎沒當場背過氣去,拳頭捏在半空中,緊的連關節都捏出來了,對上面前那張笑的*燦爛的臉,氣息急喘了半響,蹦出一句,“好男不跟女鬥!”
“嘻嘻,我是壞女就喜歡跟妖精鬥!”凌雪漫笑的更加絢爛,但身子卻一下一下往莫祈寒跟前移去,充分找好靠山。
“誰是妖精?臭丫頭,再壞本公子名聲,本公子非揍你不可!”林夢青簡直崩潰,剛放下的拳頭又示威般的揚了起來。
“哼,敢玩兒我這麼久,我更要叫你妖精男了!”凌雪漫哼着鼻子,咂嘴,“還什麼管家的表弟?對了,那個臭管家更是騙我,我跟他也沒完!”
林夢青瞧一眼抿脣微笑的莫祈寒,沒好氣的道:“都是你男人搞出來的,關我們什麼事兒?你氣不過,我更冤呢!放着梨山關好好的日子不過,被揪到京城,又是上刀山,又是下火海的,還被扔到戰場上一年半,小命幾回差點兒掛掉,好不容易回來了,又被扔過來一堆事,一天到晚累的跟牛似的,這還不算,替你男人背黑鍋,背的連命都要搭上了!”
“呃……”凌雪漫無言了。
莫祈寒嘆氣,“漫漫,看到了吧?某些人得了最大的便宜放着不說,盡揀一些無關緊要的小事來訴苦,哎!”
“切,師兄,太過份了吧!雅妃是我辛辛苦苦追到的,我總不能白忙活一場吧?”林夢青忙急着辯解道。
“哈哈,討着了夫人,這還不是最大的便宜嗎?”莫祈寒朗聲大笑。
“哎,可惜還不知得多久才能抱得美人歸啊!”林夢青嘆氣,很是沮喪的樣子。
莫祈寒一拍他的肩,“皇妹夫,好事快近了!等你和雅妃大婚,朕和你不醉不歸!”
“等等!”林夢青忙打斷,“師兄,我不和你喝,我喝醉了,怎麼洞房花燭夜?所以,你自己一人喝吧!”
“洞房花燭夜?”凌雪漫咀嚼了幾遍,然後笑的極其陰險,語氣一下子軟的很,“夢青,到時咱們鬧洞房吧?”
這一下子不叫妖精男了,又是這般語氣,倒令林夢青打了幾個冷顫,一股強烈不好的預感涌上,忙結結巴巴的道:“不,不用了吧,各過各的,挺好,你好好讓師兄陪着,不要摻合了吧!”
“哈哈哈!”
莫祈寒大笑起來,一攬凌雪漫的肩,“漫漫,別忘了,你也要大婚的,小心你的壞點子,他們用到你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