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華宮。
夜幕早已降臨,寢宮內氣氛緊張壓抑。
“師父,漫漫到底怎樣了?她都昏迷三個時辰了,怎麼還不醒?”莫祈寒焦灼的在地上走來走去,忍不住又問道。
天機老人撇撇嘴,再嘆,“她情緒過分激動,動了胎氣,孩子現在能保住已是萬幸了!這丫頭恐怕一時半會兒醒不來,哎,守着吧,她腦子受了嚴重刺激,就是醒了……恐怕也會有什麼不好的情況發生啊!”
“什麼?師父,你說什麼?什麼叫醒了以後有不好的情況?會怎麼個不好?”莫祈寒一聽,更加激動的撲到*前,看一眼昏迷不醒的凌雪漫,忙問道。
“說不好。”天機老人搖搖頭,起身,向外走去,邊走邊道:“等她醒了叫師父。”
“漫漫,你醒醒啊,你不要嚇朕,千萬不要回你們現代去啊,這裡有朕,有我們的孩子,你不能狠心丟下我們的,漫漫……”
執起凌雪漫的手,莫祈寒俯首,淚如雨下,今天的事,深深的觸動了他,沒想到,莫祈冥竟然沒有碰過漫漫,親耳從莫祈冥耳中聽到這一事實,他驚喜萬分,那一刻,他真的感激莫祈冥是君子,把完整的漫漫給了他……
那條命,還給了大哥,他的帳,也不打算追究了,一切的恩怨,就此結束罷!
“寒兒!”
隨着一道焦急的喚聲,莫馭明和樑傾城走了進來,莫祈寒迅速擦了把眼淚站起身,“父皇母后!”
“漫漫怎麼樣了?還沒醒嗎?”樑傾城問着,走到*邊坐下,摸摸凌雪漫的額頭,心痛道:“今天真是難爲漫漫了!”
“母后,兒臣還沒顧上問母后,莫祈冥是不是沒有傷您一刀?”莫祈寒問道。
“是啊,當時母后嘴裡被塞着布條,說不出來,也沒法告訴你們,他把自己的左手臂劃傷了!哎!真是造孽啊!”樑傾城幽幽嘆着氣,不斷的搖頭。
莫馭明說道:“寒兒,今天和莫祈冥說開了當年的事,原來陵王竟是給他這樣說的……”
靜靜的聽完,莫祈寒震驚的半響說不出話來,良久,才道:“那個老管家呢?應該把他宣來問問,那陵王這麼做的目的到底是什麼?怎麼會有人如此對待自己的親生兒子呢?”
“嗯,可以,現在翎兒已經回三王府守孝了,靈堂也佈置起來了,寒兒,你決定怎麼處理這件事?”莫馭明點點頭,然後問道。
“父皇,他能死前交待翎兒放下仇怨,這點很閤兒臣的心意,兒臣早就是這個意思,不想把仇怨繼續下去,所以,莫祈冥一人的罪行就由他一人承擔,削去親王爵位,貶爲庶民,免去滿門抄斬,父皇以爲如何?”莫祈寒說道。
莫馭明皺着眉,坐在椅上,感嘆道:“庶民?那翎兒這孩子怎麼辦呢?還有其它幾個孩子……唉!按律所判,這已經是法外開恩,皇恩浩蕩了,可父皇就是心疼幾個孩子啊!怎麼說,他們也是叫我皇爺爺的孫子!”
“來人,宣三王府老管家進宮見駕!”莫祈寒糾結着眉,吩咐道。
徐安忙道,“是,皇上!”
半個時辰後,六十多歲的老管家跪地叩首,“奴才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萬歲!”
“平身!”莫祈寒手一擡。
“謝皇上!”老管家謝恩起身,微微垂着頭,說道:“皇上宣奴才進宮,是不是要問關於陵王與三王爺之事?”
“不錯,你據實告訴朕和太上皇。”莫祈寒挑眉,直截了當的說道。
老管家只遲疑了一下,便徐徐而道:“其實這件事情一直憋在奴才心裡,一憋便是三十多年,已經成了一塊心病,卻奈何不敢對任何人講。三王爺他……他確實是愉妃娘娘所生,然,愉妃娘娘在剛住到景州行宮時便有了身孕,而當時陵王還沒有與娘娘在一起。”
“什麼?”
莫馭明和莫祈寒一起驚呼出聲,樑傾城聞聲,也忙走了過來,問道:“什麼意思?難道說愉妃在離宮時就已經身懷有孕了?”
“回太后娘娘,是的,當時愉妃娘娘並不知道自己懷孕,在陵王到來之後,才發現的,所以,三王爺並不是陵王的兒子,而是太上皇的親骨肉!”老管家頭垂下去了幾分,聲音雖低,卻清清楚楚。
聞言,三人皆震驚的瞪大了眼睛,半響沒了反應。
老管家卻又接着說道:“當時陵王很生氣,陵王對愉妃娘娘情深似海,卻因爲此事,與娘娘大吵了幾次,而娘娘卻說,她是自願做太上皇的妃子的,陵王從此便對太上皇懷恨在心,認爲是太上皇搶了他的女人,是以,一面與愉妃娘娘私情,一面便想了計策,將愉妃娘娘所生的皇子據爲已有,後來娘娘病逝,三皇子便被陵王偷偷帶回京城,安在陵王妃的名下了。”
“陵王對太上皇仇恨頗深,是以,從三皇子一記事起,便灌輸給了三皇子要爲母報仇的念頭,陵王本身便一直覬覦大明江山,認爲先皇帝該把皇位傳給他的,後來,陵王蓄意謀反失敗,陵王想讓太上皇父子相殘,便一早交待了三皇子,要奪回江山,爲慘死的母親報仇雪恨。”
“皇上,太上皇,奴才該死,奴才原來是陵王的貼身奴才,是知道三皇子真正的身份的,但一直不敢說,也一直以爲陵王死後就什麼事也沒有了,而太上皇又收養了三皇子,以爲這是老天安排太上皇父子團聚,便內心暗喜。誰知,在皇上病逝那晚,奴才偶然經過書房,聽到了三王爺與墨青的談話,方纔知道陵王一直沒有放過三王爺,而三王爺已經做了錯事了!”
老管家再次跪下,磕着頭,老淚縱橫,“奴才瞞了這麼多年,先前是不敢說,後來是不能說了,奴才沒有證據,說出來誰會相信?可是現在三王爺死了,奴才也沒有什麼顧忌的了,求皇上開恩,三王府的世子郡主皆是皇家親骨肉啊!三王爺,其實最可憐啊!”
夜,已經靜謐。
老管家退下了,莫祈寒,莫馭明,樑傾城卻是久久處在震驚當中無法回神。
“原來,他也是我的親骨肉!原來,陵王纔是最狠辣的一個人!父子相殘……兄弟相殘……”莫馭明喃喃的說着,禁不住,淚流滿面,“原來這麼多年冥兒叫我父皇,是真的父皇……黎兒,冥兒……”
莫祈寒緊緊的閉上了眼睛,身心抑制不住的顫抖,誰都未曾想到,這一場爭鬥中,竟有如此深的陰謀!竟是爲了情仇,權利……如此便將一個從襁褓中抱出的孩子毀了三十多年……
樑傾城亦淚如泉涌,一遍遍的喃喃喚着,“黎兒……黎兒……”
這一日,驚心動魄!
這一日,痛人心扉!
這*,輾轉難眠!
莫祈冥的靈柩停放在了三王府的大堂,莫馭明與莫祈寒連夜趕去,在靈堂前靜默了半個時辰!
而凌雪漫卻是*未醒,第二日,依然昏迷,直到第三日下午。
“漫漫,求你,睜開眼睛看朕一眼好不好?漫漫,朕想你,好想你,你醒來好嗎?只要你醒來,以後朕再也不罵你,不兇你,千百個對你好,漫漫……”
哭求了無數次,卻沒有一丁點兒反應,莫祈寒抱着凌雪漫,再也不知該怎麼辦,只剩下了悲從中來的傷痛……
“姘……姘頭……”
耳畔,依稀有微弱的聲音響起,莫祈寒一震,心跳了起來,不敢相信的緩緩低眸,顫着脣輕喚道:“漫漫…..”
“姘頭……”凌雪漫又是一聲呢喃,卻再次昏睡過去。
“漫漫?漫漫!”
莫祈寒無論再怎麼喚,凌雪漫都沒有了反應。
莫祈冥的靈柩是在兩天後出殯的,經莫祈寒和莫馭明商議之後,將莫祈冥葬入了皇子親王陵寢。
金鑾殿上,莫祈寒頒佈了兩道聖旨。
“奉天成運,皇帝召曰:追封前太子莫祈黎爲承恪御親王,其世子莫離瑾承其爵位,世襲罔替!欽此!”
“奉天成運,皇帝召曰:三王爺莫祈冥結黨營私,劫持太上皇太后娘娘,其罪當誅,現其已自盡謝罪,念其往日對大明之功勳,朕法外開恩,免三王府滿門之罪,其世子莫離翎承襲親王爵位,爲代父之過,罰俸三年!欽此!”
隔日,刑部判決賀之信斬立決,罪狀呈上,莫祈寒批奏:準!
三日後,後宮傳來消息,怡貴妃因其父慘死,思父焦慮之下,神志不清,瘋癲時意外撞柱而亡。
次日,麗貴妃原來的風寒之症加重,一病不起,五日後,病情急劇惡化,太醫束手無策,搶救無效而逝。
十名貴人答應,因其父之罪牽連,一道聖旨下,遣出宮外,由禮部另外安排婚嫁。
諾大的後宮,便只剩下了凌雪漫一人,昏迷期間,太醫診出喜脈,皇上喜召天下,親自前往太廟爲凌娘娘祈福,請求上天保佑娘娘早日醒來。
親們,還木有完,偶繼續碼。。。今天淚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