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是隔了會兒才接通,小道士回話:“還在醫院。”
白路問:“你師兄怎麼說?”
“他?把我揍了頓,孩子算是留下來。”小道士嘆氣道:“不過師兄說這個孩子太小,什麼都看不出來,過幾年再說。”
“過幾年再說是什麼意思?”
“就是養大一點兒,看看身體條件、秉性什麼的,如果合適就留在道觀裡當道士,不合適的話,我得搬到縣裡伺候這個祖宗上學放學,讓他過正常生活。”
白路笑道:“想養兒子就得承擔責任。”
“我知道。”小道士說:“我師兄說了,你那三萬塊不還了。”
白路本來就沒想要,不過還是好奇多問一句:“爲什麼?”
“師兄說你合夥我騙他,是不應該的是錯誤,三萬塊是認錯金。”
白路笑道:“你師兄還真哏。”跟着說:“明明是你串謀我,怎麼是我和你合夥?”
“這個不重要。”小道士想想說道:“要不算我私人欠你的錢,以後慢慢還、分期還。”
白路說:“可拉倒吧,一聽就沒誠意,不用還了。”
小道士說:“恩,我也是這麼打算的,你想啊,我不能違背師兄的■,..命令不是,他說不還,我只能遵守命令。”
“說這話,你自己信麼?”
“信,十分信,必須信。”小道士說:“難道你不信?”
“好吧,我也信了。”白路說:“等孩子出院,帶北城來玩幾年。”
小道士笑道:“去玩幾年?那是搬家好不好?”
“這個就看你怎麼想了,生活麼,不要太認真,古人說……我也不知道說什麼。反正那麼回事。”
小道士說:“你這不行啊,胡扯的本事明顯看跌,是不是不主持節目就不會說胡話了?”
白路嚴肅說道:“不許污衊我主持人的光輝形象,我那是很認真的在主持節目,而且我是一個很有水平的主持人,你覺得我胡說。那是你沒有欣賞水平,和我根本不在一個檔次上。”
小道士沉默好一會兒,忽然說道:“我得讓我兒子離你遠點,容易學壞。”
“鬱悶個天的,跟我學壞?”白路想起件事,以更嚴肅的口吻說道:“鄭重警告你,不許給你孩子起名叫白路。”
小道士就是天縱奇才也跟不上白路的思路,想了又想小聲問道:“是怕我佔你便宜麼?”
“佔我便宜?爲什麼佔我便宜。”話說一半反應過來,鬱悶個天的。把自己繞進去了,大聲回道:“不是。”
“那爲什麼不能叫白路?”不等白路回話,小道士說:“你確實是想多了,好好一孩子,爲什麼叫白路那麼難聽的名字?我要是你爹,肯定不起這個名字。”
白路說:“找打是不是?”
小道士說:“我師兄不讓我打架,所以你說這個也沒用,不過關於名字的事。你大可放心,孩子小名叫小北。好聽吧?”
“什麼?小白?”白路問道。
“小北,東南西北的北,你這是什麼耳朵?過保修期沒?趕緊換過。”
白路怒道:“你那是什麼口條?哪國家鄉話能把小北說成小白?”
“你這智商,簡直就沒法說了,耳朵又不好。”小道士認真說道:“就這麼定了,一定不能讓你接觸我兒子。危險。”
“我危你個腦袋,掛了。”白路氣呼呼掛上電話,不過打過這個羅嗦電話,心裡倒是靜了許多,繼續站窗口往下看。看夜晚的北城,看街道看路燈看行人。
看上會兒,揚鈴拿兩盒飯走進來,白路過去接過:“辛苦你了。”
揚玲說:“你可千萬別這麼跟我說話,心裡毛愣愣的。”跟着又說:“幹嘛?你吃兩盒?”
白路把兩個飯盒都擺在自己面前,聞言愣了下,打開看,居然是飯菜放到一個飯盒裡,笑笑說道:“這是幾塊錢標準?”
“有的吃就吃吧。”揚鈴拿過去一盒。
於是,標準公司兩位老闆在辦公室裡吃盒飯,吃飯的時候依舊在說工作。白路問:“你給我說實話,四百多女孩,有多少值得培養?”
揚鈴說:“我看人不準,這活得你來做,應該是你給我答案。”
白路說:“我倒是想給,可誰都不認識怎麼給?其實在我眼裡,黑標許多妹子也只是好看而已,真正有望成爲明星的……是不是隻要有機會,都能成爲明星?”
後面一句是問話,揚鈴問回去:“你說的什麼玩意?”
白路說:“香港電視劇來來去去就那些人,論長相一般,身材湊合,演技那麼回事,投資沒多少,劇本也是越來越湊合,可只要在裡面演上十幾二十個有臺詞的龍套,就好象有很多人認識,是不是機會多了就能成名?”
揚鈴笑了下:“關於這點,你最應該有體會。”
“我體會什麼,又沒演過電視劇。”白路起身去倒水。
揚鈴說:“你就是沒什麼本事,但是一直曝光,然後就出名了。”
白路不承認:“我還沒本事?我那本事都大的沒邊了。”
就這時候,柳文青打來電話,跟白路說事情:“我一個朋友打人被抓,對方不肯私了,我問過律師,說是贏的希望不大,你說我應不應該跟何山青他們說一聲?”
白路心底一嘆:“你都已經這麼辛苦了,怎麼還有事情找上門?”
柳文青說:“沒辦法,事情找上門,總得解決。”
白路問:“賠錢也不行?”
柳文青說:“我問了,對方要一百萬,我現在拿不出來。”
從柳文青的角度來說,如果不是想不到辦法解決,絕對不會找白路。更不會越過白路去找何山青、高遠等人商議。
這個商議說的是某些事情,如果是公司事情或是個人事情。柳文青可以和任何人說,大家也都會幫她。可這次是別人的事情找上門,總不能因爲別人的事情再去麻煩白路的這一幫朋友。
聽說是一百萬,白路笑道:“就是有也不能給,一百萬,他還真值錢。”跟着問道:“是什麼事兒?”
柳文青說:“不是我的事。是粉標的事,王織你還記得麼?”
“啊,她怎麼了?”白路問:“不是又出事了吧?”
“不是她出事,是她的朋友把人打了,她想不到辦法,找劉遙商議,劉遙也想不到辦法,纔來問我。”柳文青說:“當初成立粉標就是想着把志同道合的精英女子組織到一起,現在她們出事……”
白路笑道:“別說粉不粉標。衝着劉遙和王織的面子也應該幫一下,具體是怎麼回事?”
柳文青就簡單說下過程。
還是那句話,美女是非多。不是漂亮女人自己一定要招惹是非,是這個世界總有一幫自以爲是、自我感覺極其良好的男人,看見美女就想追就想睡,追不到睡不到就罵人假正經什麼的。何山青算得上佔個邊,同樣地見到美女就去追。
不過老何從來不使手段,人家把車鑰匙往桌子上一拍。直接約女人吃飯,肯定是最奢華的一類飯店。車上又備着許多小禮物。差不多就送一個,很大方。開房更是五星級賓館。可以這麼說,他是拿錢砸女人,有女人願意挨砸,那是沒辦法的事情。
可某些渣男不是,看見美女就去追。追不到還要糾纏。估計是錯誤理解了好女怕纏郎這五個字的意思。
王織很好看,氣質尤佳。這個女人的氣質自帶着一種藝術範兒,看着就舒服。這妹子跟劉遙的關係不錯,倆人算得上同病相憐,都是學了一輩子音樂。也曾經出過唱片,也曾經登過大舞臺,然後開始沒落。
音樂這玩意成名太難,即便成名也會很快消失掉。
和流行歌曲相比較,純音樂的受衆羣很小,真的是曲高和寡。老百姓喜歡輕鬆、喜歡他們能參與其中的活動,唱歌可以,有嘴有嗓子就行。不論好聽難聽,唱出來就爽。音樂不行,如果不認真學習,想難聽都不行,因爲你不會。
王織曾經跟劉遙組織過一場音樂沙龍,想拉贊助辦音樂會。因爲意外事故中斷,由此認識白路,替她解決掉海風那個很難纏的公子哥。
因白路的幫忙,爲表示感謝,王織甚至主動來山河大廈義務教學,和劉遙一起教偶像團體音樂。義務教學沒錢拿,儘管揚鈴想給錢,王織都是不要。做爲福利,八月份出海遊玩,便是有她一個,和白路也是很熟悉。
王織在山河大廈是義務教學,可人得活着、得賺錢啊,每天晚飯時間,她在市裡一家五星級賓館的宴會廳表演吉他,每天六點到七點一小時,賺五百塊。
發生的事情就是有人在吃飯時看上他,給小費給電話號碼,意思是想認識大美女。王織都是拿了小費丟掉電話號碼。
這很正常,很多表演者都遇到過這種情況。
其中有個男人總是糾纏,前天吃飯時喝多了酒,硬要請王織出去玩。
王織不同意。
王織有個朋友,初中時同學,從那時候就喜歡王織,一直暗戀,從來不敢說。
有這樣一種男人,如果真的喜歡上你,他會變得自卑,會惟恐給不了你最好的一切,會忍着所有愛意不去表達。你可以說是懦弱,可以說是不夠男人,但這個不是男人的懦弱者會一直默默喜歡你,只要你不反對,只要你需要,他就都會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