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路說是。
那人提醒道:“你去問醫生,問病人牀號、姓名,可以下樓直接交錢。”
白路說謝謝,依着那人的話找值班醫生說幾句,拿張紙條出來,上面是孩子的全名跟病牀號。
然後就是交錢,不過註定今天晚上空跑一趟。交給醫院一萬,拿回張收據,帶小德和小糖回家。
他本來以爲能遇到陪牀老師,可惜沒遇到,早知道這樣就明天過來。
小糖說:“小國又瘦了。”
白路問:“他幾歲?看着真小。”
“三歲多一點兒。”小德的回答讓他吃一驚,三歲的孩子就一個人丟在醫院?孤兒院到底有什麼事情忙的連個陪牀的人都派不出來。
其實,不能說孤兒院的工作人員冷血,見得多了就習以爲常了,也不是不照顧小國,既然送到醫院裡,又是深夜,陪護人員留下來的作用不大,所以纔會離開。
小德說:“我們院裡還有兩個嬰兒,小國也是從嬰兒養大的,因爲有病,一直沒有家庭要他。”
白路點點頭,他知道那倆嬰兒,一個是兔脣,另一個還好,都是關在暖和屋子裡,不讓別的孩子接近。白路也沒進去看過。
帶倆孩子上車,然後問:“餓麼?”
“不餓,我想早點回去,明天白天再來看他。”小糖回道。
白路說聲好,開車回家。
今天是大年初三,城市裡到處張燈結綵,許多大廈都是亮着耀眼霓虹。可白路心裡沒有一點過年的喜悅,從過年那天開始,他就在忙忙忙。
回到家以後。伺候着小糖小德休息,纔回去自己房間。
過年麼,就要每一天都熱鬧每一天都快樂,初四一大早,大客廳的電視裡就響起各種聲音,以歡快爲主。
白路照例去做飯,正忙着,高遠打來電話:“那兩輛車,連人帶車都沒了。”
“沒了是什麼意思?”白路問話。
“在派出所打完架。那些人上車就跑,汽車一直開出城,走國道,現在不知道開到哪了。”高遠說:“很明顯是預謀好的。”跟着又說:“你猜昨天在派出所門口打架,傷了多少人?”
白路說:“聽你口氣,好象很嚴重?”
“不是好象,是確實嚴重,那兩車人,每個都拿把大砍刀,下車就砍。砍完就跑,一共重傷七人,一人處於昏迷中。倆人胳膊被砍斷,很多人骨折,輕傷二十多個,這麼說吧,刀砍在肩膀上都算輕傷。”高遠說:“你說的對,確實不對勁,確實有人在算計我們。”
白路一番腦洞大開的言論,甚至可以說是奇思異想。聽起來十分不靠譜。不想事情發展還真就往那個方向靠,否則怎麼解釋柴定安才關進去、岳雲龍還在醫院,就有兩車訓練有素的打手跑去派出所門口砍人?
白路說:“就是說查不到兩車人的來歷,車牌呢?”
“假的,車拍是假的,如果沒估計錯,現在汽車的顏色都變了,人也不知道躲去哪裡……或者說本來就是從外地請回來的打手?”高遠說:“現在不能再查兩車打手了。我估計是有人特意安排這些人吸引咱們的注意力,想着抓到他們引出幕後黑手,以我猜測,如果咱們真這麼做,肯定找不到真正的對手。”
白路說:“那就別查了。現在的問題是岳雲龍那面,是不是他請來的打手。”
“這個也查不出來。沒有確實證據,他也什麼都不會說。”高遠說:“還一件事,昨天晚上到現在沒接到任何市裡通知,好象不開會了?”
這個開會說的是白路想的那件事,警察臨時加班,加強治安力度什麼的,方便某些人去城中城搞事。
白路說:“我也希望我猜錯了。”
高遠沉默片刻:“那先這樣。”掛上電話。
有關於城中城項目,如果能找到崔豆豆,對方就會失去人證,傳奇妹子一方會適當減少些麻煩,可是那個人在哪呢?
白路邊做早飯邊琢磨這件事,有心打電話問王某墩,可短時間內王某墩就能找到人?更何況他還在遙遠的大沙漠邊緣地帶。
很快做好早飯,吃飯時,小糖問他去醫院麼?
白路看眼時間,說去,又跟珍妮弗和寶寶說:“你們帶燕子去公司。”
寶寶說:“我可以跟你去醫院,我很擅長照顧人。”
白路沒同意,吃過早飯就帶着倆孩子去醫院。
小國醒了,卻是躺着沒動。白路一進病房門就發覺不對,等走到小國身邊,馬上明白是怎麼回事,孩子尿牀了。
先跟小國打個招呼:“你好,我是白路。”
小國見過他,不過對於一個三歲多的孩子來說,見過和沒見過的區別實在不大,所以對他打招呼完全沒反應。
他剛說完話,門口走進來個四十多歲的男人,看到小德和小糖,疑問道:“你們怎麼來了?”不過問完這句話就知道不對,眼神朝前看,看着白路的背影,並是快步走過去。
走過去回頭看,還真是白路,趕忙放下飯盒,跟白路握手:“沒想到你能來,謝謝謝謝。”
他倆見過,白路去孤兒院就是這個人開的門,孩子們叫他李老師。
白路回話:“先不着急說這個。”跟小國小聲說幾句話,然後掀開被子輕輕抱起。這時候能看到不光是牀溼了,小國身上還有被子的裡面都是溼了一大片。
三歲小國有些害怕有些緊張有些不知所措,他對白路很陌生,對小德和小糖也只是有些熟悉感而已。又想到自己剛尿過牀,難免有些忐忑。
白路跟小德說:“找護士換被褥牀單。”
小德應聲好,跑去護士站找人。
白路抱着小國往外走,走到病房門口停住,小聲說着什麼。
其實什麼都沒說,就是想增加點熟悉感覺,也是讓小國放輕鬆。
過了會兒小德回來,說護士一會兒過來。
這個一會兒很長,足足十多分鐘纔過來一名護士。
這肯定是不高興了,好好的照顧病人,還得照顧尿牀小孩,進門就跟李老師說:“不是說了要把尿?昨天都尿一次了。”
李老師賠笑道:“對不起對不起,我洗我洗。”
護士不說話了,從這點能夠看出,護士還是有些素質的,雖然要多做許多無謂工作,總算沒有惡語相向。
白路抱着小國走過去:“對不起啊,不過小孩就這樣,我替他跟你道歉,等你下班了,請你吃飯,你可以喊朋友一起。”
護士下意識地說:“不用……”話沒說完愣住:“你是白路?你真是白路?”
不怪很多人能認出他,實在是白大先生太猛又太另類。猛是說他這兩年就沒斷了在新聞上出現,一直有他一直有他,是個人都知道這傢伙很出名。另類是說白路的裝扮,除他以外,所有大小明星都有無數套衣服,會有無數個打扮,還會化妝,此外,在鏡頭上新聞裡出現的照片,跟真人總有些出入。
白路這裡沒有,這傢伙懶得,一年四季同一套衣服,不化妝不打扮。除非穿西裝的時候會稍稍收拾一下,那時候就會格外帥氣一次。
也就是說,新聞裡的白路是什麼樣子,他的真人就是什麼樣子,很容易被認出來。
現在,白大先生又被認出來,便是輕聲回話:“我是白路,這孩子給你添麻煩了。”
“不麻煩不麻煩,是我們應該做的。”護士們最利落的工作是什麼?收牀單鋪牀單,是所有護士進入醫院後必須要做的事情。此時有了白路做動力,小護士的動作更加麻利,甚至把溼了褥子也一起換掉,鋪一牀新的,跟白路說:“可以把孩子放下來了。”
白路說謝謝,再問一遍:“什麼時候下班?對了,我晚上有演出,你要是喜歡看的話,可以做個臨時嘉賓。”
“真的?”護士說:“還是算了。”她也算謹記本分。
白路說:“必須是真的,不過主力不是我,是《我是冠軍》節目裡的許多冠軍選手,你看過那節目沒?”
護士還沒回話,李老師說道:“把孩子放下來吧,該吃飯了。”
“對,吃飯。”白路放下小國,問李老師:“他自己能吃吧?”
“能。”李老師打開飯盒,一碗稀粥、一點鹹菜、加兩個小包子。
白路去牀頭櫃上拿起昨天晚上送過來的菜,打開後聞聞,跟李老師說:“這是昨天晚上做的,聞着還沒壞,你要是餓了可以吃。”
“昨天晚上做的飯?”李老師面帶疑問看白路,似乎想問就算不帶飯,也不能用昨天晚上的飯糊弄啊。
白路知道他誤會了,趕忙解釋道:“我昨天晚上來了,你沒在,孩子也睡了,我就把錢給交了,這是收據單。”
李老師趕忙說謝謝,接過單子一看,整一萬,很是感慨道:“你真是好人,真的。”
白路說:“小德小糖現在跟我混,我也應該做點事情,不過還得麻煩你件事,交款單你留着,出院時可能需要,你受個累,幫我打個收據。”說完補充道:“就是籤個名。”說完話拿出揚鈴準備的收條。
李老師看過一遍,簽字、按手印,還回來收條的時候又說謝謝。
白路說:“不用謝,大家都希望孩子能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