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門突然打開,張中陽走進來,看眼氣勢洶洶的白路,這傢伙是想打警察?趕忙勸道:“你不能這麼做。”
“我不能怎麼做?”白路問。
張中陽沉默片刻,讓白路站着別動,拽小警察去邊上說話。
不論做什麼事情,如果對自己有危害,那就要想辦法把危害降到最低。眼見白路跟瘋了一樣的亂來,張中陽必須得勸他。不衝別的,單就馬戰一個人情,他就得全力保住白路。
張中陽跟小警察說:“把你領導電話告訴我,我和你領導談,到時候沒你什麼事。”說着話亮出自己的軍官證:“我是省武警總隊的。”
邊疆這個地方有些特別,全國各省武警總隊都是副軍級單位,邊疆和北城是僅有的兩個正軍級單位。原因不言而喻,一個是地方太大,一個是太重要,且經常發生意外事情。
邊疆武警部隊的配置相當高,有裝甲車中隊,還有直升機中隊,某些支隊完全是特種兵配置,比很多軍隊的配置都好。
級別既然上來了,能來這裡當官的要麼有本事、要麼有關係,尤其是後勤部那種油水單位,沒點關係根本進不去。張中陽兩者都有,有學歷有家世,甚至有軍功,最牛皮的是會交際,認識很多朋友。所以馬戰會給他打電話。
見張中陽亮明身份,小警察說:“不能讓他進。”
張中陽重複一遍:“把你們所長電話告訴我成不?我要查的話太費時間。”
小警察沉默思考。
張中陽說:“那傢伙護犢子,要瘋了。他的孩子被三個少年打死,他要去收拾人,我知道這事情不對,所以不讓你爲難,直接跟你們所長說。”說完補充道:“你要是不配合,那個瘋子真能一路打進去。”
他剛說完話,白路的電話響起,接通後是馬戰:“不管你在哪兒,千萬別衝動,按我說的做。如果到了看守所。就在看守所門口別動,會有人接你。”
“爲什麼?”白路問。
馬戰說:“你還真想衝擊國家機關啊?那是死罪!安分點兒,我幫你搞定,把那三個人帶到你面前。只要不打死就沒事。”
白路想上一會兒:“好。我相信你。”
馬戰說:“我把你電話告訴那人了。你等電話吧。”說完掛掉。
方纔這會兒時間,馬戰一直在瞭解發生什麼事情,在讓張中陽出面後。他仍然不放心,怕張中陽管不住白路。
思前想後,再次往烏市打電話,找人解決這事情,代價是錢和人情。
主要是人情,欠上一個人情該有多難還?
馬戰出身好,又有錢,輕易不找人辦事。只爲白路這一件事,先後找了兩個人。而對他來說,其實也是在找個心安,等於是償還標準大廈工地被封時欠的那個人情。
他想到的解決辦法很簡單,讓看守所出面,把三個人提到審訊室,然後隨便打,只要不死就成。
打人在看守所裡實在不算個事兒,有哪個看守所不打人?新聞經常報,常有看守所死人事情發生,什麼鞋帶死,呼吸死,睡覺死,各種古怪死亡方式層次不窮地出現,到最後多是不了了之。
這件事如果發生在北城,完全不算個事。馬戰不用出面,下面小弟的小弟就能解決。反正看守所裡經常打架,到時候隨便找個藉口就成。
可這裡是烏市,天高地遠,馬戰的手伸不到那麼長,只好搭上人情找人做這件事。而被找到辦事的那人實在高興,去看守所打人?這麼簡單的事情也能找到我身上?幾乎是笑着應下來這件事情。
爲了不留手腳,馬戰的某個投資公司會贊助看守所十萬塊錢,用於改善監管條件。如果運做的好,這件事情還會當做正面典型報道一番。
現在,替馬戰辦事的那個人出現了,給白路打電話自報家門:“白先生你好,我是馬戰的朋友,我叫任宏偉,請在看守所門口等我,可以麼?”
這有什麼不可以的?白路說:“我在院子裡。”
“好的,在那等我,十五分鐘就到。”任宏偉掛電話。
十五分鐘後,一輛黑色奧迪停在院子裡,下來個四十五、六歲的中年人,笑着走向白路:“白先生你好,我是任宏偉,歡迎你來新看。”
白路握了下手,直接問話:“怎麼辦?”
“不急,還要等一個人,抽菸麼?”任宏偉拿出盒煙。
白路說:“不會。”跟着問道:“要等多久。”
“很快就到。”剛說完這句話,看守所大門打開,又開進來輛車。連過兩道門,一直開到這邊,下來個穿制服的警察,也是四十多歲的樣子。
那警察大步走過來,先跟任宏偉打招呼:“任局,這麼點兒小事,哪用你親自過來?”
任宏偉說:“我是怕那十萬塊贊助費飛了。”接着向白路介紹:“新看的所長王大鵬,這位是大明星白路。”
十萬塊錢是給看守所的辦事費,任宏偉要的是馬戰的人情。
聽過任宏偉說話,王大鵬笑道:“認識認識,咱邊疆大明星白路,哪個人不知道?歡迎回家。”跟白路握手。
白路握手說:“麻煩你們了。”同時把張中陽介紹給二人認識。三個人握手,互相認識一下。然後說回正事。
王大鵬說:“不麻煩,不是我背後說誰壞話,是真有幫雜碎啊,坑蒙拐騙偷搶砸,無惡不作,有很多能重判,偏就判不了,我這個氣啊,可穿着這身制服,乾生氣不能動手,你來的正好,今天只管揍,當是替我們出氣。”反正沒有別人在場,他倒是什麼都敢說,說完又補充道:“不過呢,你動手得注意點兒,可不能出人命。”
白路說沒問題,他本來就沒想殺人,他要讓這三個混蛋生不如死。
有了王大鵬帶路,十五分鐘後,在一間審訊室見到三個肇事少年。全部理成光頭,眼神怯怯的,估計沒少捱打。
看守所是一個神奇所在,除非所長親自送你進來,除非管教擺明照顧你,除非像白路這麼能打,否則的話,有再大本事也得忍着。
進了這道門,不要想着在外面多牛皮,不要想自己多能打,千萬別耍橫,老老實實按規矩來,可以少受點罪。至於你的本事你的能耐、或者說所謂背景關係,都得等號房老大問你了,再慢慢體現,這樣纔會少受罪。
只看三個少年此時表現,應該是沒少捱打。
三人帶着手銬,進屋看到阿布和哈力克,都有些意外,搞不明白是什麼狀況。有管教在場,不敢說話,忍着好奇心打量房間裡幾個人。
房間不大,當中一個審訊椅,對面是桌子。
在三個少年進門後,小警察想把他們鎖在審訊椅上。白路說不用,讓他把手銬去了。
“行麼?”小警察問話。
在現在這個房間裡,只有白路和阿布他們,王大鵬和任宏偉、張中陽沒進來。小警察領了所長命令,擔心白路受到傷害,故此一問。
白路淡聲說:“放心。”
小警察猶豫一下,打開三個人的手銬,趕緊出門跟所長彙報。
白路關上門,把桌子推到牆邊,打量一下對面三個少年,都是深眼、黑皮膚,配上光頭,倒是有點兇狠。
三個少年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但是警察不在,他們倒是敢說話了,一個少年問阿布:“你們也進來了?”
阿布沒回話,眼睛看向白路。
“草,裝死呢。”這幾個少年還真是壞形象的最佳代言人,堅決不知道悔改。
白路過去抓過一人胳膊往後掰,喀吧一聲就折了。那少年痛的大叫,其它倆人略一猶豫,同時朝白路撲過去。
白路放開第一個人,迎着倆人而上,先一拳放倒一個,再抓住另一人同樣一掰,又斷隻手臂。接着是第三個人,把他們全放倒之後,跟阿布說:“打,替老三報仇,打到你們出氣爲止。”
阿布和哈力克看看白路,再看看倒在地上喊痛的三個傢伙,同時衝過去擡腳猛踢。
他倆才十一歲,拳腳力量有限,一頓猛踢也沒能把三個人怎麼樣,反正一直有力氣喊痛,喊救命喊警察。
還有人威脅阿布:“等我們出去,你死定了。”
白路當沒聽見,看着阿布和哈力克揍人。
打人是有癮的,當你一直打一直打,你會發現這種感覺很爽。阿布和哈里克連踢帶踹還有踩,開始是對着他們的肚子、胸部和後背來。可對方三人也是兇蠻成性,竟是躺着用腿反擊,連續對踢上好一會兒,阿布心下發狠,往邊上繞繞,對準腦袋就是一腳。
一腳下去,那傢伙終於沒有力氣反抗,感覺腦袋嗡嗡響。阿布再踢腦袋一腳,那傢伙徹底昏迷過去。
踢昏一個,阿布又朝另兩人腦袋而去,片刻後,那倆傢伙一臉血的躺在地上不能動。
阿布越踢越兇,跳起來往三個少年身上踩,哈力克也是學他模樣,把這幾個月受的委屈全部發泄出來。
直踢到有人敲門,小警察推門見來,看到三個少年躺在地上一動不動,滿臉血的樣子很是嚇人。趕忙過去制止:“別踢了,死人了。”
拽開阿布和哈力克,蹲下來檢查,好一會兒查完三人,先是鬆口氣,站起來跟阿布說:“你們倆怎麼這麼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