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年老虎打疫苗,一般使用吹針,扎到老虎屁股上就算贏。小老虎比較省事,只要力量壓住它們,其它全無問題。
可白路大意了,這羣小老虎只認他,和他打架、胡鬧都是無所謂,可若有別人敢欺負它們,一個個兇猛異常,尤其難得的是居然會團結起來。
白路抱住一隻小虎,一個女生過來扎針,一共兩針。老虎的皮下脂肪很厚,第一針紮下去之後感覺針入的不深,女生就又推了一下。這一下引起麻煩,白路懷裡的小傢伙嗷嗷亂叫,兇猛掙扎。
如果抱它的人不是白路,興許會咬一口過過癮。
它這一叫,邊上的幾隻小老虎不幹了,馬上站起來怒瞪女生。有兩個小傢伙已經衝上來。
白路一看,這是要危險啊,趕忙往前站一步擋住老虎,同時喊道:“你們進屋。”
劉建陽反應快,打開樓梯門,拽倆女生進門,再拽李大慶進去,自己纔跟進去。
白路擋住老虎去路,大喊道:“都老實點兒。”
一幫小老虎倒是沒有咬他,但都是瞪着大眼睛看他,似乎想不明白,咱明明是一夥兒,是好朋友,你爲什麼幫別人欺負我們?
白路一看,得,自己這保姆還得幹扎針這種活計。趁針管沒掉,把藥水慢慢推進老虎身體裡,拔下針管。隨手把牛肉乾塞進它嘴裡。
吃貨老虎有了牛肉乾可以嚼,瞬間忘記疼痛。吧唧吧唧吃的很爽。
白路問門後面的幾個人:“怎麼扎針?有沒有啥技巧?”
“要什麼技巧,打進去就是,喏,這是第二針。”
老虎要連打兩隻疫苗,一個是犬瘟熱,一個是貓瘟熱,每年要打一次。
白路從門縫接過針管,照着老虎屁股就是一下,小傢伙一哆嗦,轉頭看看。沒找到敵人。見是白路欺負自己,想想嘴裡的牛肉乾,就把那隻針給忘了。
很快搞定一隻老虎,白路把手裡的針和地上的針揀起來。交到後面說:“針。”
劉建陽給他換針。白路把懷裡的老虎放開。踹上一腳:“快跑。”
那小傢伙很憤怒,衝白路亂瞪眼亂做兇狠架勢,可捨不得口中肉乾。硬是一聲沒吭的離開。
白路舉着第二塊肉乾大喊:“小二。”於是又跑來一隻吃貨笨虎。
用肉乾欺騙笨虎,每一個小傢伙被騙過來都要捱上兩針,好在這針不痛。老虎連吭都不吭一聲就打好疫苗。再加上口裡的大肉乾誘惑,便不跟白路計較。
對於老虎來說,挨一針真的不算什麼事,平時和白路打鬧,挨的揍比打針痛多了,現在還是和白路的關係最好。
一上午時間全用來打針,等老虎們打過疫苗,白路一身大汗,活動着胳膊、脖子,說累死了。
李大慶等人走出樓梯間,憂心忡忡說道:“今年還好,明年長成大老虎怎麼辦?”
“明年還要打?”白路問道:“就沒有那種打一針管一輩子的疫苗?”
“你說呢?”李大慶說:“去做飯吧,我學生第一次來,弄點好飯招待招待。”
白路說:“重女輕男!劉建陽不是你學生啊?也沒見你爲他要口飯吃。”
李大慶忍住了沒說話,用幽怨的眼神鄙視他。
白路只好投降:“你贏了。”下樓做飯。
白路很忙,午飯後趕去片場,繼續爲藝術貢獻光熱。折騰到半夜再回家。
凌晨兩點鐘,躺在牀上的白路感覺少了點兒什麼東西。想上好一會兒纔想起來,王某墩居然沒打電話要錢。
四個小時後,白路起牀,簡單吃過東西,趕去五星大飯店,去放衣服的櫃子裡翻翻,錢盒子裡面果然空空如也,連硬幣都不留下一個。
不由慨嘆一聲,二叔真是個人才。
出門去問隔壁包子鋪老闆:“二叔來收過房租沒?”
“收了,把明年第一季度的都一起收了,怎麼,你有事?”
白路說沒事,關上飯店大門,走到王某墩家樓下往上看,想都不用想,這傢伙一定跑去旅遊了。
他猜錯了。
中午在片場吃盒飯的時候,王某墩打來電話:“認不認識交通局的人?”
“你要幹嘛?出車禍了?”
“你纔出車禍,不能說我句好話?”王某墩說:“我想買車,忘了沒牌子,真他馬的煩,還得搖號。”
“你?買車?”白路服了:“買車幹嘛?”
“廢話,開呀!有認識人沒?要是有的話,順便給我搞個駕駛證。”
白路再一次歎服:“你連駕駛證都沒有就買車?”
“這不是還沒買麼。”王某墩又說:“還有件事,買車是貸款,以後每個月得還一萬五,還十年,還成吧?”
白路第三次被驚到,徹底服了:“一個月一萬五,一年十八萬,十年一百八十萬,你這車多錢?”
“差不多就那樣,一輛特帥的流線型超跑,對了,不是我說你,你怎麼隨便就把錢丟到飯店裡,那麼多錢,讓人偷了多不好,我幫你收起來了。”
好吧,你幫我收起來了,白路掛上電話,專心吃飯。一分鐘後,電話震動一下,收到條短信息,點開後是王某墩:“十個數,你不回話就是同意我買車。”
白路嘆氣着撥通號碼:“我明天回沙漠,咱倆一起吧。”
“不回!你覺得買蘭博好,還是大法好?”
“你問我?買輛自行車最好。”
“自行車?”王某墩琢磨琢磨:“算了,那麼高的貸款。賣房子都還不上,不買了,晚上請你喝酒泡妞。”
“不去。”白路掛電話。心道還好,這個二叔雖然不靠譜,卻都是量力而爲的不靠譜,起碼不會借債揮霍。
今天的戲又是拍到半夜,收工時,明臣找他說話:“明天做準備,後天去現場拍老虎的鏡頭,可以麼?”
“場地搞好了?”
“搞好了。”那段場景是郊區公路。在公路兩側做個簡易護欄。到時候兩頭封路,一隻老虎都跑不掉。
白路說成,跟馮寶貝等人回家。
後天一大早,天還沒亮。大房子裡全民動員。每人牽兩個老虎下樓。樓下是改裝好的大巴車。這些爲老虎們精心準備的用具終於派上用場。
白路站在大門口,監督着把老虎往車上趕。
上下兩層,地面很舒服。沒有座位阻隔,老虎們來到新樂園,樓上樓下先跑兩趟。那個狹窄的樓梯經常發生撞虎事件,一隻上一隻下的倆傢伙,虎視眈眈對上一會兒,連打鬧帶玩耍的從上面掉下來。
白路是大總管,按劇情需要,老虎不繫繩索。白路蹲在車裡一根根把繩子解下來。
司機是何山青,林子和鴨子不來,白路要照顧老虎,只有他能開大巴車。
一直往郊外開,等他們到達地方,道邊站着許多人。
得知拍老虎的情節,所有工作人員一個不拉全部出現,都想看看這場戲怎麼拍。聽說白路有一堆老虎寵物,咱也算長長見識。
白路第一個下車,左右張望一番,問李森:“封好路了?”
“還沒封,有人守在那裡,一開拍,馬上封。”
“那就封吧,不封的話,不敢讓老虎出來。”
李森說好,用報話機說聲兩句話,從道邊開過來一輛大貨車,告訴白路:“先把老虎裝過去。”
老虎雖然不大,但是夠聰明。上大巴車還可以,可是讓他們上那種帶欄杆的貨車?它們有心理陰影啊。
一個個低聲咆哮,掙扎着退後,堅決不肯進去貨車箱。有的老虎甚至朝白路咆哮,好象在質問:“爲什麼要把我們送走?”
如今的它們比三個月前要大許多,儘管車廂很大,可進入後依舊會特別擠,更給進入帶來困難。
白路只好一個個抓過來,抱起來,抱進貨車,再回去大巴車抓下一個老虎。大巴車上的老虎在躲避逃竄,貨車上的老虎在咆哮不止,就這一個換車的過程,輕易耗掉倆小時。
到最後,白路一身大汗躺在老虎中間,拍拍這個打打那個:“想累死我啊?”
有白路在場,老虎們纔沒有更加瘋狂,只是虎擠虎的很不舒服,有個傢伙正是屁股對着白路腦袋,大尾巴掃來掃去很不舒服。
白路拍他一下:“故意的是吧?”
不管他怎麼拍打,反正他留在車上,老虎們的動靜就很小。可白路要拍戲,這場戲是追大貨車,和事發當天的情節很像。他只要一起身,老虎們馬上警惕望過來。
白路往門口走,那些老虎馬上擠往門口,睜着大眼睛看他。
白路暗歎一聲,大聲說:“我不走,我和你們拍戲,拍戲知道不?”
老虎哪管什麼拍戲,已經處出感情的小傢伙們盯住了白路,堅決不讓他離開。
明臣在外面提醒:“準備好了沒?”
白路說好了,努力走到門口,手剛抓住欄杆,車廂裡的老虎集體炸了,起碼有十幾只一起大叫,雖然沒有成年老虎那般威風,可也是氣勢十足,有憤怒、有不甘、有不解。
白路苦笑下轉過身:“就一會兒,就一會兒好不?”說完話,猛地一推欄杆,快速跳出去,跟着關上門。
籠子裡的老虎們要瘋了,很憤怒地吼叫,很憤怒地拍欄杆,咣咣做響。
白路小聲說:“就一會兒,堅持一會兒就好。”
忍着心中那份不捨,走回自己的車上。大貨車上的老虎卻還有許多在狂叫。
白路衝李森喊道:“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