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 殘刃

恍惚之間,蒹葭感受到一束來自遠方的目光,越過山川河流,越過草原荒漠,那麼深情又專注地凝視着自己。

他的嘴角揚起一道淺笑的弧度,他從土壤裡抽出那把殘破的長刀,輕蔑又決絕地指向身前的千軍萬馬。

崔牧從衆軍當中走了出來,他淡漠地看着這道渾身浴血的身影,抽出了自己腰間的佩劍。

“衆軍聽令,沒我的命令誰都不許上前。”崔牧道。

“你叫什麼名字?”崔牧直視着蒹葭的瞳孔,問道。

“蒹葭。”蒹葭道。

“很詩意的名字,就是和你的氣質不太搭。”崔牧道。

蒹葭笑了幾聲,反問道:“那你覺得我應該叫什麼名字?”

崔牧思索片刻,開口道:“來自地獄的修羅。”

蒹葭笑了幾聲,開口道:“是不是有些長了?”

“有嗎?”崔牧也是淡然一笑,“可能是長了一些,不過很適合你。”

“也許吧,我便當作是你在誇我了。”蒹葭道。

“你是一個可敬的對手。”崔牧突然嚴肅地說道。

“不過是一個要命赴黃泉的敗軍之將罷了。”蒹葭道。

“你還很年輕,往後的歲月還會很長,這裡不該是你最後的埋骨之地,”崔牧道。

蒹葭微微一怔,崔牧已經提着劍朝他走來。

“不過想要活下去,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崔牧一邊邁着步子,一邊沉聲講道,“大將軍有令,若是你可以擊敗我手中的劍,便放你離開。”

蒹葭搖了搖頭,說道:“是我把他們帶出來的,我又怎麼能一個人回去?”

“那我問你,軍人的天職是什麼?”崔牧停下腳步,問道。

“自然是服從命令。”蒹葭道。

“若是讓你撤退的命令,是中州的大將軍下達的呢?”崔牧道。

“大將軍?”蒹葭愣了片刻,“大將軍還活着嗎?”

“戰勝我手中的劍,然後活下去吧。”崔牧再次挪動了腳步,“這是你的大將軍,也是我的大將軍,都希望看到的。”

話音未落,崔牧已經來到蒹葭面前,鋒利的劍芒如同一道驚虹,直掠而來,將無盡的夜色盪開。

蒹葭來不及細想崔牧的話,更來不及躲閃,只能吃力地舉起手中的長刀,傾盡全力擋開直指面門的一劍。

刀劍相觸,發出清脆的聲響,這蒼涼的月色裡傳出很遠,蒹葭只覺得手中的刀一輕,半截刀刃就已經在着劍斬處折斷,飛掠出去。

“這就是你全部的實力嗎?”崔牧冷聲道,“真沒看出來,秦將軍欣賞你哪裡。”

蒹葭穩住身形,看着手中的半柄殘刃,緩緩地仰起頭,迎上崔牧不屑的目光,問道:“大將軍他,真的下令讓我撤退嗎?”

崔牧有些不耐地點了點頭,繼續道:“要不是秦將軍惜才,你恐怕早已被亂刀砍死。”

“秦將軍?”蒹葭繼續道,“可是江州的常勝將軍秦寒慕?”

“不錯,除了他,又能是誰呢?”崔牧語氣中滿是自豪。

“那好,我願意同你一戰。”蒹葭再次雙手握緊手中的殘刃,一雙眸子緊緊地鎖在崔牧的身上。

崔牧道:“你難道就打算用這柄折刃之刀嗎?”

蒹葭道:“用習慣了,順手。”

崔牧沒有多言,腳下的步子突然變得輕快起來,如同蜻蜓點水一般飛掠而來,手中的長劍在月光中竟一分爲三,朝着蒹葭的眉心,咽喉以及胸口三處要害直直地刺來。

蒹葭並未躲閃,而是迎着三道劍影直撲上來,手中的短刀透過三道劍影的空隙直奔崔牧的胸膛而去。

崔牧心中暗道:若仍是長刀,此番攻我之必救,我只能回劍擋開,可他手中不過是一柄殘刃,我只消與他比兵刃長短,便已立於不敗之地。到時候,他的刀還未至我身前,我的劍便已然刺穿他的咽喉。

崔牧心中這般想着,料定蒹葭此番必定是虛張聲勢,藉此逼得自己轉攻爲防。

可是他哪裡知道,蒹葭此番竟是真的打算以命搏命。

三道劍影,兩虛一實。蒹葭似乎早已看穿虛招,微微側頭,躲開了直刺咽喉的實劍。

終究還是因爲殘刃太短了,以至於他並未完全躲開劍鋒。

脖子的一側被鋒利的劍刃劃開一道細小的口子,滲出一絲殷紅的鮮血。

而他的短刀也最終停在了崔牧的胸前,只消在深入一寸,便可刺入對方的胸膛。

崔牧一時不能接受自己已經失敗的事實,他呆立於原地,視線緩緩地下移,最終落在了那柄停於自己胸前殘刃之上。

許久,崔牧才緩緩地開口道:“我輸了。”

他將手中的劍丟在地上,那些將兩人團團圍住的江州士兵似乎是收到了命令一般,自行朝兩邊退開,讓出了一條通路。

“你走吧。”崔牧道。

蒹葭撿起崔牧丟在地上的劍,遞還給他:“多謝。”

崔牧接過劍,並未多言,只是朝蒹葭比了一個請的手勢。

蒹葭深一腳淺一腳地走遠了。

“這次是劍,下次是箭。”崔牧衝着蒹葭遠去的背影喊道。

蒹葭的背影似乎微微地停頓了片刻,而後變得更加堅定與決絕。

高臺之上,秦寒慕望着蒹葭遠去的背影,眸子裡閃過一絲若有若無的憂傷。

“你若是望過來,那便好了。”秦寒慕喃喃自語道。

“此番你讓他離開,就不擔心放虎歸山嗎?”上官渺渺並未留心秦寒慕的話,自顧自問道。

秦寒慕道:“中州軍的主力盡數被俘,他只是一人,又能對戰局產生多大的影響呢?”

被綁着丟在一旁的中州大將軍卻突然大笑起來,半晌之後,他止了笑說道:“很快你就知道了,讓我給蒹葭下達撤退的命令,將會是你此役犯下的最大錯誤。”

秦寒慕聞言,同樣笑了起來,他蹲在中州大將軍身旁,輕聲道:“那我可就拭目以待了。”

相較於秦寒慕的輕鬆,上官渺渺卻顯得憂心忡忡,她幾番欲言又止,直到蒹葭蹣跚的背影消失在夜色深處,她才輕輕嘆了口氣。

秦寒慕聽到上官渺渺的這一聲嘆息,便走到她身旁,摸着她的頭髮輕聲道:“無需憂心,一切皆有命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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