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馬謹竹猛然擡手拍着心口,似乎驚魂未定一般,心臟怦怦跳個不停。
“嚇死我了,詩樹,真的快嚇死我了。”
說着間,馬謹竹轉頭看向周詩樹,一副哭笑不得的那種。
“你知道我剛纔有多緊張嗎?我說一句話都在抖,好怕在老闆面前說錯什麼話。”
見此,周詩樹挑挑眉。
她從馬謹竹身上收回視線,又再看向車子離去的方向,沉默不語。
比起馬謹竹的緊張,周詩樹並沒那麼誇獎,只是,見到沈君聖的那一刻,她多少有些訝然而已。
那個男人,的確長得挺帥的。
連她這種一般不輕易誇男人的女孩,都忍不住誇沈君聖的容貌一句。
他有着乾爽細碎的頭髮,劉海是傾斜型的,雖有着偶像面孔,但,一身正經的西裝穿在他身上,又爲他增添成熟商人的氣質。
沈君聖很完美,真的很完美。
連周詩樹,都忍不住對這樣的男人起了一絲絲動心,然而,她知道,那不該是屬於她的東西。
車內。
商醉憂安靜坐着,雙手交叉着合十,靜靜放在雙腿中,視線一直看着前方,心頭在猶豫,要不要跟他說一下陶帆眠的事情。
可,她又有點想等回到砂海灣再說,畢竟,現在他開車,她說這些事的話,如果讓他分心,出什麼意外可不好。
沈君聖是不知道商醉憂心裡在想什麼的。
男人見她不說話,他自己倒有話要說了,挑挑眉,似乎是沒想到一般。
“帶同學跟我認識,怎麼不提前和我說一聲?”
很明顯,對於剛纔急匆匆的相見,沈君聖是有些不滿的,他悶着。
“我應該請她們吃飯的,這樣才顯得比較禮貌。”
其實,是這樣更容易博得馬謹竹跟周詩樹的好感,沈君聖很精明,對人情世故也很懂,知道想跟商醉憂好,必須得跟她的身旁人搞好關係。
副駕駛座上,商醉憂聽後,心頭卻不屑地笑哼一聲。
請馬謹竹她們吃飯嗎?
那麼,他是以什麼身份來請馬謹竹她們吃飯呢?是以她商醉憂男朋友一身份,還是以馬謹竹她們紅楓老闆一身份?
說真一句,商醉憂不太想沈君聖跟自己的朋友有什麼糾纏,免得害了馬謹竹她們。
她轉頭看來,視線定定地看着沈君聖,好一下,忽然開口。
“老闆?”
尾音,是淡淡的疑問。
男人聽後,他一怔,甚至連商醉憂都能清楚感覺到,他在那一刻,開車有點失靈。
沈君聖似乎不太習慣這個稱呼,他恢復情緒後,轉頭看看商醉憂,不懂。
“爲什麼這麼叫我?”
爲什麼呢?
其實商醉憂也不明白,她默默收
回視線來,心情似乎不太高興,悶悶的樣子,答得淡淡的。
“難道我不應該這麼叫你麼?你本來就是我老闆,不是嗎?馬謹竹她們都是這麼叫你的。”
話雖這麼說,但,沈君聖皺緊了眉。
他能感受到商醉憂的異樣,卻又真的搞不懂她到底怎麼了而已。
以前,她從不會這麼叫他的,最多喊全名,今天這麼叫她,真的僅是跟馬謹竹她們學着來叫而已?
事情恐怕沒有這麼簡單吧。
沈君聖沉默不語了,原本,他還想跟她聊聊中午時,紅楓飯堂內發生的那件打架事情,現在,忽然發現沒什麼好說的了。
回到砂海灣後,商醉憂不知怎麼的,一直沒跟沈君聖說陶帆眠的事情。
其實,她有很多次機會可以說的,是她自己沒說而已。
夜色有點深後。
商醉憂一個人悶在牀上發呆,她就坐那兒,卷蓋着被子,暖暖的,商醉憂什麼都不幹,就自個在那沉默,似乎在想事情。
臥室內只有她一人,沈君聖明顯不在這。
就在這時,門被推開,因爲冬天的緣故,在家都是穿的棉拖鞋,所以,真的超級靜音,走路根本不會有聲。
商醉憂聽到推門的聲音,她轉頭看去一眼。
見着是沈君聖後,她又不知生沈君聖什麼氣,竟是一下扭頭,躺下睡覺了,還側躺着,揹着他來睡。
門口處,男人見狀,他挑挑眉,不知她怎麼了。
沈君聖順手將房門關上,他可以確定商醉憂有事,只是不知是什麼事而已。
來到牀邊,男人順勢挪着躺上來,他伸手探進被子內,聲音中含着壞笑。
“醉憂……”
商醉憂伸手一把甩開他的手,態度有點不耐煩。
“我累了,今晚早點休息。”
一股熱情得到迎頭潑下的冷水,沈君聖那股興致,瞬間被熄滅,他看着她的背影,眨眨眼,也不知在想什麼。
忽然,沈君聖不知怎麼的,他一下翻身壓上,抓着被子就是用力扯開。
商醉憂見他亂來,急了,她轉過身來,掙扎着反抗,想將被子扯回身上,防止他的意圖。
“沈君聖,你幹什麼?”
然而,男人理都沒理她,他板着張臉,似乎沒開玩笑,就只是用力地扯。
男女體力畢竟有差別,商醉憂即使努力反抗,可,哪裡比得上他?
很快,被子就被沈君聖給硬生扯開了,給扔到一旁。
一角的被子甚至還掉落在地,然而,沈君聖沒管,也沒伸手拉一下,視線定定看着她,沉靜得很。
商醉憂乾脆也不動了,一言不發。
兩人對視着,誰都沒有先說話,誰都沒有先動作,臥室內,忽然靜得可怕。
窗外,是呼呼的寒風
,可,屋內,有暖氣開着,卻暖得出奇。
在良久的對視後,終於,還是沈君聖先動。
他緩緩伸手,抓着商醉憂心口前的睡袍,見此,商醉憂還是不動,只是,眼眶莫名紅起。
男人見了,眸中一痛。
似乎是不想、也無法面對商醉憂的紅腫的眼睛,所以,沈君聖一下低頭,已然將吻落下。
她感覺心口一涼,她如奴隸,是呈貢給他玩樂的。
“醉憂,叫我老闆。”
什麼?
那一刻,商醉憂有一瞬間的清明,她怔了怔,差點以爲自己聽錯,可,她沒聽錯,因爲,沈君聖又一遍清晰地重複了。
“醉憂,叫我老闆,我想你聽叫我老闆,醉憂……”
一股莫大的羞辱感傳來,商醉憂直接惱羞成怒,很憤怒地反抗。
“死開!”
商醉憂被他硬生逼哭,她哭着捶打他,罵他,覺得自尊被羞辱了。
“混蛋,你是大混蛋,臭混蛋……”
她討厭這個稱呼,更不喜歡在牀上去這樣叫他,哪怕,他讓她叫他名字,她也可以接受。
因爲,叫名字的話,兩人處於同等水平。
可,叫老闆,就有了高低之分。
沈君聖是她的老闆,是她的男人,是她的全部,只是,她與他的糾纏,不是建立在愛情基礎上,而是建立在男女身體上。
多麼可笑又可悲。
抵死的糾纏後,沈君聖還是戀戀不捨用臉摩擦地蹭着她,剛纔兇悍成老虎,現在又溫順成小獸。
“醉憂,我很喜歡,真的很喜歡……”
聽着這話,商醉憂默默閉眼,有淚水在滑落,因爲,她剛纔在情不自禁的時候,已經叫出,他得逞了。
那句老闆,是他所喜歡的,只是不知他爲什麼會突然喜歡上老闆這個稱呼而已。
難道,是傍晚時,聽着馬謹竹這樣叫,所以,就喜歡上了?
因爲這個稱呼,會讓他有高上感,體現他的大男子主義?
可,他明明又不太喜歡聽馬謹竹她們這樣叫他的樣子,爲什麼非要她商醉憂這樣叫?
商醉憂想不明白,也不想去想,她累了。
只見,商醉憂纏抱着他背部的雙手,現在下意識地收緊,像藤蔓一般,緊緊纏住他這棵參天大樹。
有了沈君聖,她就有了一切,沒了沈君聖,她便沒了一切。
所以,無論是誰讓她放手,她都絕不能放這個手,沈君聖就是她的天,就是她的地,就是她唯一的倚靠。
男人自然也感受到了她的收緊,見此,沈君聖淺淺地勾脣。
他將臉埋得更深,鼻息間,是她淡淡的體香,如幽花一般,不濃,卻很好聞,讓他爲之迷戀。
臥室內溫暖如春,外頭,卻寒冷如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