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雪影畢竟是他的孩子,所以,就算做了再多錯事,陶道照還是偏着她的。
然而,未容陶道照說完,沈君聖就已然冷聲打斷。
“放下?伯父,你不要雙重標準雙得那麼厲害,要着你這麼說,是不是伯母現在外頭有人,你也能忍下?”
這些多少有些不敬,所以,陶道照有些沉了臉。
然而,沈君聖也知道自己這話很不敬,可,他不會爲此退讓一步,視線一下掃向陶雪影,咬牙切齒。
“陶雪影,無論你搬出誰來,我都不會和你結婚。”
見着是這樣,陶雪影危險地眯了眯眼。
她冷冷一笑,倒一下站起了,邁步走來,見此,沈君聖下意識地將商醉憂一下拉身後,護着她。
陶雪影自然是將這點看在眼裡,來到沈君聖的面前,陶雪影的視線從商醉憂身上收回,落沈君聖臉上。
看着眼前的這個男人,陶雪影冷笑地點點頭。
“好,沈君聖,現在鬧到雙方徹底翻臉的地步,你也不肯退一步是吧?好,既然兩家已經要做到老死不相往來了,那,我也不需要對你客氣了,沈君聖你給我聽着,我絕對、絕對不會放過呆在你身邊的任何女人,你不娶我,我就讓你一輩子都別想平靜過日子。”
話畢,陶雪影一下轉身而走,視線看都沒看父母一眼。
“爸媽,我們走。”
見着她這就走了,陶道照怔了怔,他有些猶豫,然而,身旁的妻子已經站起去追女兒。
“雪影,雪影……”
沙發上,陶帆眠的視線從姐姐身上收回,他恨恨看了一眼沈君聖跟商醉憂兩人,然後,冷哼一聲,什麼都沒說,起身也追姐姐去了。
陶道照看着眼前這一幕,他頗無奈地站起,看了下商醉憂,眼神是怨恨的,然後,又落回沈君聖身上,多少帶了些無奈。
“君聖,你說你這何必?我跟你爸還有你義父都認識,都是好朋友,你這一搞,弄得兩人以後都不好見面了。”
聞言,沈君聖有些內疚,默默低了頭。
“對不起,伯父。”
他也不想把事情鬧到如今的地步,畢竟,沈君聖很尊重父親,也很尊重義父,更尊重伯父。
可,不是說,上一代站得正了,下一代也會正。
陶雪影曾經的背叛,永遠是沈君聖心裡跨不過去的一道坎,正因爲他是軍人世家出身,觀念非常正,當初被背叛時,纔會受到莫大的心理傷害。
這種傷害,甚至能影響沈君聖後來的爲人做事。
所以,他現在變得玩性不羈,這一切都是拜陶雪影所賜,陶雪影的婚姻不是毀在他手上,而是毀在她自己手上。
有些錯誤,不是你後悔就能彌補。
按着這麼說,是不是衝動下的失手殺人,就不用揹負刑事責任了?
路是自己走出來的,每個人都應該爲自己所做的每一個選擇而承擔畢生的責任。
陶道照似乎也不好再說什麼,無奈一嘆氣,甩手而走。
這次的談判失敗,證明着兩家以後算是老死不相往來了,好好的父輩手足之情,斷送在沈君聖跟陶雪影這一代身上。
看着
他們都走了,商醉憂才默默站出來。
她靜靜地看着門口,心頭覺得很內疚,視線沒看沈君聖,但,話卻是對他說的。
“其實,沈君聖你不必爲了我這樣的,不值得。”
真的不值得,連商醉憂都替他不值得,因爲,就算他這樣爲了她背叛衆人,她也不會因爲感動就盲目地嫁給他。
聞言,男人收回視線落她臉上,他語氣淡定。
“不算是完全爲了你,也是爲了我自己,就算沒有你的出現,我也不會娶陶雪影,如果我真想娶她,老早就娶了,而不是一直拖婚期。”
沈君聖收回視線來,他朝沙發走去,在那落座。
“我一直沒有跟她鬧到這步,是因爲沒有機會吧,天時地利人和,說的應該就是這個意思。”
先前,他一直玩着他的,也沒怎麼記掛陶雪影的事。
而陶雪影一直因爲工作的緣故待在國外,兩人沒什麼交集,所以,矛盾倒因此減少。
現在她回國,因爲商醉憂,還有兩人的前塵舊怨,這些種種原因積聚在一起,就會像火山爆發般猛烈。
這旁,商醉憂看着他,一時不知該說什麼。
與此同時的另一旁,陶雪影跟家人一起出去,在朝小車走去的時候,陶雪影恨恨地開口。
“帆眠,潑硫酸毀了那賤人的臉。”
多少帶有點賭氣的話,然而,謝映淨一聽,她連忙走過來,晃了晃女兒的肩,又慌又怕。
“雪影,你想死是不是?故意傷害可是會判刑的,你爸都未必撈得了你。”
這個問題,走在身後的陶道照似乎也嚴肅對待。
“就是,你媽說得對,別幹傻事,爲了那個女的把自己搭進去,不值得。”
陶帆眠沉默地跟在一旁,卻是一聲不吭。
他替姐姐氣不過而已,先前,他答應沈君聖幫沈君聖瞞着,本以爲這樣會換來姐姐的幸福。
可,沈君聖根本不履行約定,既然這樣,他也不需要跟沈君聖客氣了。
不是喜歡那個賤人的那張臉麼?
好呀,那就依姐姐所說,潑硫酸毀了商醉憂那張臉,看沈君聖還怎麼喜歡她。
有些時候,人是很奇怪的動物,即使知道自己的行爲會犯法,可,在衝動的時候,心裡吞不下那口氣,他就會不管不顧,只想着報復。
接下來,陶雪影一家離開了這裡,幾輛車轟轟烈烈地開走。
沈君聖似乎覺得心煩,回了書房。
一時,商醉憂就自己一個人了,她不知該幹什麼,只能回臥室去,正面躺在牀上的時候,看着天花板,商醉憂默默流淚。
事情越來越不受控制了,接下來會怎樣,她也不知。
覺得煩了,商醉憂便打電話給周詩樹,周詩樹真算得上一個非常貼心的閨蜜,但凡是她的來電,周詩樹總是能在第一時間就接聽。
“喂,醉憂。”
聽着熟悉的聲音,即使只是跟往常一般的話,可,這一刻,商醉憂聽着,卻覺無比暖心。
她心口暖暖的,似乎有一團火在照亮着她的生命。
“詩樹,我想你了,很想你。”
說着,商醉憂
也不知自己怎麼回事,竟是嗚嗚地哭起來,那頭的周詩樹一見她哭了,簡直嚇壞,立馬問。
“醉憂,你怎麼了?是不是出什麼事了?是不是沈君聖欺負你了?”
到最後,周詩樹幹脆懷疑起沈君聖。
因爲,商醉憂一直是跟沈君聖在一起,除卻沈君聖之外,還能有誰去欺負商醉憂?
大牀上,商醉憂卻搖搖頭,也不肯說。
“沒有,他沒欺負我,他對我很好。”
可,周詩樹卻不怎麼信,不是沈君聖欺負的,還能有誰欺負?想了一下,周詩樹實在擔心商醉憂,便命令。
“醉憂,這樣吧,你過來,有話咱們過來再談,我好久沒見過你了,你過來讓我見見你。”
聽到這話,商醉憂挑挑眉。
反正在這砂海灣,她也不知幹什麼,倒不如回周詩樹那裡,反正,那個別墅,也是她的房子。
思及此,商醉憂便點頭同意了。
“好,我現在就過去,你等我。”
聞言,周詩樹笑了下,她立馬點點頭,很高興,心口也很甜,很暖。
“嗯。”
會等的,無論多久,她都會等商醉憂的,哪怕是一輩子。
掛了手機後,商醉憂也不浪費時間,立馬換身衣服,就急匆匆出門,也沒跟沈君聖說一聲,甚至沒跟家裡的任何女傭說一聲就走。
她悄悄離開砂海灣的時候,沈君聖的人正在書房內。
男人坐在電腦前,他看着視頻裡的莊端墨,苦惱不已,又非常自責一般。
“義父,對不起,我不想把你跟伯父的關係搞成這樣的,真的對不起,我……”
沈君聖說不下去,一下低了頭。
屏幕裡,莊端墨看着沈君聖這副模樣,就算有天大的責怪之話,也終是說不出口了,他嘆了一口氣。
“罷了,罷了,道照他要是想得開,就繼續,如果他因爲他女兒的那件事,連我這個老朋友都不認,那就沒什麼好說的了。”
聽着這話,沈君聖越發內疚,因爲他低着頭,所以也看不到他的臉。
但,低低的抽泣之聲卻是傳來。
把義父跟伯父的關係搞成這樣,沈君聖應該是非常內疚的吧,這也是這麼多年以來,他哪怕是忍,也遲遲不跟陶雪影徹底翻臉的緣故之一。
因爲,他要顧及老一輩的手足之情。
商醉憂打車去到她的蘭廷別墅後,人還沒走進門,周詩樹就已經站門口等着了,一見商醉憂總算來了,周詩樹連忙迎出來,高興得很。
“醉憂,快進來。”
說着,周詩樹拉着她的小手跑進來,倒把這兒當成她自己的家一般,或許,她心中有這樣一種錯覺,覺得商醉憂的東西也是她的吧。
來到沙發旁坐下,周詩樹讓商醉憂坐下。
茶几上早已有準備好的飲料,周詩樹端了兩杯,一杯給商醉憂,笑。
“先喝口水吧,口渴了吧?”
見此,商醉憂自然是點點頭的,剛好,她是真的有點口渴,橙汁甜甜的,好像加了糖,甜進商醉憂的心頭去。
有一個貼心的朋友就是好,沒有了愛情,起碼還有友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