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之後,大街上已經是華燈齊放。任笑天已經到街頭張望了好幾個來回,都沒有看到劉丹丹的蹤影。就在以爲美女要爽約的時候,劉丹丹才象做賊一樣,小心翼翼地竄進了任笑天的住宅。
從接到任笑天的電話開始,劉丹丹的心就一直是翻騰個不停。有心不來,想到任笑天那霸道的話,卻又不得不來。
“丹丹姐,你如果不來,我就到你宿舍裡去,把你給拉過來。”想到任笑天說的這話,劉丹丹的嘴上也在嘮叨:臭小天,死小天,邀請女人吃飯,也不知道應該要溫柔一點。罵歸罵,心中卻是有一種甜滋滋的感覺。
這幾年來,自己一直是過着孤苦伶仃的生活。心中的委屈,無法告訴父母,也無法告訴朋友,只能深深地埋藏在心頭。好苦,好累。沒有想得到,在自己面臨生死一線的時候,小天如同天兵天將一樣的出現在自己的面前。
生死一線!我這話誇張嗎?不,一點也不。如果我被那幾個畜生侮辱之後,還會再有臉面生活在這個世界上嗎?唯有一死,方能表達我的不屈之心。小天是我的什麼人?就是那個能把肩膀借給我靠一靠的男人。能有這樣一個霸氣的男人爲我撐腰,我的今後也會充滿陽光。
孫佳佳看到劉丹丹要獨自外出,有點不放心,執意相陪。這事兒,劉丹丹哪兒肯答應。今晚的約會,只是自己與任笑天之間的事,哪能帶上一個電燈泡!劉丹丹費了好大力氣,纔算是擺脫了這麼一條好心的‘尾巴’。
一進門,劉丹丹就看到餐桌上擺着幾道菜和一瓶已經打開的葡萄酒。哇!自己最愛喝的鯽魚湯,還有能有美容效果的白燒豬手。這邊放的是鹹菜燒小魚,鴨血粉絲。小天真好,真是有心人。桌子上放的菜,全是我愛吃的菜。劉丹丹的眼睛紅了,第一次有一種被人愛撫的感覺。
“來吧,丹丹姐。讓我爲你告別過去,重新開始新的生活,來敬上姐姐一杯酒。”任笑天解下腰間的圍裙,舉起了酒杯。他的祝酒詞,立即就打動了劉丹丹的心。
“告別過去,重新開始新的生活。我會有明天嗎?”劉丹丹的口中,喃喃不休地重複着任笑天的話。手中的酒杯,東倒西歪的就是舉不起來。
“丹丹姐,人不能總是生活在痛苦與悔恨之中。你聽我的話沒有錯,我會永遠站在你的身旁。有我在,你就會有美好的明天在。”任笑天再次地舉起了手中的酒杯。
也許是任笑天的霸氣,感染了劉丹丹。也許是性格本來就很剛強的劉丹丹,已經衝破了心靈的枷鎖。只聽得‘乒’的一響,兩隻酒杯輕輕地碰到了一起。
“小天,你做的菜很有水平噢。”
“一般一般,世界第三。丹丹姐過獎嘍。”
“美得你,才誇了你一句,就快認不得東南西北嘍。”
“那是當然。丹丹姐說的話,聽在耳裡,甜在心中。”
“貧嘴。”
接下來的時間,雙方都有意識地選擇了迴避,都把話題放到了酒與菜上。兩個人都在腹中醞釀着,應該如何繼續下面的談話?
“丹丹姐,你的工作沒有變化吧?”任笑天率先挑開了新的話題。
“嗯,沒有。出了這樣的事,那個原先定好的女主持人,也不好意思來接我的崗位。暫時也沒有其他合適的人選,這事情就這麼拖了下來。”劉丹丹頭腦中想着心思,也就隨口答覆着。
說到這兒的時候,劉丹丹心中突然一怔,坐直身體之後急切地開口問道:“小天,這事是你乾的吧?”
換作是其他一個人,換作是其他一個時間,任笑天都不會承認這件事。自己還處於養精蓄銳的時期,不應該輕易暴露自己的實力。只是考慮到要激發劉丹丹與生活展開抗爭的勇氣,自己就是要當好一個開鎖的人。因爲這樣的原因,任笑天還是作了一點變通。
“就算是的吧。丹丹姐,具體的情況你不要打聽。我只告訴你一句話,不管是誰欺侮你,都是不行的,都是要遭到報應的。姓危的只是一個榜樣。孔祥和,嶽子陽,魯斯年,一個都跑不掉。”任笑天充滿自信的說。
看着任笑天那意氣風發的面龐,劉丹丹有一種情迷意亂的感覺。似乎有點不認識眼前的任笑天。變嘍,變得好厲害!這還是以前那個謙恭的同學嗎?這還是那個人人都能踩上一腳的‘杯具先生’嗎?
也許,我是錯過了人生最好的時機?如果剛從省城過來,就投入小天的懷抱,怎麼會經歷這麼多的磨難?怎麼會遭受如此大的侮辱?
看到劉丹丹沉默不說話,任笑天知道自己的話已經產生了一定的效應,也就乘熱打鐵說:“丹丹姐,我也不想知道你的過去。但我只知道,你是我的女人,我就應該要保護你。雖然我不能承諾給你什麼,但是隻要有我在,就不會讓你再象以前那樣遭人欺凌。”
“哇——”劉丹丹一直在控制自己的情緒,到了這時,再也無法抑制得住自己的哭聲。一貫剛強的她,撲到了任笑天的懷中,象個孩子似的嚎啕大哭。這一哭,當然哭得是天昏地暗,淚水打溼了任笑天的衣衫。
有人說,女人萬分傷心的時候,做爲她的男人,你能做的事情,就是默默地抱着她,然後也大聲地哭……哭的比她還要慘!只有這樣,你才能讓自己的女人停住哭聲。
任笑天沒有這樣做,只是輕輕地摟着劉丹丹的後背,什麼也不說,什麼也不做。他知道,丹丹姐心中鬱積的苦水太多。讓她哭出聲來,也是一件大好事。
哭了一會之後,劉丹丹感覺自己的心情好上了許多。一直壓在胸口的大石頭,也象是被搬了開去。她擡起頭來,用手帕擦擦眼睛。看到任笑天胸前被淚水打溼的衣衫,不好意思地說:“小天,讓你見笑嘍。”
“丹丹姐,你這說的是什麼話!我和你,是什麼關係哩?誰要敢笑話姐姐,我就打他去。”任笑天涎着個臉,和劉丹丹說着笑話。轉身去擰了一條熱毛巾,溫柔地給劉丹丹擦拭起來。他的動作,是那麼的自然,是那麼的親熱,讓劉丹丹的目光一直停留在任笑天的臉龐上,不肯移動半分。
有了這樣好的開頭,當然也就爲雙方的交流創造了好的氛圍。接下來的時間裡,也不用任笑天發問,劉丹丹就主動講起了已經過去的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劉丹丹在學校裡,與嶽子陽成爲了一對情侶。畢業之後,也因爲嶽子陽父母的關係,進了省電視臺,當上了主持人。按照這樣的軌道正常前進,劉丹丹也能成爲省城上流社會的寵兒。
只是好景不長,在一次舞會上,孔祥和看中了劉丹丹。一切的悲劇,就由此而開始。換作是其他的家庭,其他的男人,也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奈何,嶽子陽的父母是官員,嶽子陽本人也是一個官迷。這樣一來,悲劇的產生也就十分自然嘍。
先是嶽子陽的父母勸兒子放棄劉丹丹,不要與省長公子爲仇。嶽子陽做得更絕,乾脆就把劉丹丹介紹給了孔祥和,以此作爲晉身之階,和孔祥和交上了朋友。
“這也能算得上是男人!純粹就是人渣”任笑天把桌子一拍,震得桌子上的菜碗、酒瓶東倒西歪,險些摔到了地上。
“你瞧瞧,你瞧瞧!好好的說話,發什麼脾氣哩。”劉丹丹趕忙扶着酒瓶和菜碗,同時也白了任笑天一眼。嘴上說得厲害,心中卻涌現一股熱流。當初的男人如果是小天,怎麼會有這麼大的周折!
任笑天把頸項脖子一縮,算是乖乖受教。劉丹丹抿嘴一笑,也就繼續介紹起來。
一個弱女子,面對無良的戀人,面對下流的紈絝子弟,又能怎麼樣來對抗?有其父必有其子。無獨有偶,孔達人在視察電視臺的時候,也一眼看中了劉丹丹。下面的官員曉事得很,立即安排劉丹丹陪同孔省長單獨就餐。這時候,欲哭無淚的劉丹丹,反而想出了主意。當她和孔省長在小餐廳裡虛與委蛇的時候,接到電話通知的孔祥和一頭撞了進來。
接到佳人通知的孔祥和,本來是一頭的興奮,以爲是美夢成真。一路上,都在做着今晚能和劉丹丹鸞鳳和鳴的好夢。卻沒有想得到,進門看到的情景,是自己的老子,正把手搭在劉丹丹的肩頭上,勸說自己看中的獵物在喝酒。
“老東西,你敢搶我的女人!”孔祥和怒目圓睜,立即放聲大罵。看到自己的兒子竟然如此對自己說話,孔達人也是按捺不住,一拍桌子說:“混蛋,你這是在和老子說話嗎?給我滾,給我滾出去。”
孔祥和哪兒肯讓,父子倆就在這小餐廳裡,你一句,我一句的展開了對罵。雖然沒有罵上幾句,孔達人就已經察覺不好,怎麼能在這種公共場合,如此不成體統的進行吵架!只是爲時已晚。餐廳內的情形,還是被一些有心人給傳了出去。從那以後,劉丹丹也算是出了名,成了孔家父子二人名義上的情婦。
劉丹丹也知道,自己玩的這一招,瞞得過孔祥和,瞞不過老奸巨滑的孔達人。老狐狸一旦想通之後,絕對不會咽得下這口氣。用不了多長時間,魔爪就會重新伸向自己。到了那時,自己將會是毫無反抗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