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長春也許是罵得有點累了,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茶之後,才沉聲問道:“戴斌,下一步有什麼打算?”
頂頭上司停住了罵聲,戴斌纔算是喘了口氣好看的小說。他也知道這是轉危爲安的關鍵時刻,連忙擡起頭來將胸脯一挺,鏗鏘有力的回答說:“報告廳長,我們在哪兒跌倒,就在哪兒爬起來。”
“好,就要有這樣的氣魄。行,說說具體有些什麼打算。”聽到戴斌說話有點虎氣,黃長春的臉上稍許多了一點笑容。
“錢小祥這麼一幫人,連同錢小祥本人,合計是十二個骨幹成員。我打算由治安、刑警和海東分局包乾負責,每個部門和單位負責四個對象,不管是以什麼案由,都一定得把他們先送到監獄去好看的小說。然後再乘勝前進進行追擊,擴大戰果。”戴斌說得興起,乾脆就站了起來說話。
他用手中的筆記本拍打着桌子說:“我就不信,出動了這麼大的力量,還會治不住幾個小混混。萬書記,你們紀檢部門也要隨警作戰,看看有哪些部門消極怠工,查一查有沒有警匪勾結的黑幕。”
說到最後,戴斌將筆記本往桌子上一砸說:“發現問題,格殺勿論!在這種大是大非的事件上,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我就不信,堂堂正正的警察局,還會治不住幾個小混混。”
戴斌這種殺氣騰騰的樣子,極大地感染了參會的所有人員。就連正眯着眼睛打瞌睡的薛局長,也陡然從眼縫中射出了一縷寒光。只是時間很短暫,他很快就又重新閉上了眼睛。看他那個樣子,是準備徹底放手了。
看到在場的領導都沒有提出異議,戴斌也感覺到一陣興奮。黃廳長這尊大神坐在這兒壓陣,效果就是不一樣。放在平時,肯定會有人要跳出來說這說那,挑鼻子,釦眼睛。今天則是集體沉默,沒有一個人敢出來唱反調。
既然是這樣,乾脆就來上一個乘熱打鐵纔是。戴斌的主意一經拿定,立即開口斥責道:“既然大家都沒有不同意見,爲什麼還要這麼慢慢騰騰的不見行動?我們海濱市警察局,是不是就是這麼一種作風!難怪我們的工作上不去,連一個小小的歌舞廳都查不了。”
這話一經說出,場中不少人都變了臉色。一個新來的副局長,就對前任的工作進行了徹底否定,這是官場大忌。別說你還沒有登上最後的寶座,就是登上了以後,這種話也只能在私下裡發發牢騷,而不能公開談論。要知道,你的前任還在位置上,還坐在一旁打瞌睡。
黃長春雖然也感覺到戴斌的說話,似乎是有點不妥,但也沒有制止。因爲他覺得,只有這樣的虎氣,才能鎮得住眼前的這麼一班人。至於枝微末節的小事,大可不必過分頂真。
戴斌一發火,也不是沒有效果全文字小說。分管海東分局的姚局長聽到這麼一咋乎,趕忙就站起了身。只是當他準備邁步出去,到海東分局落實戴斌的指示時,才發現同樣也有任務的劉局長和宋局長,還是安之若素的坐在那兒。他的眼睛一眨巴,立即停住了腳步。這兩個傢伙都不着急,我又何必要當先鋒哩。
“戴局長,市委來文件了嗎?”誰也想不到,一直在打瞌睡的薛局長開了腔。什麼文件?戴斌一下子給問得懵往了。反倒是劉少兵眼前一亮。好,老局長要發威嘞。哈哈,今天有好戲可看。
薛局長也不等戴斌回答,眼睛朝着參加會議的所有領導面孔上掃了一下,直接說出了答案:“既然還沒有發文件,那我就還是海濱市的警察局局長吧。大家說,是不是這麼一個道理?”
誰敢說不是呢?所有人都是連連點頭說:“是呵,是呵,你老當然還是我們的局長。”“誰也沒有說過老局長已經下野的話嘞。”“我們只知道海濱市警察局長是姓薛。”
到了這時,黃長春也知道是自己逼得太急,才使得戴斌說話出了漏子。事到此時,他也只得擠了擠臉上的笑容,打着呵呵說:“薛局長,不要說上面沒有發文件。就是已經發了文件,你也永遠是海濱市警察局的老局長。”
“呵呵,借你廳長的吉言。局長是個局長,就是老了吧。”說到這兒,薛局長猛然坐正身體。雖然沒有什麼王霸之氣,但也顯得是老當益壯,虎氣十足。
聽到薛局長這明顯帶有反譏之意的調侃,黃長春也是臉色一變,知道是自己用‘老局長’這個稱呼,又在無意之中刺傷了薛局長。只是悔也無用,因爲對方已經是動了怒。
話不投機半句多。放在薛局長心情好的時候,不要說只是喊了一聲‘老局長’,就是喊上一聲‘老頭子’,也照樣不會生氣。但今天不行,就這麼一聲‘老局長’也照樣是犯了忌諱。要說錯,就是錯在戴斌先前對海濱工作的全盤否定上。
“儘管我很老,但我還是要管事好看的小說。戴局長,你不會有什麼看法吧?”薛局長反譏了黃長春一句之後,又調過頭來抽了戴斌一個巴掌。這不是裸的在打臉嗎?你一把手的局長想要管事,作爲副手的戴斌,難道還能攔住不成?
“沒有,沒有,我沒有意見。薛局長,應該是請你老來做指示。”戴斌連忙站起身來,欠着身子在說話。這個時候的戴斌,心中有恨不敢訴,眼中有淚無處流。
不就是少說了一句話嗎?如果自己在發飆之前,和這個薛老頭子客氣一下,也就沒有這麼多的廢話可說嘍。世間什麼都有得賣,唯獨就是沒有後悔藥可賣。戴斌也只能是陪着笑臉,聽人指責。
“你們在座的說一說,剛纔戴局長的決定,在執行上有沒有什麼難度?我可把招呼打在前面,一定要實事求是的說話。”薛局長說話的時候,目光在劉少兵和宋鳴達等人的臉上掃了一下。
聽到薛局長的問話,劉少兵當然知道其中的話音。他當然也知道,只要是說了實話,必然會得罪人。到了這個時候,也顧不上什麼得罪戴斌的事情,立即站起來報告說:“薛局長,從我們刑警的角度上來說,這樣的做法值得探討。”
“說,有什麼具體的原因?回答問題要乾脆利落,不要拖泥帶水。”薛局長一旦發起威來,還是當年那種不說廢話的風格。
劉少兵既然準備說實話,當然也不敢拖延時間,很乾脆的回答說:“報告局長,從我們刑偵的工作大局來考慮,這個錢小祥不能抓。他不但是協助我們警方抓獲‘白眉’的有功之臣,還是我們一個很有作用的得力線人。”
聽到劉少兵如此說話,戴斌也有點急了起來。如果說錢小祥不能抓,其他的人抓了,又能有什麼作用?照這麼說起來,自己佈置的行動,就全部都要泡湯。他也趕忙站起來說:“劉局長,線人立了功,也不等於就是有了護身符。再說,總不可能那十二個人都是你的線人吧。呵呵,老劉,你的線人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質量,能告訴我嗎?”
戴斌這話問到了點子上全文字小說。警方的好多單位,爲了完成上級下達的指標,經常會編造花名冊來應付檢查。就拿這線人的數據來說,無論是人頭數,還是提供情報數和協助破案數,都有大大的水分可擠。
說起來是有很多的線人,絕對多數的人都只是一個名字而已,並不發揮作用。就是運用線人破的案件,也是彈性很大的數字。一起案件破案之後,可以說是技術破案,也可以說是線人破案,還可以說是老百姓見義勇爲。總之是想怎麼說就怎麼說,純粹玩的就是一個數字遊戲。
聽到戴斌這輕蔑的一問,劉少兵也漲紅了臉龐。他把手中的香菸往地上一砸說:“戴局長,你可以不信任我個人,但你不能嘲笑我的部下。我的保險櫃中有一份統計表,可以證明這一切。”
“那你讓人拿來呀。嘴說無憑,文字爲證。告訴你,就是看到文字,我也要去驗證的。”戴斌也算是豁了出去。此時如果不能把劉少兵給鎮住,一切都是空談。所以說,他不但要讓劉少兵拿證據,還爲推翻證據的真實性提前打下了伏筆。
“對不起,記錄拿來之後,我也不會讓你看。”劉少兵終於發了怒。戴斌還懵裡懵懂的沒有覺察情況,脫口而出的問道:“爲什麼?爲什麼不讓我看!”
“因爲你還不是一把手局長。要看,我也只能送給薛局長看。”聽到這麼雷人的回答,場上的領導都爲之一震。劉少兵如此回話,也就算是把戴斌給徹底的得罪嘞,沒有半點回旋餘地。這也怪不得劉少兵如此說話,實在是戴斌把人逼得太狠,讓劉少兵無路可退,這才進行了破釜沉舟般的反擊。
“你,你這是怎麼說話!”戴斌沒有想得到,會有人對自己如此無視。不但他想不到這樣的情景發生,就連專門來坐鎮大局的黃長春,臉上也是勃然變色。自己這個廳長在場,下面的副局長都敢如此放肆。如果自己不在場,豈不是要翻天!
‘啪——’衆人只聽到一聲震響,就見到黃長春已經拍案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