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昌盛一驚:“你怎麼知道?”
殺手咧嘴一笑:“我們是幹什麼的?”
朱昌盛有些害怕地看了他一眼。然後從手機裡翻出一個電話號碼,報給他說:“你去找個公用電話,給他家裡打個電話,如果有女人接聽,你就變着聲音問,鈕局長回家了嗎?她問你是誰?你隨便搪塞一上就行了。”
殺手將鈕星星家的電話號碼打在手機上,出去找公用電話。一會兒回來說:“他沒有回來,一個小孩接的電話,奶聲奶氣的問,喂,你是誰呀?我說,你爸爸回來了嗎?他說,沒有,媽媽回來了。”
朱昌盛有些緊張地說:“那我們就在這裡等,他的車子遲早會開進這個大門的。”
殺手“啪”地一聲將彈簧刀彈開說:“你這樣急,我就只能親自動手了,否則,用不着我出面的。”
朱昌盛看着這把比昨晚徐闖手裡還要長的彈簧刀,心裡不禁一陣嘟嗦。
鈕星星的車子剛開到市政府大院門前,正要進去,他的手機突然響了。一看是馮書記的號碼,他就先停車接聽。
馮書記說:“鈕局長,你不要到我辦公室裡來,我們到凱悅賓館806房碰頭。我一回來,有人就對我特別關注。你要注意,不要讓人發現。”
“好,我知道了。”鈕星星接完電話,看了看四周,見沒人注意,才調頭往外開去。
二十多分鐘後,他的車子開進凱悅賓館後面的停車場。出來後,他環顧了一下四周,才朝大堂裡走去。乘電梯上到八樓,走到806室門外,他又往後看了一眼,才伸手按門鈴。
馮書記來開的門:“進來,他們一會兒就到。”
鈕星星走進去,在裡面會客室裡的一張沙發上坐下來,寒暄着問:“馮書記,這次你到省城去了好幾天。”
馮書記說:“將近有一個星期了,被省裡抽去查辦一個異地的腐敗大案。還沒結束,還要去。今天,我是特意爲這事請假回來的。”
“你還要去?”鈕星星驚訝地說,“那我市的反腐工作怎麼辦啊?”
馮書記笑了笑說:“少了我,天又不會塌下來的。不過,要是真的事情急,我會申請早點回來的。唉,鈕局長,我告訴你,在全省比起來,我市是最平靜的,省裡有人說,我們的反腐工作做得好,幹部隊伍的思想覺悟高,政治素質好,很有意思啊。其實我想,那是我市反腐蓋子沒有真正揭開,要是真正揭開,要嚇你們一跳呢。”
鈕星星說:“也許是的,光從朱昌盛身上,我就覺得,我市的問題不小。”於是,他就向馮書記彙報起有關朱昌盛的事情來。
剛彙報完,門鈴響了,馮書記去開門,丁局長走了進來。身材魁梧的丁局長還沒走到會客室,就對鈕星星說:“鈕局長,你這麼快就搞到了證據,不簡單啊。”
鈕星星只笑不說。馮書記拿出手機打起來:“高檢,你什麼時候到?已經在大堂裡了,好好,我們在等你。”
一會兒,高檢察長上來了。他一走進來,馮書記就關緊門,保上,然後走過來,開門見山地說:“鈕局長爲我們搞到了一盤錄音帶,我們一起來聽一下,然後決定怎麼行動。”
說着轉過臉對鈕星星說:“鈕局長,你把它們拿出來吧。”
鈕星星這才從包裡拿出那隻小小的錄音機,又從自己的西裝內袋裡拿出一盤很小的錄音帶,裝進去,對他們說:“這裡有兩段錄音。一段是我與朱昌盛妻子張林鳳的談話,一段是朱昌盛與我在一個飯店包房裡的交談。都是我用手機錄下來,然後轉錄到這盤錄音帶上的。”
說着按下放音鍵,錄音機開始沙沙地轉起來。很快,裡面就清晰地傳出一男一女對話的聲音。四個人都神情嚴肅地找位置坐好,靜靜地聽起來。
聽着聽着,他們就面面相覷,神情越來越凝重,但誰也沒有吱聲。聽到後面,朱昌盛越說越放肆的時候,馮書記忍不住了:“把它關了。”
鈕星星伸手關了錄音機。馮書記看着高檢和丁局說:“你們覺得怎麼樣?”
高檢察長鎮靜地說:“完全可以採取行動了。”丁局長有些激動地說:“這個人夠狂的。”馮書記有些憤慨地說:“後面沒有人,他敢嗎?”
說着翻開手機撥起來:“梁書記,不好意思,又打擾你了。我知道你在做畢業論文,很忙,但這事也很急。哦,是這樣,鈕局長搞到了朱昌盛和他妻子的兩段談話錄音,我和高檢,還有丁局,一起聽了聽,覺得他的問題非常嚴重。好,好,那我們明天就對他實行雙規,好的。有情況,我及時向你彙報。對,等我們明天行動了,你纔跟郝書記和周市長打個電話,通報一下。”
掛了電話,馮書記神色嚴肅地對他們進行了佈置,交待了這次行動的一些注意事項,說:“在審訊期間,誰也不能提這盒錄音帶的事,要注意保密。鈕局長,你也要注意完全,防止發生意外,千萬不要小視腐敗分子的膽量和能力。”
鈕星星點點頭說:“明天,朱昌盛進去後,我想給他妻子打個電話,再次勸她自首。要是她能醒悟的話,對她自己有好處,對我們的工作也會有幫助的。”
高檢說:“那當然,她要是真的能自首,並配合我們調查,積極退髒,就可以爭取免於刑事處罰。”
丁局長說:“對我們的審訊,也會大有幫助。但鈕局,你也要注意安全,不要過分暴露自己。你搞這錄音,沒有被誰發現吧?”
鈕星星鎮靜自若地說:“沒有。但我與朱昌盛在酒桌上鬧翻了,他恐怕對我不會死心。”說着伸手按下放音鍵,“你們聽一下最後的對話。”
他們聽完,神色更加嚴峻。丁局說:“鈕局長,你要小心,這個人已經沒有理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