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有緣自會碰面的。果真,那天,你主動給我打了電話,爲你丈夫說話。我好高興,知道我們的緣分來了。我就開始想辦法,把你調到我身邊來。我想我們明地裡是上下級關係,暗地裡做最好的朋友。這種情況,在現在的官場上是相當普遍的。我可以這樣說,現在幾乎沒有一個有權的男人沒有情人,有的還不止一兩個。但我沒有其它的女人,我只要你一個就夠了,真的,小妮。”
小妮聽得胸脯呼呼起伏起來:“郝書記,我求你,不要再這樣說了,我不是這樣的人,真的。你說得沒錯,要是我是這樣的人,我早就不是現在的我了。我的命運,就可能象邢珊珊和劉桂花一樣悲慘。”
郝書記臉上掠過一層不快的陰影。小妮害怕他會大發色火。可他沒有,只是沉默了一會,就又擡頭看着她說:“你把我當成嚴旭升和朱昌盛?我跟他們一樣嗎?”
他兩眼死死地盯着小妮,逼她回答。可小妮就是緊閉嘴巴,不肯回答。
郝書記只得自回自答:“絕對不一樣的。我可以這樣說,我現在只要一句話,就能讓你們兩個人下去,你信不信?”
小妮驚恐地望着他,不敢喘氣。
“我可以借鈕星星治病休養的機會,調人到教育局去當局長。等他身體好了,位置就沒有了。”
小妮的心收緊了。她不太在乎自己的升遷,因爲她不想用自己的身體跟他做交易。但她在乎星星的職位。因爲這涉及到他的名聲和前途,也關係着他的身心康復。要是星星被掛空,那人們會怎麼看他?又會給社會造成什麼樣的影響?反腐英雄反被撤職,那以後還有誰去冒着生命危險跟腐敗分子進行鬥爭呢?而且這樣做,肯定會對星星的身心造成不利影響。不,千萬不能讓他這樣做。
想到這裡,小妮懇求說:“郝書記,你不能這樣做。這樣做,會對社會造成不好的影響,也會給他的身體康復產生負面作用。”
郝書記見她求饒,開心地笑了,然後站起來,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說:“你知道就好。我還可以告訴你,只要你懂事,我也可以讓你們兩個人再往高處走一步。”
說着正面立在小妮面前,兩眼噴火地盯着她,一會兒盯她俏紅的臉蛋,一會兒又把目光伸進她高聳的酥胸。但他沒有象嚴朱那樣瘋狂,而是斯文地站在那裡,靜靜地等待她站起來,主動投進他的懷抱。
小妮沒有這樣做。她夾緊兩腿,埋着頭,身子緊縮在椅子裡,一動不動。
郝書記等了一會,見她沒有反映,就重新坐回圈椅:“小妮,你太緊張了,放鬆一點,好不好?我告訴你一個秘密,我本來想安排金局長下去當縣委書記,讓朱昌盛來當你們招商局局長的。可惜他不爭氣,這個位置就空了出來。唉,好在他出事出得早,否則,我就要出洋相了。”
小妮這才知道他今晚約她的真正目的:他想用扶正來誘惑她。這個誘餌確實很香,誰不想從副局到正局啊?這常是一個女人官場人生的關鍵一步!
郝書記見她來了興趣,便又下了一個誘餌:“還有,市裡馬上要競選一個副市長,現在有三個人在競爭。一個就是鈕星星,一個是嚴旭升,還有一個是姜春秋。小妮,這三個人,你都很熟悉吧?你說說,哪個人最適合?”
小妮擡起頭認真地說:“我認爲,姜春秋最適合。”
“哦,爲什麼?”郝書記一臉的不解。他以爲她會說鈕星星的。現在官場上,許多人都在厚着臉皮跑官要官,甚至化錢買官,用身體易官,而這個女人不知是怎麼想的,把官送到她面前,她都無動於衷。他很不理解,也出乎他的意外。
小妮旗幟鮮明地說:“姜董爲人正派,清正廉潔,富有才幹。他去坐鎮興隆後,很快就把以前烏煙瘴氣的公司整頓得風清氣順,也搞得有聲有色,這是有目共睹的事實。至於鈕星星嗎?還太嫩,資格不夠。”
郝書記伸出手指理了理焗得黑亮的頭髮:“哈哈,你對嚴旭升好象很有成見,啊?興隆搞得這麼好,應該都是他的功勞啊。”
小妮不屑地說:“都是他的功勞?真是天曉得。他在的時候,興隆是個什麼樣子?在社會上的名聲有多難聽!郝書記,我可以說,嚴旭升不是一個好人。他跟朱昌盛一樣,在生活作風等方面都有很大的問題。我就吃過他的苦頭,有一段時間,我被騷擾得非常不堪。”
郝書記吃驚地看着她,有些激動地在空中揮着手:“這種話是不能隨便說的。你在我面前說說不要緊,要是在別人面前說,要闖禍的。這種話,一旦傳到嚴旭升耳朵裡,他會有什麼反映?小妮,你的膽子不小啊,這是有危險的,明白嗎?鈕星星爲什麼吃這個苦頭?就是因爲鋒芒太露,這個教訓難道還不深刻嗎?你們夫妻倆這是怎麼啦?真是一對英雄了?做英雄,鋒芒也不能這樣畢露啊。”
小妮沒想到他一個堂堂的市委當家書記,竟然會說這種話,心裡很是氣憤。但她不能跟他爭辯,只能咬住嘴脣,忍住胸中的怒火。
郝書記見她垂頭服軟,才溫和了一些口氣:“小妮,我可以說,我們市裡只有你,纔敢這樣跟我說話。”
小妮還是咬着嘴脣不吱聲。
“小妮,要不是我喜歡你,你們這樣對我,哼,我老就讓你們下去了。”郝書記開始抖露權威,“不過,小妮,你的思想還是好的,品行也端正,沒有私心雜念,這很好。你真的不想讓鈕星星當副市長?那你自己呢?想不想扶正啊?”
小妮沉默了一會,才輕聲說:“想,不想是假的。但我還是這句話,我想通過正當的途徑上去。以前,我跟嚴旭升和朱昌盛都這樣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