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欣慰沒有人因爲我的不請自入而引打擊突然遭受不幸———劉從軍的3o3室門被打開了沒看見人至少在我的視野裡餐廳這一塊沒有誰。
我一邊把劉從軍的身子往屋裡拖一邊大聲叫人。“有人嗎?有人在嗎?老劉喝醉了!”我就這麼叫———因爲這是一套很大的複式樓我不能肯定在樓上在臥室裡在我視線無法抵達的部位有沒有人躲藏。如果有我必須把他叫出來然後傷害他束縛他。
跟我考慮的情況差不多———這個房子的用途不是那麼光明正大不可能有很多人在裡邊。而現在我可以確定除我們之外一個人都沒有。
很好。
我多走了幾步把劉從軍拖入距離進門最近的一間屋子好象是間書房。我把他扔在地板上然後跳起身來猛撲出去我的目標是這所房子的衛生間。
是的衛生間我最的。
但是———不是尿急。尿沒這麼急。
性命才急———不是劉從軍的命他的命也沒這麼急是我的命。
我在衛生間裡翻到兩個桶分別放到淋浴和備用水喉下接水在接滿兩桶水的過程中我又衝到陽臺上拎來兩個拖把。然後我提上水和拖把以我能夠達到的最高度撲下一樓。我來到樓梯間開始進行瘋狂的。
是的這次衛生大掃除性命交關。
我必須在有人進入這幢樓以前把樓梯間裡的殺人痕跡予以清除———主要就是現場地面的血跡。這些血跡太多太醒目不可能讓人產生誤會所有人看見該場景都會直接聯想到兇殺都會作出一個最正確的就是報警。
殺人的時候我沒有考慮這些因爲那一刻我的目的很單純僅僅是殺人而已。我並不打算掩飾這個現場反正最終結果都一樣都是逃亡———我不以爲自己殺死劉從軍就能夠逍遙法外能夠不讓人知道是我乾的。我沒考慮這個可能性現代科技支持下的刑偵手段犯罪現場大量的證據留存再加上我的作案動機根本無須掩飾所有結果都會直接指出我就是兇手。
所以殺人之後我不需要搞什麼衛生我只需要準備逃跑就好了。但是現在不行現在我改行了我必須救他劉從軍。那麼我改的行當先就得從清潔工作做起。一屋不掃安以掃天下?對吧?
我害怕時間不夠我拼命地拖地擦地把拖把上的血水擰入水桶。我沿着樓梯一步步後退着擦洗上去直至退到3o3我把血水倒進浴缸清洗一下桶又開始接水又開始下一輪清潔。
***!血跡這玩意真他媽難對付!
幸好樓道地面貼着大地磚挺光滑的還存在被清洗的可能———如果是裸露的水泥地面那些血跡———對不起不用搞衛生了直接跳樓吧逃跑吧!
清潔工作進行到第四遍桶子裡的水看上去沒那麼紅了我沖洗了一遍樓梯間。這時候我已經聽見了樓道安全門外傳來說話的聲音有人在門口掏鑰匙。我提上桶子拖把躡手躡腳地轉上樓梯———這場緊張激烈的要命衛生搞完了。
但是我沒有進房間我趴在3o3門外樓道扶手的轉彎處伸長耳朵打聽下面的動靜。衛生搞得效果怎麼樣我沒有檢驗———我沒時間也沒這個。有資格驗收的是這幢房子的住戶們羣衆的眼睛永遠是雪亮的。大家都說好纔是真的好。
我聽見下邊的人鬧起來了“這誰啊?”一個男人驚訝的聲音“亂七八糟的弄成這樣?”
心猛地提吊起來完蛋了我會被人報警。我將無路可逃隱蔽完全失去意義———所有的痕跡都會指向我的藏身所在我會被人關門打狗包了餃子。
我摸了摸懷裡的槍。
“這都誰在瞎弄啊。”一個大嬸的聲音“好心辦壞事搞這一地的水也不怕人家滑倒摔跤———哎喲老公扶着我點!”
聽着下面兩口子沒遮攔的抱怨我捂着嘴偷笑起來。然後我悄無聲息地掩入3o3房象一條魚沒入深水。我把門關上了。
癱倒在門後邊我長長地出了一口氣又擦了把腦門上的汗———***真沒想過搞衛生比殺人還辛苦。我算是理解那位前輩說過的經典名言了———這個世界最古老的兩種職業男人是幹殺手女人是賣皮肉。太對了真他媽有道理。爲什麼?因爲容易啊!我現在才知道沒有什麼比殺人更容易的起碼我可以證明搞衛生拖個地的難度都比殺人高。
我已經很累了。
我四肢着地慢慢地在地板上爬行。我趴在木地板上一路爬行到劉從軍的身邊———倒不是沒有站起來的體力關鍵是我覺得這個姿勢挺好挺舒服象是在休息可以調節一把體力。
劉從軍還是象死狗一樣仰天躺着他的手依然捂在喉管處血還在汩汩地往外流。他的黑臉已經開始泛白瞧這情形如果他有十條命的話現在最多也就剩下半條的了。
我從衣服袋裡掏出口罩來捂在他的傷處然後又把身上的外套脫下來撕成幾片地在他脖子上繞了幾圈綁住了這樣就算我改行大夫的外科包紮工作。確實簡單了點我承認但是我覺得也就差不多了———他劉從軍受的這個傷我知道只要沒死頂多也就是嚴重點的皮肉外傷吧能止上血就行。以這傢伙的雄壯體魄流這麼點血死不了他!
當然這個是我胡猜的我這也就隨便這麼一說。他真要支撐不下腳一蹬死翹翹了我也沒辦法他命該如此啊我可拉不住他。
但是我以生命起誓現在我不想讓他死。我得從他嘴裡套點出來這個對我而言非常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