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漢不吃眼前虧。
“是嗎?”衛世傑瞟了一眼正在整理衣服的顏婕妤,說:“誤會了,對不起,顏小姐。”
孔二狗目露寒光,輕聲道:“衛老闆,一句對不起就完事兒了。”
“請問,你們想要怎樣?”衛世傑故意提高了聲音,想要引起外面的注意。
孔二狗伸出手。往下壓了壓,說:“衛老闆,別喊了,真把人喊來了,你一樣沒好果子吃。”
“那好吧,你劃個道。”衛世傑使出拖延的戰術。有道是,好漢不吃眼前虧,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公了還是私了?”
“私了。”
“好,衛老闆真是痛快人。”孔二狗拍着巴掌站了起來,笑眯眯地說:“明天晚上,國際飯店菊花廳,邀請我家老闆和公子做個見證,衛老闆跪下來向顏小姐賠個禮道個歉,這事兒就算過去了。”
我靠!這哪裡是向顏婕妤賠禮道歉,簡直就是向擎天置業低頭認罪。而且可以肯定,到時候出面作見證的,絕對不會是一個秦達明,而會是青原商界各種頭面人物。
殺人不過頭點地!
這種恥辱衛世傑當然不肯接受。
“免談!”衛世傑立即拒絕了。
“好,衛老闆,你有種。”孔二狗臉上的笑容霎時不見了,換上了一副陰沉的面孔,冷冷地說:“那我也沒什麼好說的,按照道上的規矩,你哪隻手動了顏小姐,你給一個交代吧。”
所謂道上的規矩,那就是哪隻手動了別人的女人,就該廢了哪隻手!
衛世傑假裝聽不懂孔二狗的意思,眼巴巴地看着他,身上卻冒出了冷汗。
見衛世傑半晌沒動靜,孔二狗側頭向一旁的精壯漢子吩咐了一句:“強子,看來衛老闆的膽子小,要不,你幫他一把吧。”
衛世傑臉色鐵青,緩緩後退,一隻手在茶几上抓了個玻璃菸灰缸,高舉着怒罵道:“烏龜王八蛋,你們來吧!”
“狗日的,還想頑抗?”精壯漢子怒喝一聲,欺身上前,搶過了衛世傑手裡的菸灰缸,將他的手按在了茶几之上,擡手就要往下砸。
衛世傑咬着牙,絕望地把眼睛一閉。
正在這危急時刻,門口響起了一聲斷喝:“住手!”
幾個人不約而同地看了過來,楚天舒虎視眈眈地站在了門口。
衛世傑心頭一喜。
精壯漢子舉着菸灰缸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孔二狗心裡咯噔了一下:他怎麼也在這?
楚天舒在足藝館坐等衛世傑不來,右等衛世傑不到,心裡一陣發毛,便讓足藝館的值班經理去打探一下。
衛世傑是“水上人家”的VIP客戶,平常在足藝館活動居多,足浴經理也不敢怠慢,便親自去洗浴中心打探。
洗浴中心的當班經理聽了,臉色都嚇白了,她朝V18號按摩房努努嘴,低聲說:“好像鬧出事來了。”
足浴經理問:“怎麼沒人管呢?”
洗浴經理就說:“保安隊袁隊長有話,不讓管。”
足浴經理慌慌張張就回來了,告訴楚天舒,說衛老闆在洗浴中心的V18號房,好像鬧出事來了。
楚天舒太瞭解衛世傑了,知道他喝多了酒,鬧出點沾花惹草的事來非常的正常,於是,他邁開步子急匆匆的上樓,來到洗浴中心的V18號房,正趕上精壯漢子要砸衛世傑的手,連忙大聲喝止住。
楚天舒走上前,奪下了精壯漢子的菸灰缸,擋在衛世傑身前,拱手對孔二狗說:“二哥,我兄弟喝多了酒,如有得罪之處,我代他向你賠罪。”
“呵呵,原來是楚老弟,失敬失敬。”孔二狗扶了扶眼鏡,強作鎮靜地說。
精壯漢子見來人與孔二狗認識,扭了扭脖子,退到了一旁。
“怎麼回事?”楚天舒既是問衛世傑,也是問孔二狗。
孔二狗一指縮在一邊抽泣的顏婕妤,說:“你兄弟企圖強姦我們公司的美女,被我們當場拿住了。”
楚天舒沒理會孔二狗,而是盯住了顏婕妤,問道:“姑娘,你怎麼會在這兒?”
顏婕妤擡頭,看到了一雙清澈自信的眼睛,心裡不由得有些慌張,不知道該如何回答纔好。
楚天舒又說:“姑娘,這種地方不是你該來的,一旦黑了,就再也漂不白了。”
楚天舒與顏婕妤對話的時候,孔二狗與精壯漢子也在耳語。
精壯漢子低聲問道:“二哥,他是什麼人?”
“他就是害死你哥的罪魁禍首。”孔二狗捅了捅精壯漢子的腰,低聲說:“也就是我跟你常提起的那個楚天舒。”
你道精壯漢子爲何許人也?
他就是流竄作案的搶劫團伙頭目,喪命於杜雨菲槍口之下的韓光的弟弟韓強。
韓強直起身子瞄了瞄,疑道:“就憑他,有這個本事嗎?”
孔二狗點點:“兄弟,錯不了。”
“好,那我今天正好替我哥哥報仇。”韓強緊了緊浴袍,大步朝楚天舒走了過去。
楚天舒此時正在與顏婕妤對話,沒太注意韓強的舉動。
但是,一邊的衛世傑卻發現了異常,他對扇了他耳光的韓強耿耿於懷,自然對他恨之入骨,一直盯着他的一舉一動。
只見韓強右手不爲人注意地縮入浴袍,手掌輕翻,一柄鋒利的半圓弧形掌刀已然在握。
“你叫楚天舒?”韓強的目光已經死死盯住楚天舒。他之所以喊一聲,就是想分散對手的注意力。
楚天舒猝然轉身,離他不遠的地方站着一個身高一米七左右的男子,身上穿着寬鬆的浴袍和短浴褲,在浴袍的空隙處可以看見巨大的胸肌在輕微地抽動,一看就知道是個暴戾的危險份子。
楚天舒緩緩繃緊了身體,問道:“是我,你是什麼人?”
“我是你韓家二大爺。”韓強罵了一句,彪悍的身體躍起,使一招大鵬展翅,伸展的雙拳如鷹爪般向楚天舒呼嘯而下。
楚天舒雖有防備,但沒有料到韓強會一上來就用了傢伙,他舉臂上迎,等到他發現韓強的右手遽然揮出一道清冷的刀芒,再想收手已然來不及了。
這時,看得真切的衛世傑大喊了一聲:“老楚,當心!”然後,從韓強的身後果敢出手,不顧死活了撲了過去,攔腰抱住了韓強。
韓強的動作稍一遲緩,楚天舒堪堪側身躲過,韓強手裡的掌刀從楚天舒頭上劃過,刀鋒掠過了楚天舒身後顏婕妤的胸前,穿着的緊身旗袍唰地劃破了一道口子,白花花的胸口便露出了大半,裂口處滲出了細細的血珠。
顏婕妤尖叫一聲,捂着胸口蹲在了地上。
韓強一驚,不待掌刀收回,曲臂成肘,反手狠狠地砸向衛世傑。
衛世傑躲避不及,只能腦袋一歪,躲過頭頂,肩頭中了韓強重重的一擊,慘叫一聲,鬆開了抱着韓強腰部的手,跌倒在地上。
孔二狗擡起右腿悄無聲息地踢向衛世傑的小腹。
楚天舒大駭,他本想伺機使出分筋錯骨手製住韓強,可韓強手裡的掌刀揮舞令他近身不得,這會兒見衛世傑要吃大虧,更顧不得許多,只得擡腿與孔二狗硬拼了一腳。
“嘣!”雙腳相交,楚天舒頓時感覺自己的腳被一股強力撞中,整條腿又痛又麻,踉蹌後退的過程,還不忘順勢拽了衛世傑一把,躲開了孔二狗腳上的力道,跌坐在身後的大牀之上。
韓強轉身還要揮刀上前,被孔二狗拉住了。
“楚天舒,衛世傑,你們果然是好兄弟,自顧不暇還記得護住對方。”孔二狗陰險的目光透過鏡片盯住兩人,似笑非笑道:“我跟你們說過,得罪我們老闆,是要付出代價的。怎麼樣,服氣嗎?服氣的話,趴下來給我們磕三個響頭,喊三聲二爺爺,我可以放你們一馬……”
衛世傑破口大罵:“少廢話,老子一人做事一人當,今天這事和老楚無關,有種你們衝老子來,讓老楚走。”
“嘿嘿,夠義氣。”孔二狗輕輕拍了巴掌,笑眯眯地向楚天舒伸出了手:“楚天舒,你可以走了。”
楚天舒身形紋絲不動,與衛世傑並肩而立,如一棵頂天立地無可撼動的凌風玉樹,冷笑着說:“孔二狗,我告訴你,兄弟同心,其利斷金,我倒要看看,你有沒有殺人的膽子!”
“殺人?不不不,我真沒這個膽子。”孔二狗嬉笑着搖頭,卻突然收斂了笑容,轉向韓強,低沉着聲音說:“但是,我不敢保證我這位兄弟也沒有!”
韓強一直想着要替兄報仇,今天終於和楚天舒打上了照面,所謂仇人想見分外眼紅,他裂開嗓子低吼:“楚天舒,你害死了我哥哥,老子今天饒不了你。”
楚天舒心一沉,又聽韓強一口的東北口音,自稱是韓家二大爺,便猜到他是搶劫團伙頭目韓光的弟弟,真要是這個莽漢要尋仇,那還真不好說。
“哈哈,”楚天舒放聲大笑起來。
韓強莫名其妙:“死到臨頭了,你笑什麼?”
楚天舒冷笑道:“我笑你太傻!被別人賣了還要幫他數錢。”
“你麻辣隔壁的,老子宰了你。”韓強惱羞成怒了,握着掌刀就要撲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