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一達這麼說的時候,手機已經遞給了丁長林,丁長林猜到了崔金山一定在懷疑他和趙一達的關係,那個老東西還是有警惕性的,否則上午散會後,不會讓王順發去他的辦公室。
丁長林拿過手機,叫了一聲:“崔局長好,是我,小丁。”
“長林啊,”崔金山親熱地叫了一聲,丁長林一怔,他難道猜錯了?可是趙一達把手機遞給了他,難道不是這個意思?
丁長林去看趙一達,趙一達不知道崔金山說什麼,但是他目光中都是讓丁長林說救人的事情。
丁長林會意,接過崔金山的話又說道:“崔哥,我給您彙報一件事啊,等我講完,您再定奪,要不要來醫院看看方書記的夫人,我和趙主任剛從醫院裡出來,可您纔是文物局的一把手,我和趙主任還沒去過方書記夫人病房,您看看這事怎麼辦,成不?”
丁長林大致講了一章亮雨車禍的事情,而且這件事也是一次教訓,看來通往長樂村的路也該修了,他還暗示崔金山就這事找方勝海再弄些修路的錢,如果方勝海去了紀委,化緣修個路的資金就太容易了,現在誰敢得罪紀委的人啊。
崔金山聽丁長林講完事情的經過後,整個人迷糊了,他聽誰的纔對呢?李五一隻字沒提方勝海夫人車禍的事情,是不是李五一搞錯方向了?搞掉車程前這事,崔金山接受,關於丁長林,崔金山還是想着唯他所用,借丁長林的力再上一步,或者換一個好一點的局當局長,文物局太小了,於崔金山所言,他早就想動一動了。
“長林啊,那你和老趙在醫院等着,我馬上過來,我們一起代表局機關看望一下方書記的夫人吧。”崔金山如此說道。
丁長林一聽,有那麼一下,他差點就答應了崔金山的提議,但是話到嘴裡,他嚥了下去,對着手機說道:“崔局長,您和趙主任一起去是最好的,我衣服上都是血,而且方書記現在就在醫院裡,您快過來吧,我讓趙主任等着您。”
說完,丁長林直接掛掉了電話,看着趙一達說道:“老崔剛剛和你說什麼了?”
“我感覺他在懷疑我和你有私交,另外他對你的語氣與上午開會是不同。這樣吧,丁兄弟,你回去換身衣服,去市裡探探風,我這頭再試試老崔,一有情況,我馬上向你彙報。”趙一達直視着丁長林說道,上午還好好地配合了一場戲,難道崔金山和王順發發現他們的破綻了?如果是這樣,看來他們的戰術就要重新佈局了。
“好的,你探探口氣,一有情況,馬上給我電話,我走了。”丁長林這才轉身,打了一輛車回到了章亮雨給他住的那個家。
父母都在家裡,一見一身血的丁長林回來了,嚇得失聲叫了起來。
丁長林趕緊說道:“爸,媽,我是救了人的,我沒事,我沒事的。”
丁慶餘一聽丁長林這麼說,鬆了一口氣問道:“是長樂村拆遷發生事故了嗎?”
丁長林這一段很忙,而且他很少在家裡談工作,沒想到父親卻知道長樂村在拆遷,顯然他天天在關注靖安市的新聞。
“爸,你和我媽可以回鄉下老家去生活了,如果你們想家的話。我工作上的事情,我自己能應付,你們少操心。也不是長樂村拆遷出事故,是我回城裡的路上遇到了一起車禍,我救了別人,事情經過就是這樣的。
我換身衣服就要出門了,晚上不在家裡吃飯,你們自己吃吧。”丁長林的話一落,母親黃桂花趕緊去替丁長林找衣服,自從兒子升官後,他們兩老的很少和兒子一起吃過飯,更別說拉拉家常了,但是看到兒子有了出息,兩老人打從心眼裡高興,就是想着兒子既然和齊莉莉離了,個人的問題,是父母心裡的一個結。
黃佳花把丁長林的衣服拿出來後,一邊交給丁長林,一邊說道:“長林啊,你一邊換衣服,媽一邊問你,你現在有沒有相好的?趁着我與你爸在城裡的時候,帶回家裡吃餐飯,讓我和你爸放心回村子裡去,成不?”
丁長林本來要關洗手間的門,可母親就在洗手間門口站着,他只得把花玻璃的門拉上了,一邊換衣服,一邊迴應母親的話說道:“媽,我現在太忙,你和我爸先回去住一段,等我忙完手頭上的事情,我就帶她回村子裡看你們。”
黃桂花一聽,衝着丁慶餘眨眼睛,看來丁長林是有相好的,忍不住高興地又問丁長林:“那姑娘是做什麼工作的?也在城裡吧?”
“也是公務員,剛回縣裡掛職去了,一年後就會調回市裡來,你們少操我的心,我到時和她看你們去。”丁長林說這話時,大腦裡全是文思語的影子,他等會去市政府大樓,得去問問滕文生主任,文思語現在情況怎麼樣了,還習慣縣裡的工作嗎?能不能一年後,再調回靖安市裡來呢?
黃桂花一聽還要一年,又就有些失望,又問丁長林:“章姑娘現在還好吧?她來看過我們好幾次,還給我們送了很多吃的,用的,最近沒有來,我和你爸剛剛還在嘮叨,是不是我們得罪了她,上次她來家裡,我們也沒顧得上留她吃飯,等我和你爸把她送的東西搬進去後,她卻早走了,我和你爸又沒她的電話,你老不在家裡,這事還沒來得及對你說。”
丁長林這個時候已經換好了衣服,一聽母親提到了章亮雨,不由得又想起了那顆黑痣,可是章亮雨這麼好的人,怎麼可能是那個白衣女子呢?而且樑國富市長可是雅秋的父親,這事太扯了,不可能,不可能。
丁長林不想想了,拉開了花玻璃門,一邊走,一邊說道:“媽,我走了,章亮雨不是姑娘,是市大領導方書記的夫人,你們不要再章姑娘,章姑娘地叫着,下次叫她方夫人,她不會在家裡吃飯的。”
丁長林說這些話時,人已經走到了門邊,拉開了大門,急步朝外走去,身後響起了父親和母親的驚歎聲,顯然他們根本沒想過章亮雨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