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長林不敢不接電話,明天就是他去反貪局的日子,今天一天註定會讓他格外緊張,過了今天,一切纔是真的塵埃落定。
電話是章亮雨打來的,她在手機另一端柔情似水地問道:“你起牀了嗎?”
丁長林一聽是章亮雨的聲音,怔了一下,很快說道:“昨晚又喝了第二波,頭還在痛呢,還沒起牀,你那邊怎麼樣了?”
“那你繼續睡吧,只是呂鐵梅好象一夜未歸,第五和海濤凌晨三點纔回去睡覺。”章亮雨想掛電話。
丁長林這個時候哪裡能睡覺呢,從牀上一下子坐了起來,着急地問章亮雨:“那她去了哪裡?現在找到她沒有?”
章亮雨一見丁長林急成這樣,又有些不舒服,但還是壓着情緒說道:“我也不知道,老方倒是12點前回的家,但老方是在辦公室裡,他和呂鐵梅不在一起。”
“我還是給她打個電話問問吧,她別想不開啊。”丁長林是真急了,要掛電話。
“我現在裝成去老方辦公室談事,先去看她在不在辦公室,不在的話,你再打也是一樣的。如果她有私生活呢?你現在冒然打過去也不好。”章亮雨還是不願意丁長林給呂鐵梅打電話。
丁長林“嗯”了一聲,內心卻還是擔心呂鐵梅出事,無論如何,呂鐵梅對他是有恩的,而且他很清楚呂鐵梅就他一個男人,肖年軍追她那麼久,她都沒鬆口,現在肖年軍不在靖安市,她還哪裡有什麼私生活呢?
可丁長林不敢把這些告訴章亮雨,只得等章亮雨去市政府大樓看一看再說。
呂鐵梅是凌晨五點回到自己家的,那個小美男還在夢中,她回到家後把自己泡在了浴缸裡,整個人又累又興奮,可同時她極爲不解,那個大男孩那麼多的技巧,顯然他不是剛從鄉村來城裡的,而且他顯然不是經歷一個女人,越想細節,呂鐵梅越覺得有問題,可是如果他是賣的,爲什麼不管她要錢呢?
呂鐵梅把每一個細節從頭到尾認真地想着,真是出鬼了,越想她竟然越是有原始的撞擊力,整個人過電般刺激,懷疑的力度相比刺激感而言,讓她又心存幻想,但願是做了一個長長的豔夢,她沒給那個小美男留任何的通訊方式,那個而且他也不知道她是誰,哪怕是賣的,她被刺激到了那般高度,也認吧。
女人,特別是呂鐵梅這種身份的女人,有時候是真想招一個賣的,找不到適合的人結婚,一樣乾涸着對婦科也是極不利的,她的苦,她又能對誰說去?陰陽搭配是一種規律,老幹旱着行嗎?
呂鐵梅找了一回下屬,結果呢?翅膀一硬不要她了,一想到這個,她的心就好痛好痛,對丁長林莫明的恨,她不是聖人,她只不過是一個拼着命做到今天這樣的拼命三娘,可是潘多拉的蓋子一打開,事態的發生就由不了呂鐵梅。
呂鐵梅泡在浴缸裡,大腦裡還是活躍着丁長林的一切,身體是在想那個大男孩,可她的愛,她的情感給的人是丁長林,這個王八糕子,不要自己不說,還睡了章亮雨,一想到這一點,她的怨意就更多,更濃了。
呂鐵梅在浴缸裡泡了一個多小時,任各種情緒相親相殺,可最終她還是沒能再睡一個回頭覺,把自己重新收拾成一個馬列太太,那個丁長林送的精美眼鏡,她看着心更痛,就手從窗戶之中扔掉了,重新戴上那個老太太戴的眼鏡。
呂鐵梅平時都是提前半個小時到辦公室,今天不過提前了一點點,結果在電梯裡遇上了方勝海,兩個人不再如從前一樣仇敵,反而相視一笑,方勝海就問:“你怎麼把自己弄得這麼老成?昨晚玩得不開心嗎?”
“不是的,很開心,謝謝你啊。上班嘛,這個樣子習慣了。”呂鐵梅笑了笑迴應着,明知道方勝海不是一個好人,可呂鐵梅卻還是任由自己和他交往着,真是怪啊,真應了那句話,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有的只是共同的利益,可她和方勝海能有什麼利益呢?就因爲丁長林和章亮雨嗎?
“你昨天戴的那個眼鏡顯得年輕多了,怎麼又換成這麼老八股的眼鏡呢?”方勝海很細心地問呂鐵梅。
越是不想提的事越被人提到了,好在是方勝海,呂鐵梅沒好氣地說道:“那是丁長林送的,被丟掉了,從此這個男人從我的世界裡扒掉了。”
“真是羨慕你啊,這麼快就能走出來,我昨晚一個人在辦公室坐到了半夜,回家難,不回家也想她,我是不是很沒用?”方勝海可憐巴巴地看着呂鐵梅問道。
方勝海這個樣子成功刺激了呂鐵梅的母愛,極同情地看着方勝海說道:“你還是找點自己有興趣的事情做一做,而且我覺得吧,你離婚吧,你家那個小媳婦肯定和丁長林睡在一起了,女人直覺。否則丁長林不會這麼絕情,說不要我就不要我,沒有外來的力量,無論是男人還是女人都不會這麼快就真斷絕得如此徹底。
老方啊,天涯何處無芳草呢?”呂鐵梅感慨地說着。
“可是我上哪裡去找一個雨雨的替代品呢?我是專情的人,這些年我的心真的全部撲在雨雨身上了,昨晚她給我打了好幾個電話,不怕你笑話我,一面我拒絕不回家,一面我又想她想得鑽心,一回家,看到她爲了等我回家,一個人綣縮在沙發上睡着了,那樣子象個被人棄掉的小貓一般。那一刻,我差點崩潰了,內心就想,她要和那個王八糕子好,就讓他們好吧,只要不讓我看到,只要她還能留在我身邊,我就滿足。”方勝海說這段話時,滿臉滿眼全是一種讓呂鐵梅羨慕的深情,丁長林要是能如方勝海一專情待她,她寧願爲他而死也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