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等烤串來了再喝,而且你點了不少東西,吃得完嗎?”丁長林問了一句,這野丫頭點那麼多,丁長林還是有些心痛的,畢竟正是他經濟困難時期,雖然有米思娣給他的錢撐着,可那是米思娣辛苦刺繡的錢,他是要還給她的,他哪裡真要一個女人資助自己過日子呢。
“哼,你和我師傅一樣,在我們這些小警察的眼裡,可是有錢人,好不容易你請客,我可得好好宰一通,再說了,我是真餓了,你放心,我吃得完,吃得完,這些東西我平時可饞嘴了。師傅這不是已經恢復過來了嘛,我這幾天可擔心得茶不飲,飯不思的,師傅要是有個三長兩短的,誰還罩着我啊。而且,這是封口費,知道不!”第五蓮得意洋洋地看着丁長林說着。
“第五,你怎麼又提這事!”丁長林瞪了第五蓮一眼,第五蓮做了一個鬼臉,好在烤串上來了,她也不講客氣,抓起來就吃,而且她是真餓了,這頭丁長林才吃一串,她那邊已經吃了三四串,看着這姑娘沒心沒肺的,丁長林才明白,爲什麼章亮雨不讓她參加樑國富的案子,那個案子章亮雨也清楚遠比車程前和小姨子之死要複雜得多,看來樑國富的案子牽扯的面一定不小。
呂安全去了哪裡呢?找到呂安全是不是一切就能迎刃而解?丁長林不知道爲什麼此時大腦裡冒出了呂安全的名字,這個活不見人,死也不見屍的人,到底藏在哪裡呢?爲什麼就沒人知道這個人呢。
“第五,你聽說呂安全這個人沒有?”丁長林突然問第五蓮。
第五蓮正吃得香,一瞧丁長林才吃兩串,不由得笑了笑指着他面前的烤串說道:“大哥,你不是心痛自己請客不吃吧?我可是幹掉了六串喲,你這速度,比娘們還娘們。
而且我們今天不談公事好不好?只喝酒,喝酒。當然了,我要回答你的問題,呂安全我當然知道,當時轟動整個靖安市的貨運機場啊,我們巴心巴肝盼望的機場啊,大小媒體宣傳得多猛,未來的孟菲斯,想象就激動,當時我和幾個小警察激動得又是划拳又是喝酒,還想着,等地鐵通往省城時,我們就結伴乘地鐵去吃省城吃烤串,省城的烤串肯定比我靖安市的好吃。
結果呢?轟轟烈烈的機場劃了一個圈在金窩那邊放着,一放就是兩年,苦了當地的老百姓啊,那麼一片土地閒置着,種了一輩子莊稼的他們,每次我們去的時候,就望着我們訴苦,詢問,到底還做不做機場,不做機場的話就把這一片土地還給他們。
大哥,你是沒去那邊看看他們,他們痛心,痛心。我們這幫小警察天天與最底層的人打着這樣那樣的交道,很多人以爲我們就是正義,我們就能懲惡揚善,可他們哪裡知道啊,這些事我們這些小警察哪裡夠得着邊啊,別說呂安全去了哪裡,就連呂安全這個人物,我們都不認識。”
第五蓮這個話嘮子的話匣一打開,如自來水似的嘩啦啦直流,丁長林想讓她不要這麼激動,可是這野丫頭喝了酒的,已經激動起來了,再說了,誰讓他要問這麼沉重的話題呢?這個在靖安市不敢提起來的話題,誰讓他又要提呢!
丁長林端起酒杯,對着第五蓮說道:“第五,來,我們喝一個,不想這些,不想這些。”
丁長林主動把話題引開,第五蓮見丁長林喝酒,趕緊停止了話嘮,舉想杯子,重重地和丁長林撞了一個,丁長林就笑了笑說道:“第五,你斯文點,你是,”
這話一出,第五蓮打斷丁長林說道:“得了,得了,我是姑娘家,我不是漢子,你又要教訓我,和我師傅一個德性,你們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丁長林見第五蓮又要胡說八道,趕緊打斷她說道:“閉嘴!”
第五蓮發現丁長林是真生氣了,吐了一下舌頭,不好意思地說道:“喝酒,喝酒。”說着,她把大半杯扎啤給幹掉了,然後衝着老闆喊:“老闆,再來兩杯扎啤。”
“第五,那是酒,不是礦泉水,你呆會喝多了怎麼辦?我可沒時間送你,而且我還等着結果,晚上能不能出結果?”丁長林正色地問第五蓮,他那樣子一點也不象開玩笑。
第五蓮有些怕這個樣子的丁長林,又覺得喝個酒這麼不痛快,挺沒趣的,就對老闆說道:“一杯,一杯吧。”
丁長林見這野丫頭還算知趣,就看着第五蓮說道:“第五,等你師傅病好後,我們找個地方自己烤串吃,負責讓你喝個夠,但是今天真的不行,我等會還得回到醫院去,而且我也沒心情喝酒,我還惦記着化驗結果,你能不能問問啊。”
“大哥啊,說好不談工作,又談,我服了你喲。好吧,我打電話問。”第五蓮拿丁長林沒辦法,這個男人怎麼時時刻刻都在惦記工作,工作啊,人生這麼快意擼串,喝扎啤,一醉方休之際,他卻不讓你過足癮,真是掃興。
第五蓮當着丁長林的面前撥通了化驗室的電話,值班的人接了電話,第五蓮就問道:“我是刑偵科的第五蓮,請問一下,我們送來的菸頭結果出來沒有?”
值班人員一聽第五蓮問這問題,怔了一下後說道:“菸頭浸泡的時候太長,我們這邊提不出來什麼東西,而且文物局的案子已經定性爲意外窒息而亡,上面說了,定性好的案子,除了局長、副局長和分管案件的主要領導外,其他的人無權再插手。”
第五蓮一聽,瞬間冒火了,“蹭”地一下跳了起來,衝着值班人員喊:“這是哪個領導說的狗屁話!你告訴我,我找領導去!”
值班人員卻一言不發地掛掉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