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出發時就比較晚了,所以想在午飯前趕到省城是不可能的。蔡夢琳又打電話給大家,說在某個小鎮請大家吃清水魚,據說是頗有名氣的,不過費柴卻從未聽說過,不過讓去就去吧,反正中午總是要吃飯的。
不過幾個開車的人對此似乎是熟門熟路的,即便是趙怡芳也是,不過她對費柴說:“那裡的魚味道也就是一般,不過是往來的客人都去那裡吃,一個帶一個,最後弄的好像沒在這家店裡吃過魚就如同沒在這條路上跑過一樣。”
費柴笑道:“無所謂了,反正我喜歡吃魚。”
趙怡芳停了車,費柴看見那兩輛車已經先到了,金焰含着司機和兒子,一行四人,蔡夢琳那裡算得上輕車簡從,只帶了個司機。這樣算起來還是費柴這邊人最多,大大小小一共五個。
蔡夢琳比費柴上次見她時又肥白了些,明顯的沒了腰身,這不由得讓費柴暗自尋思:當初怎麼就那麼重的口味?不過細細回想,那時的蔡夢琳還是頗有幾分姿色的,即便是現在,在同齡的婦女當中也不算太差。
蔡夢琳對費柴很熱情,和他握手、恭賀,又致歉說沒來得及登門道賀,以後婚宴之上一定會自罰三杯的。費柴也說了些客氣話,這才進去那家魚店,因爲他們總共有十一人之多,所以就找了間有大桌的。據說能坐十二個人,因此還挺寬鬆的。
店家拿了菜單上來,卻是蔡夢琳的司機接了,點了菜後請示她的意見,蔡夢琳又問大家,旁人不是客氣就是不便說話,金焰卻笑着拿了過去添了一個魚肚兒,又問費柴還需要什麼,費柴見菜式已經夠多,就說:“吃了不夠再說吧。”於是就這麼定下了。
接着蔡夢琳又說:“這兒的魚不錯,大家想喝的可以喝點兒啊。”
費柴笑道:“反正我是不敢,不然臉上紅撲撲的,怎麼去報到?”
金焰繞桌子一看也笑着說:“是啊,三個開車的,加費局和我都不能喝,小孩子也不行,算起來蔡市長,能喝的就你一個了。”
蔡夢琳笑道:“那就我一個喝什麼喝,我還是等着喝費局的喜酒吧。”
趙怡芳說:“其實既然這裡的魚不錯,大家還是多嚐嚐菜式的味道吧,不喝酒也好,據說品嚐家品菜的時候,除非特別需要,也是不喝酒的,特別是白酒,不然舌頭都麻了,還怎麼品嚐。”
說着,正好上了一盤熘魚片來,蔡夢琳就笑着先夾了一筷子給小米說:“好兒子,你先當個品嚐家。”
小米也不客氣,夾起來就吃了,費柴笑着罵道:“沒禮貌,都不謝謝乾媽。”
小米這才說:“謝謝乾媽。”
金焰則也夾了一筷子說:“得了,大家一起品嚐吧。”
“品嚐。”
“品嚐。”大家也紛紛說着動手,一頓飯吃的也算其樂融融。
飯後,大家原本想四下走動走動,助一下消化,只是烈日當頭,實在是熱,還是車上舒服,於是就決定馬上出發。不過臨走前蔡夢琳卻對費柴說:“費局,你呀,這次有空去看看小蕊吧,結婚你沒來,滿月你沒來,這都快抓週了你要再不來,小蕊可真要生你氣了。”
費柴想想也是,就點頭答應了,只是這次來省城主要是爲了兩件事,一是報到,二是找婚紗照;照了婚紗照後就要回去操辦婚事了,所以若要見小蕊只能在報到後,照相前擠出時間來了,但具體何時不好說,所以也就沒像蔡夢琳許下日子。
繼續上路後,大家因爲吃的飽了,都有些睏倦,趙梅原本身體就不如別人,上車不多久就靠着費柴睡着了,王鈺小米也各自打瞌睡,費柴在後座又不方便和趙怡芳聊天,乾脆也眯了會兒眼睛,再睜眼時卻是被手機鈴聲叫醒的,一看已經下了高速,電話是蔡夢琳打來的,說因爲不同路了她就先回家,若想去見小蕊就先給她打電話,因爲孩子尚未斷奶,所以黃蕊也不用手機。
費柴應了,卻仍未定下具體時間來。
掛了電話,大家也都醒了,趙梅柔聲問:“到了?”
費柴笑着說:“還早呢,才下高速,要到廳裡還得半個多小時呢。”
王鈺忽然扭頭說:“叔,能先送我回家嗎?我都出來好幾天了。”
費柴說:“行啊,不過明後天我們拍照你得來幫忙。”
王鈺說:“到時候再聯繫了。”
費柴於是就又給金焰打了個電話,讓她先去報到,金焰卻說:“那怎麼可以啊,說好了一起報到的。”語氣頗爲矯情。
費柴身邊有嬌妻,雖說是在打電話,卻也很是忌諱有另外的女人這麼跟自己說話,就說:“要麼一起跟來,要麼等着,不然你說怎麼着吧。”
金焰立刻笑道:“呦呦呦,幹嘛呀,別這麼兇,要不我先去訂酒店吧,反正等會你過來了也得訂。”
費柴掛了電話,趙梅問:“怎麼了?”
費柴沒好氣地說:“沒怎麼,這人一當官啊,就跟換了個人似的。”
趙怡芳卻在前面說:“也不怪她,你若是單獨見她了,還是原來那個金焰。”
王鈺忽然插了一句:“我叔沒事跟她單獨見什麼面!”趙梅聽了心中暗爽,因爲這話正是她想說卻又不方便說的,這幾日和費柴越發親密了,恨不得天天都黏在他身邊,若說費柴要和別的女人單獨見面,心裡肯定是不痛快的。
於是先把王鈺直接送到了王家的店面上,正好王父在,見面拉着不肯走,非要請喝茶、留飯。費柴說了下午還要去省廳才謝絕了,又說了找婚紗照請王鈺幫忙的事,王父先是說:“你們拍婚紗,她湊什麼熱鬧啊。”費柴又解釋了,他就痛快地答應下來。
又上車後跟金焰聯繫,金焰果然已經聯繫了酒店,正在休息,等他來一起去報到,趙怡芳儘量快的把車開到酒店,還好,金焰有意爲之,酒店離省廳只隔了一條街,而時間現在正是下午四點多,抓緊點還趕得上。
到了酒店,金焰的保姆在大堂等着呢,給了他們三張房卡,趙怡芳笑道:“正好,這幾天我就給你們當司機了,方便。”
費柴看了一下時間說:“時間有點緊了,我就不上去了,趙總你陪梅梅上去,我給金焰打個電話,讓她直接下來好了。”
保姆說:“那也得我先上去,不然她看着孩子下不來。”
費柴就說:“那你們快上去,我很快就回來。”趙梅不想離開他,可平時淑女慣了,又不能一下子就變成粘粘怪,所以雖然眼神憂鬱,一副不情願的樣子,卻也還是跟着大家一起上去了。
接下來費柴就在大堂等,不多時金焰下來了,笑着說:“不遠,我們走過去吧。”
費柴說:“好。”然後兩人就一起往外走。
過了街,眼看着就到省廳大門,費柴卻還一言不發,金焰就笑道:“怎麼跟個木頭似的不愛說話了?”
費柴說:“不知道說什麼好。”
金焰笑道:“你是不知道說什麼好,閃電式的就結婚了,事前都不和我說聲,害得我好等,還以爲我是獨一無二的候選人呢,誰知竟是自作多情。”然後又故作感嘆道:“現在的男人啊,都是自私鬼,一聽說不是自己的兒子,就不願意養了,一點也禁不住考驗。”
這話說的費柴心裡很是煩躁,他實在是對這種模凌兩可,欲拒還迎的話忍耐到了極點,覺得這簡直是在玩弄人了,當下也顧不得街上人多,忽然把金焰推到路邊一根電杆上,按在那兒說:“金焰!我跟你把話說清楚!是我的就是我的!不是我的就不是我的!別在拿這些陰不陰陽不陽的給我!你現在怎麼變成這樣了啊。”
此時街上人多,見忽然演了這麼一出,就有人駐足側目的看,金焰也慌了,忙拍打着費柴說:“哎呀,你幹嘛呢,我逗你玩兒的,這讓人看見多不好啊。”
確實不好,這裡離省廳又近,誰敢保證這個時間沒省廳的人從這裡路過?於是費柴就悻悻地鬆開金焰,卻仍說:“還有啊,你不能這麼對以前局裡的老人兒。”
金焰嘆道:“你呀,就是傻,你現在可憐他們了,當年你倒黴的時候有人站出來幫你說句話不?”
這話真把費柴問住了,還真是沒有,當然了私下表示同情的到有些,卻全然無用。金焰見他語塞,又說:“其實我是在幫你啊,我不把他們弄的走投無路,他們又怎麼會死心塌地的跟着你幹呢?”
費柴覺得說不過她,至少在這大街上說不過她,於是就負氣扭頭便走,金焰笑着追上來把他胳膊一挽小聲說:“你就知足吧,有我這樣的女人死心塌地的幫着你,你修了幾世才得來的啊。”
費柴原本想甩開她的手,可扭頭一看到她面如桃李般的笑容,手上就沒了力氣。
到省廳報了到,原本還可以和‘標配’的副職見見面的,只是標配的副職此時正在省級培訓分院培訓,要見面只得安排在第二天了,金焰就問費柴:“見不見啊。”
費柴想了一下說:“還是見吧,早點接觸也好。”
金焰說:“那行,咱們上午早點出來,跟副職見了面,下午就可以自由活動,你順便還可以去看看小蕊,這樣趙梅那裡你也好交待。”說完對着費柴頗爲曖昧地一笑說:“怎麼樣?替你安排的好吧。”
費柴無奈地對着她嘆道:“你呀,真成妖精了。”
“有件事我得問。”金焰忽然正色道:“小蕊那兒子,不會也是你的吧。”
費柴想也沒想就說:“別亂說,不是。”隨即又覺得金焰的話不對,想問,可又估計金焰肯定又是含含糊糊的說,又或許連她也實在搞不清楚呢,所以就把想問的話憋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