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毛，你鬼鬼祟祟的幹啥？”
“科長，牛欄山可能要出事了……”鑽進郭一陽的辦公室，葛二毛把自己聽說的，結合自己的判斷彙報給郭一陽。
“嗯，知道了。”貪婪是原罪嗎，郭一陽也理解，有權有勢，不就是圖個享受嗎。
“科長，那個羅苗苗可能有問題。剛纔，她向我打聽前天抓到的軍統特務的事兒。這都不止一次了。”
“嗯，知道了。帶着安保股的那幾個混蛋巡街去吧。”
葛二毛走了，郭一陽也起身離開了警務處。
“玫瑰玫瑰最嬌美
玫瑰玫瑰最豔麗
長夏開在枝頭上
玫瑰玫瑰我愛你
玫瑰玫瑰情意重
……”
走進‘滿世界歌舞廳’，當今中國紅遍大江南北的國語歌曲《玫瑰玫瑰我愛你》，聽起來，還真是旋律輕鬆明快，奔放昂揚。
“郭爺！”
端着酒杯，郭一陽似乎也在享受這靡靡之音。
“羅三啊，一起喝一杯？”
“哪能啊，郭爺來我的場子，我的東纔是。紅姐，郭爺來了，找妹子招呼着。”來的正是羅三，青紋幫的角色。歌舞廳之類的，黑道罩着的唄。
“算了，我不好這口。”郭一陽一揮手，羅三的馬仔和歌舞廳的女頭紅姐看了羅三一眼，退了下去。
“郭爺有事兒？”羅三很識趣。
“黑豹的事兒唄，找到我了，我做個和事佬，如何？”答應黑豹的，郭一陽自然沒忘記。
“既然郭爺都開口了，羅三沒問題。”
“行，回頭我告訴黑豹找你。”有些事兒啊，就是個面子的問題，至於你有沒有面子，那就看你夠不夠分量了。起碼，在羅三面前，警務處科長郭一陽的身份和地位在這擺着呢。
“郭爺，說起來，我和黑豹也不是啥私人恩怨，上頭的大佬……郭爺，你懂得。”羅三說道。
“嗯，既然這樣，回頭跟你們老大說一聲，動靜太大了，收尾也不大幹淨。日本人要是驚動了，大家都是麻煩。”郭一陽臉色很平靜。
你丫的擡出自家老大了，真以爲哥們的虎皮是白披的？還真給你臉了，郭一陽真不開心了。
說是安保股四不沾，可是，要說啥都沾，誰也說不出啥來。黑幫攪動社會治安，安保股出動，職責所在，警務處的老大也得支持不是？
“郭爺，郭爺……”
郭一陽走了，就這麼淡然的走了，羅三真不淡定了。
“三爺，郭一陽不給面子，要不，兄弟們……”
“滾蛋，你懂個屁。”羅三和郭一陽打交道還真不多，起碼，不算是熟人。道上混的，都有自家的支柱生意，以前，郭一陽在經濟保安股，黑道沒少和郭一陽打交道。
羅三的臉色在急劇的變化，內心在不斷的掙扎。
“三爺！”女頭湊過來。
“紅姐！你熟悉郭一陽？”
“三爺，那個郭警官惹不起的。”紅姐低聲說道。
“什麼說法？”羅三的心裡緊張到了極點。
“我也不清楚，老大曾經私下這麼交代過。”
我靠！羅三苦逼了，還問個屁啊，自家老大都惹不起，自己算哪根蔥？
“狗子，快去，找小刀會的黑豹，就說郭爺的面子，樑子揭過了。”羅三招呼自己的馬仔吩咐道。
打發走了親信馬仔，羅三一屁股坐在包間的沙發上。
“紅姐，你真的不清楚？多少給兄弟透個底。”
“具體的，我真不清楚。幫裡的二爺據說當初擰了那位郭警官，被帶進局子裡，老大託警務處內的朋友使勁都沒好使，二爺的腿現在還拐着呢……後來二爺託人遞了五根條子……”
“二爺？”羅三知道，那纔是青紋幫真正的二當家，自己這所謂的三爺只是個小頭目而已，“二爺身邊的彪子……”
“十有八九是被那位郭警官給幹掉了。”
聽到這，羅三的腦門又冒汗了。
“聽說，事後，二爺還被老大臭罵了一頓。”紅姐繼續補刀。
“老大不是認識特高課的小野科長嗎？”羅三可是知道自家老大的能量。
“不行的，那位郭警官和憲兵隊的村上隊長似乎有交情。上次就在這歌舞廳，村上隊長還到包間裡給那位羅警官敬酒呢，那態度……親密的很呢。”紅姐說道。
“要不……我也送給他幾根條子？”羅三真的怕了，一個貌似平常的小警官，越說，路子越野了。混黑道的，要是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還混個屁啊。
“不行啊，郭警官似乎不愛和黑道打交道。每次來這歌舞廳，我都不敢往跟前湊活。那眼神要是一冷，看着都嚇人。”
“那……黑豹咋找到他的？”
“交淺言深！”紅姐說道，“郭警官身邊有個叫葛二毛的，以前在經濟保安股的時候，也是葛二毛出面的。”
“我明白了，紅姐謝了。”
……
說實話，郭一陽還真的不愛和黑道那些貌似牛逼哄哄的人打交道，一個個的欺男霸女的，能有啥好玩意？可是，警察嗎，接觸的不就是這類人嗎？儘可能的，郭一陽讓葛二毛去應酬黑道人物，眼不見爲淨不是？
儘量的大家相安無事，湊活過的去面子就是了。
至於認識憲兵隊的村上隊長，也是湊巧了。日本人嗎，弄的什麼武士道，都愛玩武士刀，你玩刀就玩刀唄，玩的還不咋地。
一時興起的郭一陽，好好的pk了村上直野一把，打的村上直野沒脾氣。
這日本人啊，就是賤皮子，打服了，他反而更喜歡你。
也行吧，在警務處混的，認識個日本人，也算是有個變相的靠山不是？狗屁的滿洲國，都給日本人做狗了，交個日本朋友，貌似……湊活活着吧，這是日本人的天下，自己還能咋地了？
爲啥自己有些不甘心呢？郭一陽內心一直有一種莫名的衝動。嗯，自己有點憤青了。
“有事？”回到家裡，妻子張燕秋已經等在屋裡，一副欲言又止的摸樣。
“能借我點錢嗎？”張燕秋還是開口了。
“哦，抽屜裡有幾千塊，你拿走就是了，一家人，還啥借不借的。”都已經娶進來了，就算真是紅黨，也只能認了不是？殺人滅口（尤其是女人）的事兒，郭一陽是真的難以下手。紅黨就紅黨吧，自己這憤青無力掙扎，有人掙扎一下，噁心一下日本人，沒啥不好的。
哎！自己這思想有些反動啊。
“我……”張燕秋本來就不愛說話，一時間，臉色憋得通紅。
“我這還有兩根條子，不夠，你都拿去好了。”至於美女老婆你要幹啥，我就不問了。
“你……”
“你不愛說話，我知道。”郭一陽心裡也古怪的很，掩耳盜鈴吧，你們要真的有種把日本人趕出東北纔好呢，省得自己整天的憋屈……鬼才願意做三等公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