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的時候,阿爾菲諾回來了。他無奈地告訴我,莉瑟獨自回阿拉米格解放軍去了。
我聳聳肩,都是成年人了,還指望有誰哄你不成?
雖然梅·娜格的神色有點尷尬,但是她父親作爲梅氏村落的族長,依然熱情地款待了我們。他們果不其然地又端出一排蟻獅的卵巢力勸大家吃下。看阿爾菲諾和阿莉塞的表情,簡直讓我笑破肚皮。
奧爾什方壞笑着捅捅我的腰:“你昨天也是這個樣子來着,看到他們,就讓我想起你了。”
嘖,好心情頓時蕩然無存。
第二天一大早,我和艾拉就起了牀,剛出帳篷,就看到阿爾菲諾跑過來。
“艾歐澤亞盟軍和阿拉米格解放軍已經往基拉巴尼亞山區進軍了,我們從這裡一路往東,一口氣追上他們吧。”
熟知地形的玩家都清楚,阿拉米格這邊最靠近艾歐澤亞的最西部區域是基拉巴尼亞邊區,往東是基拉巴尼亞山區,再往東是基拉巴尼亞湖區。
經過昨天一天的奮戰,艾歐澤亞這邊已經基本上收復了邊區地帶,開始往山區推進。這也說明帝國方面不論是主動還是被動,客觀上都進行了戰略收縮。之前威羅迪納大橋的收復一戰,確實讓帝國方面感受到了較大的壓力,再加上阿難陀族人召喚美神,讓帝國軍潰散而逃,戰鬥力再次大幅削弱。
不論是士氣還是兵力都受到打擊的情況下,選擇收縮勢力範圍,集中力量,這倒是挺符合邏輯的。
不過接下來的這場戰就有點麻煩了,我隱約記得在監望塔這一戰裡,好像發生了什麼比較嚴重的事情,但是回想起來,只有一陣模糊。將這個線索放在心裡,我決定去了那邊再看。仔細觀察,認真思考,總會有所發現的。
到達邊區和山區的路口時,早有在這裡監視的士兵叫住我們:“是拂曉血盟的諸位吧?恭候多時了。我們主力部隊在前面的阿拉基利駐紮下來,正在準備下一場戰鬥,你們往前走的時候,千萬要一路小心。畢竟我們還沒有把山區全部拿下。”
我們謝過了士兵之後,接着往前走,進入基拉巴尼亞山區。
這裡崇山峻嶺,綿延不絕。樹木乾枯,樹葉像是零星的花朵一樣點綴在樹幹上。地面佈滿砂礫,只有最堅韌的草叢才能在這裡生長,甚至開出小小的紫花。
進入山區,遠遠地就能看到帝國的監望塔高聳入雲,挺立在山區的中央地帶。我們這裡能夠清楚地看到監望塔,可以想象,在監望塔的頂部,完全能夠將整個山區一覽無餘。
說實在話,蓋得那麼高,真心是有點讓人覺得太誇張了。大概這除了出於實用考慮,還帶了一些恐嚇和威懾的作用吧。這麼又高又尖的黑塔,我在艾歐澤亞可沒有見過。
阿莉塞騎在陸行鳥上,盯着監望塔看個不停,半晌才感嘆說:“帝國怎麼總是喜歡建造高高的建築物啊……”
我聳聳肩和她開玩笑:“因爲笨蛋和貓魅都喜歡高的地方啊,帝國當然不是貓魅。”
阿莉塞哈哈大笑起來:“對對對!哈哈哈哈!”
我們快下午的時候才趕到阿拉基利。這是一個驛站城市,磚紅色的石塊築起它高高的城牆,裡面是鱗次櫛比的石制建築。雖然在帝國的統治時期,這座城市並沒有受到太多的損壞,但目前的戰況讓這裡的街市冷清許多,大部分商家都並沒有開門,只有流動攤販掛着厚厚的顏色鮮豔的毯子,依然在露天市場開張營業。
阿爾菲諾指着頭頂對我們說:“那塊弧形的橫貫阿拉基利天空的大水晶,看起來像是巨大的流星帶着尾焰劃過天際一般,所以叫做流星天蓋,可是不可多得的勝景。”
在蔚藍的天空之下,深藍色晶瑩剔透的大水晶從巖壁伸出,蓋在阿拉基利上方,給阿拉基利帶來一抹清涼的感覺。阿爾菲諾說得沒錯,確實美輪美奐。
行人們雖然行色匆匆,但是令人意外的是,他們臉上倒沒有什麼恐慌。甚至有人看阿爾菲諾親切,跑上來給他塞了瓶酒:“雖然現在暢飲勝利的美酒還爲時尚早,但請收下這瓶阿剌吉酒。在勝利的時刻,讓我們在不同的地方,用同一種酒,歡慶來之不易的勝利吧!”
阿爾菲諾本想推辭,一聽人家這麼說,立刻鄭重其事地收下這意外的禮物,向萍水相逢的路人道謝。
艾歐澤亞盟軍和阿拉米格解放軍駐紮在城鎮的中心廣場。勞班照例在這裡支了個帳篷,充當指揮所。皮平眼尖,看到我們來了,立刻將我們帶到勞班旁邊。
“嗯?怎麼少了個人?莉瑟呢?”勞班奇怪地問。
我們面面相覷。阿爾菲諾疑惑地說:“莉瑟不是先行一步來匯合了嗎?沒看到她嗎?阿拉米格解放軍那邊呢?也沒有?”
阿拉米格解放軍的首領康拉德就在旁邊,一臉茫然地搖搖頭說:“沒看到啊,她爲什麼要先行過來匯合呢?不是說好了和你們一起行動的嗎?”
“呃……”阿爾菲諾飛快地瞟了我一眼:“稍微出了點事情……”
康拉德的表情僵硬起來:“不好,這一定是發生什麼事情了。莉瑟是個遵守約定的孩子,說來匯合,一定不會到處亂走。她什麼時候離開你們的?”
“大概是昨天中午……”
“那應該昨天晚上就能找到我們了……”康拉德看向勞班:“我希望暫緩行動,讓我派人去搜尋莉瑟。”
勞班板起臉來:“不行,兵貴神速,趁着帝國軍收縮的機會,我們必須儘快將御製監望塔攻下,要不然我們的所有行動都在敵人的監視之中。一旦形成了僵持的局面,我們將毫無優勢可言。”
“但是!但是!莉瑟她……”康拉德焦急地喊起來。
“莉瑟她不是孩子!”勞班一身暴喝,讓康拉德閉上嘴,冷靜下來。
“康拉德,我知道你關心莉瑟,把她當自己的孩子一樣看待。但是我不能爲了尋找她而拖延戰機。喪失了這次機會,我們可能需要犧牲更多的生命才能挽回局勢,甚至就此一敗塗地。老兄弟,公私要分明,事情的輕重緩急要有先後順序,你能接受我的懇求嗎?”勞班放緩語氣,誠懇地勸慰康拉德。
康拉德呼了口氣,點點頭:“是我太急切了。確實如總帥所言,當務之急是攻破監望塔,再說別的事情。”
勞班看了康拉德好一會兒,確認他已經平靜下來,才繼續說明目前的局勢:“雖然有些意外,但是阿拉基利已經毫髮無損地解放了。接下來我們的目標是攻下那座高高的御製監望塔。就像我剛纔說的那樣,不把它攻破的話,我們所有的行動都將在敵人的掌握之中。在監望塔的東邊是帝國的白山堡,那裡配有大口徑加農炮,射程驚人。只要監望塔的人控制了我們的行蹤,向白山堡發一個信號,白山堡就能利用加農炮給我們帶來滅頂之災。”
皮平接過話頭說:“所以我們必須儘快逼近監望塔,將監望塔作爲抵擋炮擊的盾牌。”
啊!說到這裡我再想不起來劇情,那就真的是活該去死了。芙朵拉目前應該就在白山堡裡,是她被迫下令炮擊監望塔,給她屬下的骷髏連隊和艾歐澤亞盟軍以及阿拉米格解放軍帶來巨大的傷亡。
這就是選擇問題了。要是我的話,讓我下這個命令,我早就反了,哪怕是死,至少也留點清名在人間。然而芙朵拉沒有選擇以死抗命,也沒有足夠的智慧提出更好的解決方案,所以就讓自己的屬下去死。
這可不能簡單來一句什麼無法抗命之類的話就把自己洗白啊。芙朵拉,你洗不白的。
“拉萊耶?拉萊耶?”
艾拉的聲音把我從妄想中拉回現實,只見大家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
“嗯?怎麼了?”
艾拉指着我的臉說:“你剛纔咬牙切齒的,表情可嚇人了。”
“啊,我突然想起來一件事情,你們說……監望塔是不是在白山堡的攻擊範圍之內?”
勞班奇怪地看着我:“那是當然的吧?要不然怎麼通過白山堡來保證監望塔的安全?”
“那麼,這個監望塔會不會是個陷阱,試圖把我們一網打盡?”
阿爾菲諾擺擺手說:“不會這樣吧?戰爭終歸是有底限的,哪裡能這麼枉顧人性?”
勞班卻沒有不以爲然,摸着下巴輕聲說:“如果我們攻陷了監望塔,那麼我們會立刻撤出,然後將監望塔摧毀,因爲白山堡會立刻炮擊我們。如果我們沒有攻陷監望塔,那麼我們將來很可能只能撤出山區。帝國軍奇怪地將阿拉基利讓給我們,就像是放任我們在這裡構築前沿陣地一樣……如果我們和監望塔的守軍纏鬥的話……爲了速戰速決,我們必然是派出最精銳的部隊……”
“砰!”
勞班猛地一拍桌子,陰沉着臉:“拉萊耶說得沒錯,這是個陷阱!帝國軍的一羣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