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看來,這一回搏對了,大有進益?”
賀競強放下咖啡,微笑着說道。
裳淡然一笑:“進盞確實不少。以前我沒有研究過國際金融方面的知識,缺乏瞭解。這一回倒是個很好的機會。有了比較準確的預測,就算金融知識略微欠缺,也能彌補。算是一舉兩得吧。以前還真不知道,有金融扛杆這個說。以很少的資金,就能撬動很大的合約交易。”
這話倒也實在,並不是要在賀競強面前顯擺什麼。進入國際金融交易之後,裳也是大開眼界。以前怎麼也沒想到,還能這樣玩的。不到一百萬美元的本金,能撬動兩千萬的合約交易。就目前的賬面盈利來看,如果馬上出倉的話,裳當初那八十幾萬本金,能夠變成兩百多萬了。不過十幾天時間,就是百分之三百的純利潤,簡直難以想象。
不過劉偉鴻說了,眼下還不到出倉的時候。劉偉鴻將出倉價位定在三十五美元以上。真不知道他這種自信是如何而來的。但裳卻已經決定無條件的相信他。
這個傢伙,不管他是“神棍”也好,“妖孽”也罷,事實已經證明,相信他的話,不會錯的。
賀競強沉吟着,欲言又止。
裳紫角浮起一絲笑容,覺得蠻有趣的。認識賀競強這麼久,還是第一次見到他出現這種情形。賀競強外表斯文,其實特別能拿得定主意。這一點,和劉偉鴻很相似。那個小傢伙,不但自信有時候甚至還有點霸道,連裳都能感受得到這種霸道。
也許特別有能力的傢伙,都是這麼牛皮哄哄的。
“雨裳,國際金融業確實是一個很大的市場,能夠產生驚人的利潤。但是利蓋與風險,往往都是並存的。這一點,我想提醒你一句。該微的時候,就應該果斷撤出,猶豫不決,會出問題的。”
賀競強的遲疑,也只是瞬間之事很快就將自己想的意見說了出來。
或許他是不想裳誤會他想要“挑撥離間”。
賀競強就算要和劉偉鴻競爭,也不會在裳面前用這種方,那太掉份了。至於對付劉偉鴻本人,卻無須顧忌,只管把出手段來。就好像這回劉偉鴻當面給他一個巴掌一樣,各憑本事。誰頂不住誰就活該沒什麼客氣好講。
裳點了點頭,說道:“嗯,我知道的。利潤越大,風險也越大。所以劉偉鴻也跟我說過,這一回投機成之後,就要轉向了。未來一段時間,計算機互聯網行業,應該是一個朝陽產業。可以在這個方向想想辦。”
又是劉偉漓說的!
賀競強覺得有點彆扭。但卻又不得不承認,如果真是劉偉鴻說的,還真有幾分道理。計算機互聯網行業不要說在國內,就算在國外,也纔剛剛起步,說是朝陽產業,毫不爲過。任何一個產業,進入越早獲利的可能性就越大。
沒有多少競爭對手嘛!
“想不到劉偉鴻對金融局勢……也挺有研究的。”
賀競強輕輕嘆息了一聲。
裳也端起咖啡來,優雅地喝了一口,沒有接話。
她相信賀競強今天約她出來絕不是要和她討論劉偉鴻的。
兩個人都沉默下來,靜靜地品着咖啡。
良久,賀競強很誠懇地說道:“雨裳,對不起啊我以前對你的關心實在不夠。這是我的失誤。不過我想,以後應該不會了。”
這就是賀競強的道歉了。
看來賀競強想要挽回他們之間的關係。
裳笑了一下,隨即臉色變得比較嚴肅,輕聲說道:“賀書記,你沒有做錯什麼。我們的婚約,其實是一個錯誤,雙方家長都有點一廂情願了。我覺得,現在應該改正這個錯誤了。”
“錯誤?雨裳,我並不覺得這是一個錯誤。”賀競強顯得有點訝異:“我以前,是比較關注工作。你也知道,我在這個方面,有些壓力。對感情方面的事情,不是那麼敏感。如果要說錯誤,我承認這個纔是錯誤。我今後肯定會注意的。”
裳沒有急着說話,只是淡淡地看着賀競強。
實話說,裳並不反感賀競強,但也沒有特別的好感,就是一個普通的朋友。
在裳的注視之下,賀競強竟然感到了壓力,這是前所未有的。賀競強從來都沒將男女之事看得很重,很專注於自己的事業,十分信奉“男子漢何患無妻”的信條。以他的出身和能力,以及其他條件,他確實也有這個本錢。
但是他這個本錢,對裳沒有太大的吸引力。
原因無他,裳也很有本錢。在普通女孩子看來,賀競強優越得不得,了的條件,並不是裳特別需要的。
“賀書記,我想你可能誤會了。我並不是在計較你的態度。這麼說吧,你是個非常優秀的男人,相信這個世界上,絕大多數女孩子,都會非常喜歡你這種類型的男人……”沉默稍頃,裳緩緩說道:“我們之間,不是其他原因,是沒有感覺。我一直都把你當做朋友。”
恩慮再三,裳才決定對賀競強“直話直說”。
賀競強這樣優秀而又驕傲的男人,跟他玩“小心眼”是沒有必要的,那隻會徹底激怒他。裳可不覺得徹底激怒賀競強是個好主意。
賀競強雙眉輕輕一揚,說道:“這麼說,你決心已定?”
“是!”
裳毫不猶豫地答道。
“我想,我們之間的事情,已經讓很多人郟在煩惱了。雙方的父母都爲了此事在焦慮,再這麼下去,對大家都沒有好處。希望賀書記能夠理解。”
裳完全把出了“談判”的架勢。
賀競強又沉默起來,眼裡不是閃過一抹精光,連裳見了都有點害怕。事實上,裳一直都覺得賀競強太過深沉了,深沉得她只要一到他身邊,就會情不自禁地感到彆扭。
裳儘量避免激怒賀競強,不過現在看來,賀競強卻是真有點被激怒的意思了。
硬生生被劉偉鴻搶走未婚妻,賀競強丟不起這個人。
但事已至此,賀競強也苦無善,難道還能將裳綁起來,逼她嫁給自己?
“劉偉鴻真的有那麼好……”
過了一會,賀競強平靜地問道,但那股鬱悶與怨恨之意,依舊不能盡掩。
裳說道:“這個問題,那就見仁見智了。只能說,我和他的性格,比較合得來。”
這就等於直接向賀競強承認……她喜歡劉偉鴻。
“嗯,我明白了。”
賀競強勉強一笑,端起了咖啡。
裳回到家裡的時候,發現雲漢民正皺着眉頭坐在沙發裡抽菸,面前擺着一份類似資料的東西。
“爸,什麼事情又不高興了?”
裳笑着問了一句,先就看了眼雲漢民面前的杯子,基本見了底,便即給老子泡了一杯新茶,坐在了雲漢民的身邊。
因爲與賀競強、劉偉鴻之間的感情糾葛,搞得雲漢民一直都很不開心,裳也覺得有點過意不去。今天終於跟賀競強說清楚了自己的心思,不管結果如何,裳總算是鬆了口氣。
估計賀競強不會再來找她了,那個男人何等驕傲?
不過如此一來,賀競強與劉偉鴻之間的較量,只怕會愈演愈烈。在感情上受挫,賀競強不會就此善罷甘休的。
雲漢民輕輕嘆了口氣,朝茶几上的資料呶了呶嘴,說道:“《人民日報》的清樣!”
裳便好奇地拿了起來,有關“棒慶經驗”的報道赫然在目,而且是頭版頭條。
難怪雲漢民要皺眉了,卻不知劉偉鴻以何種方式,竟然就將這個“林慶經驗”弄到了《人民日報》的頭版頭條之上,而且,還將這個難題擺到了雲漢民面前。
“爸,誰送過來的?”
裳小心地問道。
雲漢民淡然說道:“高文偉。”
“高總編?”
裳有點吃驚。她是知道高文偉的,《人民日報》副社長兼總編輯,在全國宣傳系統度算個大人楓劉偉鴻竟然把高文偉拉過去了?
“老爺子發話了麼?”
在裳想來,劉偉鴻應該還影響不到高文偉,那就是老爺子的意思了,也有可能是劉成勝的意見。
雲漢民搖了搖頭。要真是劉老爺子發了話,他倒不爲難了。老賀家也該當知道劉老爺子的份量。不是誰都可以抵擋得住的。關鍵老爺子沒發話,劉成勝似乎也沒有干涉。這就讓雲漢民很費思量,到底這個高文偉是受了誰的影響?或者,是高文偉自己做了選擇!
“雨裳,爸爸問你一件事。”
雲漢民望向女兒,很認真地說道。
“您說。”
“你跟劉偉鴻,到底怎麼樣了?”
雲漢民沉聲問道。
裳俏臉微微一紅,咬了咬嘴脣,低聲說道:“爸,我剛丹跟賀競強見了面。我已經和他說清楚了,我和他之間,沒有可能!”
雲漢民不由一愣,望了裳一陣,長長嘆了口氣,拿起筆來,在報紙清樣上籤了自己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