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對,我們是久安的,小堊姐你辦知道久安?我叫千雨等,是久安市火炬區科委辦公室的主任,我丈夫叫莫言,以前是久安市委常委,火炬區區委書記。被他們冤枉,說破壞選舉判了七年徒刑……”……我們今天是到最高法院來申訴的,已經約好了最高法院的王庭長,他們……他們就在這裡抓我們。
千主任急急忙忙對鄭曉燕解釋了幾句。儘管鄭曉燕看上去,也不是個省油的燈,但同爲女人,千雨茅就比較相信鄭曉燕。不管怎麼說,現在鄭曉燕是幫着她們的。
鄭曉燕就有點頭大。
原本只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沒想到有這樣的內幕。尤其是涉及到了久安,還有一位市委常委兼區委書記的案子牽扯其中。挺複雜的。
不過鄭大小堊姐倒也沒有後悔。就算她早就知道這個內幕,看到這種情形,一樣會出手。鄭大小堊姐可看不慣幾個大老爺們欺負兩個弱女子。就算是天王老子,鄭大小堊姐也要管管。
鄭大小堊姐偶爾會正義感無限膨脹,這一點,倒與劉二少有異曲同工之妙。
穿黑夾克的賈主任掙扎着站了起來,對鄭曉燕說道:“這你……六這位小堊姐,我想你們是真的誤會了。我們確實是久安市駐京辦事處的工作人員,她們無理取鬧,不斷地上堊訪,已經嚴重影響了我們久安市的聲譽,請你不要妨礙我們執行公務。”
賈主任說這話的時候,語氣已經很是客氣,還帶着些畏懼的神情。這幾位,也未免太彪悍了,一上來就動手,而且一個個身手了得。瞧他們的衣着打扮,說話的口音,那是正宗的首都人,非富即貴,賈主任也知道京師重地,藏龍臥虎,搞不好這幾個人就是大有來頭的衙內太堊子女之類,卻是惹不起。
對賈主任說的這個情況,鄭大小堊姐十分清楚。
現階段,不要說各個省在首都有辦事處,各個地級市甚至縣級市,還有許多國有企業,俱皆在首都建有辦事處。首都市內,大大小小的辦事處,有數千之多。這些辦事處除了接待本地進京公幹的領堊導幹部,最大的一個作用,就是處理上堊訪人員。
所謂處理,方式那是各種各樣,有的是好言相勸,有的是曉之以理,有的是動之以情,有的是誘之以利,像賈主任他們這樣,脅之以威甚或直接動手“相勸”的,更是主要的手段。
宮府對付“刁民,”歷來是很強硬的。
不過鄭大小堊姐瞭解歸瞭解,既已經插了手,那是絕對不會半途而廢的。也有損鄭大小堊姐大姐頭的威名!
“都滾蛋,別他媽在這裡囉嗦。”
鄭大小堊姐揮了揮手,很厭惡地說道。
賈主任這幾位,一看就不是什麼好鳥,鄭大小堊姐對他們沒有絲毫好感。
千雨茅和莫愁便對視了一眼,俱皆在對方眼裡看到了駭然之意。這位大小堊姐,還真不是蓋的。豪爽之處,遠非一般大老爺們可比。
“小堊姐……”
賈主任還想“掙扎”一下。
“滾!”
鄭曉燕杏眼一瞪,冷喝一聲。
“他媽的,沒聽見啊?玲姐叫你們馬上滾蛋!”另外一個年輕男子,立即瞪起了眼睛:“這四九城裡,不要說你們,再大的腕兒,也得給玲姐面子!馬上滾!”
賈主任見了幾人凶神惡煞的樣子,不敢再說,招呼一聲,幾個人上了麪包車,落荒而逃。
“謝謝你啊,小堊姐!”
見賈主任幾人真的跑了,千雨茅十分感激,一迭聲地給鄭曉燕翻扎
“得了得了,別囉嗦了,你們趕緊的去最高法院反映情況吧。放心,我在這等着,看到你們進去了,我才走!”
鄭大小堊姐一揮手,很大氣地說道。
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千雨茅和莫愁又對鄭曉燕說了許多感謝的話,這才胡亂整理了一下被人拉扯得皺皺巴巴的衣裙,向最高法院的大門走過去。
鄭曉燕想了想,登上寶馬車,跟了過去。她還真擔心賈主任他們還留有什麼後手,或者等她走了之後,再殺個回馬槍,千雨茅和莫愁兩個弱女子,不免還是要吃虧。這種半吊子的好事,不是鄭大小堊姐做的。
不杵千雨茅和莫愁在最高法院的門衛室交涉了一番之後,便十分失望地走了出來,千雨茅不住地擦眼淚,莫愁的神情亦很是沮喪。
鄭曉燕下車走上前去,問道:“怎麼啦,沒找着人?”
千雨茅說道:“嗯,本來和王庭長約好是九點鐘見面的,但我們剛纔被耽擱了,王庭長開會去了。不知道什麼時候纔有時間再見我們。”
鄭曉燕說道:“實話跟你們說吧,這個事情,王庭長恐怕也幫不上你們。”
莫愁連忙說道“不會的,王庭長是刑事審判第一庭的庭長,他能幫上忙的。”
鄭曉燕笑了笑,說道:“最高院刑一庭是管重案審判的,你們剛纔說的那個情況,黨員領堊導幹部破壞選舉案,不歸他們複覈。再說了,這種案子,可不單純是法院的問題。法院只是最後一個流程。關鍵還是久安的領堊導和你們楚南的領堊導,是個什麼態度。”
鄭曉燕這話,算是說到了點子上。儘管剛纔千雨茅語焉不詳,只是非常簡單地介紹了一下莫言案的基本情況,但久安市委常委兼火炬區區委書記這個職務,鄭曉燕入耳便知。這樣的職務,在一個地級市,要算是非常重量級的人物了。竟然會因爲破壞選舉被判刑七年,其間有何內幕,鄭曉燕用大拇指也能猜到一點端倪,絕對不是純粹的刑事案。沒有久安市主要領堊導以及楚南省主要領堊導點頭,絕然辦不了這樣的案子。就算王庭長肯幫忙,只怕也未必湊效。最高法院和楚南省官場,可沒有瓜葛。
要說鄭大小堊姐,本也不至於這麼閒得無脾,大街上偶爾仗義了一把,就要將這個事管到底。關鍵還在於此案發生的地點是久安市。鄭大小堊姐就不能不管了。
只要和劉偉鴻有關的事情,鄭大小堊姐都比較感興趣。
不得不說,劉二那個傢伙雖然很擺譜,很牛逼,但越是如此,鄭大小堊姐便越是興趣盎然。鄭曉燕內心深處,一直都有某種衝動,有朝一日,若是能見到牛哄哄的劉二少吃癟的樣子,那就太爽了。
千雨茅愣了一下,實在沒想到會從這位美豔絕倫的大小堊姐嘴裡,說出這樣的話來,可謂深通官場規則。千雨等去監獄裡探望丈夫的時候,莫言也是這麼說的。
莫言說這個事情,關鍵還在於久安和省裡的領堊導。最高法院的王庭長就算肯幫忙,最多也就是能在刑期上給減那麼兩三年,只要破壞選舉的罪名不能推翻,自己就永無出頭之日。
千雨芋這也是沒辦法了,死馬當作活馬醫,縱算只能減少幾年刑期,那也是好的。至於那個官,不做也罷,實在太傷人心了。
“小嘲,請問,您貴姓?”
千雨茅試探着問道,看得出來,她對鄭曉燕多少也還是有一點戒備之心。這幾個月,她受的屈辱實在太多了,碰的釘子也實在太多,對任何一位忽然出現在身邊的陌生人,俱皆懷着警惕之意。
鄭曉燕笑道:“現在纔想起問我貴姓,是不是有點失禮了?”
鄭大小堊姐說話如此直白,千雨茅頓時鬧了個大紅臉,囁儒着說道:“這個對不起對不起,剛纔也是被嚇糊塗了……”
鄭大小堊姐倒也沒有繼續“打擊”人家,笑着說道:“我姓鄭,叫鄭曉燕。家裡是首都的。不過,我在你們久安,有個朋友。”
千雨茅連忙問道:“鄭小堊姐在我們久安有朋友?”
“對啊。你們可能聽說過他吧,很有名氣的。”
鄭曉燕說着,便有點小得意。這在鄭大小堊姐而言,亦是難以想象的,鄭大小堊姐居然會以別人爲榮!
不過劉二哥,確實是個例外。
這人是真牛叉!
“是哪位呢?”
千雨茅急急問道,頗爲好奇。
“劉偉鴻!”
“劉書記?”
千雨等頓時一聲驚呼,有點不敢置信地望着鄭曉燕。
鄭曉燕嫣然一笑,說道:“嘿嘿,看來劉二少在久安真是大名鼎鼎啊,瞧你們吃驚的樣子。”
千雨茅鎮定了一下,說道:“劉書記確實是大名鼎鼎。我們久安,很久沒見過這樣正直的領堊導幹部了。沒想到鄭小堊姐和劉書記是朋友。”
鄭曉燕說道:“這樣吧,反正你們今天也見不到王庭長了。我們找個地方坐一會,隨便聊聊。如果你們說的情況是真實的,或許劉偉鴻能夠幫得上你們。”
千雨茅便有幾分遲疑,莫愁在一旁低聲問道:“嫂子,這個劉書記,是什麼人?”
千雨等解釋道:“是我們久安新來的政法委書記兼公堊安局長,正在搞治安大整頓。抓了很多流氓惡霸。”
莫愁眼神一亮,說道:“政法委書記,那,應該可以幫得上我哥……”
這可不一定。
千雨茅暗暗苦笑一聲,不過還是對鄭曉燕說道:“鄭小堊姐,這樣子會不會太打擾你了?”
鄭曉燕小手輕輕一揮,說道:“客氣話不用說了。
你要是信得過我,就一起去坐會。要是信不過,那就拉倒!”
千雨等又有點駭然。
鄭大小堊姐這樣的女人,她還真是頭一回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