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腦海中隱隱有了初中看過的一本小說的情節:當初,段譽看見王語嫣,不就是這個樣子嗎?這就是他心目中的神仙姐姐,魂魄兒全都叫神仙姐姐給帶走了。面前的女人跟他內心深處的偶像何其相似,氣質、相貌跟身材,無一分不像,增一分太肥減一分太瘦,翩若驚鴻,婉若游龍,榮耀秋菊,華茂春鬆。彷彿兮若輕雲之蔽月,飄搖兮若流風之迴雪。這些詞語一下子全都涌到了他記憶裡,只覺得用來形容面前的女人毫不過分,自己是段譽嗎?我會是段譽嗎?這個神仙姐姐會不會看不起自己?
他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有這些念頭,可自己止不住,一任這些念頭在腦海中奔馳,無力阻攔,更忘記了身在何處。高興之餘的程水淼肯定也是想不到會在這裡遇見老同學,見他這個模樣口裡說:“老同學,不用這麼誇張吧?不就是多年未見面嗎?”
走過去,想要跟他來個熊抱,以示親熱,卻只見他依然未知未覺,完全不像是老同學初次見面應該有的那種高興勁,不由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自己高興的事跟這個老同學所高興的完全是不對路,故意很不高興的說:“嗨,嗨,我說,老同學,不用這個樣子吧,老同學來了,不招呼還說得過去,這樣明顯的重色輕友就不對了。”
這話說得後面進來的女人臉色紅了,輕笑着說:“程哥,你這樣說話就不對了,人家老同學是高興過頭了。”跟進來的程幹事這時候也輕輕走過來,拉拉他的手在他耳邊輕聲說:“樑鎮長,這兩位是市裡的記者,說是要來採訪儂的,定要見見儂。”
他茫然的看着程幹事,好像不知道對方說的啥,程幹事只得大着聲音介紹:“這位是程水淼記者,這位是黨加靈記者。”他被這麼近的距離驚醒,“哦”的一聲,有所反應,對程水淼說:“你不是高中的那個水
汪汪嗎?到這裡來幹啥了?”
水汪汪是程水淼的綽號,人家水多麼。程水淼驚訝的說:“好你個安邦定國的同志,這就叫安邦定國嗎?我可是知道上學時候的樑安邦不是這個樣子的,那就叫一個非禮勿視,非常純潔的一個好同學喔。”
樑安邦的臉不禁刷的變紅了,這話說到他心坎上面去了,自己確實被人家給震住了,心思沒在老同學身上,很不應該,有點尷尬的想要解釋,黨加靈很自然的給他解圍:“你好,你就是樑安邦樑鎮長吧,我是黨加靈,很高興認識你,希望你能夠接受我倆的採訪。”
說着大大方方的伸出手,他第一次感到受寵若驚的伸過手去相握,即使跟劉書記他們見面也不曾有過,嘴裡吞吞吐吐說不成一句話:“我,我••••••嘿”人家是一隻手伸過來,他卻是雙手握過去,而且握住一時間還沒有放開的跡象,程水淼傍邊不知道他今天爲何,覺得他實在有點不對頭,但又覺摸不出,開玩笑說:“老同學,可以了吧,人家美女有魅力,你也用不着這樣失態不是,你看,人家的小手都給你握紅了。”
他這才清醒過來,忙放開雙手,無比尷尬的笑笑說:“嗨,你們看,我這個主人當的是啥主人,嗨,怪我,怪我,還有你個程同志,也不提醒提醒我,讓客人站着,咋像話呢?都坐吧,坐下說話。”
一邊半帶責備的對程幹事說咋不給人家記者同志倒茶呢,傻站着幹啥。恢復了自然神態的他纔有空跟老同學聊天,問起了對方的來意,得知對方的來意,竟是來採訪自己的,連忙搖手說:“不可以,不可以,我自己沒想過這事,更不想上報,只不過做點事情,用不着這樣的採訪。”
見他跟老同學說話,程幹事倒了茶知趣的離開了,沒人在跟前,他對老同學跟黨加靈沒啥需要遮遮掩掩的。見兩人都很是
疑惑的神情,覺得自己是可以理解他倆的心情,人都是這樣,有好事都想上去撈一把,如果不湊上去跟着撈一把,很多人反倒覺得這個人不正常,但是這事他這樣做,在很多人心中還是能夠接受的,至少劉書記會賣他的情,清楚自己這樣做是爲什麼。
程水淼象聽到一千零一夜的故事一樣,覺得面前的老同學爲人實在是不同於一般人,就像當初他要報考農學院,不也是很多人感到難以理解?那時,是年輕,年輕人一衝動可以理解,現在已經是一鎮的鎮長了,還是這個樣子,作爲在社會上混了多年的程水淼對他的這種做法不能夠苟同,說今天正好是自己來了,完全可以藉此機會好好宣傳宣傳,勸他大可不必這樣做,如果人家能夠領你的情倒還好,要是人家背後還捅你一刀,就太不值得了,現在社會上都講究抓住機會,對你來說,這就是機會,你抓住了,也許你的仕途完全不一樣,否則,機會一旦失去,要想再抓住,可是難上加難。
他不以爲然,對劉書記他內心裡還是有頗多感激,而且以他的人生觀,自己不是爲了做官而做官,這一生只想爲老百姓做點事,象現在這樣能夠爲一方的老百姓乾點實事很感滿足,並無多求,不過對老同學的肺腑之言還是很感謝,說現今社會上都說感情最鐵的是三種,其中就有同學情,今天看來,你個水汪汪同學還是記得老同學,對老同學,我不說假話,自己是想把這事的政績讓給劉書記,讓人家劉書記多露露臉,畢竟北湖鎮是劉書記一把手,讓他爲頭是很正常的事,自己走一邊,同樣可以做事,或者還能夠幹得更好,少一些牽絆,而且自己對這些事情,還有另外一種體會,就是這首詞裡面所說‘無意苦爭春,一任羣芳豔’,只有百花爭豔,纔會有美好的春天。
三個人不覺同時看向牆壁上面他書寫的那首陸游詠梅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