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利拿下羅祥通,魷魚便打電話向潘寶山報喜,要他放下心來,潘寶山聽後很高興,沒想到會這麼快見效,他讓魷魚到辦公室來一趟,魷魚開玩笑地說用不着當面誇獎,電話裡口頭表揚一下就行,潘寶山笑言當面誇獎也好,口頭表揚也罷,都是爲了更好地完成下一個任務。
魷魚一聽這話,知道潘寶山有事吩咐,便立刻趕了過去。
“沒想到羅祥通老狐狸這麼容易就栽了,很出乎我的意料。”潘寶山見到魷魚後說,“你覺得是他老糊塗了,還是自以爲是,覺得自己能掌控得了局面。”
“偏重後者,他太放縱了,全然不像是個謹慎的人。”魷魚道,“估計是通常所說的‘五十九歲現象’現象吧,趁機撈一把,能吃就吃能喝就喝,金錢女人一樣不缺。”
“那也難怪了。”潘寶山笑了笑,道:“如此一來,影視基地那邊的情況,往後應該比較順了吧。”
“肯定的。”魷魚笑道,“就現在來講,有些問題可以直接找羅祥通解決。”
“嗯。”潘寶山點了點頭笑道:“資源是要充分利用起來,否則就是浪費。”
“老闆,這方面的事你就放心吧,我絕對會把羅祥通吃盡榨乾,按照國家厲行節約的精神,不浪費一點。”魷魚嘿嘿地笑了。
“那方面的事,我有充分的理由相信你。”潘寶山微微一笑,道:“一句話,你辦事我放心,所以嘛,往後我真就不過問了。”
“老闆,前幾天你不是跟我還有鄧總交待過了嘛,一般事情你不用分心的。”魷魚道,“你儘管忙你的大事去。”
“嗯,是啊,有你們在,我完全可以大撒把。”說到這裡,潘寶山的表情嚴肅了一些,“魷魚,今天讓你過來,還有另外件事需要你抽身過去,不過又擔心你照應不過來,畢竟新城方方面面的事情很多。”
“有事儘管吩咐。”魷魚道,“我有的是精力。”
“那就好。”潘寶山道,“你需要回松陽待上幾天。”
“哦,沒問題。”魷魚道,“什麼事。”
“昨天大姨子劉海燕打電話給我,說江楠生病住院,情況很不好。”潘寶山道皺着眉頭道,“這才幾個月時間,好端端的一個人,怎麼會嚴重高血壓,還有,心臟也有輕微的器質性病變。”
“哦,江部長以前的身體狀況不知如何,也有可能是積年的病症,現在到了爆發期。”
“我瞭解過,江楠每年都會做一次比較全面的體檢,各方面的情況都很好。”
“老闆,那你的意思是江楠得病一事不正常。”魷魚一下認起真來,“會是誰下的毒手。”
“我懷疑是她老公章成。”潘寶山道,“幾個月前,章成突然回家當起了家庭主男,說要照顧補償她,當時我就覺得納悶,沒想到還真是出了事。”
“還真有可能。”魷魚聽到這裡恍然大悟,“如果追溯原因,應該和章成的弟弟章功死亡一事有關。”
“對,我也那麼分析。”潘寶山道,“從一般推理上講,章成是在實施報復。”
“那就幾乎可以肯定了,章功的死,在章成看來肯定和江楠有關,所以他要對江楠下毒手,因此,他創造了在家陪江楠的機會,然後又利用他做醫生的專業特長去害她性命,就可以做得不露痕跡了。”魷魚不無擔心地說道,“總的來講,事情很嚴重,看來一定要做好保護措施,否則江楠就有可能失去最後的生存機會。”
“再怎麼保護也無濟於事,關鍵是要把事情查清楚,如果確實是章成下的毒手,就必須把他給揪出來。”潘寶山道,“有關情況我已經跟彭自來說過了,他會利用破案需要和醫院溝通,對江楠進行血液採樣分析,看能否發現點問題,現在,你到松陽去,主要是嚴密監視章成。”
“如果章成大部分時間都窩在家裡,恐怕不太好監視。”
“這段時間江楠住在醫院,章成大部分時間都在左右陪着,監視起來應該不難。”
“那就行。”魷魚道,“我爭取在最短的時間內摸清章成和江楠接觸的一切情況,然後及時跟彭局長他們溝通,一旦確定了可疑之處,再作進一步深入調查。”
“嗯。”潘寶山點頭道,“一定要全力以赴,人命關天啊。”
“回頭我就動身前往松陽。”魷魚道,“晚上就能佈置開人手。”
這一點魷魚沒誇口,晚上六點多鐘他便來到了江楠所在的醫院,事前聯繫好的幾個人等到了他,魷魚進行了仔細分工,很快,便針對江楠所在的病房展開了全方位監視。
一連幾天,監視人員對章成的活動都進行了詳細的記錄,沒有什麼特別收穫。
不過,彭自來方面卻獲得了重大進展,經採血化驗分析,專家發現江楠的血液裡含有大量的麻醉劑氯胺酮,專家解釋,氯胺酮無色無味,過多地服用這類麻醉劑,會對心臟造成嚴重負擔,最後導致心臟纖維化,直至衰竭,而這一過程,明顯的病症表現就是高血壓。
至此,章成作案的嫌疑越來越大,但如何抓取證據,成了關鍵一環。
好在是,魷魚那邊的監視這時也有所收效,他根據監視的記錄發現,章成每天或早或晚必定會給江楠送雞湯,而且表現出來的敏感程度令人詫異,一名護士不小心打翻了雞湯,章成竟然暴怒無比,最後護士長出來調解賠償,章成不屑一顧,說他做的雞湯天下無二,沒有人能賠得起。
難道,雞湯有問題。
魷魚把情況向彭自來彙報後得到了指示,找機會把章成帶給江楠的雞湯取樣一份。
這個難度不大,第二天晚上,在章成帶了雞湯進入病房後,魷魚就安排人在門口鬧起了事,並借推搡之勢撞入病房內,激烈爭吵起來。
章成開始沒說話,後來發了火,讓吵架的人趕緊出去,否則就要找醫院保安過來,這一下剛好,幾個人捋了捋袖子,指責章成亂才插話,然後就把他給按倒打了一頓,而就在這當口,有人趁機倒了半杯雞湯,從容而去。
這半杯雞湯,隨後被送入檢測室化驗。
結果是令人震驚的,跟預想的一樣,雞湯裡含有氯胺酮成分。
事實已經很明顯,但證據尚且不足,因爲沒有抓現行,如果章成矢口否認,也拿他無法,彭自來要魷魚採取非正常手段,潛入章成家看能否找到他存放的氯胺酮。
行動無果,費盡九牛二虎之力的魷魚,在章成家裡什麼發現也沒有,也就是說,僅就目前情況而言,還不能把章成怎麼樣。
最後,迫於情況的無奈,彭自來和魷魚一商議,讓他打電話向潘寶山彙報請示。
瞭解了情況的潘寶山心情很沉重,他說江楠的事跟他有關,如果她遭遇不測,那麼他將一輩子自責。
魷魚知道哪些該問哪些不該問,眼下,對潘寶山來說最重要的就是妥善地把章成給解決掉,因爲有個事實很明顯,章成存在一秒,江楠的危險就多一秒。
“老闆,現在情勢很明瞭,問題的核心在章成,我會妥善解決的。”魷魚道,“人的一生嘛,總是會有這樣或那樣的意外。”
“用不着動那個手。”潘寶山道,“有句話叫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你跟彭自來說一下,讓他想辦法弄點氯胺酮放到章成家裡,然後就把他抓起來,來個人贓俱獲,或者也可以製造下藥的現行,然後最重量刑。”
“弄個十年二十年的,最後章成不還是要出來。”魷魚道,“從江部長中毒一案來看,他那種人絕對是陰險無比而又喪心病狂的,一旦得到機會,沒準就會釀成大禍。”
“是啊,你說的也有道理。”潘寶山嘆了口氣,“我不是覺得他的弟弟已經出事了嘛,如果他再出事,是不是過分了些。”
“自古有訓,自作孽不可活,章成自己作孽已經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再讓他活下去,都天理不容了。”魷魚道,“我覺得,解決章成就是爲民除害,對社會是有益的。”
“行,你看着辦吧。”潘寶山揉了揉太陽穴,很乾脆地說道:“等你把章成的事忙完了,還得費費心,把江楠帶到北京去,好好地把病情查一查、治一治,讓她儘量早一點恢復。”
“沒問題的老闆,所有事情按部就班,保證穩穩當當。”魷魚道,“好了,話不多說,我趕緊佈置任務去,現在可是爭分奪秒啊。”
魷魚的任務佈置很迅速,見效也很快。
次日下午,章成在家中被人以溼紙覆面,窒息死亡,後經鑑定,是急性心肌梗塞造成了猝死。
得知此消息的潘寶山並不覺得有多高興,他有的只是感嘆,因爲他不知道事情到底該怎麼做才合適,不管怎樣,章成的死,讓他覺得有點沉重。
不過,眼前潘寶山也沒有多少富足的時間用來感懷,他大部分的精力,要用來準備就職之前的工作,方巖已有透露出了準確消息,春節後上班之初,他將升任瑞東省省委秘書長一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