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前期周密的籌劃下,活動的舉辦很順利,受邀人員都按時到達會場,沒有一個人遲到,更沒有缺席者。
協會的秘書長是活動的主持人,言語拿捏到位,一番開場白說得非常融洽氣氛,讓參加活動的人頓時舒松下來,就連聽起枯燥的發言來也不感到煩心。
第一個發言的是會長,開口當然是祝賀松陽發展(北京)促進會的成立,表示對擔任會長感到責任重大、使命光榮,同時,就促進會成立的意義也進行了簡要的概括,說這使得在京松陽籍及瑞東籍和曾在松陽及瑞東工作過的同志,有了一個爲松陽市發展獻計出力的重要平臺,有了一個與松陽保持緊密聯繫的重要橋樑和紐帶,以後,促進會必將集中各方面的資源,爲松陽的發展共謀大計,在座的各位將會從不同的崗位、不同的方面,積極地支持松陽的發展,積極支持松陽宏偉藍圖的實現。
這算是個開場白,接下來就是對松陽的發展進行濃墨重彩地描金,都是套路話,不過好在不長,幾分鐘就說完,大家都明白,說什麼不重要,重要的是誰來說。
跟着發言的是潘寶山,他覺得應該多說幾句,畢竟在松陽是他的根據地,場面的需要也必須多講點,不過,他又認爲多講也沒有實質性的東西,無非就是大面上的話,所以還是老老實實地少講幾句爲好。
“很榮幸,能參加今天松陽發展(北京)促進會暨招商會活動,松陽市,近年來尤其是近一兩年來,松陽市委、市政府銳意創新,各項工作穩中求進、突飛猛進,取得了令人矚目的成績,松陽的發展有了宏偉的藍圖,鼓舞人心,作爲曾經在松陽工作、學習和生活的一員,對松陽充滿了感情,爲松陽取得的成就感到由衷地高興。”潘寶山說完,把目光投向王天量,點了點頭,繼續道:“現在,松陽處於快速崛起時期,希望各位能主動融入松陽的發展大潮中,充分發揮自身優勢,爲松陽的發展鼓與呼,更多地宣傳、推介松陽,讓更多的人瞭解、支持、促進松陽的發展。”
一段話講完,臺下響起熱烈的掌聲,潘寶山也隨之象徵性地拍了拍巴掌,他知道見好就收,便收住口,結束了發言。
輪到王天量了,他代表市委、市政府及松陽的父老鄉親,對各位的出席表示熱烈的歡迎,對各位長期以來對松陽的關心、支持與幫助表示衷心感謝,話音一落,短暫的停頓,給大家留出鼓掌的時間,然後,他又說松陽目前的發展已進入工業化和城市化的加速期,松陽將以促進會的成立爲新起點,牢牢抓住契機,把在座的關心和支持迅速轉化爲生產力,號召全市幹部羣衆搶抓機遇、拼搏實幹、以推動松陽加快發展,實現新的跨越。
講話時間比計劃的短很多,接下來是觀看松陽經濟社會發展的專題片。
“天量,你講得不多嘛。”潘寶山得了個空隙和王天量交談。
“這種場合還是少講一點吧,雖然大家並不怎麼感到厭煩,但也不能沒個數,萬一講多了引起不快,那不是很掃興嘛。”王天量笑道,“潘部長,講話本身不算個什麼,有個形式就行了,包括現在看的專題片,估計也沒有幾個人用心看。”
“你說的也是,工夫在詩外啊。”潘寶山道,“要想抓實效,還必須靠事後的單線對接,會場只是個牽線掛鉤的地方。”
“所以沒必要把講話當回事,你不也是簡單幾句就收場了嘛。”
“我收場是爲了把角色留給你啊,松陽是你的,當有你多講幾句。”
“說到松陽是我的,在期限上也沒個定數啊。”提到這個問題,王天量不無擔憂地說道:“誰知道下一步有沒有變化呢,段高航沒準已經開始盤算換將了。”
“應該不會這麼快,鬱委員離開瑞東的時候有過暗示,就算沒有暗示,他卡住時間點把你放到松陽的事是明擺着的,如果段高航急慌慌地把你弄走,不是明顯向他叫板。”潘寶山道,“所以你放心,松陽的位子你起碼還能坐上兩三年。”
“那樣的話可就好嘍,過上幾年你成了一把手部長,由你罩着,他段高航還能怎樣。”
“嗌,你這是在戲說啊,哪有那麼容易的事。”潘寶山搖頭笑道,“到了這個層次,想快速升遷難於上青天,得熬時間,顯然,那方面我還差得很,所以中宣部這個地方,不是久留之地。”
“潘部長,你的意思是,想到地方上去。”
“對,最近我想了,如果有機會還是到地方上去,那樣發展的空間可能會大很多。”潘寶山道,“京城大,立足不難,但要想幹點動靜出來,不易。”
“到地方更好啊,如果能回瑞東,那是最好不過的,畢竟有一幫自己人嘛。”王天量道,“不過也有不好的地方,就是固有的對立面一直存在,是一大極不和諧的因素。”
“其實哪裡都一樣,矛盾無處不在,對立面不可避免。”潘寶山道,“就瑞東的那些個人,好壞也都算是知根知底了,對付起來可能還更容易些。”
“呵呵,這樣說來瑞東還是最好的去處,我巴望着你能早點回去,那對我們來說,也就有了凝聚的中心。”王天量道,“對了,潘部長你這想法,鬱委員知道麼。”
“應該不知道,我還沒對他講過。”潘寶山道,“不過我可以透個風,跟鬱小荷說說,她很有可能會告訴鬱委員。”
“嗯,鬱小荷算是個緩衝吧。”王天量道,“如果鬱委員不同意,你從鬱小荷那裡應該能得到些提示,省得到時他不高興,還弄得你進退兩難。”
“是,我是那麼想的。”潘寶山笑了笑,“先不說那些,有點遠,還是談談你這次進京吧,作爲關鍵環節的招商活動,還是要多花點心思的。”
“馬上儀式結束後,就是招商環節的展示,有部分項目是現場簽約。”王天量道,“潘部長放心,來北京搞這麼大動靜,肯定要有實際效應的,否則還不被說成是浮誇風嚴重麼,剛好撞槍眼啊。”
“嗯,不管何種形式的招商引資,歸根到底還是要落到松陽的實際發展上,所以,規劃很重要。”潘寶山道,“松陽的發展方向,要向東,東進大海的主導思想一定不能變。”
“那是肯定的,潘部長的思路我們肯定是要貫徹的。”王天量道,“不但是向東擁抱大海的發展藍圖,還有醫改、教改等方面的工作,也都緊抓不放。”
“很好。”潘寶山點點頭,“先不說吧,等儀式結束後,下午找個空餘的時間再聊。”
“我看下午應該搞個小範圍的座談,把從松陽來的人召集起來,潘部長你給講幾句。”
“那還是免了,目前講來講去還是空對空,套話、官面話,還是不說吧。”潘寶山道,“倒是個別人員,可以適當見個面,畢竟有些是老關係了,不見一面聊一聊,顯得我有些高在上了,那不好。”
“也好,也好。”王天量道,“那我揀幾個通知下,都是圈內的。”
“嗯,有個人要見一下,殷益彤。”潘寶山道,“雖然她不是我們圈子裡的人,但之前也是積極靠攏的,而且有些事也做得到位,所以還是要聊上幾句。”
聊幾句很簡單,但作用不一定小,因爲話不在多,有時關鍵的一句就足以鼓舞人心,下午,潘寶山的確只和殷益彤說了幾句,不過殷益彤立刻就紅光滿面起來,潘寶山告訴她,這幾年在長陵區委書記的位子上表現不錯,充分證明了她能力是突出的,王天量書記也看在了眼裡,下一步在人事大變動的時候會考慮把她動一動。
一聽這話,殷益彤頓時向灌了蜜一樣,整個人渾身上下都笑抖了起來,她想表達無盡的感謝,但潘寶山擺了擺手,說中午喝了不少酒,頭有點暈,殷益彤馬上點起了頭,說那就先告退,讓他好好休息。
殷益彤走後,潘寶山意味深長地笑了笑,凡事謀劃在先,有些工作得做在前頭,以後如果真回到瑞東,這個女人是用得着的,本來這方面的人選,鄭金萍最爲合適,但現在潘寶山對她已經不拿正眼看了,那個女人雖然也能成事,但最後多是會敗事,所以還是不予考慮,至於殷益彤到時會不會順着路子乖乖地走,潘寶山並不擔心,因爲通過察言觀色,他發現殷益彤內心裡的那股原始的勁兒和對政途的奔頭,比鄭金萍更爲濃烈,因此完全可以利用。
潘寶山有點得意,閉着眼睛晃起了二郎腿,小憩起來,沒多會,王天量來了,說一上午的活動很充實,收穫很多,現在打算回松陽,然後連夜召開進京招商總結大會,部署下一步的對接工作。
“早點回去也好,及時安排相關工作,既能起到形勢逼人、前景喜人的鼓舞作用,也更有實際的推動作用。”潘寶山道,“說實在的,幹工作就需要有你這樣時不我待的架勢。”
“事實也的確如此,如今的松陽各方面發展都呈現出空前利好的態勢,及時抓住機遇就能真的跨步騰飛,抓不住,只能是空悲切了。”王天量道,“尤其是東部的發展,絕對是日新月異,現在已經呈現出了海濱中心城市的氣魄,而且由於起步晚,規劃到位,更顯大氣,現在,我們正以國際性海濱城市爲目標進行打造。”
“很好。”潘寶山聽得很高興,“哪天我回去看看,感受一下。”
“早就該回老家看看了,潘部長。”王天量道,“其實我早就想向你發出邀請,只是考慮到你有你的安排,怕亂了你的計劃,所以遲遲未曾開口。”
正說着,杜成行來了,潘寶山忙對王天量說,這次活動多虧了杜主任,回去之前要好好感謝一下。
杜成行忙擺手,說這是應該是的,感謝就見外了,王天量見狀也不再多說,只是邀請他到松陽去指導指導工作,言外之意,盡在其中。
接下來又是一番寒暄,王天量便告辭,杜成行送他出來,爾後回頭又找潘寶山,問有個事情能不能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