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郝記者也被表妹神秘的神情感染了,四處張望着把耳朵湊過來。表妹屏着呼吸想要說什麼,突然,在兩人中間發出一串聲響,嚇得她倆一左一右蹦了好幾尺遠。小郝記者弄明白是什麼聲音時,說:“手機,你的手機!”
表妹捂着胸口,臉兒發青地說:“嚇死我了!”
這是在樓梯轉彎的平臺上。表妹看了看手機,是李向東的電話。小郝記者埋怨地說,誰打來的電話?這時候打進來,想嚇死人啊!表妹只是笑笑,就聽見李向東說:“你是不是跟小郝記者在一起?”
表妹“嗯”地應了一聲。
李向東問:“她不會聽見我們講電話吧?”你離她遠一點,別讓她聽見。”
表妹不由地看了小郝記者一眼,想表姐夫怎麼怪怪的?明知道手機在我手裡,小郝記者怎麼能聽到她的電話呢?她還是示意小郝記者先走一步。
她說:“你先去吧?我接了電話就過來。”
小郝記者瞪了她一眼,說:“神秘神秘的。誰打來的?”
表妹說:“家裡打來的。”
小郝記者下了兩步臺階,回過頭來說,你快點,人家在等我們呢!她又說,記住了,八號房間。說着,就往餐廳那邊去了。
表妹對着手機說:“她走了。”
李向東說:“黃和陳小雨也在寬縣,你見了他們,就裝不認識,別跟他們打招呼。”
表妹說:“又是這個事。我已經見到陳局長了,也跟他打過招呼了。”
李向東忙問:“小郝記者知道嗎?”
表妹說:“我們都在走廊上,她都看見了。”
李向東問:“她知道陳小雨的真實身份嗎?”
表妹說:“應該還不知道。”
李向東那邊沉默了,本來以爲只要表妹裝不認識黃和陳小雨,小郝記者就不會打聽他們的事,就可以省了許多麻煩。現在,小郝記者知道了,難免會問表妹。他覺得,表妹不是一個善於說假話的人,即使想隱瞞,一來二去,定會被小郝記者問出破綻,如果,表妹心裡沒底,意識不到把事情的嚴重性,或許,就會把黃和陳小雨的真實身份告訴她。他想,應該讓表妹心裡有個底。
他說,黃和陳小雨是來幫我幹一件大事。他們需要以另外一種身份出現。所以,你對誰也能說真話,不能暴露他們的真實身份。當然,也包括小郝記者。
他說,如果,小郝記者問你的話,你就說,黃是市縣的華僑鄉親,是大老闆。說陳小雨是他的隨從。就說,你只知道他們跟我很熟,其他的就不知道了,更不知道他們來寬縣幹什麼?
他說,小郝記者問你的時候,你才說,不問你就算了。她問一句,你就答一句,別問你一句,就什麼都說了。這樣,反而會引起她的懷疑。
表妹說:“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子啊!要你一句句教我?”
這麼說的時候,她心裡卻有些兒虛,想剛纔陳小雨已經忠告她了,她還是差點就跟小郝記者說了真話,幸好這電話來得及時。
她說:“其實,你不說,我也知道,你就是擔心我會給你惹麻煩。我自己很清楚,離你越遠越好,離你越遠,你越放心,就算是出了什麼差錯,你也不會算到我的身上。”
她說,我明天就離開寬縣,離你遠遠的。
李向東說:“我不是那意思。”
表妹說:“我又不是怪你。我自己知道自己事,我知趣總可以吧!”
這幾天,她總在想白虎相剋的事兒,白天有事忙的時候,還好一點,還可以分心,晚上躺在牀上卻總翻來覆去地想得揪心,一會兒想,自己怎麼就是那麼一種女人呢?想自己已經把海員丈夫克得命都沒有了,不能再克李向東。
一會兒又想,這哪是哪啊?怎麼說海員丈夫也還算是自己的丈夫吧?說她白虎克男人,克海員丈夫也還有點道理吧?即使他還不是她實際意義上的丈夫。你李向東捱得着邊嗎?你李向東就算有什麼不順,那也歸不到我身上!如果,是我克你,你還有命嗎?你早就像海員丈夫一樣的命運了!
最後,她想,現在到底誰克誰還不一定呢!
自從,那次在你家浴室發生那點事,我還不接二連三的讓你佔便宜?那次,在北京趕公交車,你把我碰得輕啊?胸脯那麼柔軟的地方也被你碰得痛了好幾天。那次,在你辦公室,找什麼針孔探頭,你又佔了我便宜,別以爲我不知道,別以爲,你關了燈呆在浴室裡只是怕那針孔探頭?你那聲低吼我都聽見了。你爲什麼低吼?我會不知道嗎?你敢說,你不是在意*我?
今天,纔剛到寬縣,原以爲可以離你遠遠的,可以放下心來,跟小郝記者好好玩一回吧!你又出現了,又鬧出這麼些鬼才知道的什麼事,要我說假話,要我防着小郝記者,我還有心情嗎?我還玩得開心嗎?
應該是你克我纔是!如果,我是白虎,你就是青龍!
你青龍不比我白虎厲害啊!
這麼想,表妹差點喘不上氣來。什麼亂七八糟的?怎麼想到白虎青龍去了?白虎青龍是絕配!他和我怎麼可能是絕配?他是表姐的青龍,他和表姐纔是絕配!她想,還是離他遠點吧!還是別再招惹他了,不管誰克誰都好,反正兩人湊在一起都沒好事!他不好,我也一樣不好!
表妹走進餐廳八號房間時,臉上已經掛着笑容了,雖然心裡還是挺鬱悶的,但總不能在別人面前流露出半點不愉快,小郝記者好心好意地陪自己來遊山玩水,人家那老闆又那麼熱情地請吃飯。
那老闆一見表妹,雙眼不禁亮了一下,問小郝記者:“這就是你的好姐妹?”
小郝記者問:“是不是很漂亮?”
那老闆愣了一下,“哈哈”笑起來。
表妹卻橫了小郝記者一眼,說:“有你這麼介紹的嗎?”
那老闆說:“小郝記者心直口快,說的是大實話!”
小郝記者說:“對別人說漂亮,是虛僞,但說你漂亮,卻是真話。”
表妹說:“什麼真話?其實是更虛僞。”
小郝記者說:“我還用拍你屁話說你好話啊!”
表妹坐下來,那老闆便問,你不是本地人吧?表妹笑而不答。小郝記者說,聽她說話就聽出來了。她說,她是地級市人,當老師,現在放暑假了,過來青山市玩幾天。表妹跟她約好了,不要說她是李向東的表妹,她是跟小郝記者來的,沒必要打李向東的招牌。
小郝記者是這麼介紹那老闆的。
她說,他可能是寬縣,也是青山市最大的投資商,來寬縣快半年了,主要是考察寬縣的旅遊資源。這半年,把寬縣最有價值的旅遊資源都挖掘出來了。
她說,明天,我們就是去看他挖掘出來的旅遊點,有野人國,有瀑布,有山莊,他答應我們了,能通車的地方,就載我們去,不能通車的地方,如果,你敢去,他會當我們的嚮導。有很多地方,我也沒去過的。
她說,你一定能領略到寬縣最優美的自然景觀,同時,還可以品嚐最山裡人的風味小吃。
表妹卻說:“我想,過幾天再說吧!這幾天,你帶我去看看寬縣以外的地方。”
小郝記者問:“爲什麼?說得好好的嗎?怎麼變卦了?因爲剛纔的事?因爲碰到那個人?你不會是想避開剛纔那個人吧?”
表妹說:“你別想得那麼複雜好不好?”
小郝記者說:“你要避開他還不容易啊?難道他還會跟我們往山裡鑽啊?”
表妹鬆了一口氣,覺得小郝記者說的也對。李向東在縣城,她進山裡,這離得夠遠了吧?誰也不影響誰,誰也不克誰了吧?
那老闆就是同學外商。他說:“我們點菜吧,一邊吃,一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