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東東
副問,他來幹什麼?李向東說,你們認識?副,聽說,你想讓他跟你?李向東愣了一下,笑着說,你這消息也太靈通了吧!我這還沒定,你就先知先覺了。。副,沒定就好。我給你介紹一個好的。李向東從大班椅上站起來,走到沙這邊來,順手把文仔的調研報告也拿過來了。
副問:“他寫的?”
李向東說:“連夜趕出來的。”
副:“能是什麼好東西?”
李向東笑着說:“你對他好像很有成見!”
副:“我對他一點成見也沒有,只是覺得,他不適合跟你。”
李向東說:“你的理由。”
副:“我的理由很簡單,我能給你找到比他的。”
李向東說:“這只是你的認爲,但我覺得誰也比不上他。”
副:“你這是故意跟我作對!”
李向東笑了笑,說:“就算是吧!”
他說,你總不能連這事也幹涉我吧?
他說,我要找一個人跟我,誰更適合,我最清楚,你不能硬要把你認爲適合的人塞給我。你不會是想找個人監視我吧?
李向東“哈哈”笑了起來。
副卻苦笑,說:“我怎麼這麼認爲我?可是一片好意!你可以不要我介紹給你的人,但也不能讓他跟你。”
李向東說:“我知道你是一片好意,但你沒有充足的理由,我不會領你的情。,不會讓你改變我對他的看法。”
他一邊說,一邊翻看手裡的材料,一心二用並不算什麼?他只是想粗粗地看一看,看文仔能否理解他的意圖,如果,連他的意圖都理解不了,也就沒必要逐字逐句斟酌了。
李向東說:“我覺得他寫得還不錯,還是能理解我的意圖的。”
副:“你要覺得他好,就把他提起來,但不要讓他跟在你身邊。”
李向東看着副,不知他這是什麼意思,但顯然感覺到,他不是因爲對文仔有什麼偏見。
副,還是裝不知道?他是我的侄子,你讓他跟你,別人會有閒話。”
李向東有點始料不及,但很快又感覺到,這恰恰是文仔的可貴之處,他並沒有因爲他是副的侄子,誇誇其談,而是很願意像普通人那樣接受李向東的檢驗。那一刻,他反而更喜歡那個青年人了。
他說:“不能因爲是你的侄子,我就不能讓他跟我吧?在這之前,我並不知道他與你有這種關係,我選擇他,完全是因爲他本身的原因。”
副:“這是另外一回事。”
他說,你雖然不知道他是我的侄子,但誰會相信?人家相信的只是看見的表面現象,只是看見他是我的侄子,只是看見在許多場合我都在說你的好話,突然有一天,現你把我的侄子帶在身邊,人家會覺得我說的是真話嗎?
他說,人家會認爲,我爲了討好你,想讓你把我的侄子帶在身邊,才說那些話嗎?人家會認爲,你李向東想跟我混在一起,把我的侄子帶在身邊。我想,不僅別人那麼認爲,大也有可能會那麼認爲。這對你會產生什麼影響?你應該比我還清楚。
李向東不得不正視這個問題。
他問:“文仔又會怎麼樣呢?別人可以沾父輩的光,得到某些好處,他靠自己卻得不到應該得到的認可。”
副笑着說:“你以爲,我就不想讓他沾父輩的光嗎?我不是說了,如果,你覺得他還能,可以把他提上去啊!”
李向東說:“再怎麼提,也沒有跟在我身邊提得快吧?”
副:“這個我承認,你就算現在提他,也只能次兩次,但他跟在你身邊三兩年,提到副處也不過,更重要的是,跟在領導身邊,工作能力的提高肯定比在下面更要明顯,說不定,他跟你三兩年得到的好處,就夠他享用一輩子了。”
李向東再一次感覺到,副對他完全是一片真心,自從那個論證會的合作,他處處都在爲他李向東着想。很長時間,李向東弄不懂,副怎麼一下子就成了知己?與一個人相交相知,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本來,李向東想楊曉麗他們到青山市後,讓文仔過去幫他們撿頭撿尾幹一些跑腿的事,副這一番話後,他便不得不有所顧忌了。思前想後,他只得打電話給小郝記者,讓她去幫楊曉麗。
但是,文仔還是來找李向東了。李向東示意他坐在自己對面的椅子上。
他說,我看過你寫的材料了,總體來說,還是很不錯的,基本能夠理解我的意圖。但是,還有許多地方要加強。比如說,你沒能把我的意圖提升到一個高度,沒能與當前中央、省委的指示精神聯繫在一起,沒能與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的規律聯繫在一起。
他說,還有許多地方,用詞還顯稚嫩,還需要斟酌。當然,這樣要求也太有點過了,要求一個年青人寫出一篇老練無可挑剔的,也是不實際的。
他說,回去要多點學習,特別要在方面不斷提高自己。要想在官場上有所作爲,提高素質是非常重要的。還要多學習哲學方面的知識,這對提高自己的判斷能力是非常有好處的。
文仔說:“回去後,我一定按你的要求,多學習和哲學方面的知識。”
李向東看了看文仔,他似乎沒有完全理解他的意思。然而,他又確實說得出口,那些什麼不足算得了什麼呢?一個二十多歲的青年人能把地調研報告寫到這份上,完全可以給他打九十分。錯就錯在你是副的侄子?如果,你只是一個普通人家的後代,我李向東會毫不猶豫地讓你跟在身邊,讓你和司機武絆隨我左右。
虛僞啊!你李向東又虛僞了一回。
文仔見李向東會沒有說話,似乎也意識到事情不妙了,試探式:“我回去了。”
李向東說:“回去吧!”
走了幾步,文仔又回過頭來說:“我覺得,你一點官架子也沒有。”
李向東笑了笑。
文仔又說:“其實,我很希望跟你學習更多的東西。”
李向東還是笑了笑。
文仔似乎下定決心了,說:“是因爲,我是副的侄子嗎?”
李向東收斂了笑,問:“我不明白你什麼意思。”
文仔說:“我很清楚,你爲什麼要我跟你去寬縣?也清楚你爲什麼要我連夜趕寫那個調研報告?”
他說,雖然,在寬縣,在與那個店老闆生爭執中,我表現得還不盡如人意,雖然,我的調研報告還存在這樣那樣的缺點,但是,我覺得,這樣還不是最重要的。
他說,重要的是,我是副的侄子,他不想讓我跟你,不想別人說閒話。
李向東臉色變了,很嚴肅:“你是副的侄子又怎麼樣了?因爲你是副的侄子?我就不能叫你去寬縣,就不能叫你寫這個調研報告?”
他說,你寫得調研報告還是很能理解我的意圖的,我會認真修改呈送市委,供市委決策參考。
他故意不提物色身邊人的事。他只是讓他認爲,他帶他去寬縣,就只是爲了寫那個調研報告,現在,他的任務已經完成了。
看着這個年青人離開時,李向東很有點心酸,很替他感到惋惜!
好長一段時間,他再沒有考慮找一個人跟在自己身邊。後來,李向東知道,副不讓文仔跟他的真正目的,驚訝得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