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藝還真是給陳太忠面子,聽了自家女兒的話之後,也不顧是晚上十點,居然就接過了電話,“高勝利找我?小陳,你讓他接電話。”
不過,高廳長卻是沒有對此感到意外,自打他琢磨出蒙藝可能是對夏言冰不滿,他就猜到了,蒙書記不是想見自己的輸誠,而是不方便張揚。
所以,蒙書記需要個人在其中穿針引線,而陳太忠正是合適之人,然而,蒙書記沒讓他高勝利再撥電話,居然就這麼直接讓他拿小陳的手機說話,這份殊榮還是讓高廳長羨慕不已:蒙老闆跟陳太忠,那是真的不見外啊。
高廳長隨便說了兩句之後,就將手機遞了回來——輸誠這玩意兒就是個過場,沒必要說那麼多,不過高廳長還是很羨慕地看着年輕的副主任,“太忠,蒙書記找你還有點事情呢。”
“你把陳潔弄下去了?”蒙藝的聲音並不高,“還拿走了大網的檢測權?小陳,你注意點,這個東西很敏感的,電力部的水很深。”
他在能源部幹過,當然明白.大網檢測權是什麼,所以,他打這個電話,固然是關心陳太忠的行事,更是一種善意的提醒:你折騰夏言冰我沒意見,但是大網這一檔子事,你最好適可而止,得意不可再往。
“我明白,你放心好了,”陳太忠依舊.是有一說一有二說二,不過,上次在十四號院裡碰了一鼻子灰,他說話的語氣就不是很恭敬了,然而,考慮到自己這邊還有倆人在看現場直播,下一刻,他不得不又擺出了一副恭敬的語氣,“蒙書記,您還有什麼要指示的嗎?”
“沒有了,我知道你在做什麼,不.會虧了你的,”蒙藝很果斷地掛了電話,陳太忠收起手機的時候,下意識側頭觀察一下高家父子:你們不會發現我對蒙書記很不恭敬吧?
誰想,那父子倆的眼睛都直了,見他側頭,高雲風登.時就伸出個大拇指來,嘴裡胡言亂語着,“太忠,我知道你挺牛的,可是真沒想到……你這麼牛,居然敢跟蒙老闆這麼說話,那是中央委員啊。”
高勝利的思緒,則是飄得更遠了,陳太忠跟蒙藝你.你我我地說話,讓他想起了第一次遭遇陳太忠時候的情況,小陳那次放過我,好像是……跟我把交通廳的數據背得極熟有關?
“好了,太忠,我要回去休息了,你和雲風接着玩吧,”.他站起了身子,衝陳太忠笑着點點頭,轉頭又一臉嚴肅地看着自己的兒子,“把太忠招待好,要不然……你知道後果吧?”
高雲風的臉色,.登時就變得苦得不能再苦了,目送着自己老爹離開,才長嘆一口氣,“太忠,那四個還不行?你不是隻對處女感興趣吧?”
“你少扯吧,不要跟我裝了,”陳太忠伸個懶腰打個哈欠,他能覺出高雲風的做作,可是他也相信,只要自己點頭,這傢伙絕對能幹出點匪夷所思的事情來,一時間也不想再說什麼了,“時間不早了,要睡覺了。”
到現在爲止,陳太忠來素波的任務,基本上就算全部完成了,第二天一大早,他喊上呂鵬剛要回鳳凰,卻是又接到了苗毅勇的電話,“陳主任,振鑫那邊的事情辦妥了,中午喝酒?”
唉,照這麼折騰下去,我回鳳凰可就遙遙無期了,陳太忠想拒絕來的,不料苗毅勇那邊又拋出一個炸彈來,“韋明河下午就到了,還有,純良說你來素波好幾天,也不聯繫他,他生氣了,呵呵。”
“嘖,我這……”我這大部分的時間都用在交際應酬上了,陳太忠心裡這個彆扭啊,“單位裡堆了一堆事情了。”
“工作哪兒有幹得完的時候?”苗毅勇會說話,“就這麼說定了啊,中午在萬豪大酒店,純良說你知道那兒。”
嗯,倒也是,工作確實沒有幹得完的時候,陳太忠琢磨一下,心說既然陳潔在鳳凰盡情發揮,哥們兒就不要回去搶鏡頭了,一來這是對領導的尊重,二來嘛,別人對付夏言冰都是偷偷摸摸的,爲什麼我要樹起靶子來,這不是有病嗎?
“我發現,世界上最好找的東西,就是藉口了,”他側頭看看呂鵬,一個勁兒地笑,“老呂你先開車回鳳凰吧,我還要再呆兩天。”
建福公司的成員組成,看起來跟陳太忠一點關係都沒有,可是這年頭,開個公司沒背景的話,很容易生出些不必要的麻煩,所以他決定,把自己的林肯車借給呂鵬一段時間,那就是向大家宣佈:這家公司老闆跟我關係不錯。
現在的鳳凰市,還敢惹陳太忠的人真的不多了,而陳某人覺得,眼下的林肯車帶給他的是無處不在的關注,他也只能無視車窗頭上貼着的“1998年天南省委通行證”所帶來的便利了。
“回去就開動嗎?”呂鵬很有點躍躍欲試了,這幾天他跟水利廳的人把相關細節談得七七八八的了,甚至鳳凰市幾個小水電的農網的租用步驟都設計出來了。
“嗯,你操作吧,多尊重點楊總的意見,”陳太忠點點頭,“他的農村工作經驗,是你不具備的。”
送走了呂鵬,他又接到了荊紫菱的電話,天才美*女的易網公司又要錢了,這真是一個燒錢的行當,不過這個電話讓他想到了另一件事:好像這個公司,得到北京發展去了,天南的環境會嚴重製約公司的成長。
所以下一刻,陳太忠就出現在了易網公司素波辦事處,現在的易網公司越來越有點高科技公司的味道了,不但門口有了接待臺,辦公大廳裡也隔出了三十多個小隔斷,一排排的電腦屏幕整齊有序,屏幕面前是攢動的人頭。
“很有規模了啊,”陳太忠敲敲門走了進去,發現荊紫菱正坐在電腦前皺着眉頭琢磨着什麼,於是笑一笑,“我說,你是老闆,不是程序員啊。”
“程序員可不是那麼好乾的,”荊紫菱見他進來,也沒站起來,將身子靠在大班椅上,雙手一伸,很愜意地伸個懶腰,“太忠哥,現在東西搞得差不多了,可以開始推廣了,不過這個活兒在天南很難搞。”
“找你來,就是介紹兩個北京的朋友給你認識,”陳太忠自顧自地走到沙發前坐下,上下打量着她,“這個推廣……估計得花一筆好錢,咦?誰給你送花呢?”
“電信局大客戶的一個小夥子,”荊紫菱看看桌上擺着的鮮花,又側頭看看他,似笑非笑,“怎麼,吃醋了?”
“嘖,小小年紀,腦袋裡面裝的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陳太忠臉一沉,隨即展顏一笑,“好吧,吃醋了……那個混蛋叫什麼名字?”
“他是來維繫客戶關係的,”荊紫菱笑得前仰後合的,“而且,像我這麼年輕美貌,偏又聰明富有的女孩,那是他能打主意的嗎?”
“那是你沒碰到狠的,”陳太忠不屑地搖搖頭,心說田甜還是政法委書記的女兒呢,那趙傑還不是一樣敢動歪腦筋?“像朱亦凱、郭明輝之類的,碰到的話,你也難對付。”
“對我的智慧,你放心好了,”荊紫菱自誇一句,站起身來,走到他身邊的沙發處,很自然地坐下來,笑吟吟地看着他,“那傢伙就算有想法,也得忍着,我是電信局的二級大客戶,十兆的寬帶,他們怎麼敢小看?”
“電信局什麼時候也會替客戶考慮了?”陳太忠撓撓頭,心裡是要多奇怪有多奇怪了,“不給你送花,你好像就不用寬帶了似的。”
“聯通也能給我接寬帶,”荊紫菱貓腰從茶几下摸出一瓶礦泉水遞給他,自己也摸一瓶出來,一邊擰蓋子一邊嘮叨,“而且,他們也怕我搬家退租,像那個兄弟公司,總部就搬到北京去了,素波這兒留守的部門,只用了一個1M的DD。”
兄弟公司?陳太忠覺得這名字有點熟悉,略略回憶一下就想起來了,那不就是騙子黃用來坑素波科委的網絡公司嗎?
那件事裡,騙子黃賺得盆滿鉢滿,方休卻是因此被判刑了,不過這家網絡公司,也不無小賺,起碼黃占城一開始投到兄弟公司裡的誘餌,是貨真價實的人民幣。
“兄弟公司搬到北京去了?”陳太忠覺得有點奇怪,那家公司的燒錢能力還是很強悍的,“他們哪裡來的錢搬家?”
“北京一家公司收購了他們,”荊紫菱信口解釋,“主要是看上他們網站的資源了,條件不是很好,不過兄弟公司也沒得選擇了,天大信息跟他們搶活,素波科委還要跟他們打官司。”
“那件事怎麼能怪兄弟公司?”陳太忠不屑地哼一聲,“算了,懶得說這個了……中午有空沒有?”
“你先說是什麼事,”荊紫菱側頭看他一眼,“還有,我不去港灣啊,沒事都敢拉火警警報,一點都不替顧客着想。”
“好像我很喜歡看你的襪子似的,”陳太忠嗤之以鼻,不過,想起上次看到的米老鼠襪子,心裡禁不住有些好笑,“哏兒”地笑出了聲。
荊紫菱似是看穿了他的念頭一般,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馬上要掉到第十一啦,大家投月票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