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2大罪1953接手
19章大罪
鄧檢一聽蒙勤勤這話。心裡登時就明白了,這是正經的“不是不報時候不到”啊。
甄庭長接手的那個案子,是前天判的,這案子判得委實有點離譜,尤其是湘香本人也有些身份,託了一些這樣那樣的朋友說情,還威脅說要電視臺曝光什麼的,鬧得動靜挺大。
所以,西城法院的人都知道,甄宮正弄了這麼一出鬧劇出來,不止法院,連檢察院的不少人都知道,像這鄧檢,是法院出去的人,目前在寶蘭區任副檢察長,都聽說了此事。
鄧檢不知道這兩位是不是衝着民庭庭長甄宮正來的,但是很顯然,人家說的雖然非常不講理,卻是有人家自己的邏輯,借用的還是甄庭長判決理由——老太太摔倒了,不是你撞的你扶什麼?人不是我撞的。我爲什麼要讓路?
會是打擊報復嗎?鄧檢搞了檢察工作,對這些事特別敏感,他正琢磨呢,一邊有個女同志發話了,“咱先不說是不是你撞的,這大家都要上班,你看後面堵了幾輛車了?你這人有沒有點公德心?”
“要說這公德心,我真有一點,”陳太忠笑吟吟地回答,順手指一指蒙勤勤,“也就是跟個 朋友打個招呼,要是沒這檔子事,我立馬就讓,可是有了這檔子事兒了,那我還真就不能讓了……聽說西城區前幾天有個法官,案子判得挺有水平,我這也是自保的意思。”
甄庭長正痛得死去活來呢,也聽說了,眼前這位可能就是肇事司機,聽到對方如此說話,禁不住大怒,艱難地將手伸出車外,指着陳太忠,“這傢伙涉嫌打擊報復,小劉小張,給我弄起來他。”
“誰敢?”蒙勤勤哼一聲,手一指甄宮正臉一沉。“你涉嫌誹謗他人,我就是證人,我會建議讓你停職反省,而且保留起訴你的權力。”
“我說,你跟他廢話那麼多幹什麼?”陳太忠笑着搖搖頭,很是不屑的樣子,“別看他受傷了,再胡亂逼逼,我照打不誤,打完了再去起訴……兩不耽誤。”
“這個同志,請問你是哪個單位的?幹什麼的?”鄧檢聽到對方說話如此不含糊,強壓着心裡的火氣,冤有頭債有主,我不想招惹你這人王,但是你指望在我面前裝逼,那也是混不過去的。
一邊說,他一邊探出手來,指一指自己車頂的警燈,沉着臉發話了,“看到沒有?別逼着我拉警報撞你的車啊。”
“想撞你就撞唄,”陳太忠笑着搖搖頭。很不以爲然的樣子,“你撞過去,那不是我讓的,不過,麻煩你想清楚後果哦。”
“我還就不信這個邪了,”鄧檢擡手就要打火,猛地想到一件事,就呆在了那裡,猶豫一下嘆口氣,“老甄,不是我不敢撞他……撞了他的車以後,他車的外觀就算被破壞了。”
“算你識趣,”陳太忠冷笑一聲,接着又指一指蒙勤勤,臉上笑得是要多燦爛有多燦爛了,“要不,撞她那輛車吧,高爾夫比林肯便宜!”
“陳太忠你差不多點啊,”秦科長本來正義憤填膺地幫他說話呢,見他居然唆使別人撞自己的車,小性子登時就發作了,“我的車停得規規矩矩的,憑什麼撞我的車?”
“小姑娘,這兒就不合適停車,”鄧檢一看兩人內訌了,說不得沉聲發話,再轉頭看一眼後座的甄宮正,腦子卻是藉此機會急速轉動着:陳太忠,這個人名兒……我好像聽說過?
結果就這麼一側頭。他發現後邊這位疼得呲牙咧嘴,連話都說不出來了,一時間心中生了許多不忍出來,轉頭又看向蒙勤勤的時候,臉上也多了幾分肅穆,“麻煩你給讓一讓,別影響我們救人。”
“我又沒撞人,”蒙勤勤卻是不理這碴,冷哼一聲,“讓出毛病來,算你的?”
“算我的,”鄧檢倒是有擔待,抓住這個機會點點頭,不成想陳太忠死活不願意讓車開走,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知道這讓一讓,要擔多大政治風險嗎?”
中央委員的聲譽,要是因此被敗壞了,再給一百個你也賠不起啊!
陳太忠不但要對那帕裡有個交待,他對那甄庭長也真的是恨,我要不讓你多疼一疼,你丫的不長記性,你居然敢以違反道德觀念的邏輯。去判定案子?
通過邏輯來判案,本來就不太站得住腳,福爾摩斯夠厲害了,邏輯分析也挺厲害,但還是要通過邏輯找到證據,才能破案。
所謂信仰的缺失、道德的敗壞、社會風氣的淪落,根子在哪兒?用法律的形式去泯滅人性的良知,你這是多麼大的罪惡?
正糾纏着呢,11的警車到了,聽說是這樣的事情,看一看現場。又隨便打問兩句,有人看出來陳太忠和蒙勤勤的不含糊了,謹慎地表示,“目視的話,看不出來這車撞過人了……我說,你把車讓一讓,讓人家趕緊把人送醫院。”
“滾一邊兒去,你摻乎不起,”陳太忠瞪此人一眼,不屑地揮一揮手,“我這車今天就不讓了,我好好地開着車,一堆人誹謗我?這事兒我跟他們沒完。”
所謂的厲害,那不是裝出來的,是真有那麼厲害,在場的人都感覺到這位的囂張了,卻是沒想到此人能囂張到如此的程度。
那位覺着自己也是持平之言,不成想吃了這麼一句,冷着臉看了林肯車一眼,不聲不響地退到一邊的樹後,左右看看,發現沒人注意自己了,才悄悄地摸出手機來。
這是老成持重之舉,那年輕人囂張得過頭了,這位就算想打聽,也得撿個大家都不注意的時候,悄悄地打聽,以免惹火燒身——老警察了,就算沒見過公子哥,也聽說過不少了。
倒是一個二十八、九略胖的女警察,不滿意地看了陳太忠一眼,轉頭對鄧檢發話了,“開不過去,就把人背過去吧,怎麼,沒車就救不了人啦?”
人家這話雖然難聽,卻也是好意。鄧檢也顧不上計較她的語氣,說不得又將車門打開,自然有那手腳勤快的,架着甄庭長繞着路邊走了。
直到這個時候,1的摩托車纔到,可見這交警的效率是要低一點,來的這位還不滿意呢,“讓一讓讓一讓,這一大早的,到處堵車你們還給添亂……出什麼事兒了?”
11的那位打通電話了,揣起手機之後,見到來了個騎摩托的同行,咳嗽一聲,衝自己的人一擺手,“行了,交警接手了,咱們該走了。”
是個人就能感覺到今天的事兒蹊蹺,11的警員紛紛上車離開,女警察雖然還是有點惱火,可是見頭兒繃個臉也不敢問,只是,在憋了半天之後,她終於輕聲發問,“這到底是誰啊?”
“瘟神,別問了,”這位不動聲色地擺一擺手,繼續開自己的車,又過了一陣之後,才輕嘆一口氣,“唉,還好,1的過來了,要不又要膩歪死人。”
“瘟神?”女警察皺一皺眉頭,又不解地眨一眨眼睛,卻是沒再問了……
接下來,交警隊那位也呼叫支援了,沒辦法,能堵着馬路不讓民庭庭長去治療的主兒,那可是他惹不起的,再看一看兩輛車上,都是掛着省委的通行證……這都是什麼人啊?
他想問陳太忠的身份,陳太忠不說,問蒙勤勤,蒙勤勤也不說,反正就是一副鼻孔朝天的樣子——說實話,秦科長摻乎進此事有點冤枉,她不說是太正常了。
支援喊來了,現場也拍攝了,再來的人就是要驗看陳太忠駕駛執照了,陳某人先索取了對方的警官證,翻來覆去地看一看,點點頭之後,纔拿出了自己的駕照,“我記住你了……這是我的駕照。”
這位一見是這副模樣,不動聲色地看一看,又將駕照遞給了一邊的警察,“先幫他拿着,調查清楚了還他……”
天公地道,人家只是想借機調查一下這叫陳太忠的是什麼人,而且,既然有車禍嫌疑,暫時收了本兒也是正常的。
陳主任有點不滿意,不過也沒炸刺兒,他對認識甄庭長的這幫人不客氣,那是因爲他估計到了,那些都是西城法院的,西城區出了甄宮正這麼個極品,你們身爲同事坐視他的操蛋判決,不能提出合理的異議,那都是點混蛋!
至於那些試圖救治甄混蛋的主兒,也好不到哪兒去,但是這交警隊人家來了是工作,哥們兒得學會理解,於是他輕哼一聲,“要說撞人,你看我的車有碰撞的痕跡嗎?”
主事兒的那位看他一眼,也不說話,倒是拿了他的本子的小警察,拿起電話撥打,不多時走到領導面前,“駕駛本沒問題……”
一邊說,這位一邊就將嘴巴向領導的耳邊湊了過去,那就很明顯了,有些話不合適當着別人說,只能悄聲嘀咕了。
“這傢伙是鳳凰科委的副主任,還兼着招商辦的副主任,現在是駐歐辦的主任,他在鳳凰警察系統裡,有個不好的外號……”陳太忠其實也能聽到一點,一時有點感慨,現在這年頭,還真是信息時代了啊。
聽明白眼前這位是誰,主事兒的交警也頭大了,能讓鳳凰市政法委書記咬牙切齒的主兒,暫時還是不要招惹的好。
說不得他點點頭,又在現場問幾句,就喊人扯繩子圍車了——沒辦法,甄庭長的車禍,可能涉及到惡意報復,這個問題的性質,是很嚴重的。
蒙勤勤眼見自己的車也要圈起來,就不滿意了,“陳太忠,這是我朋友的車,你跟他們說一聲,不許圍我的車。”
“我說你到底是哪位啊?”主事兒的交警有點不滿意了,不過,他不滿意,蒙勤勤更不滿意,“怎麼,我車停這兒犯什麼法了,你要圈我的車?”
“你先告訴我你是誰,我會向你解釋原因的,”這位堅持自己的立場,話說得堅定而不失立場。
“我要是你,就不問她是誰,反正你惹不起,”陳太忠笑着插嘴了,“要不要我給田書記打個電話,讓他提醒你一下,秉公執法的重要性?”
“你先讓田書記給我打電話,咱們再說別的,”這位也不怕說得明白一點,公檢法司全是歸田書記的管的,別說他交警隊了,就是被撞的法院這位,可不也是歸田書記管?
“算了,不用你找人了,”蒙勤勤出聲攔住了陳太忠,從車裡摸出手包掏出手機,看一眼那位,很隨意地撥個號碼,“夏叔叔,我勤勤啊……”
緊接着,這位就從蒙勤勤手上接過了電話,電話那邊是個威嚴的聲音,“我不管你是哪位,我就問你一句,她犯什麼事兒了,你不讓人家走?”
這個聲音,聽起來有點兒耳熟,這位壯着膽子問一句,請問你哪位,結果那邊的回答讓他嚇一大跳——陳太忠說要請市政法委書記田立平出馬,這女娃娃更狠,直接請出了省政法委書記夏大力!
蒙書記的女兒?接下來,他算明白女娃娃爲啥不報人名兒了,傳出來這影響真的不好,說不得訕笑着將手機還給對方,“不好意思啊,您……不知者不罪。”
蒙藝是走了,但是走了還不到半年,這省裡面肯買賬的肯定不少嘛,再說了,人家就算走了,那也還是省委書記、中央委員,他又怎麼敢放肆?
蔣世方走了之後,就算他的人馬被打散,也沒人去找蔣君蓉的麻煩,足以證明在某些層面的官場上,講究的是全國一盤棋。
“我可以走了?”蒙勤勤的性子,其實比她堂姐蒙曉豔還跳脫,不過一直是被老爹老孃壓着罷了,眼下這一句問話,純粹就是爲了噁心人的。
“嗯,我就是隨意問一句,”這位的汗都快下來了,姑奶奶你走吧,我們肯定會給陳太忠一個公道的。
“陳太忠,上我的車,”蒙勤勤衝某人一招手,順手將車鑰匙丟了過去,自己轉身開門,就坐到了後座上。
陳太忠自然不會客氣,開了車前門扮演司機,主事兒的交警琢磨一下,心說這年頭不講理的人太多,說不得招手喊過一個人來,“你在這兒盯着,現場要是受到破壞,我唯你是問。”
這話一出來,不止是被招呼的人愣了一下,其他人的臉上都不好看——你這是懷疑,我們西城區法院的人,會有意破壞林肯車而達到栽贓的目的嗎?
主事兒的卻是不在乎,轉身上車走了,他沒辦法向別人解釋蒙勤勤的身份,但是他絕對不能容忍事情砸在他的手上。
這一刻,他才隱隱地想到一件事:鳳凰科委好大的名氣,那可是蒙書記在的時候躥紅的,這個陳太忠,好像比傳言中的還不好招惹啊……
193章接手
蒙勤勤的高爾夫,陳太忠還是第一次上去,車裡散發着一股淡淡的香味兒,駕駛臺和車窗上,擺滿了各種小裝飾和掛墜兒,一看就能猜得出車主的性別,更別說車後窗上還擺放着圓圓的小熊頭靠枕。
開着車跟着前面的摩托,默默地行駛了很長一段時間之後,蒙勤勤才幽幽地嘆一口氣,“爲什麼是我?”
她這話說得沒頭沒腦的,陳太忠卻是聽明白了,秦科長是在問他,你要找事件的目擊證人,爲什麼會選上我呢?
“小紫菱很忙,我都很久沒見她了,”他微微一笑,不過,想到這話可能會帶給對方一些錯誤的暗示,說不得又補充一句,“再說了,秦科你的身份,說話有份量啊。”
“份量?那都是過去式了吧?”蒙勤勤聽得笑一笑,那笑容裡,分明有幾分無奈在其中,“其實叫田立平的女兒更管用,她……是叫田甜來的吧?”
田甜可是看不上湘香那種女孩兒,陳太忠心裡明白得很,而且,田甜和湘香曾經是短暫的同事——雖然兩人做同事時,在素波臺的位置也是天壤之別。
但是,田若是主播做見證的話,有個政法委書記老爹,方便是方便了,可是太容易引發一些不必要的聯想,那些藏頭藏尾的陰謀論者們,也能堂而皇之地兜售私貨了——這別是田書記的女兒有意爲自己的同事出頭,整出來的事情吧?
陳太忠做事,不喜歡留把柄給別人,所以田甜就被他從候選人中剔除了,他扳起手指將周圍的人數了半天,也就是蒙勤勤出面,別人不敢亂猜——就算想亂猜,也猜不着不是?憑良心說,秦科長可是跟湘香一毛錢的關係都沒有。
可是,一個勁兒地撇清,那也不是他的初衷,他還必須要讓那甄宮正心裡清楚,哥們兒收拾你不是偶然碰到的,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做了缺德事,是要遭報應的。
當然,還有一點也很關鍵,不能讓這廝“啞巴吃餃子——心裡有數”加“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的話,那也不解氣不是?
你說這啞巴招誰惹誰了?怎麼全用來形容甄宮正了呢?
“這不是知道尚阿姨不在嗎?”他笑一笑,卻也沒有把老實話徹底兜出來,“我是覺得吧,你腦瓜不錯跟得上我的思路,又不是公衆人物,用來陰人比較合適。”
蒙勤勤聽到這樣的回答,從車內的後視鏡看看他,愣了一陣,才微微一笑,卻是沒有再說什麼……
到了交警隊,其實也沒啥需要說的,大致就是兩人見到一個人摔倒了,要說一開始別人還有追究他倆的責任,尤其是陳太忠責任的話,現在卻是沒人敢隨便把屎盆子往他頭上扣了——有些人真的是不能隨便招惹的。
最關鍵的,肯定還是林肯車上就沒有任何碰撞的痕跡,這是任何人都無法忽略的,若不是衆口一詞林肯車確實有撞人嫌疑,而陳某人也沒有否認他經過了甄庭長的身側,那就根本不需要談的了。
“陳主任,你再回憶一下,當時還見到什麼人或者車路過了?”交警支隊的領導和藹可親,也任由蒙勤勤坐在一邊旁聽,“這件事可能涉嫌打擊報復,性質比較嚴重……你再好好地想一想。”
按他這麼說,這件事已經超出交警的職責範圍了,但是沒辦法,別人不肯接手,那也只能由得他來了——11那幫人,怎麼就走了呢?
“其他人就沒見了,”陳太忠搖頭,“我跟秦科長說好,一起去吃早飯的,眼裡哪兒還會注意到別的人……我說,給買點包子回來成不成?要順興巷的。”
“別介,再好好想一想,實在想不出,您就可以走了,”這位一聽,心說你把我們交警當成什麼啦,送外賣的小工?而且一想到這兩位就呆在這兒不走,他也頭大啊。
要說往日,陳主任和蒙書記的女兒來坐坐,他是巴不得的,可是眼下涉及到案子不是?搞得不好,引得上面雷霆震怒,那就完蛋個球的了。
“那我的車能開走嗎?”陳太忠問一句,見對方愣一愣,說不得冷笑一聲,“我就沒看到人,他說是可能打擊報復,我覺得啊,他是見我林肯車不錯……有意碰瓷。”
“有意碰瓷?”這位已經知道事情的經過了,也知道陳某人爲什麼將車很霸道地停在哪兒,死活不肯讓路,可是聽到他這麼說,還是有點不能接受,“不能吧?大庭廣衆之下的?”
“那有什麼不能呢?”陳太忠白對方一眼,“前兩天,西城區就有這麼一個案子,你自己打聽去吧……”
“要我說啊,就是這甄庭長見人家這樣來錢快,也想這麼試一試,不成想他點兒背……怎麼就偏偏遇上我這種,勇於跟歪風邪氣做鬥爭的好乾部了呢?。”
他正說着呢,門外進來一警察,倒也不瞞着屋裡這二位,“診斷結果出來了,那邊……兩條腿都骨折了,有一條腿還是股骨脫臼。”
“哎呀,這麼慘啊?這撞他的車速起碼得有七十碼,”領導摸一摸下巴,斜眼瞟一下陳太忠,“上班時間,一般汽車開不了這麼快……嗯,陳主任肯定是無辜的,不過,這麼碰瓷,難度也是比較大的吧?”
“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陳太忠見他有意爲甄宮正開脫,當然不願意答應,“他都打算好碰瓷了,採取一點別人想不到的手段,也是很正常的……”
又白活兩句,陳太忠見對方死活不提讓車離開,冷冷一笑,站起身來,“那我先走了,林肯車就撂那兒了,不過既然咱們談得不錯,我就說一句實話吧,一年之內,誰敢私自動我的車,我讓他爹媽後悔生出他來!”
你不給車?哥們兒我不要了!我就看一輛車橫在屁大的小巷子裡,到底是誰着急?別人說起這車爲什麼停在那兒不走,又是誰會臉上無光!
“陳主任,你等等,”這位一聽對方又出這麼一個歪招,就又着急了,不過人家二人已經站起身走人了,看着這一高一矮兩個背影離去,這位就這麼愣在了那裡:牛人就是牛人啊,爲了出口氣,一輛林肯,活生生地讓丫當了路障。
“接下來呢?該怎麼辦?”走近高爾夫,蒙勤勤也沒着急開車,就站在那裡問陳太忠,“要擼了那個刑警大隊的隊長嗎?”
被撞的老太太,有個兒子是東湖分局刑警大隊的副大隊長,這都是湘香提供的消息,按湘主播的說法,是這大隊長最氣人,丫曾經揚言說,“電視臺主播?狗屁,不讓你賠得吐血,就對不起我這身警服。”
她認爲這廝向法官施加壓力了,才導致這個判決,所以是最可恨的,但是陳太忠並不這麼認爲,這就是位置不同,看問題的角度也不相同。
毫無疑問那人也可恨,但還比不上這個甄庭長,陳某人甚至不無惡意地猜測:很有可能湘香被人訛了之後,一着急就報出自己的身份,告訴對方要曝光,結果激得那大隊長橫下一條心來搞她。
當然,再多的理由和藉口,也抹殺不了此人顛倒是非黑白的行爲,但是陳太忠目前還顧不上考慮對付此人。
“等一等吧,”他沉吟一下,最終搖搖頭,“我現在要接過這場恩怨,不讓別人認爲我是幫湘香出頭,這人就要放一放,我先去找媒體曝光,然後起訴他們的誹謗罪。”
你倒是爲她想得周到,蒙勤勤聽到這裡,再也按捺不住心中那淡淡的酸味兒了,雖然她已經能確定,陳太忠跟那女孩並無瓜葛——以他行事的肆無忌憚,兩人若是有瓜葛的話,再撇清都沒用的。
“那麼,爲社會良知吶喊的任務,就交給你了,”她微微一笑,上車打着火,高爾夫在下一刻絕塵而去,九月是秋高氣爽的季節,清爽的空氣中,一句話自遠方輕輕地傳來,“找不到有影響力的媒體的話,給我打電話……”
陳太忠還就是不找有影響力的媒體,有些事情要按部就班地來,一下子就亮出底牌的,反倒是不好玩了,該懲治的惡人,也會因爲雷霆一般的打擊縮回頭去,到那時再想揪出人來,就不是特別地方便了。
所以,他第一個找的就是劉曉莉,《天南商報》的影響不大不小,正合他用。
(又是七千字,風笑碼字態度很端正,要求大家用月票來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