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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仙3,官仙正文 3-31不僅僅是折騰(求月票)
掛了黃漢祥的電話之後,陳太忠又呆坐那裡,他足足沉默了十多分鐘,纔算徹底消化了這個消息——哥們兒這……是馬上要走了,要去摻沙子了。
唉,他輕嘆一聲,終於接受了這個事實,哥們兒是革命的一塊磚,哪裡需要哪裡搬——只是,我對恆北省,一點感情都沒有吖~
見他出聲了,站在的服務員才小心翼翼地發問,“陳主任,可以點菜了嗎?”
“點什麼點?人都來不了啦,”陳太忠苦笑一聲,然後又一擺手,“你先出去一下,我再打個電話就走人了。”
服務員聞言,趕緊退了出去,她知道陳主任是韓總的貴客,韓總都要沒命巴結。
組織決定是不能更改了,但是陳太忠也不可能就這麼走了,該善後和處理的事情,他還是要辦一下,下一刻他又撥通王啓斌的電話,“不好意思啓斌老哥,得讓你違反一下原則了,這個柳昌當初……是上面點的,還是他自薦的?”
“唉,”王啓斌聽得就* 是長嘆一聲,他太明白小陳是什麼樣的人了,一聽這問題就想到了後果,下一刻,他走到一處僻靜的地方,輕聲安慰,“太忠,你儘快活動纔是正理兒,那邊都是快死的人了,你跟他叫什麼的真兒?”
“我就是想知道,”陳太忠很乾脆地說,老王,我這可還是沒走呢,你先是不來吃飯也就算了。連這麼個小錯都不肯犯,那你可得考慮清楚後果。
“哎呀,人死爲大嘛,”王啓斌哭笑不得地嘆口氣,不過他原本就是重情意的主兒,別說不知道陳太忠能不能走,就算他知道小陳走定了,也做不出那些人走茶涼的事兒——戴復就是一個明顯的例子。
但是陳主任都有點生氣了。他也就不能再勸了,“這個柳昌是自薦的,他家在團省委家屬院……不過太忠,考慮一下別人的觀感,適可而止。”
適可而止——那怎麼可能?陳太忠面無表情地掛了電話。要是平日裡,他自然不會去欺負一個癌症患者,但是他真要翻臉,就是荊以遠說的那句話,“拳打南山敬老院,腳踢北海幼兒園”,陳某人做得出來。
倒是這王啓斌有意思,他站起身來向外走去。嘴角泛起一絲笑意,剛纔還勸自己別叫真,下一刻就把家庭住址都報了出來。
團省委的家屬院的話,陳太忠找人就太方便了,他隨手給秦主任打個電話,說是我想去柳昌家走一趟,您知道他在幾號樓幾單元嗎。
“你找他有什麼事兒,要不要我轉告?”秦連成聽得都有點納悶。由此可見,王啓斌泄『露』出來的消息有多麼秘密,不過……黃漢祥隨便打聽一下,也就打聽到了。
“沒事兒,個人的事情,您只當不知道我去團省委就好了,”陳太忠可不想把秦主任扯進來。要不然事情容易失控——味道也不純正了。
秦連成一聽就明白了,這是有大事兒了,甚至他可能都不合適去問別人,柳昌家在哪裡住,不過還好。他自己就知道,於是簡單道出地址之後,他就掛了電話,沒有再說什麼。
然而,這可不代表他一點不關心此事,恰恰相反,他心裡異常地重視。
秦主任在家裡翻騰半天,終於從衣櫃裡找出一副望遠鏡,將家裡的燈關掉,又拉住了窗簾,微微掀起一個小角,關注着那必經之路。
他的愛人不知道發生什麼事兒了,眼見老公如此行事,忍了好一陣,終於走上前問一句,“連成,你這是幹什麼呢?”
“奇怪啊,”秦連成顧不得回答妻子,他放下望遠鏡,眉頭緊皺,嘴裡也是輕聲嘀咕着,“他看柳昌,怎麼還要帶禮物呢?”
陳太忠手裡拎着兩個紙袋,一看就知道是禮品,他依着秦主任的指點,大搖大擺來到一棟樓前,按響了對講門鈴,很快地,一個女聲接起了對講門鈴,“誰呀?”
“請問是柳處長家嗎?”陳主任非常禮貌地發問。
“是,你是誰?”女聲問得一點都不客氣,不過聽得出來,這是個孩子。
“我啊,我是文明辦的陳太忠,聽說柳處長最近身體不好,過來看一看,”陳太忠回答得還是很客氣,“麻煩你給開一下門。”
“爸,是一個叫陳太忠的,”女人的聲音忽然變得遙遠了,很顯然,她是在請示自己的老爸,同時,她並沒有打開門。
然後,對講門鈴就靜默了下來,陳太忠也不着急,就那麼站在那裡,過了兩分鐘,有人走過來開門進單元,陳主任施施然地就跟着走了進去,那位倒是比較警惕,扭頭看他一眼,“你找誰?”
“我找柳昌,”陳太忠笑眯眯地回答,那位一聽,此人敢直呼柳處長的名字,就知道是個不含糊的主兒,倒也沒多問,直接上樓了。
柳昌家的位置不是很好,是六層樓的最頂端,陳主任爬上六樓,擡手輕叩房門。
等了大約半分鐘,他一擡手,正待再次叩門的時候,房門打開了,一個長着魚泡眼的中年男人靜靜地站在門裡看着他,此人身材高大,面『色』卻是灰白,正是調研員柳昌,以前陳太忠見過此人,只不過是對不上號,眼下才搞明白。
他在打量對方,對方何嘗不是如此?柳昌沉默了幾秒鐘,面無表情地發話了,“非常感謝陳主任的關心,不過咱們不是很熟,請回吧,我的病有組織上關心。”
“組織上也難免有關照不到的地方,”陳太忠似笑非笑地發話,他甚至已經掃到,對方的褲子口袋處,有一個明顯的四四方方的凸起。這就是某人的警告:合適的話你說,不合適的話就免了吧,我這兒可是有錄音呢。
但是這怎麼可能嚇得住陳主任?他直勾勾地盯着那個方塊,一點不掩飾眼中的輕蔑,“你確定要我回去嗎?”
柳昌又呆呆地看了他有三秒鐘,手向旁邊一伸,臉上依舊沒什麼表情,“請進。”
他剛纔聽女兒說。陳太忠來找,心裡就是一沉,反應過來之後,一邊給曹福泉撥電話,一邊要女兒把聽英語磁帶的錄音機拿過來。
一家人手忙腳『亂』了幾分鐘。才把一切安頓好,就有人敲門,柳處長立刻臉『色』大變,他終於意識到,陳太忠要是想找他麻煩,一般防範外人的手段,防不住此人,比如說。同是體制中人,那個單元防盜門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
而省委裡關於陳太忠的傳說,真的是太多了,柳昌雖然身患癌症,卻也不想冒什麼風險,所以他索『性』將此人放進來,看他要說什麼。
陳太忠隨手將房門一關,大喇喇地跟着走到客廳。將手裡兩個紙袋往茶几上一放,皮笑肉不笑地發話,“聽說柳調你身體欠佳,過來問候你一聲,沒想到拎兩盒保健品,就差點連門都進不來,柳調這高風亮節。真是我們學習的楷模。”
這話說得,是要多陰陽怪氣有多陰陽怪氣了,尤其可恨的是,這傢伙沒進門的時候,喊的是柳處長。進了門之後,就是一口一個柳調——處長和調研員的區別,是個官員就知道,而且某調之類的稱呼,都是該官員自稱,別人這麼叫,有輕慢的嫌疑。
所以昔日吳言見了尚彩霞,也要叫個尚廳長,叫尚巡或者尚助巡,那真是不敬。
“陳主任的讚揚,我受之有愧,”柳昌多年的正處,城府早就練出來了,不會輕易地被人激怒,而且他也不是可以輕侮的。
所以在下一刻,柳調就出擊了,他淡淡地發問,“不過有一點,我不是很理解,你剛纔說,組織上也有關照不到我的地方,我這身體不好,腦瓜也遲鈍了……”
一邊說,他一邊從口袋裡『摸』出錄音機,若無其事地放到桌上——對方已經發現了,並且無視了這樣的警告,那麼眼下,他明確地擺出來,也是道具再利用了,能增長他的氣勢,“請陳主任你開導我一下,有哪些地方,是組織關照不到,需要你關照的?”
你也就是這個境界了,陳太忠微微一笑,很和氣地發話,“我的意思是說,聽說你是腸癌……確診了嗎?”
我當然確診了,一個月前我就確診了,柳昌嘴角扯動一下,“搶功的事常有,搶病的事我從來沒聽說過……陳主任你懷疑我欺騙組織?”
“看你這話說得,”陳太忠哭笑不得地哼一聲,又擡手指一指對方,“真是君子坦『蕩』『蕩』,小人長慼慼,我是想說,我有治腸癌的偏方,這個……組織上肯定沒有。”
“偏方?”柳昌聽得眉頭一皺,他的腸癌發現得早,按說手術也能治,到現在爲止,也不過才拖了十來天,但是癌症這個東西,就算髮現得再早,誰就能保證挺得過去?
正是因爲這個緣故,柳處長在確診了之後,也並沒有着急做手術,而是先做輔助治療,在將病竈調查清楚的同時,將生理機能調整到相對比較完好的狀態,之後纔會考慮手術。
所以,柳調有時間配合曹秘書長的計劃,若是當天不手術,第二天癌細胞就有可能擴散的話,他也不可能那麼高風亮節——勞資都要死了,你還讓我拖兩天再手術?
31章不僅僅是折騰(下)
這些因果,陳太忠不可能全知情,但毫無疑問的是,偏方二字,真的是深深地震撼了柳昌,誰也不想死啊。
不過柳調收拾一下心情,就反應過來,這個偏方大致應該是虛構的,世界上並沒有那麼多奇蹟,而適用於其他人的奇蹟,未必適用於他,倒是姓陳的此來,別有所圖的可能『性』,要比奇蹟的概率大得多。
當然,他也不可能徹底放棄這個希望,於是只能微微一笑,“陳主任原來還懂醫,這倒是我沒想到的。真的很榮幸……這個偏方一定管用嗎?”
“未必一定管用,拿個針在你身上扎一紮……就是大家說的鍼灸,”陳太忠微笑着回答,勞資治得好你,也不會去幫你治,你算什麼玩意兒嘛,不過他通過天眼觀察,倒是能確定。對方的下腹部,確實存在吞噬『性』極強的腫塊。
然而陳某人從來就不是善人,更別指望他以德報怨了,他清一清嗓子,“我學過點中醫。可能治得好,惡化的概率也很高,柳調你知道,我沒有行醫執照,要是讓我治的話,你得先寫個己方全責的聲明……唉,其實我壓力也很大,圖了啥呢?”
“你不用壓力大了。這個偏方我敬謝不敏,”柳昌聽到這裡,實在有點受不了啦,你隨便在我身上扎來扎去,其實我的壓力……比你還大——你可以正當地謀殺了。
他甚至不想再談下去了,“感謝陳主任的關懷,心意我領了,東西你拿走。”
“你覺得這兩個盒子。可能有點問題,是吧?”陳太忠聽得就笑了起來,接下來他站起身,拎起兩個紙袋,就在柳昌的注視下,狠狠地摔到了地上。
只聽得啪啪兩聲脆響,紙袋裡緩緩地流出了褐『色』的『液』體。他似笑非笑地看着目瞪口呆的柳昌,“柳調研員,你以爲自己是什麼玩意兒,值得我在盒子裡面塞人民幣給你?”
“陳……陳太忠你欺人太甚,”柳昌一口氣沒上來。好懸沒暈過去,他哆裡哆嗦地擡手指着對方,“你跑到我家裡來,就是爲了摔東西示威?”
“我摔的是自己的東西,”陳太忠的臉上,依舊帶着笑意,“我來看望你,你懷疑我的誠意,我就把東西摔了,告訴你裡面沒有人民幣,錄音機可以作證的……我可能有事求你嗎?”
“我知道,”柳昌一擡手,狠狠地按一下錄音機的停止鍵,只聽得啪的一聲,錄音和播放鍵同時跳起,那播放鍵晃得兩晃,上面的帽子還啪嗒地掉了下來。
“我知道你爲什麼來,”柳處長冷冷一笑,“但是你也知道,這不是我的意思……我根本就惹不起你。”
“我來,就是看柳處長你來了,”陳太忠微微一笑,擱在以前,他是喜歡跟別人敞開天窗說亮話的,但是現在他發現,有些人就不值得他說亮話——你明知道惹不起我,還偏偏要惹我,這叫惹不起嗎?
說實話,他找柳昌就是出氣來了,要不然心裡不平衡,但是同時,這還不僅僅是出氣——陳某人終究是要走了,但是天南還有他的一票人馬,還有他牽掛的人和事,他繼續微笑着發話,“想的是爲你治病,想的是你身體好了,能去恆北上任。”
“你覺得可能嗎?”柳調研員冷冷地看着他,我的腸癌貨真價實——我都寧願是假的,至於說你治好我,開什麼玩笑,就算是真的,你一個星期治得好我?
“我覺得有希望,”陳太忠再次笑眯眯地坐了下來,又四下掃兩眼,“柳調你這家裡的佈局,文化氣息十足,很少見啊……”
你還想說什麼,威脅砸我的家嗎?你不會這麼不知道好歹的,這是團省委家屬院,柳昌嘴角泛起一絲冷笑,他才待說話,不成想對面那廝又發話了,“不過有點冷清,一個人都沒有……剛纔接門鈴的那個女孩兒呢?:”
柳昌的臉在瞬間就變得雪白,而不是剛纔的灰白了,他沉『吟』好一陣,才嘆口氣,“初三了,馬上要中考……房間裡學習呢。”
“唉,人到中年,壓力真的很大,”陳太忠感觸頗深地嘆口氣,又微微點頭,“你自己的身體就是個問題,孩子的學業也是問題,素波理工大附中,嘖……那地方車流量比較大。”
“陳太忠你到底什麼意思?”柳昌終於忍受不了啦,麻痹的,你威脅個孩子,算什麼好漢?“有種你衝我來嘛。”
“你他媽的,我衝你去?”陳太忠笑了起來,不過他說話的聲音很輕,笑得也很輕,“姓柳的你個王八蛋,我招你惹你了,還是你覺得自己半死了,我就不會收拾你了?”
“這根本……”柳昌很想說一句,這根本就是曹福泉的意思,我只是迎合了一下,可是話到嘴邊。他死活說不出口,因爲他知道,陳太忠是個什麼樣的人。
這是直接把馬坡村一個孩子摔成腦震『蕩』的主兒,而且是親手所爲,意識到這一點,柳調研員有點微微的後悔。
其實他認爲,自己做的事情,雖然是針對了陳太忠。但他只是一個可有可無的道具,關鍵因素不在他身上,就算沒有柳昌,也會有王昌趙昌,你來找我的麻煩。這不科學啊。
但是直到入耳這話,他才深切地體會到,不講理三個字到底意味着什麼,不過他也認了,強勢的人有權不講理,更別說他自己就犯錯在先。
“這個是我不對,報名的時候,沒考慮到一個月前就開始便血了。”柳處長正『色』回答,“但是陳主任,我無意針對你,咱們都是體制裡的一環,很多時候是別無選擇。”
“看你說的,這事兒你沒選擇,我可是有選擇,”陳太忠微笑着站起身。“柳調,一定要注意保重身體,要不然剩下孤兒寡母的,太容易被人欺負了。”
直到門口傳來“砰”的關門聲,客廳旁的房門輕響兩聲,緊接着門打開,一箇中年女人走了出來。她是柳昌的愛人,剛纔柳處長知道有惡客登門,專門吩咐了女兒和愛人,躲在房間裡反鎖上門,千萬別出來。手機上的“11”提前準備好,隨時可以按發『射』。
女人的耳朵一直貼在房門上聽着呢,出來之後二話不說,先拎着笤帚去掃地,好在兩盒蜂王漿都是完整的包裝,又被裝在袋子裡,倒是沒有四濺的碎玻璃。
不過一地的湯湯水水,收拾起來也麻煩,女人掃了地,又拿來拖布拖地,好半天才輕嘆一聲,“這個傢伙……是想氣死你吧?老柳別中了他的計。”
“嘖,”柳昌輕輕咂一下嘴巴,他也知道,妻子只是在寬慰自己,只是眼下他的心情很『亂』,既有氣憤又有懊惱,但是更多的,是深入骨髓的無力感,“什麼世道,這樣的人也能成爲幹部……”
“其實……”女人慾言又止,拎着墩布轉身去了衛生間,她想說的是,其實你知道陳太忠不是玩意兒,一開始就不該這麼搞,現在我母女都有危險了,然而愛人病到這個程度,是需要保持好心情的,她不能再這麼說。
陳太忠的奧迪駛出團省委家屬院,手機又響了,來電話的是秦連成,“太忠,正好我沒吃飯呢,一起坐一坐吧……擡頭,左前方一百米那輛出租車。”
秦主任也是對愛將的行爲不解,又知道出事兒了,就來到外面等他,見奧迪駛來,隨手遞給司機十塊錢,推開車門就上了奧迪車。
“怎麼回事?”一上車,他就發問了。
“柳昌和曹福泉聯手,算計了我一道,”陳太忠嘆口氣,“找個地方,咱們邊喝邊聊吧……以後也沒多少機會跟老主任喝酒了。”
“什麼?”秦連成聽得嚇了一大跳,“你說一說清楚,老主任能幫你做點什麼?”
十分鐘後,兩人已經坐在了一家酒店的包間裡,秦主任這時已經聽明白因果了,“我早就知道,柳昌那傢伙功利心太強,他跟曹福泉的老婆,好像是什麼遠房親戚。”
“要不是老主任您找我,我接下來要去一趟曹福泉家,”陳太忠哼一聲,擡手幫自己的老主任倒上酒,“算計我算計得很順手嘛。”
“這個沒必要吧?”秦連成縱然是很生氣,聽到這話也禁不住嚇一跳,“這個交流,真的是不可挽回了?”
“杜毅拍的板,誰合適說話?”陳太忠嘆口氣,端起了酒杯,“來老主任,咱們先走一個。”
秦連成何嘗不知道此事無法挽回?他這麼一問,也不過是僥倖心理使然——沒準小陳手裡還有什麼牌,聽到這麼說,終於也是苦笑一聲,端起酒杯一飲而盡,“你折騰柳昌可以,折騰曹福泉就沒必要了,這未必是曹福泉指使的……留份人情好相見啊。”
“就是爲了好相見,”陳太忠微微一笑,又擡手去倒酒,“老主任,天南跟着我的人太多了,我不折騰一下,就這麼走了,他們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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