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瑟琳在中國也混了大半年了,好不容易遇到一個看起來像個人物的主兒,怎麼肯就此罷手?眼見陳太忠要坐車離開,心知對方是不想跟警察照面,略一猶豫,咬牙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她深信機緣對人的重要性,像街頭偶遇這種事情絕對是可一不可再的,尤其是這年輕人今天還在這裡打架了,指望人家再登門,那可就是牛年馬月的事兒了。
陳太忠挺不高興她不請自來,伊麗莎白更是膩歪這女人坐在自己旁邊,不過,現在首要的問題,是先離開現場,所以他也不多說,任由司機開車離去。
開了大約有一公里的模樣,陳太忠招呼司機停車,轉頭看看凱瑟琳,“我說,你穿成這樣跟着我走,知道不知道很危險?”
“你是紳士,我知道,”凱瑟琳笑着答他,很顯然,今天她穿得相當性感,可陳某人只請她喝一杯酒就攆人,證明這人沒什麼歪心思——她對自己的容貌和身材,還是相當自信的。
你見過要女人張開腿的紳士嗎?伊麗莎白聽到這話,不禁冷哼一聲,不過,既然陳太忠開口攆人了,她當然不會再說什麼,這個凱瑟琳,帶給她相當不舒服的感覺。
“但是,手機看小說哪家強? 手機閱讀網紳士也是要休息的,”陳太忠哼一聲,不滿意地看着她,“現在,請你下車,我對你的產品,一點興趣都沒有。”
“可是你還不知道我做的是什麼產品。”凱瑟琳直勾勾地盯着他,“是高科技產品,請你給我十分鐘地時間陳述……我只要十分鐘,好嗎?”
“我說師傅,你還走不走啊,”出租司機不耐煩了,令人驚訝的是。他說的居然也是英語,要不說北京高素質人才多呢?“現在正是上客的點兒呢。”
“走了。”陳太忠一揚手,聽到“高科技產品”,他心裡就是一動,凱瑟琳想做什麼,他一點都不關心,不過,送上門的高科技。他也不能放過不是?
不多時,三人就來到了南宮毛毛的賓館,陳太忠才待在院裡跟凱瑟琳把話說清楚,不過,看看賓館門口有輛警車,路過的人也好奇地看着兩個外國女人,猶豫一下,他還是從後門溜了進去。
一進門。正好一個領班走了過來,陳太忠衝她一招手,“茶室現在有人沒有?”
“沒了,老闆正跟幾個客人在那裡閒聊呢,”領班見過陳太忠,恭敬地回答。“他說見了您請您過去……要不我領着您去?”
“不用了,”陳太忠搖搖頭,大搖大擺地向茶室走去,伊麗莎白拎着兩個包緊隨其後,凱瑟琳見狀,猶豫一下也跟了過去。
茶室裡挺熱鬧地,不但南宮毛毛在,荊俊偉、楊明、蘇文馨、馬小雅和於總都在,還有三個陳太忠沒見過面的人,一個五十左右看起來像個領導。另一個卻是年輕地小夥子。看樣子是領導的跟班,第三個是個女人。長髮披肩,正跟蘇文馨低聲嘀咕着什麼,臉被頭髮擋着,看不清樣貌,但是可以肯定,不是昨天的小婷。
見他帶了兩個外國女人走進來,南宮毛毛登時就是一愣,不過他還沒來得及說話呢,於總先笑了,“陳兒啊,你能不能給荊總留點面子?下午才贏個保鏢回來,這麼一陣兒不見,又多了一個洋保鏢?”
這“陳兒”的兒化音,表示一種親熱,陳太忠自是知道這個,跟那倆女人找個角落的沙發坐下,笑嘻嘻地看着大家,“沒啥,個人魅力強了點,沒辦法……於總你怎麼知道我贏了個女保鏢?”
“全世界都知道了,”於總衝他笑笑。
敢情,陳太忠離開經典俱樂部之後,邵國立和鄒珏都找了理由消失了,剩下楊明和荊俊偉,兩人正說要出去吃點飯,隨便玩玩呢,就接到了南宮毛毛的電話。
對南宮毛毛的招呼,楊局長那是隨叫隨到地,不過,他又有心交好荊俊偉,少不得扯了其一起去赴宴,結果才知道,是南宮毛毛的一個老鄉來北京送孩子上學來了。
南宮的這老鄉也不是等閒之輩,在地北省的沙洲市任市委副書記,老來得子珍愛異常,不過他的孩子也爭氣,今年考上了政法大學,做老爹的覺得面子上有光,親自來送孩子,順便帶孩子在北京玩一玩。
當然,華書記找南宮毛毛的意圖很明顯,孩子還小沒離開過家,也不怎麼懂事,帝都這裡又複雜,南宮你這當叔叔的,得給我招呼好了。
南宮毛毛雖然是吃這邊緣飯地,但是在京城混得好也,也願意向親朋故舊顯擺顯擺不是?說不得就張羅幾個差不多檔次的朋友,給華書記接接風,無非也就是說,你孩子在京城上學,咱不會讓別人給欺負了。
大家坐在一起之後,少不得要聊點逸聞趣事,正好今天下午陳太忠弄了那麼一場戲出來,楊明就樂不可支地聊了起來,倒是荊俊偉有點心情不爽。
“這傢伙真能折騰啊,”蘇文馨聽了,也不得不佩服,昨天剛跟盧旺達參贊的兒子打了一架,今天又跟斯文森放上對了,還贏了一個法國美女保鏢。
也就是因爲這些閒聊,荊俊偉才知道,爲什麼楊明說起陳太忠對外國人的態度,會笑得那麼隱晦,不過確實,這些典故真的不合適跟邵國立和鄒珏說。
吃完飯之後,南宮毛毛給陳太忠打個電話,卻聽說那廝又去了三里屯,大家閒得沒事,去旁邊的保齡球館打打球,回來說喝一會兒酒,接着麻將呢,誰想陳太忠領了倆女人回來了,還都是衣着挺性感地那種。
“太忠你這到底怎麼回事啊?”荊俊偉有點憋不住了,這個圈子裡的人都知道,他的妹妹跟陳太忠好了,眼下陳太忠當着大家,帶了倆女人回來,他身爲大舅哥,說成啥也得問問不是?
“這凱瑟琳……”陳太忠回頭看看身材惹火的波斯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有些事情是不方便在這種場合說的,最終他還是笑着搖搖頭,“反正有點莫名其妙的,工作上的事兒……嗯,沒錯,工作上的事兒。”
你小子就扯吧,所有人心裡都是這麼嘀咕的,可惜的是,在場地人這麼多,真有資格、有能力跳出來指摘陳太忠地,不過就是荊俊偉而已,但是荊俊偉婉轉地將自己的意思表達出來就夠了,再堅持下去真就是弄巧成拙,反倒搞得自己面上無光了。
那沙洲地華書記卻也看出了幾分蹊蹺,笑了一聲招呼大家,“來,玩詐金花吧,誰有興趣?就是閒着怡情,咱不玩大的哦。”
這玩得確實不大,一千做底,兩萬封頂,都是有點身家的,這樣的賭法,正是小小的怡情。
陳太忠卻是沒跟他們混在一起,而是跟凱瑟琳在一邊嘀咕,“好吧,你現在說說,你手裡掌握的高科技產品,到底是什麼東西?”
“就是工業控制方面的,”凱瑟琳笑着看着他,“很多精密儀器,以貴國的生產能力,是無法達到標準的,我手裡有霍尼韋爾、ABB等公司的授權,可以介入任何相關項目。”
“我對這個不感興趣,”陳太忠搖搖頭,剛要說哥們兒只是想山寨一些你們的產品,只是話到嘴邊,終於又硬生生地嚥了下去,“好吧,告訴我,我爲什麼不去找霍尼韋爾或者ABB,你能給我一個理由嗎?”
“他們做的是市場推廣,概念性的,”凱瑟琳的回答,自然是完美無缺,“我們則是跟蹤項目和做行業,公關的事情,全部由我們來做。”
原來是這種人啊,陳太忠有點明白了,這還真是代理公司那種,他並不知道,若干年後,對中國經濟影響最大、輿論操控最深的,並且致力於培養買辦的,就是這樣的公司,但是他現在很清楚,大型跨國公司一旦採用了這種宣傳和公關分開的模式,那就意味着責任分開了。
是的,將來一旦出現官員受賄的現象,那些大公司能比較方便地撇清:你看,這些事情我們也不知情,純粹是下面人或者說代理商搞的鬼,是的,不是我們授意的。
“我好像幫不到你什麼,”想明白這一點,他終於搖搖頭,開什麼玩笑?這種東西還真是難下手,能讓跨國公司爭來爭去的項目,他怎麼有資格置喙?
“我們的阿爾卡特.阿爾斯通公司,也能做到這些,”伊麗莎白在一邊聽得忍不住了,“一流的企業並不僅僅在美國。”
“你好像只是他的保鏢,”凱瑟琳不屑地看着她,“我們在討論商業上的事情,請你不要出聲好嗎,小女孩?”
一邊說着,她一邊挺挺胸脯,肆無忌憚地賣弄着胸前碩大得驚人的兩團高聳,眼裡的不屑十分地明顯。
“跟皮埃爾家族相比,你什麼都不是,只是一個拉皮條的,”伊麗莎白被她說得羞到了,尤其對方眼裡的傲慢,是她無法容忍的,“請不要逼着我罵您,女士。”
“好像出了點問題?”不知道什麼時候,蘇文馨站到了他們三個的身後,笑吟吟地看着他們,她身邊的女孩,美豔異常,跟她有三分相像,“太忠,介紹一下,我妹妹蘇素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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