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姐這樣的評價,齊昊哭笑不得,但他仍很受用表情道:“姐,這一輩我和小霞是最小,顯得乖巧一些才能討到糖吃啊!”
林永輝撲哧笑起來,忍住笑:“好個乖巧、討到糖吃,我看你不是討到糖吃,而是討到林家滿門上下的歡喜!”
老姐情緒好,飯吃得輕鬆,飯後,齊昊想到回去還要報告爺爺,於是告辭。
讓人沒有想到的是老姐駕車送兩人,林小霞說自己回去,三伯、三伯母高興道,讓姐送你們。
爲了尊重老姐,林小霞準備坐進副駕座,老姐叫齊昊座副駕座位子。
老姐有話對齊昊講,林小霞坐後排。
小車啓動,駛出院門,拐了幾個彎來到大街,匯入滾滾車流,向着前方順勢流淌而去。
白市的大街寬闊無比,白市的車輛勢比長江、黃河河牀裡的水流,向着前方浩浩蕩蕩前看不到頭、後看不到尾。小車引擎發出的聲音有如波濤撞擊轟轟隆隆,其勢排山倒海,讓人感覺到力量的恐懼。
大街華燈初放,探照燈射向夜空,霓虹燈沿街閃爍,林立高樓大廈直插夜空雲霄,樓層星星點點燈光與夜空的閃爍星星匯合在一起,誰是城市燈光、誰是夜空星星,誰人也沒有辦法分清。
所有的小車開啓前大燈,白市大街光流滾滾向前,以一往無前的精神和氣勢向前推進,向前,向前,向前,向前!我們的光流向前進……
從前軍隊踏步向前的豪邁聲音震天動地。現在滾滾車流席地向前的聲音震撼人心,車流發出社會最強音,最強音裹脅着社會向前進,人在車流裡對社會的主宰已經退而其次。
老姐小車往前開去,模糊在燈光的海洋裡。燈光的海洋看不到車、更看不到人,沒有貴族、平民之分,彷彿江河海洋裡的水,想哪一滴水高貴、哪一滴水貧賤根本就不可能。
老姐說:“你很不簡單!”
車速很慢,老姐說話時壓根沒看齊昊,指向明確。齊昊應聲:“不過一介平民頭腦中想應該做的事而已。”
老姐問:“當初你追我妹妹,就僅一介平民想做的事!”
齊昊說:“一介平民,男大當婚、女大當嫁,覺得小霞不錯,播音員,聲音特好聽、模樣特誘人。覺得把她帶在身旁親戚朋友面前特有面子,弄回家做媳婦我媽歡喜得睡着了也要笑醒,這就是當時的平民心理!”
老姐撅撅嘴巴,面現蔑視表情:“我纔不管你什麼平民心理,關鍵是你使用手段把我妹妹騙到手了,難道僅一句平民心理就能解釋?”
“所以,姐姐走不進平民!”齊昊笑道。
“奸詐之人。想方設法討人喜歡!”老姐給齊昊下定義,接着說,“你主持高速公路,我以後有事找你,對你討人喜歡這一點,我還是欣賞的!”
齊昊說:“不管什麼人,都希望對方喜歡,就連高不可攀的國家元首、政府首腦,他們無不希望各階層人喜歡自己,哪怕是那些乞討的叫花子!”
“你是說我不喜歡平民。平民也不喜歡我?”老姐面帶驕傲表情。
“喜歡是相撫相存的,姐。”
“只有那些不受人喜歡的人,纔去討人喜歡!”
“可是那些自認爲受別人喜歡的人,卻失去了最讓別人最豔羨、最讓人喜歡的東西!”
“你這個可惡的傢伙!”老姐何嘗不懂得齊昊話的意思。
齊昊笑了:“所以平民不討人喜歡。”
老姐何等的聰明:“你已經是林家的人,有我妹妹、爺爺、二伯、我爸喜歡足夠了。不必人人喜歡,你的聰明就在於此!”
這個老姐,真是無藥可救了,不過他說的話也有一些道理,世上原本就沒有誰都喜歡的人,關鍵是,自己在一個新的環境裡能不能站穩腳跟,齊昊轉了話題:“姐,你在白市人脈極廣,察省高速公路需要招商引資,姐不喜歡我,不過看在爺爺、二伯、三伯、四姨、五姨、六伯、小霞的面上,請費心多多給察省引進資金和人才,我感謝不盡!”
老姐到也不客氣:“看在幺爸、妹妹面上,我會不遺餘力,不過想要資金也是有條件的!”
齊昊打着呵呵道:“互利互惠!”
老姐不語,心忖道,到時我過來,看你把老姐怎麼擺。
老姐今晚之所以要送齊昊、林小霞,就是要談下這事。
察省大刀闊斧搞高速公路建設,太子爺們蠢蠢欲動,林家在察省做省長,林家女婿做主管,太子、公主彙集林永輝旗下,誰不希望這遭下來弄個盆滿鉢滿。
老姐自然有打算,這麼大的工程,不管什麼人她引見下,既不吃力也不動腦筋,既受人尊敬還有經濟實惠,因此,老姐親自駕車是向齊昊伸出橄欖枝,擺着架子罵齊昊是給齊昊威懾力,恩威並重,當今一等一公主略施小計。
老姐把齊昊、林小霞送到爺爺家門前,沒有下車離去。
齊昊、林小霞來到客廳,奶奶在客廳看電視,告訴齊昊,爺爺在書房等。
齊昊去書房,林小霞陪奶奶看電視。
奶奶問林小霞:“打車過來的?”
林小霞說:“姐駕車送的。”
奶奶便有些不相信道:“你姐生性高傲,今天居然送你們,看來你和齊昊的事情對她有所觸動,果真如此,她的個人問題也許能夠解決!”
林小霞當然不會認同奶奶的觀點,老姐坐擁林家是她最大的富貴,但正是林家的富貴讓她孑然一身,人就這樣,禍兮福兮還真說不清,她說:“姐聰慧過人,只是讓林家的光芒矇住了眼睛,不過對齊昊到還很好!”
奶奶看着林小霞:“齊昊對你怎麼樣?”
林小霞說:“真心相愛。”
“這個我相信,”奶奶說,“你們相愛時他不知道我們林家,他愛的不是林家而是你本人,因此,你們的愛沒有水份!但是,男人的德性講不清楚,儘管他愛你,愛得生生死死,但他仍有可能去愛另一個女人,小霞,這方面你要放聰明一點,不要相信他的心全在你這裡!”
“奶奶,我知道!”林小霞紅着臉。
奶奶過來人,身居世界屋脊一樣的高位,對男人自有清醒認識。要說老頭子不愛她誰也不相信,他受傷在野戰醫院住院,他在她面前服服帖帖,完全是個聽話的乖孩子,怎麼也看不出是敵軍聞風喪膽的將軍。她送他出院,他拉住她的小手,炯炯目光閃耀着看到天下無雙寶貝的興奮。他出院當天就向組織打報告,要娶她爲妻!
她從了他,他把她當着寶貝。
那麼惡劣的條件,奶奶不負寶貝聲譽,那麼惡劣的條件一舉給他生下七個兒女,個個長大成人,這在老革命中首屈一指。七個兒女除老大戰場捐軀外,其他六個兒女都成爲國家棟梁之材,在衆多夫人中,她的功勞當數第一。可坐江山後,爺爺還是打文工團漂亮演員的主意,當年要不奶奶聯合夫人們主動出擊,還不知道老頭子怎麼收場呢!
奶奶有過這方面的經歷,自然要提醒林小霞,再怎麼說後人也要吸取前人的經驗和教訓。
聽林小霞說我知道,奶奶看眼林小霞:“現在知道,就怕有不知道時!男人好比貓兒,女人好比魚,男人什麼都好,就是見不得魚腥,特別是有權勢的男人,見了魚腥魂兒就跟着魚腥跑了去!”
林小霞心忖道,我們還沒結婚,奶奶就講男人越軌的事情,奶奶呀,叫我怎麼好講呢!
不過林小霞也知道,齊昊的確有“看到林妹妹就忘了寶姐姐、看到寶姐姐就忘了林妹妹”的德性,不是嗎,她知道圍在齊昊身邊的秦麗、顧瓊、歐玉蓮,還有她不知道的呢,齊昊看到她們沒有想法纔怪,但這些無憑無據的事情,還真不大好處理。
奶奶在處理爺爺的事情上很給力,聯合夫人們把爺爺他們一週一次的舞會攪黃了,可奶奶怎麼又管得住,爺爺出去視察幾天不歸家,保不準沒有人把那些漂亮的小演員晚間悄悄給送進房間呢!
男人要吃腥,女人還真的防不勝防,有時不得不睜隻眼閉隻眼。就拿爺爺的事情來說吧,奶奶把公開的舞會給攪黃了,暗地裡的事情攪得黃嗎?這可是男性社會,男人不幹點特權外的事情,怎麼體現得出男人社會男人的個性!
林小霞紅着臉,不看奶奶,不出聲。
奶奶說:“既然男人是貓兒,齊昊也應該是貓兒,貓兒吃沒吃腥就沒法說準,因此,官家夫人對這類事情一是要防範,二是要冷靜,三是不要讓這類事情的火苗燃出頭來,四還要看這個男人在家所做的貢獻!小霞呀,你原本是林家的小公主,男人在你手裡應該捏得死,但你同時又是官家的夫人,做官家夫人考水平呀!”
林小霞看着奶奶,這一刻奶奶不僅是高貴無比的極品夫人,還是可親可敬的平民女人,她目光流露出對奶奶的無比崇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