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處道:“秦德來的唯一把柄,就在他的女兒身上,遠山,這次到哥比倫,一定要扣留秦小路,爲了安全起見,我陪你一起去!”
“呃——”當侯處說出這句話時,在場的傅文來和韋國標同時一怔。
“小侯啊,你是我的學生,如今,你已經升居高位,國安五處,職責十分重要,沒有你怎麼行呢?”傅文來緩緩言道:“我相信,遠山一個人去,也不會有什麼問題,他比那些年輕人們可是強得多了。”
侯處一怔,他明白了傅文來的用意,不由得,他的臉上涌過一抹不悅之色。傅文來哪裡是考慮到他的職責呢,他讓鄭遠山去哥比倫,一定還有什麼其他重要的事情要去辦,而自己屬於國安五處的人,如果跟着鄭遠山到了哥比倫城,那麼,一來是對鄭遠山的能力不放心,二來是對傅文來不信任,到時候,傅文來在自己的頂頭上司面前胡亂說點自己不稱職之類的話語,那麼,自己的前程可是真的到頭了啊!
想到這裡,侯處便用一抹讚歎的口吻對鄭遠山說道:“鄭書記,我相信傅伯伯一定胸有成竹了,既然如此,那我就安心本職崗位吧,我等待你的好消息……”
不等侯處把放說完,傅文來便說道:“小侯,你的任務也不輕,秦德來那邊,你應該隨時監視好,要把他的一切舉動,在第一時間反饋上來。”
“嗯,我明白。”侯處恭恭敬敬地對傅文來道。
說罷,侯處轉身,對鄭遠山道:“遠山兄,你這次到了哥比倫,一定要小心。”
鄭遠山重重地點點頭,道:“放心吧,如果我遇到了什麼問題,我第一個向您求援。”
“放心,我在哥比倫還是有一些朋友的。”侯處蠻有信心地道。
鄭遠山微微一笑,沒有接他的話。
在鄭遠山看來,此次到哥比倫抓捕秦小路,對於他而言只不過是一個很少很少的事件,他有的是手腕和技巧將秦小路抓捕到手!只要抓捕到了秦小路,那麼,就揪住了秦德來的小辮子,秦德來必定倒臺!秦德來一旦倒臺,他就可以成爲“反秦鬥爭”中的第一功臣,那麼,他的前程將會是無限光亮的。
所以,鄭遠山不希望任何人對這件事進行插手。而在此之前,錢伯剛與石井泉風以及秦照、萬盛凡、裴山明等人被對手轉瞬之間幹掉,似乎也是他預料當中的事兒。因爲,只有這些人被幹掉了,他纔有可能找到足夠的理由去哥比倫抓捕秦小路。
那麼,鄭遠山爲什麼會預料到石井泉風和八卦門四弟子會被幹掉的結局呢?原因很簡單,因爲他們的對手不是別人,而是厲中河!就這麼簡單。
韋國標和侯處又與傅老商談了幾個問題後便離開了這間郊外的小屋,屋裡,此刻只剩下了傅文來和鄭遠山二人。
“遠山,把門窗關緊。”傅老淡淡地道。
鄭遠山依言,轉身,將房門和兩扇窗戶關緊了。
“遠山,這次到了哥比倫,如果遇到了厲中河,你會怎麼辦?”傅老盯着鄭遠山,一字一句地問道。
鄭遠山微微一笑,道:“爸,我會先勸一下中河,讓他與我們站在一起。”
“很好。”傅老重重地點點頭,道:“中河這孩子,上次在雞鳴縣的時候,我就讓跟他講,不要輕舉妄動,沒想到,他還是動了,他還是按照秦德來的思路去辦事了,哎……”
“中河是一個性情中人。”鄭遠山道:“中河說到底還是顯得年輕了一些,對於自己身處的環境,對於與自己接觸的人們,缺乏足夠的分析和了解,特別是在政治經驗方面,中河還缺乏足夠的歷練。”
傅文來點點頭,道:“這幾年來,我在中河身上還是傾注了不少的心血的,在關於秦德來的問題上,我本以爲,憑中河的資質,根本不用我提醒,他就可以無師自通,可惜,這孩子,實在是太讓我失望了。”
說着,傅文來深深地嘆了一口氣,繼續言道:“也許,我在這方面對中河並沒有太多的引導,可是,遠山,你與中河接觸的時間更長一些,你爲什麼在這方面對他加強引導呢?我相信,中河是一個聰明的孩子,不需要你費心費心,哪怕是一句話點到了,他也會立即悟到的。”
“爸,中河是一個強脾氣。”鄭遠山眼珠子一轉,趕緊爲自己開脫道:“我曾經與中河私下裡討論過這個問題,可是,中河似乎並沒有太當回事兒。”
“哎……”傅文來似乎並沒有看清楚鄭遠山的臉上涌過的那一抹難得一見的狡黠之光,而是繼續嘆息了一聲,道:“遠山,我之所以讓你一個人去哥比倫,其實還是擔憂中河做一些傻事兒,這次你一個人去,一定要找一個機會與中河碰一碰,好好勸勸他,一旦勸不成,你就把他給扣留下來,秘密潛送回國,第一時間送到我這兒來,我不希望中河出什麼閃失。”
“是,爸,我一定按照您的吩咐去辦。”鄭遠山道。
“嗯。這就好,這我就放心了。”傅文來道:“時候不早了,我想休息一下,有點累,你今晚就出發吧,明天中午就可以到達哥比倫,到了之後,給我來個電話。”
“爸,您最近身體不是很好,血壓也有些高。”鄭遠山不無關切地道:“特別是最近這兩天,您接見了不少省內省外的人,還有京裡的人,您可一定要保護好身體啊……”
“我不妨事。”傅老擺了擺手,打斷了鄭遠山的話,道:“你早點回去準備吧,記着我剛纔對你所說的話。”
“是的,放心吧,爸,我會按照您的要求把事情辦好的。”鄭遠山道。
說罷,鄭遠山轉身離開了傅老的屋子,來到了屋外,又反手將房門關上了。
待鄭遠山出了這幢幽靜的小院,他深深呼了一口氣,臉色陰沉得很,與此同時,他的拳頭也緊緊地握了起來。
“厲中河,你殺了我的三位師兄,竟然一點情意都不講,那好吧,我鄭遠山這就要與你決裂!”即將上車之前,鄭遠山自言自語地說道。
車子迅速啓動,朝着林中市國際機場火速而去。
兩個小時之後,飛機起飛了,朝着大洋彼岸而去。
……
“中河哥哥,你,你在想些什麼?”
秦小路悄悄靠近了厲中河,卻是驚訝地發現,厲中河竟然獨自坐在一邊發呆,長久的發呆。她喚了厲中河好幾次,厲中河似乎充耳不聞,不由得暗自奇怪。
“啪!”秦小路伸出手來,輕輕地拍了一下厲中河的肩膀。
厲中河一怔,趕緊回頭,見是秦小路,這才鬆了一口氣,道:“你嚇死我了。”
秦小路咯咯一笑,道:“中河哥哥,我真的那麼可怕麼?”
“是啊,我現在真的有點怕你了。”厲中河道。
“那是爲什麼呢?”秦小路問。
厲中河微微一笑,道:“跟你在一起,我時刻都不敢安靜下來,我得保護你啊!”
“中河哥哥,你是不是不喜歡跟我在一起?”秦小路道。
厲中河緩緩搖搖頭,道:“那倒不是,我倒是覺得你很可愛的。”
“真的麼?”秦小路眨動着一雙大大的水汪汪的眼睛,道:“我,我真的很可愛麼?”
厲中河點點頭,微微一笑,沒有說話。
“中河哥哥,你是不是在考慮什麼問題?”秦小路似乎看出了厲中河心不在焉的神色。
厲中河點點頭,道:“是啊。”
“什麼問題?能和我說說麼?”秦小路道。
厲中河搖搖頭,道:“這個問題,暫時還不能跟你說,等以後有機會了,我會跟你說的。”
秦小路也是一個識趣的女孩子,見厲中河不多說什麼,便長長嘆息了一聲,然後轉過身,回到房間裡溫書去了。
厲中河點燃一支香菸,大口大口地抽着,眉頭繼續皺了起來。
就在剛剛過去的這個晚上,厲中河一連幹掉了石井泉風、錢伯剛、秦照、裴山明、萬盛凡等人,至於石井泉風和錢伯剛,那倒還在其次,他們的死活,厲中河根本不會皺一下眉頭,可是,秦照和裴山明、萬盛凡這三名八卦門的兄弟,可是自己的鐵桿朋友啊,他們竟然也被人給利用了。
難道,俺老厲昨天晚上真的沒有其他的解決問題的方法了麼?厲中河不住地捫心自問,難道,他們必須得死才能解決問題麼?
是的,厲中河對於這個問題他不得不想,因爲,他太在乎那三名死去的兄弟了。他,是一個講感情的人。可是,如果他們不死,早晚會威脅到保護秦小路的重大事情,一旦秦小路出現了危急,他厲中河絕對承擔不起的。
再想想秦照和裴山明、萬盛凡等人昨天晚上所說的一些無情的話語,厲中河的心裡,總算找到了一點點平衡,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如果不把他們幹掉,那麼,他們也許會在某個時刻將俺老厲幹掉,既然他們說出瞭如此無情的話語,那好吧,俺老厲將你們這幫不講兄弟之情的傢伙們幹掉,那又有什麼關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