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青和任鶯在意外之中竟然遇到了厲中河,她們的心,是何其的激動與顫抖啊!而她們,這麼多年來又何曾想到,當初她們一起翻山越嶺地到桃花溝採訪的那位年輕的掛職村幹部,此刻竟然站到了一個如此之高的位置——海中市市長!
“你們兩個啊,也太冒險了。”厲中河抽着煙說道:“這麼大的風,這麼大的雨,竟然還要出來採訪,真是太不注意了,如果剛纔你們香銷玉損了,我厲中河到哪裡哭去?”
兩個美女記者一聽厲中河似調侃又似認真的話語,不由得心頭一暖。
趙青道:“厲中河,你現在是市長了,不也輕車簡從地來到了雞鳴縣麼?”
任鶯也接着說道:“您這個市長都親自下來察看災情,我們這些記者,就更應該下來了。”
頓了頓,趙青又道:“今天在這裡遇見你,我們巴不得呢,正好有爆料可以寫啊!”
厲中河擺了擺手,道:“你們啊,就不要寫我了,我呢,我也剛剛回到了海中市工作,剛一回來就上報紙上電視,這樣也不大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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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您放心吧,這個我們知道該怎麼把握。”趙青笑道:“我們保證不會出現負面效應。”
任鶯也道:“雞鳴縣出現有史以來最強大暴雨,這也是整個林海省周邊三四個省份受災地區最嚴重的地方之一,前幾天,國家八大媒體的記者們集體來到了雞鳴縣進行採訪,給予了很大的報道力度,而我們,最大的優勢就是對於雞鳴縣十分了解,我們已經在市級以上媒體上發表了三十多篇文章和視頻新聞,反響還是不錯的。”
“哎……”厲中河長長嘆息了一聲,然後說道:“你們兩個啊,還是有很強的責任感的,我從你們的身上學到了很多,不過,話雖如此說,可我還是希望你們能夠平平安安的,不要冒險,不要讓自己太勞累了。”
聽着厲中河說出一番發自內心的話語,趙青和任鶯二位美女一下子俏臉羞紅。
“我覺得,你們對於雞鳴縣似乎有一種與生俱來的感情,是麼?”厲中河笑着說道。
趙青和任鶯對視了一眼,然後同時說道:“是啊,以前你在雞鳴縣工作的時候,給我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我們希望雞鳴縣還能出現一個像你這樣的年輕幹部,那麼,雞鳴縣一定會成爲整個林海省發展最快的縣。”
厲中河重重地點了點頭,道:“放心吧,我現在在海中市也一樣,同時也請你們不要誤會了,我厲中河人在海中市,心繫雞鳴縣,關於雞鳴縣的發展,我已經在計劃之中,而且,雞鳴縣的發展,必須要堅持一個重要觀點,那就是環境保護,雞鳴縣要發展,但不能犧牲現有的生態環境,這麼優美的自然風光,如此天然的溼地,你如果把他們建成大橋、調整公路,那將是多麼可悲可憐可嘆可惜的事啊!”
“厲中河,你的意思是,你的意思是要打生態品牌?”任鶯問道。
厲中河點點頭,道:“我要把雞鳴縣打造成一個在全國都叫得響的綠色小城!”
“要想富,先修路!”站在一邊的傅強笑盈盈地對厲中河獻計獻策:“市長,我覺得,應該先修一條雞鳴縣通向海中市的調整公路,到時候與海林高速連接在一起,那麼……”
“這樣不行!”厲中河揮手打斷了傅強的話:“你這個秘書,盡給我出一些叟主意!剛纔明明說不建公路了,你偏偏又要提起!”
“市長,我說得是真的啊!”傅強似乎還有自己的理由,似乎並不懼厲中河的不悅,而是繼續道:“你想,雞鳴縣想要發展,想要吸引外資,必須得三通啊,沒有良好的便利的交通運輸條件,誰願意來啊!”
“喲嗬?你小子,膽子不小啊,敢跟老子掰赤!”厲中河點着傅強的腦門子,突然之間笑了起來,道:“雞鳴縣想要發展,爲什麼非要吸引外資?沒有外資,難道雞鳴縣就不能發展了麼?沒有高樓大廈,雞鳴縣人的小日子就不過了麼?沒有高速公路,難道雞鳴縣就不走路了麼?路,永遠是自己走出來的,還是習總說得好,鞋子合不合腳,自己穿了才知道!雞鳴縣的鞋子到底合不合腳,這需要雞鳴縣的老百姓們說了算!”
“說得好!”趙青和任鶯二位美女一聽厲中河的話,激動得不知道說些什麼好了,她們的小臉紅撲撲的,像是熟透的紅蘋果般誘人。
同時,趙青和任鶯也有了一種明顯的感覺,這幾年來,厲中河的確是進步了很多啊,聽聽他的談吐,的確是很有水平啊!
這時,李發財和何香花兩口子已經炒了幾個熱菜捧到了衆人的面前,笑呵呵地道:“我早就知道,厲市長肯定是要幫助雞鳴縣的人們脫貧致富的,瞧瞧,現在已經擺上日程了。”
李發財的老婆何香花笑問:“中河兄弟,你以前爲什麼不對雞鳴縣進行脫貧啊,爲什麼非得要現在呢?”
衆人一齊將目光凝聚到了厲中河的臉上。
厲中河微微一笑,道:“以前嘛,那是時機不到啊,幹什麼事情,都得掌握一個火候啊,是不是,老嫂子?”
“臭老婆子,你懂個屁!”李發財道:“人家中河兄弟是市長,是領導,中河兄弟的眼光,豈是你這個山野農婦能夠懂得了的?”
何香花一聽老頭子的話,滿臉不樂意:“咦,我說你這個愣種,你還說我,你懂啥?你就跟那驢子一樣,就知道……”
話沒說完,何香花不再說下去了。
衆人聽着李發財兩口子的話,哈哈大笑。
厲中河道:“改革了這麼多年,開放了這麼多年,你們可以看看,曾經的林海省,已經大變了樣子,變的,不是越來越好,而是越來越不生態,往前推上三十年,你們再看看當初的林海是什麼樣子,綠樹成蔭,小橋流水,空氣清新,心曠神怡,林海,一度被人稱作是人間仙境,可是現在呢,你走遍整個林海,能夠看到多少森林?以前的小橋流水,現在早已蓋上了高樓,以前的清新的空氣,早已讓人越來越是恐懼與噁心,爲什麼?因爲我們不注意生態保護?”
說着,厲中河彈了彈菸灰,面向趙青和任鶯,他似乎越說越激動:“你們想過沒有,咱們這一代就這個樣子了,哪天,如果咱們都當爸爸媽媽了,應該給咱們的孩子們留下一片什麼樣的海中市?留下一個什麼樣的生活環境?難道,咱們的孩子剛一出生就面對着那荒漠化的土地麼?爲了咱們的子孫後代,咱們必須要做一些真正有意義的事情啊……呃……”
厲中河突然閉上了嘴,眼睛張得大大的,趕緊朝着同樣是目瞪口呆、羞澀萬種的趙青和任鶯說道:“嗯,那啥,剛纔,有些太激動了,我,我覺得吧,咱們應該正確理解這個問題,對吧……”
坐在一邊的傅強和李發財、何香花兩口子,差點沒笑出聲來,厲中河一口一個“咱們的孩子”、“咱們的子孫後代”,這樣的話語跟美女記者說出來,這無論任何人都得想入非非啊,何況,你厲中河現在可是市長啊,你厲中河現在還沒有娶媳婦不是……
厲中河笑呵呵地道:“老李,拿酒來。”
李發財趕緊捧過了一瓶白酒,厲中河接過酒,擰開蓋子,當着兩位美女記者、傅強和李發財夫婦的面,咕咚咕咚喝了一大口,少半瓶子酒已經入肚了。
放下酒瓶,厲中河嘿嘿一笑:“剛纔,有些語失,是吧?呵呵,那我說先喝一大口,罰酒!”
“我,我,我好像沒有聽出你的話裡有什麼問題啊!”趙青紅着臉對厲中河說道。
“是啊,我也沒有聽出你的話裡有什麼問題啊!”任鶯也笑道。
“呃——”厲中河又是一怔,暗想,這兩個丫頭,她們是懂也裝不懂啊!
“哦,那就好,那就好……”厲中河悠悠地道,心裡卻有一抹失落之意。
趙青道:“不行,我現在就得寫稿子了,把中河剛纔說的都記下來,發出去。”
“嗯,我也要寫。”任鶯道。
兩個美女一邊說着一邊趕緊拿過自己的筆記本電腦。
然而,當也們拉開電腦包的拉鍊的時候,一下子震驚了,原來,剛纔在外面的洪水裡,筆記本已經泡上了水,洗了一個好好的澡,如果還能用的話,那才叫見了鬼。
見兩位美女記者無限惆悵的樣子,厲中河笑道:“沒事,這件事,你們可以跟報社申請再換一臺啊。”
趙青和任鶯趕緊搖頭:“我們單位,領導摳門得要死,就這麼一臺筆記本,我們已經用了三年,想換也不給換啊!”
厲中河當即轉頭看向傅強,道:“這個問題,市政府幫助解決,這樣的優秀記者,咱們市政府必須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