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董,您來了也不提前打塊招呼?”謝天成笑着迎了上來。
厲中河卻坐在座位上紋絲不動,自顧自地喝酒吃肉。
韋明佳眼見着厲中河一口悶了杯中酒,心裡頭不由得泛起了一陣無明業火,草他馬勒隔壁,這小子明明很是能喝啊,竟然故意不給老子面子,嗯,老子記住你小子了。
不過,韋明佳畢竟還是很有涵養的,他不理葛斌,亦對謝天成不理不顧,而是朝着厲中河說道:“中河,如果你現在有時間的話,我們出去走走?我有點事,想和你單獨說說。”
厲中河微微一怔,暗想,這韋明佳與俺老厲雖說因爲呂青的事而註定不會有什麼好的發展,但是,他以韋國標省長的兒子的身份第二次前來找俺老厲,而且單獨前來,這就是一份很低很低的姿態了,如果俺老厲繼續與之冰冷相對,那也顯得太沒水平了。
在厲中河看來,他與韋明佳之間的關係,不僅僅是情敵的關係,更是政敵!韋明佳如此強大的敵手,想要跟他對着幹,必須採取一定的手腕才行!而不能像對待戴強強那樣想怎麼來就怎麼來。戴強強的老爺子是戴詠華,戴詠華僅僅是雞鳴縣委書記,在對付戴強強的過程中,的確是困難很大,但是,對付韋明佳的困難將會更大,這將又是一塊難啃的硬骨頭!
於是,厲中河站起身來,對韋明佳說道:“韋董,您有什麼事?”
韋明佳此刻說話的口氣已經消失了強橫的氣息,而是變得十分謙遜,道:“中河,我們到外面說話吧。”
儘管如此,厲中河依然感覺到韋明佳的話語裡充斥着強烈的命令式的氣息。不過,厲中河此刻並不想跟韋明佳爭一時之短長,他淡淡地笑了笑,道:“韋董,那好吧,我們到外面談話。”
在謝天成和葛斌詫異的目光中,厲中河和韋明佳出了房間,沿着樓梯到了大廳。
由於時間已晚,麗陽會館的大廳裡並沒有什麼人,厲中河本以爲韋明佳會在大廳裡跟他說話,但韋明佳的腳步似乎並沒有停留,厲中河索性跟着韋明佳走出了大廳,來到了會館大門口。
掃了一眼月光下會館前面的那片清澈的人工湖以及湖水四周茂密的林木,韋明佳指了指自己的那輛紅色的寶來,對厲中河道:“中河,請上車。”
“呃——”厲中河一怔,笑道:“韋董,您這是……”
韋明佳微微一笑,坦誠地道:“我想和中河你交個朋友,我想和你去一起喝杯茶。想必中河不會不給我這個面子罷?您曾經在林大學習了四年,相信對於林中市是非常的熟悉,今晚,我們就到亞非風情茶館。”
厲中河一怔,好傢伙,亞非風情茶館那可是林中市規模最大的一家茶館了,普通的老百姓根本不敢駐足於茶館五十米開外,因爲,那裡的消費水平實在是太昂貴了,別的不說,一壺普通的菊花茶的價格便達到了三百元!但是,每天前來這家茶館消費的人們絡繹不絕,林中市,窮人多,但有錢人更多!
“韋董,我看不必了,今天太晚了,哪天我請你。”厲中河坦誠地說道,心裡卻在一個勁兒地犯嘀咕:韋明佳這小子今晚到底想跟俺老厲談些什麼呢?
韋明佳笑道:“中河,您既然不願意和我在一起喝酒,那麼,我請你喝茶,如果你還要拒絕我喝茶的話,說實話,我的心裡會很難過。”
難過?嘿嘿,我看不僅僅是難過吧,而是你那無限的虛榮與自尊在俺老厲面前受到了重創!厲中河心頭暗笑。
不過,厲中河依然是勉爲其難地說道:“韋董,其實,我真的不想拒絕您的邀請,可是,現在很多人都在盯着您,或者是通過您而盯着韋省長,如果我們的聚會被一些別有用心的人發現的話,那些別有用心的人一旦散佈出什麼謠言,我倒沒什麼,我只不過是一個小小的鄉鎮幹部,如果影響了韋省長或者是您韋董的大事,說實在的,我在良心上是過不去的。”
聽着厲中河所說的如此坦誠的話,韋明佳有些錯愕,看來,老爸說得沒錯,厲中河的確不是一個簡單的人,我咋就沒有認識到這個問題呢?老爸是林海省長,而我,則是省長的兒子,無論我們父子倆走到哪裡,總會成爲人們關注的對象,而厲中河現在又是林海省炙手可熱的年輕人,如果人們看到厲中河竟然與省長的兒子在一起,那麼,人們會不會胡亂猜測呢?人們會不會認爲厲中河與韋省長已經站到了韋省長的船上了呢?人們會不會認爲韋省長是看中了厲中河身後的傅老的強大勢力呢?
想到這裡,韋明佳便對厲中河說道:“中河,我是真想和你交個朋友!”
說着,韋明佳朝着不遠處那條長長的條凳而去,拿出一張報紙,將條凳擦了兩遍,扭頭對厲中河說道:“中河,來坐吧,這兒總不會有人看到了吧。”
厲中河微微一笑,走近前去,坐到了韋明佳的身邊。暗想,韋明佳啊韋明佳,你他馬又上了老子的當了。
韋明佳說道:“今晚晚上在吃飯的時候,說實話,我是沒有把你放在眼裡的,因爲,你只是一個小小的鎮長而已,可是,隨着對你的瞭解,我越來越發現自己當時是多麼的愚蠢與無知!”
看着厲中河稍顯震驚的神色,韋明佳繼續說道:“中河,老實說,我剛從爸爸的書房出來,就在剛纔,爸爸對我進行了嚴厲的批評,批評我對你的態度……”
哇靠,這麼快就妥協了?韋明佳的轉變難道就這麼的快速?厲中河禁不住有些犯迷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