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桌的人都被厲中河的一番話給震驚了。
桑家明無限奇異地看着厲中河,滿心的不可思議,在他二十八年的官場生涯中,見過無數好酒量的,但從來都沒有見過厲中河這般酒量,這小子年紀輕輕的,二十一二歲,身材也不是很強壯,肌肉也不是很發達,竟然一口一個滿杯,到現在爲止已經喝了十二個滿杯,加起來已經有兩瓶半,看他現在這副樣子,氣定神閒,沒有一絲醉態,這也太他馬的玄乎了吧,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酒神?
厲中河舉起酒杯來,舉向了張一笑,道:“一笑,我先乾爲敬。”
話音剛落,厲中河已經把滿滿一杯酒灌進了肚裡。
張一笑酒量差得很,以前就不如厲中河,現在就更不用說了,他那一杯酒灌進了肚子裡,整整用了三分鐘,一時間臉紅脖子粗,禁不住一陣猛烈的咳嗽。
“哈哈哈……”衆人同時捧腹大笑起來。
由於是第一次喝酒,除了呂青之外,桑家明、林發達以及其他的幾名小科員們都有些不服氣,他們也都是好酒之人,見厲中河越戰越勇,情不自禁地起了無窮的戰意。
桑家明再次舉起酒杯來,道:“小厲,我再敬你一杯。”
“哎呀,桑主任,這回該我來敬您了。”厲中河趕緊端起酒杯來,起身離席,轉到了桑家明的面前,先給桑家明敬了一支軟中華,又拿起打火機來給桑家明點燃,這才端起酒杯,萬般敬重地道:“桑主任,我幹了,您隨意。”
桑家明享受着厲中河恰到好處的恭維,心中格外受用,掃了一眼在座的幾名下屬,暗想,人家厲中河這樣的下屬,真讓人喜歡啊,這樣的人走到哪裡,在任何一名領導的手下幹活都會得到重用啊!
“小厲,我也幹了!”桑家明一高興,喝起酒來就格外的來勁兒,他這麼多年在官場上的摸爬滾打,絕對可以稱得上是“酒精考驗”。而且,人家厲中河今晚表現得十分到位,酒喝得最多最爽快,而且也沒有一點失禮失態,而以他桑家明爲首的扶貧辦已經形成了對人家車輪戰的酒局,他這位當主任的,自然要表現出一定的誠意。
待桑家明乾了杯中酒,厲中河也隨即幹了。
放下酒杯,厲中河也顧不上吃一口菜,舉起了酒杯,向副主任林發達道:“來,林主任,我們初次相見,我再敬您一杯!”
林發達趕緊說道:“小厲,我不能再喝了,呵呵,酒量有限。”
厲中河微微一笑,道:“沒事,您端端杯子就好,我的一片心意在這兒擺着呢。”
林發達笑道:“好!”
不過,他端起酒杯的時候,依然輕輕的抿了三分之一,以表示對厲中河的敬意。
厲中河再次倒了一杯酒,面向了很少說話的呂青,笑道:“呂主任,我來敬您一杯。”
呂青擡起頭來看一眼厲中河,只見厲中河的竟然越喝越清醒,到現在爲止,他已經喝了三斤酒,趕緊道:“小厲,不要敬了,你喝得已經不少了。”
“不行不行,呂主任啊,人家小厲好不容易給大家敬酒,大家都喝了,你不喝可不像話嘛。”桑家明顯然有些快到量了,說起話來也有些無遮無攔的。
桑主任一開口,其他衆人也立即跟着搭腔,道:“是啊,桑主任說得對,呂主任你要是不喝,我們也不喝了。”
呂青淡淡地一笑,道:“我剛纔數了數,我們大家已經喝了一箱白酒了,再這樣下去的話,呆會大家都得喝高,明天還要上班呢。”
“沒事,明天我給你們放假半天。”桑家明開口道。
看來,這位桑主任喝酒喝到興頭上,什麼話都敢說,什麼事都敢做,越喝越高興,越喝越來勁,正中厲中河的下懷,老子今天就陪你們玩玩。
張進和毛建功、李節高、王國華一聽說桑主任明天要給大家放假半天,酒興更盛,桑家明讓張進和毛建功又去搬了一箱白酒,擺開了陣勢要大幹一場,其他的科員們也都樂此不疲,反正是吃公家的喝公家的,吃完了喝完了報銷。
這場接風酒席,整整進行了兩個半小時,喝到最後,除了呂青和厲中河、張一笑之外,其他衆人盡皆醉倒。
呂青看着厲中河,道:“你知道自己今晚喝了多少酒麼?”
厲中河點燃一支香菸,道:“四斤半。”
“你的酒量到底是多少?”呂青笑問。
坐在一邊的張一笑開口道:“他的酒量高深莫測。”
呂青道:“把他們扶起來吧,打的送他們回家。”
“我看算了吧,現在天已不早了,他們的家也很遠,不如送他們回各自的辦公室,就在辦公室裡呆一宿。”
呂青一聽,美麗如水的大眼睛轉動了好幾下,終於點頭道:“那好吧,就把他們送到辦公室。不過,我們不能走正門,如果被值班的縣領導發現後,肯定會影響不好。”
厲中河點點頭,暗贊這位扶貧辦的年輕副主任頭腦靈活。
半個小時之後,桑家明等人被安置到了各自的辦公室。
厲中河看着呂青,坦誠地道:“你家住哪裡,走,我送你回家。”
呂青搖搖頭,道:“我今晚不回去了,就在辦公室吧。”
靠,這美女竟然不給俺老厲面子!厲中河覺得自己的自尊受到了踐踏,再看呂青,他覺得燈光下的呂青是一位光彩照人的女孩子,長髮飄飄,面目白皙,俏目如水,身材惹火,一身淡紅色的女式休閒裝穿在她的身上格外的得體,跟史懷英和柴秋菊比起來,呂青一點都不遜色,相反,她比史懷英和柴秋菊多了幾分現代化的氣息。如果史懷英是山谷裡的一朵羞答答的玫瑰靜悄悄的開,那麼,呂青就是那種清純不失靈秀而又氣質俱佳的女孩子,她有一副嬌美的容顏外帶一份冷靜理智的頭腦。
“呵呵,你是不是怕我喝醉了酒對你有什麼不文明的舉動呢?”厲中河笑盈盈地看着呂青,話語之中盡是坦誠。
呂青一聽,秀眉微蹙,正眼看着厲中河,道:“我看你現在就有點喝高了。”
厲中河微微一笑,正色道:“我不覺得我喝高了,我覺得現在很清醒,我應該處處維護自己的上司,不能讓自己的上司在這樣一個夜裡受到一點點委屈,尤其是像您這樣的美女上司,我不敢說自己是護花使者,但我卻想成爲一名讓您信得過的忠實保鏢,這年頭,敢於英雄救美的人越來越少,當街耍流氓的人越來越多。”
呂青一怔,緊接着撲哧一聲捂嘴笑了,緊跟着笑容一斂,道:“我覺得你是一個很會耍貧嘴的人,謝謝,我不需要你的保護。”
“呂主任笑起來非常好看。”厲中河認真地道:“如果我沒有說錯的話,您平常很難像剛纔那樣的笑,發自內心的笑,我相信我的感覺沒錯。”
“你太有點自以爲是了。”呂青話還沒有說完便轉過身去,徑直朝着自己的辦公室走去。
厲中河並沒有看到,呂青的臉上此刻浮現着盈盈笑意,這份笑意,如果讓熟悉她的人看到,一定會驚歎萬端,因爲呂青很少露出像今晚這樣的笑容。
呆呆地盯着月光下呂青的背影,直直地看着呂青的辦公室那道掛着粉紅色窗簾的窗戶裡透射出一抹溫馨的燈光,厲中河的心裡泛起了一股濃濃的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