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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五點多鐘,夕陽西下。
厲中河一行人在趙爽的帶領下爬上了一座高高的山峰。
山風呼呼,掠過漫山遍野的林木,響起陣陣山濤。
站在山頂上,環目四顧,厲中河看到山下是一片殘破的村莊,一片民房錯錯落落地建在半山腰上,大多數是石頭或者是土坯蓋成,期間也有幾幢紅磚砌成的二層小樓,一條曲曲折折的青石板小道貫穿整個村莊。
四面山崖上,長滿了紅的、黃的、紫的等各種色澤的山花,陣陣花香夾雜在山風中,吹入了弟兄們的鼻孔裡。
趙爽扶着一株歪脖老樹氣喘吁吁地道:“厲村長,山下就是桃花溝。”
“哇靠,總算到了桃花溝了。”逍遙幫的小弟們放下行禮,紛紛倒在腳下的草地上,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山間清鮮的空氣,再也不想起身了,身上的力氣似乎隨着趙爽的話而迅速消散殆盡。
厲中河拿出香菸給兄弟們打了一圈,此刻,他也着實有些疲憊不堪了。從清晨四點半起程開始,直到現在,除了中午時候花了半個小時在江石鎮鎮政府及時辦理了各種手續,其他的時間都在山路上晃悠,整整十二個小時的艱苦行程,厲中河望眼欲穿,此刻終於站到了桃花溝的面前。
許大柱張着大嘴,嗅着空氣中的陣陣花香,道:“好香啊。”
“大柱啊,這是花的味道。”唐家龍壞笑道。
許大柱也壞笑着說道:“是啊,這桃花溝裡的花,老子很想嚐嚐啊。”
“你小子大了膽了。”唐家龍道:“你想採幾朵桃花,也得看看咱厲哥同意不。”
“你們今天晚上在桃花溝住一宿,明天一早就回去。”厲中河淡淡地道:“誰他馬地敢給老子惹事,小心老子翻臉不認人。”
“哎呀,厲哥啊,兄弟們現在最大的願望就是睡覺啊。”王小強搖頭苦笑着道:“走了這一整天,大夥最想幹的事,就是睡覺啊,哪還有心思去採桃花啊。”
厲中河點了點頭,但還有些不放心,道:“你小子把兄弟們看好了,不然,我饒不了你。”
王小強依舊一副嬉皮笑臉,朝着弟兄們道:“都聽到了吧,厲哥放話了,誰敢鬧事,老子饒不了誰。”
衆人休息了半個小時,趙爽道:“厲村長,咱們現在就下山吧,先到村裡辦了手續,讓村裡給你安排住宿的地方,明天你就要正式成爲桃花溝的掛職幹部了。”
厲中河重重地拍着趙爽的肩膀,道:“趙哥,你辛苦了,哥們不會忘記你的。”
趙爽笑笑,道:“厲村長,這可是我們柴主任交待的艱鉅任務,我必須完成啊。”
“趙哥,這一路走來,咱哥倆無話不說,兄弟想說句心裡話,你想不想聽?”厲中河笑眯眯地看着趙爽問道。
“你有話就說嘛。”趙爽笑道,他這一路上,對厲中河已經有了或多或少的瞭解,在他的心裡,厲中河是一個很爽快很大度的同齡人。
“柴主任嫁人了沒?”厲中河突然向趙爽發問。
“呃——”趙爽一怔,眼睛裡迅速閃過一抹警惕,這抹警惕之光,只有談戀愛的人才有,全都落入了厲中河的眼裡。
趙爽與厲中河直視着,聲音也似乎變得低沉了,道:“柴主任今年剛二十四歲,沒有婆家呢。”
“那麼你呢,你有對象了麼?”厲中河不動聲色地問。
“沒,沒有呢。”趙爽眼睛一亮,警惕之光稍稍暗淡了一些,道:“厲村長,你可不要亂想啊。”
“什麼叫亂想,我看這江石鎮的鎮政府裡,只有你長得還像是個男人。”厲中河坦誠地看着趙爽,道:“我看你很喜歡柴主任。”
“沒有沒有,絕對沒有。”趙爽的臉上涌動着一抹紅潤,趕緊否認,看樣子倒像是一個做錯了事的孩子。心裡卻在想,這個厲中河,他咋知道俺喜歡柴主任呢?
“你在撒謊!”厲中河微微一笑:“你喜歡人家柴主任,這很正常的啊,既然喜歡,就想辦法去追啊,不要憋在心裡不說,你不說,老是憋在心裡,人家怎麼能知道你的心思呢?沒準人家心裡也對你有好感呢,是不是呢?可人家一個漂亮的大姑娘,總不能腆着臉上杆子來追你罷?你現在是鎮政府辦公室的科員,有道是近水樓臺先得月,現在不下手,過了這個村可就沒了這個店了,可要抓緊機會哦。你要知道,這個世界上並不是數你最優秀,並不是只有你一個人喜歡柴主任。”
“啊——”趙爽聽着厲中河的一篇長篇大論,心裡咯噔一下,一種想要立即返回江石鎮的強烈願望衝擊着他的頭腦。是的,他真的暗暗喜歡上了他的頂頭上司柴秋菊。
然而,趙爽嚥下一股口水,眼睛裡閃過一道灰暗的光波,道:“人家柴主任很優秀的,我哪敢有什麼想法,麻鎮長好像對她有那麼點意思,錢書記好像也對他有那麼一點好感,我這個小小的辦事員,更不敢了啊,我先保住自己的飯碗再說吧……”
厲中河笑了,他的目的達到了,他又一次從趙爽這位爽直的小夥子口中探出了一點消息:江石鎮鎮長麻金旺和鎮黨委書記錢書文之間素有矛盾。
其實,在奔赴桃花溝之前,厲中河已經通過政府網站等各種渠道查清了江石鎮這兩位鎮領導的底細:錢書文和縣委書記戴詠華關係很不一般,因爲,他們都是雞鳴縣城關鎮人,錢書文竟然也是老師出身,曾經擔任過城關鎮小學的校長,跟戴詠華竟然同一個戰壕裡出來的。心細如髮的厲中河,自然而然能夠猜測到這倆人的關係;而江石鎮鎮長麻金旺跟新任縣長謝天成早在十年之前就建立了關係。十年前,麻金旺擔任雞鳴縣團委副書記,曾被評爲全市優秀團幹部,而謝天成當時擔任團市委書記,現在,謝天成從團市委書記的職務上調任雞鳴縣委書記,麻金旺自然會不失時機地靠上前去。
當前,戴詠華和謝天成這兩位雞鳴縣主要領導剛剛上任沒幾個月,他們兩個,一個是雞鳴縣土生土長起來的,一個則是從市團委調過來的,他們爲了爭奪權力空間而展開了明爭暗鬥,全縣各級領導幹部都要不可避免地捲入這場政-治-鬥-爭的漩渦裡。
厲中河是學政法的,他深深懂得政-治-鬥-爭的殘酷性。他從歷史中尋找着現實問題的大概走向:戴詠華和謝天成之間的鬥爭,按照當今社會正常的官員任職期限來計算,一般要持續三年到五年的時間,也許會更長的時間,過了這個時間段,他們也許靠着自己的努力而升遷,繼續投入到新的環境裡從事新的政治爭鬥。在鬥爭中升遷,在升遷中鬥爭。這也許是官場的基本定律。
靠,未來三年到五年的時間裡,正是俺老厲確立官場地位的最佳時機啊!厲中河暗暗叫苦。
同時,厲中河也暗自慶幸:桃花溝地處偏遠地帶,俺老厲遠離政-治-鬥-爭的漩渦,正好安下心來享受世外桃園的寧靜生活,歐陽賓、傅誠然、張一笑、章海浩這些一同掛職的哥們弟兄們,他們則直接面對或者參與着這場鬥爭,既然參與,不是流血犧牲就是高高在上!
厲中河暗暗得意,如果同批的掛職者們因爲這場鬥爭而一敗塗地的話,俺老厲則不戰而勝!特別是歐陽賓和傅誠然,如果他們因爲這場政治爭鬥而倒下,也許永遠都不會爬起來了,包括他們的父輩們,都要連帶着倒下,到時候,俺老厲將少了幾個最重要的競爭對手啊!
當然,縣委組織部副部長丁家輝也必將成爲這場政-治-鬥-爭的重要成員,厲中河雖然很感激丁家輝對他的欣賞,但從私人感情上來講,他們之間並沒有特別的深交。他僅僅是把丁家輝當成一棵可以乘涼的大樹而已。如果在未來的某一天丁家輝這棵大樹搖搖欲墜,厲中河將因爲這棵大樹的倒掉而出現危機,所以,厲中河此刻並不急着與丁家輝拉關係,必須保持着若即若離、表面上親近實際上提防……
厲中河此刻迎着獵獵山風浮想聯翩,他重新把思緒迴歸到眼前的現實中來:麻金旺和錢書文這兩個江石鎮主要領導,站在兩個不同的政-治-鬥-爭隊列裡,本來就有間隙,再加上柴秋菊這位來自桃花溝的大美女加入他們的中間,他們很可能因爲一位美女而發生激烈的衝突,柴秋菊就是他們之間鬥爭的導火索。
哎,紅顏禍水啊!厲中河暗自感嘆着,古往今來,莫衷一是。
望着山下一片寧靜氛圍中的桃花溝,厲中河此時也許並沒有想到,桃花溝將會隨着他的到來而成爲未來雞鳴縣官場爭鬥的核心地帶!而他,也將在這片核心地帶裡縱橫捭闔,吞吐天地。
“呵呵,趙哥啊,你不要對自己沒有信心嘛。”厲中河看着趙爽道:“有道是鷸蚌相爭漁翁得利,你難道就不能成爲一名聰明的漁翁麼?你和柴主任年齡相仿,難道她柴主任會看上那些有家有口的中年老男人麼?”
“厲村長,我,我沒有這個實力!”趙爽吞吞吐吐地道。
“哥們,你看過三國演義麼?”厲中河拍着趙爽的肩膀開導道:“三國演義裡,蜀國最弱,你應該知道的,但蜀國最終與曹魏和東吳抗衡,形成鼎足之勢,這說明弱者完全有條件與強者之間一爭短長,就看你如何施展啦。”
此時,躺在不遠處草地上的逍遙幫弟兄們也一個個恢復了精神,他們大口大口地抽着煙,同時直着耳朵傾聽着厲中河和趙爽之間的談話。
王小強實在看不慣趙爽那份窩囊勁,忍不住插嘴道:“不就是泡妞嘛,要想泡到妞,你就得動腦子,你就得像狼一樣,對獵物進行跟蹤,瞭解獵物的習性,然後下手,嘿嘿嘿嘿……”
趙爽這一路上本來就對王小強這幫身着黑衣、戴着墨鏡的傢伙們有種發自內心的忌憚,此刻聽了王小強的話,心中暗暗敬佩卻不敢多說什麼,只是滿臉陪笑,重重點頭。
而厲中河卻從王小強這位連小學都沒畢業的小弟嘴裡聽出了什麼,是啊,王小強說得太對了,他說的話,這纔是真正的泡妞法則啊!難道這樣的泡妞法則在官場之中就不能運用了麼?官職,官位,難道不像是一位姿色豔麗的小妞麼?你想把這個小妞泡到手,難道不需要動腦子麼?
情不自禁地,厲中河對王小強這小子暗暗欽佩,這小子如果有點學歷,然後去闖官場,沒準真的會混得風生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