驢肉火燒店老闆一見那麼多的客人們都留下來繼續吃飯,而且還繼續點了酒菜,心裡一陣歡喜,就算厲中河他倆把一箱老白汾喝完,但他倆給飯店帶來的效益卻是相當可觀的。生意人嘛,想問題辦事情總是習慣於從自身的利益出發,即使厲中河和葛斌如此強勢,他也要想盡一切辦法從中獲取利益,哪怕只有那麼一點點。
葛斌這是第二次和厲中河在一起喝酒,他對厲中河的酒量似乎並不瞭解,開了兩瓶酒,先給厲中河倒上,接着給自己倒上,端起杯來,道:“中河,咱哥倆啥話都不說了,來,我乾了這杯酒。”
說着,葛斌仰起脖子幹掉了杯中美酒,厲中河也不客氣,隨着葛斌幹了一杯,他也迅速將杯中酒灌入肚裡。
站在旁邊的店老闆趕緊繼續爲他們斟酒,同時啓開了第二瓶。
厲中河舉起酒杯,面向葛斌,笑道:“老哥,兄弟佩服的人不多,但你算一個!來,我敬你!”
葛斌舉起酒杯,道:“兄弟,咱慢點喝吧,細水長流。”
不等葛斌把話說完,厲中河便一仰脖子又灌了一杯,看得葛斌目瞪口呆,只得端起杯來,一咬牙,將第二杯酒灌了下去。
彼此間兩杯酒下去,厲中河這才夾着大塊大塊的驢肉朝嘴裡塞,一邊嚼着肉一邊笑道:“老哥,咱哥倆是好哥們,其實咱們是用不着拼酒的,可店老闆說了,今兒個咱哥倆喝光了這箱酒而不醉的話,以後只要來這個飯店,統統免費,呵呵呵,爲了咱哥倆之間的長遠吃飯問題,你我二人今天都不能保守。”
“好,痛快!我就喜歡兄弟你這種豪氣干雲!”葛斌拿起酒瓶又給厲中河斟了第三杯酒,自己的杯子也倒得滿滿的。
當厲中河和葛斌每人喝了兩瓶酒的時候,坐在不遠處的一名身材中等的年輕人正目不轉睛地盯着厲中河。
就在剛纔,厲中河和葛斌並肩走出縣政府的時候,這名年輕人便暗中跟上了他倆。此刻,年輕人坐在距離厲中河十幾米處的那張桌子上,要了一盤驢腸,一碟米醋,兩瓶啤酒,一邊喝着啤酒,一邊看着杯中酒,他的眼睛裡射出一股陰森的光芒。
本來,厲中河根本就沒有察覺到這名小夥子的已經盯上了他,但葛斌卻在第一時間發現了,他是特種兵出身,轉業後又在地方幹了多年的公安,他那特有的警覺和敏感立即對這名小夥子進行了判斷,這小夥子年輪二十六七歲,目光平淡,身材中等,不胖不瘦,走起路來輕盈生風,身體的協調性非常好,從這些因素來判斷,這小夥子一定有兩下子!
不過,葛斌對厲中河並不擔憂,厲中河也不是吃素的,上次抓捕苟老大時表現出的如狼似虎的打鬥精神,葛斌一直引以爲奇。所以,葛斌並沒有把這名小夥子的跟蹤告訴厲中河。但葛斌卻時刻留意着他。
眼見厲中河喝了一杯又一杯,轉眼之間已經灌了兩瓶白酒,葛斌伸手攔住了,道:“中河,我看不能再這麼喝下去了,再這麼喝的話,肯定要誤事的,咱們明天還有任務。”
厲中河微微一笑,奪過了酒杯,笑道:“葛大哥,你是真的不想吃免費的晚餐?”
說着,厲中河咕咚一聲又幹了一杯酒,葛斌知道這小子能喝,但唯恐這廝出事,不遠睡還有一頭老虎呢。
於是,葛斌裝作喝高的樣子,故意停杯不飲。
厲中河面現鄙視之光,笑道:“還特種兵出身呢,就這熊樣?”
葛斌一聽,一股不服氣的情緒揚了起來,但他的剋制力很好,道:“好,你小子大膽地喝吧,我看看你能喝多少。”
厲中河今天晚上也是真的高興,他爲謝天成又找到了一個新的幫手,他和謝天成的關係又近了一層,他能不高興麼?
不到半個小時光景,厲中河又把箱子裡剩下的兩瓶老白汾灌到了肚子裡,驚得店老闆一下子啞口無言說不出話來。
“好,厲先生,您真的是海量,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您還能喝上兩瓶。”店老闆敬佩而又恐懼的說道。
厲中河緩緩搖頭,沒有說話,老子喝了冷先生的奇藥千杯不醉,怕個毛啊!
葛斌看着厲中河氣定神閒毫無醉態,暗暗心驚,這小子天生的好酒量啊,連喝四瓶白酒竟然一點都不醉,真他馬不可思議。
再往深裡想,葛斌笑了,厲中河這小子既然能得到謝縣長的垂青,那麼,這小子並不是魯莽之徒,他最清楚自己的酒量,如果沒有十足的把握,他不會如此放開肚子狂喝。
想到這裡,葛斌便笑道:“中河啊,你就可以勁的喝吧,老哥今天要看看你到底能喝多少。”
厲中河笑了,端起酒杯又是一口悶了,接着又倒了一杯,他每喝一杯酒,都要夾幾塊驢肉一陣狂嚼,等到最後兩瓶酒見了底時,厲中河已經吃完了面前盤子裡所有的驢肉、驢肝、驢肺、驢腸。
厲中河身邊衆人嚇得大氣都不敢出一口,他們有生以來還沒有遇到過如此酒量的人。
“再給葛局和厲先生上三盤驢肉。”店老闆吩咐道。
葛斌笑道:“再來四碗驢肉拉麪。”
“好,再上四大碗驢肉拉麪。”店老闆笑呵呵地道。他之所以如此爽快,一是因爲剛纔對厲中河的態度十分不善,二是也想結交厲中河和葛斌,三是他還真想看看這位又能喝又能吃的牛人肚子裡到底能裝多少東西。
也就在這個時候,坐在厲中河不遠處的那名小夥子慢慢拿出了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
很快,電話通了。
“強強,那個厲中河剛纔喝了四五瓶白酒。”小夥子壓低聲音道。
戴強強道:“好,盯着他們,我馬上讓人過去。”
“強哥,我看那個厲中河現在還很清醒,他的身手很不錯,而且,他的身邊還有一個葛斌。”小夥子道:“我建議,我們今晚還不宜動手。”
“何傑,你他馬別嚇唬我!”戴強強明顯有些沉不住氣了,惡恨恨地道:“老子等了好長時間了,等的就是今天,那厲中河喝了四瓶白酒,又吃了那麼多的東西,如果我讓幾個拳腳不錯的弟兄一齊上去收拾他,那他還不死悄悄?”
何傑顯然要比戴強強冷靜得多,他經得事也比戴強強多得多,此刻聽了戴強強的一番狠話,不無擔憂地道:“強哥,我知道你報仇心切,可你也應該事先摸清對方的真正的底細!”
“厲中河很能打,但是他喝了四瓶汾酒,葛斌也很能打,可他也喝了兩瓶汾酒,他們喝了那麼多的酒,他們的身手難道還跟平常一樣麼?嘿嘿,何傑啊何傑,不是我說你,你這人身手不錯,就是膽子太小,你怕什麼呢?出了事我給你扛着!你們出了事,我讓厲中河頂罪,厲中河被你們打死了,我保你們沒事,你怕什麼?再說了,他們現在是在城東,在城郊結合部,那兒偏僻得很,打死了人也沒事!”
何傑愣住了,他跟戴強強的關係真的不是一般的鐵,他們在一塊兒認識也已經八九年了,他對戴強強的行事風格太瞭解了,這是一個做任何事都不計任何後果的傢伙,如果不是他老子是縣委書記,他也許早就被無數次關進籠子裡了。
所以,何傑還是耐心地勸着戴強強:“強哥,我覺得這件事我們必須得重新考慮……”
然而,何傑話還沒有說完,戴強強已經把電話給掛了。
憑着對戴強強的瞭解,何傑已經猜測到了戴強強接下來將要採取的措施:他已經讓幾個身手不錯的弟兄火速朝着城東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