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允不但和齊昂洋私交很好,聽說齊全還激請他上門作客,而且他還差點成了夏德長的女婿,夏德長對他也是關愛得很,如果只有一個齊全和一個夏德長也就算了,我還聽說,木果法還多次想拉攏關允。”楚一天身爲章系峰秘書,儘管對章系峰一些做法不太滿意,但他還是深知背靠大樹好乘涼的道理,也就是說,他必須時刻爲章系峰服務,將一切有可能對章系峰不利的事件第一時間扼殺在萌芽狀態。
果然,楚一天的話引起了章系峰莫大的好奇,他臉上如丘壑一般的肌肉動了幾動之後,忽然又不以爲然地笑了:“省委第一次出現這樣的一個交叉點人物,他多大?凹歲?好,就讓代家試試他有幾斤幾兩。燕省已經出過一個代家了,難道還能再出一個比代家更年輕有爲的人才?”
楚一天聽了出來章系峰的話是嘲諷,是對關允的極度不屑,他本來想說不要小瞧了關允的粘合力,如果關允真有心攪渾省委的一池春水,以他的支點作用和運作能力,或許真有可能改變省委現在的力量對比,但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因爲章系峰一向過度自信,只能聽進代家的意見,別人的意見再有建設性,他要麼聽不進去,要麼會懷疑別人的建議是在質疑他的權威。
章系峰疑心極重,所以他信任的人不多,或許正是因此,他對代家的信任纔到了一種接近縱容和盲目的地步。
關允並不知道,他和齊昂洋的闖關之舉,在省委引發了多大的漣漪他和齊昂洋、夏德長一行幾人,一路說說笑笑來到燕市的花滿樓飯店用餐。
花滿樓整體色調以白色爲主主樓和裙樓都塗了白漆,只有大門和圍牆是紅色基調,紅與白的強烈對比,在周圍都是深色色調爲主的建築羣中顯得格外引人注目。花滿樓因此在燕市名氣很天,幾乎人人知道在距離省委不遠的禮讓街上有一個著名的白樓賓館。
不過人人知道燕市有一個白樓,卻沒有幾人知道白樓其實是省委的定點招待所,白樓之所以沒有對外宣稱是省委的定點招待所,背後有一定的政治考量,具體是什麼原因,關允也懶得探究,只是當他站在白樓賓館的面前時還是被白樓賓館磅礴而令人震憾的白色震驚了。
在明亮加陽光下,白樓反射出耀眼的白光,彷彿眼前白茫茫一片亮得讓人睜不開眼,果然氣勢驚人。
夏德長顯然是這裡的常客他一出現,就有一名身姿綽約的女子迎了出來,她身材高挑,眉毛細長,身高足有一米七以上,又穿了高跟鞋就給人一種不可逼視的壓迫感。
穿了一身旗袍的她,款款來到夏德長面前,春風一度地笑道:“夏部長來了,歡迎,熱烈歡迎。”
夏德長用千一指關允幾人:“來了幾個朋友,艾總要好好招待招待。”
“夏部長有吩咐,我當然要從命了。”艾美麗的目光依次從關允幾人身上掃過,笑意盈盈地向幾人作了自我介紹。
關允還好,對她興趣缺缺,既不熱情又不冷淡,齊昂洋卻是熱情似火地和艾美麗握手寒喧,彷彿他對艾美麗很感興趣一樣,別人或許會被齊昂洋的熱情迷惑,關允不會,因爲關允很清楚,艾美麗濃妝豔抹的風格,不是齊昂洋的菜。
艾美麗對齊昂洋的熱情迴應很受用,對關允的冷淡似乎微有不滿,想借機和關允多說幾句,關允卻藉故走開了。
幾人到了房間,分別落座之後,宋表理和黃漢才姍姍來遲。
宋表理在前,黃漢在後,二人似乎是同時進來,就讓人懷疑二人是否同來,不過進門之後從二人微有驚訝的表情可以得出結論,二人並非同路,只是湊巧罷了。
“原來是宋廳長,我說怎麼這麼面熟?”黃漢認出了宋表理後,熱情地說道,“燕省系統,知道宋廳長大名的人很多,但見過宋廳長真容的就不多了,主要是宋廳長爲人太低調了……。”
黃漢深得官場三味,知道宋表理爲人不喜張揚,最喜歡以低調來表現個性,黃漢如此一說,宋表理也呵呵一笑:“你的大名我也聽過,身在黃梁心在漢,不知道你的心,在的是東漢還是西漢?”
黃漢哈哈一笑:“宋廳長妙語,我的心既不在東漢又不在西漢,而是在大漢。”
宋表理也呵呵一笑,不再多問黃漢所謂的大漢又是什麼漢,而是和黃漢握了握手,隨後就由夏德長爲他引薦在座各人。
關允和宋表理見過一面,並不太熟,夏德長介紹關允的時候,特意加了“年輕有爲”的定語,宋表理就握着關允的手呵呵笑道:“確實是年輕有爲,短短一年的時間,從縣委到市委再到省委,三級跳,我活了一把年紀了,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有衝勁的年輕人。”
“宋廳長過獎了,我也是撞了大運了,有一點兒運氣不算什麼,想要再往前走,還需要各位領導的栽培。”
“栽培談不上,能拉一把,我肯定不會不伸手。”宋表理很開朗地和關允寒喧幾句,就又和齊昂洋握手去了。
齊昂洋名氣之大,燕市幾乎無人不知,但宋表理卻是第一次見到齊昂洋,一聽眼前的人就是大名鼎鼎的燕省第一公子,不由一時驚訝,驚訝過後,哈哈大笑:“開了眼界了,今天真是開了眼界了,先是見到最年輕的市委一秘,又見到了大名鼎鼎的燕省第一公子,今天是什麼日子,這麼多好事?”
宋表理的性格給衆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會面的氣氛就十分融洽,幾人會聚一堂,關允年輕有爲,齊昂洋燕省第一公子,黃漢心機深沉,夏德長老謀深算,而宋表理狂放中,又有幾分讓人無法看透的閃爍,幾人或許心思各異,但卻有一個共同點,就是利益一致。
誰也不知道明天會怎樣,但關允心中卻有一個強烈的預感,在座幾人加在一起,或許分量還不如一個副省長,但也許有一天,幾人會成爲燕市令人側目的一個利蓋集團。
雖說君子羣而不黨,但有時候爲了共同的目標,還是需要團結大多數可以團結的力量,望着幾人或熱切或沉思的臉龐,關允如是想。
會面結束後,夏德長和宋表理聯訣離去,關允和齊昂洋、黃漢三人又留下喝茶。夏德長和宋表理不在,三人說話的氛圍就大爲輕鬆了許多,除了輕鬆之外,就開始涉及到了一些更深的話題。
說來也怪,其實黃漢也不能算是關允的嫡系,關允也不認同黃漢和他是密切合作的盟友,也就是說,二人沒有心理上互相深信的基礎,但現在坐在一起,卻有完全一致的共同目標。
“關秘書,我和洪曦發生衝突的事情,烈必你也聽到了,你有什麼想法?”黃漢開門見山地提到了他捅了一個大簍子的事情,表情還很輕鬆。
“我的想法定…”關允笑了笑,“黃局捅了一個大簍子。”
“我知道。”黃漢點頭,“不是簍子,我還不捅呢,要不豈不是白費力氣?我是想請教關秘書,我這個簍子捅得怎麼樣?”
關允看了齊昂洋一眼,見齊昂洋懶洋洋地靠在沙發上,對黃漢的話漠不關心,他就知道齊昂洋的政治頭腦,就是針對他的事情的時候纔會運轉,平常的時候,他才懶得去推側別人的政治意圖。
“捅得很有巧妙,這麼說,黃局是胸有成竹,想要破局了?”關允笑眯眯地答道。
“破局還早,但如果說藉此打開一絲縫隙,還是大有可能。”黃漢漫不經心地喝了一口茶,又有意無意看了齊昂洋一眼,“不過如果想繼續推動事情的進展,還得關秘書幫忙才行。”
“我明天才正式到省委報到上班……”關允的言外之意就是,他在省委立足未穩,沒有辦法幫黃漢什麼忙。
黃漢搖頭一笑:“不急,等關秘書打開局面的時候,我的事情纔會走到需要關秘書出手的一步,現在嘛…纔剛剛開始。”
“纔剛剛開始?”齊昂洋終於插話了,“黃局長,既然你知道纔剛剛開始,怎麼就不能耐心一點,非要現在挑戰弄曦的權威?你不是怕用力過猛閃了腰?”
面對齊昂洋很不客氣的質疑,黃漢平靜地說道:“幸福不會從天降,美好生活等不來,我和關秘書初來燕市,按照常理推斷,本應該循規蹈矩、步步爲營,但燕市的局勢顯然不允許按部就班地打開局面,而是需要行非常之事。”
齊昂洋微微一笑:“我想知道黃局長挑戰洪曦的權威,到底是什麼想法?”
“我的想法其實很簡單。”黃漢看了關允一眼,見關允若有所思,正在靜心聽他說話,他心中就更有了底氣,“是想借這件事情告訴關秘書,與其被動等對手出手打壓,還不如主動出手試探,也好搶先一步佔領至高點。”
關允點頭,意味深長地笑了,他猜到了黃漢的目的是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