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意思?”花璇璣不悅的將輕歌向前拉了一步,看見那左邊的婢女面色有些驚惶,眼神直接打了過去,皺眉道:“這是你好婢女的傑作!”
琬瑤畢竟也是從青樓待過的女子,這些婢女之間的小計倆她是再清楚不過的了,更何況離秋已在她來之前將這事給自己回繪聲繪色的講了一番。
然而王爺對自己是多麼的寵愛,並且又對這個什麼花宰相家的庶女多麼厭惡,她都是知道的。所以並沒有絲毫認錯的態度,就算知道事情的真相,只是淡淡的隨意問道:“是誰做的?”
她身側的幾個宮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都沒有作聲。
偌大的院子中,一片寂靜。
“呵呵。”琬瑤用手帕捂着櫻脣,笑的花枝亂顫,“姐姐這一過門就來找琬瑤的岔,有些太小氣了吧。怎麼說姐姐也是皇上親自點的,琬瑤再怎麼愚笨也不會跟姐姐搶王爺的,姐姐還是”
“明明是她。”輕歌莽撞的向前一步,一把將躲在琬瑤身後的婢女拉了出來,不滿的道。
“啪。”還未等輕歌反應過來,一個巴掌就飛快的印到了輕歌的臉頰之上。琬瑤一把將身側的婢女拉回,涼涼道:“主子說話哪有下人插嘴的份。”
又望向一旁被輕歌拉住的婢女:“你有沒有做過?”
那婢女自是打小就跟着琬瑤的,這點意思怎會不明,向前微微俯身,誠懇的道:“回娘娘,奴婢沒有。”
“聽見了沒?”琬瑤抿脣不削一笑,一雙眸子上下打量着頗爲狼狽的輕歌,冷冷笑道:“我家婢女說了,沒有做過,姐姐請回吧。”
欺人太甚,花璇璣拼了命纔將那股怒氣生生壓下去,一把拉住了轉身就走的琬瑤,素手一揚,想都不想的就扇了過去。|
然而手指還沒有觸碰到那琬瑤抹了層層脂粉的臉上,自己的手腕就被一股凌冽的氣息死死握住。
那淡淡的薄荷香味再次傳入鼻腔之中,花璇璣不顧手腕的滕頭,愕然的回過頭,黑白分明的眸子再次與那雙涼薄的眸子相對。
燁華面沉如水,將她的皓腕直接拎起,手指不曾鬆動半分,冷冷道:“你要做什麼?”
手腕上傳來的疼痛讓花璇璣立刻清醒過來,一瞬不瞬的直視着他那雙涼薄的眸子,因爲氣急的緣故,聲音沒有絲毫的畏懼,嘴角微微勾起:“王爺不是都看見了嗎?還問我做什麼?”
燁華握住她皓腕的手不由自主的鬆動了些,薄脣緊緊的抿起,竟然少了幾分血色。
如果換了別的女人,早就哭哭啼啼手忙腳亂的向自己解釋了,而她,竟然還笑的出來。
有那麼一秒,他真的想一拳打上,擊碎她脣角的笑意。
燁華斂了心神,將眸子轉向琬瑤,溫聲道:“琬瑤,這是怎麼回事?”
花璇璣有些驚愕的擡起頭,望向那個緊緊攥着自己手腕的男子,那雙涼薄的眸子裡,竟然多了一抹溫柔的感情,這是她從來沒有見過的。
心像被什麼撓了一下,有些癢癢的。
然而卻被琬瑤更加如水的聲音打破“王爺,王妃姐姐的婢女受了傷,非得說是妾身的婢女所爲,就來討個公道。琬瑤也不知道說了些什麼,惹火了王妃姐姐就就”
剩下的話已不用多說,因爲夜果果已經明顯的看到了那個男人眼中的神色慢慢由溫情再次轉回冰冷的變化。
“不.不是這樣的!”輕歌連連擺手,兩眼含滿了委屈的淚水,磕磕絆絆的解釋着。
燁華一雙眸子冷冷的挑向輕歌,看着她那已經快要腫成包子的臉頰,猛的一腳突然向着輕歌踢了過去。
輕歌壓根沒有反應的時間,那一腳就直直的踢在了她胸前,嬌小的身子足足的再空中劃過一條弧線,噗的一聲,吐了一大口鮮血,跌倒在地。
花璇璣大驚,想要衝過去扶起輕歌,手腕卻怎樣都掙脫不開,幾乎是瘋了般衝着燁華高聲吼道:“你做什麼?你瘋了嗎?她只是個孩子。”
“在本王的眼中,不過是隻隨處可見的狗罷了。”他眸光冰冷,整個過程竟然連看都沒有看輕歌一眼,也沒有絲毫的波瀾。
“她只是個孩子,你憑什麼這麼對他?你難道沒有小時候嗎?你小時候難道也是這樣度過的嗎?”
花璇璣只覺得,那個握緊自己手腕的手又加緊了一分,彷彿就要將她的手腕掰斷,聲音冰冷,隨着咔嚓一聲,他淡淡笑道:“很抱歉,讓你失望了,本王沒有!”
皓腕如枯枝般鬆蕩的垂下,他的大手終於離開了花璇璣的手腕,修長的手臂一伸,將琬瑤的腰肢緊緊的摟在懷中。
手腕的疼痛幾乎讓花璇璣痛的想叫出聲,然而卻緊緊咬着脣,直到脣嚐到一股腥甜纔不忍的鬆開。
燁華此時連看都再不看她一眼,摟着琬瑤在她耳邊廝磨了幾句,只見琬瑤嘴角突然勾起,眉眼彎的好似天上的月牙,笑的格外嫵媚。
在他摟着琬瑤離去的那一刻,冰冷的聲音再次響起“小九,將她帶到後院去,王府不是白呆的,想要吃飯,就要自己動手。”
小九笑着應了,一臉鄙夷的看了花璇璣一眼,不削道:“還不快走。”
一個威嚴的聲音在心中迴盪,花璇璣告訴自己,不能哭!不能被他看輕。看都沒看小九一眼,踉蹌的向着輕歌走去,用完好的那隻手輕輕的抹去她嘴邊的血跡,狠狠將她抱入懷中。
低聲道:“對不起,我沒用,對不起。對不起。”
頭狠狠的埋在輕歌肩膀,眼中泛起層層氤氳卻又被生生嚥下,花璇璣只覺得鼻子酸脹的難以承受。
“小姐,我沒事的。”輕歌拍了拍花璇璣的後背強裝笑意安慰道,然而剛說完,又直直的噴了一口鮮血出來,整個人暈倒在花璇璣的懷裡,由此可見燁華那一腳用了多大的力度。
“輕歌,輕歌。”花璇璣一惶,一種從未感到的彷徨突然涌上心頭,只聽那個聲音突然又再次想起。
那涼薄的目光又打到了她的身上:“礙眼的人,怎麼還不走。”
不,輕歌現在需要醫治,需要休息,花璇璣一咬牙,輕輕的放下輕歌,跌跌撞撞的跪在了那個背影前。
“請王爺爲輕歌醫治。”
“哦?”他的聲音依舊冷淡,彷彿再問一個與他無關的事物:“輕歌是誰?”
“剛被你踹的孩子。”花璇璣擡起頭,望着他紅色的背影,不卑不亢的道。
“你這不是求我的口氣。”他冷冷一笑,摟着琬瑤走進了屋。那扇桃木色的門,也在花璇璣的面前冷冷合上,沒有絲毫的猶豫。
還帶着琬瑤鄙夷的目光和脣角勝利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