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悶熱的天氣難得下了場雨.碧綠柳條隨風搖曳着.雨點如絲線般慢慢灑下.天地間如籠蓋上一層薄霧般一片朦朧.
本是值得高興的事情.卻讓本來預訂去看花璇璣母親棺材的事兒變得困難起來.
由於花璇璣母親不受寵的原因.墳墓也是特別的偏僻.在距城外很遠的一個小山溝裡.
因爲是秘密出行.預言師並沒有帶多少人.除了兩個裝扮成車伕樣的暗衛外和玉無瑕外.並沒有其他的隨行.
結果.在走到途中因爲泥濘的關係.馬車陷進泥裡去了好幾次.後來實在沒辦法.四人值得拋下馬車徒步行走.
等到到了地點的時候.四人的鞋襪.衣襟已經被污泥點染的不成樣子.
“就是這裡.”當看見面前那一個不足半人高.只是由雜亂泥土堆起來的小土包.預言師不可思議的朝着一個知道具體位置的隨從問道.
“回皇上.沒有錯的.就是這裡.”
緊握的手指在不斷顫抖.指節賺的發白.預言師倘若無人的喃喃道.聲音極輕.恍若夢囈:“她那麼愛美.那麼愛乾淨.怎麼.可以.怎麼可以”
因爲下雨的原因其他兩個暗衛並沒有聽得太清楚.不過站在預言師身後一直爲他打着傘的玉無瑕.卻將所有話一字不拉的聽到了耳朵裡.
將修長大放在脣邊輕咳了一聲.玉無瑕安慰般的拍了拍預言師的肩.望着那漫天小雨.詢問道:
“父皇.不知我們是現在開.還是等雨停了在”
“等雨停.”預言師毫不猶豫的回答道.“如若她在的話.定不想自己身子被弄髒.”
“回皇上.”一直緘默的另一個暗衛開了口:“小的有一句話不知道該不該說.”
“但講無妨.” 預言師隨意的回道.
“皇上你看.現在太陽眼看就要落下去了.而且.這雨沒有絲毫要停的兆頭.都說晴雨三過晌.這雨是午後下的.指不定要下個幾天.國不可一日無君.皇上如果我們現在開館.說不定還能趕上明日的早朝.你看”
“父皇.他說的.確實有道理.本來我們這次出行就是秘密出行.再加上那些大臣現在很不穩.如果你在不去早朝.恐怕要落下話柄.不是更難處理.”
“罷了罷了.”預言師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示意他們不要再說下去.轉身朝着一個暗衛吩咐道:“可以開始挖了.你去拿把大的油紙傘來.”
“是.”那暗衛連忙應下.飛步跑回來時的馬車中將工具全部拿出.又取了一把巨大的油紙傘.交給了預言師.
“皇上.這裡髒.要不.你還是回去吧.”一個暗衛用手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含糊不清的道.
“沒有事.”預言師不假思索的答道.“我的小師妹最怕髒了.這樣還可以幫他遮蓋點雨水不是麼.”說着.臉上露出了一抹平和的笑意.
玉無瑕在預言師身後打着手勢示意那兩個暗衛不要再說下去.然後轉身也取了一把鐵鍬.幫着挖着.
“王爺.您是尊貴之身.怎麼能幹這種粗活呢.”一個暗衛見玉無瑕跟了過來.連忙有些驚恐的說道.
煙雨中.玉無瑕一頭墨發全部平貼在臉上.可能因爲寒冷的原因.那張臉龐顯得更加白皙.一雙綠色的眸子看起來朦朦朧朧.朝着那個暗衛平和一笑:“早幹完早結束吧.這裡一共就四個人.如果我不上.難道還要皇上上嗎.”
見那暗衛還要插嘴.玉無瑕便橫下眉梢:“好了不要多說.這算命令.”說着.繼續埋頭苦幹起來.
那兩個暗衛從來壓根沒有受到過這種待遇.望向玉無瑕的眸子百感交集.眼眶微微泛紅.乾的更加賣力起來.
也便是了.他們這種人.一進宮就是一輩子.等到老的不能幹的時候就被人無情的給點銀子打發了出來.
對於平常的皇子皇上來說.他們就是低賤的不能低賤的下人.如若正眼看他們都是對他們巨大的賞賜.更別說和他們一起幹活了.
在他們的心中新皇子和皇上.已經列入了好人的行列.
雨點混着泥土一點一點的變少.三個人臉上已經分不清是雨水亦或是汗水.而皇上打着傘的地方.竟然就真的一點都沒有溼.
時間開始一點一滴的流逝下去.
果然如那個暗衛所說.雨越下越大.下到最後.幾個人壓根連眼睛都睜不開.只得憑着意識.一點一點向外挖着.
好在中間都是乾土.速度倒是一點沒有減弱.
有個暗衛嘿嘿的傻笑了聲:“話說這個土好鬆.挖起來倒是省力的很.”
不過那時煙雨太大.幾人沒有聽得太清.玉無瑕聽得很模糊.但忙着挖土.也沒有多問.
“叮噹.”挖着挖着.玉無瑕的鐵鍬突然發出了一聲悶響.玉無瑕剛剛以爲自己聽錯了.便有大力的向下一戳.果不其然.那聲悶響再次響起.
驚喜的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玉無瑕帶着幾絲喜悅對着那兩個暗衛說道:“再加把勁.我的鐵鍬已經碰到了棺木.大家在加把勁.”
“好的.”兩個暗衛異口同聲的說道.幾人合力.不過半晌.一個不算太大的棺材就慢慢顯現在了幾人面前.
一個熟悉這個的暗衛立馬從懷中取了一塊白布.將棺木上的一層浮土慢慢擦去.然後仰起臉對着皇上道:“皇上.好了.現在就啓開麼.”
“恩.”預言師慢慢沉沉的答了一聲.聲音帶着隱藏的顫抖.一雙碧綠眸子一瞬不瞬的盯緊了那個棺木.握着大傘的手不斷顫抖着.
他是害怕的.亦或是期待的.
他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一個什麼結果.如果他的小師妹沒有死的話.那其實就能將自己心中的負擔減輕一些.可是.面對那個字條他就陷入了兩難的境界.
叮叮噹噹的聲音在空蕩的山谷中伴着嘩嘩的雨聲響起.兩個暗衛咬着牙.一點點的翹着.
玉無瑕對這些是不瞭解的.所以並沒有留在那裡.而是飛快的奔回了馬車.給預言師取了一件外袍.輕輕的披在了預言師身上:“父皇.天冷.小心點.”
預言師先是一愣.隨即轉過頭.朝着玉無瑕微微點了點頭.並沒有說話.
玉無瑕明白.他此刻心裡.定然是不好受的.
雨勢慢慢的小了下來.棺木的開啓也漸漸到了尾聲.此時.天已經完全的黑了下來.不遠處還能偶爾聽見一兩聲狼嚎.伴隨此刻的情景.讓人不住的後背發涼.
“好了.”一個暗衛首先悶哼了一聲.朝着另一個暗衛道:“你那呢.”
“也差不多.”暗衛說着撬開了一個縫隙然後說道.“我喊一二.我們一起用力.”
對面暗衛沉沉應了聲.
“好.一.二.”
隨着兩聲類似鼓勵的呼喊.兩人齊齊用力.整個棺材上面慢慢的被移開.棺木內的情景一點點的展現在預言師的面前.
相比預言師.倒是玉無瑕站的角度更先看清了棺木內的場景.
冷冷的吸了一口氣.玉無瑕只覺得後背一陣發涼.猛的上前一步.一個用力.將整個棺材蓋全部掀開.
好在.那個棺材裡倒是放有了一句白骨.森森的.十分可怖.且.女子身上.還穿着一件火紅的衣衫.
預言師抿了抿脣.眼底劃過一絲失落.不過那一直顫抖的手還是靜止了下來.輕輕咳了一聲.朝着玉無瑕喃喃道:“難道是朕想多了.那遇見的人.真的不是她.”
“皇上.不對.”一個暗衛慢慢的低下頭.撫摸着那抹紅色衣衫道:“皇上.如果小的沒有看錯的話.這個骨頭.應該是剛剛放進去的.”
“對.”小的也這麼認爲.另一個侍衛緊接着說道:“怪不得我說剛纔挖土挖的那麼輕鬆呢.看來是有人動過.”
“空口無憑.你們不要瞎說.給朕個理由.”
“皇上.你看.”一個暗衛首先從棺木上拿出了一個釘子.皇上.這幾天天氣是悶熱的你也明白對吧.如果是早先磨得釘子.定會因爲風吹雨淋而生鏽.而皇上你看這個釘子.明顯就是剛剛鑿進去不久的”“還有這件衣服.就算封閉在嚴.埋了這麼多年.打開後一定應該是立馬腐化.怎麼可能這麼完整呢.”
“父皇”玉無瑕微微抿了抿脣.“你認爲呢.”
皇上慢慢向後退了兩步.吩咐那兩個暗衛先將棺木合上.朝着玉無瑕小聲道:“朕想.應該是有人故意製造一個假象讓我們看.可她應該沒有料到咱們會發現.”
輕輕咬了下脣.玉無瑕按照皇上的想法繼續猜測下去:“她想讓咱們感到恐慌.認爲那是她的靈魂.所以.就要對她言聽計從.這說不定是奸人的手法呢.”
“所以.”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皇上將手中的油紙傘丟到了地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回京你就吩咐下去.三日後出殯.”?大清明節寫的我脊背發涼tat。|.)球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