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六七章 該管的和不該管的

玩的時候,李夏很放的開。可一旦要他安靜下來,他絕對是能坐的住的。

這一點,夏至還是挺佩服李夏的。李夏的自制能力實在是相當的好。

夏至跟李夏說着話,就覺得小腿上有什麼毛茸茸熱乎乎的東西在使勁兒蹭她。她忍不住笑,低下頭一看,果然是大青在蹭她的腿。

大青這傢伙因爲伙食好,皮毛吃的油光水滑的,而且身量似乎又長了些。他還特別有勁兒,真要用力蹭人,都能蹭的人摔一跟頭。大青那一身可不是肥膘,都是腱子肉啊。

小黑魚兒別看不胖,那一方面是因爲遺傳,一方面是因爲他太皮,消耗的多。可是小黑魚兒在他這個年紀,還是很有力氣的。夏至覺得,一定程度上,小黑魚兒的力氣是被大青給練出來的。

大青最喜歡跟小黑魚兒親熱了,一撲,一蹭,即便是很溫柔了,那力道也不容小覷就是了。

一般人,禁不住大青用力的一撲。

大青過來了,小黑魚兒絕對不會遠。

小黑魚兒抱着手臂,看李夏和夏至。今天李夏和夏至說了半天的話,都有些忽略他了。

“老叔。”李夏立刻笑眯眯地招呼小黑魚兒。

“嗯。”小黑魚兒馬上就繃不住臉,露出笑模樣來,然後他就親親熱熱地湊近了,跟李夏和夏至商量,“十六,李夏,那一會咱去逛逛廟會不?”

說是商量,可小黑魚兒大眼睛忽閃忽閃的,滿眼都是期待。

夏至就想到剛纔夏三嬸說的,夏老爺子一會就到,要來幫他們照料攤子。平時夏老爺子就算到集上來,也就是在他們的攤子上看看,並不幫忙做事。今天怎麼突然要來幫忙了呢。

夏至看看小黑魚兒,覺得她應該是找到了答案。

夏老爺子其實也很寵溺孩子啊。

當然了,夏老爺子這麼做,肯定不是爲了小黑魚兒一個。她也應該是那個被寵溺的孩子之一吧。另外還有李夏這個特殊的存在。

李夏既是尊貴的客人,同時也是個可親可愛的晚輩少年。

“等一會,要是能抽出工夫來,咱就去。”夏至心情很好,低聲跟小黑魚兒說道。

“那我多幹點兒活,早點兒把活幹完了,咱就去逛廟會。”小黑魚兒說道,立刻領着大青去幫忙了。

天漸漸大亮,夏老爺子搭村裡的車來了,到了攤子上,老爺子就捲起袖子幫忙了。在場的都是他的兒孫輩,大家都覺得挺過意不去的。

夏老爺子卻不以爲然:“這活我咋就幹不了了。你們該幹啥幹啥,不用管我。種地我不比你們強啊,這個我要是幹,也比你們都強。”

衆人都笑,也就任由夏老爺子在攤子上幫忙了。

過了一會,夏至就走過去跟夏三叔和夏三嬸商量。既然碰上廟會了,不如大家今天早點兒把攤子撤了,然後都去廟會上逛逛。

雖然今天是賺錢的好機會,可以後賺錢的機會還有很多嗎。

夏三叔和夏三嬸都搖頭,不肯早撤攤子。

“十六,要不咱到時候晚點兒回去。等這人都散了,我上廟裡去上個香,你看行不?”夏三嬸跟夏至商量。

看來,這就是夏三叔和夏三嬸的打算了。

夏至還能說什麼呢,自然是點頭答應了。

因爲有廟會,所以遠處的既然是平常不大來臨水鎮趕集的人都來了不斷地就有熟人過來打招呼。

錢月來也來了。

這些日子沒見他,他似乎更黑了。

大家看到錢月來都挺高興的,尤其是小夏林。他看到錢月來跟看到他親哥一樣,跟前跟後不住地喊月來哥。

錢月來乾脆把他給抱起來了。

然後,小夏林還有點兒靦腆,又想着得繼續幹活。他就跟錢月來說了,讓錢月來放他下來。現在,他也是個賺工錢的大人了呢。

錢月來被逗的呵呵直笑。

“我買來這趕集,可早就聽說你們這攤子了,還真挺興旺的。”錢月來被安排在一張桌子旁邊坐下,跟長輩們招呼過後,一羣小輩人說話,就比較隨意了。

夏至就讓臘月和小夏林給錢月來端薯條薯條,倒酸梅湯來。然後她問錢月來:“月來哥,聽說你往邊外去了?”

“嗯吶。”錢月來點頭答應。

“月來哥,你這回去的日子可不短。”臘月端了薯條過來,也問錢月來。

“來回就得好幾天。我爺帶我轉了好些個地方,往後我就能自己個去了。”錢月來笑着說道。

說着話,他又從褡褳裡拿出些小玩意來分給了小黑魚兒、臘月、小夏林和小樹兒。夏至也有一份。

夏至端詳着手裡小巧的羊皮囊,覺得蠻新奇的。李夏也湊過來看,說這確實是地道的邊外的東西。

羊皮囊的做工略微有些粗糙,上面的畫寥寥數筆,很是古樸稚拙。整個羊皮囊還散發着淡淡的羊騷味。

按照錢月來的說法,這就是邊外的味道了。

對於夏家這幾個沒往遠處去過的孩子,邊外對他們是遙遠的、新奇的。他們都拿着手裡的小玩意,跟錢月來問東問西的。

錢月來很有耐心,大家問啥他就答啥。

“月來哥,你這次從邊外回來,帶回來不少東西吧?”夏至就問。

“就買回來不少的羊。”錢月來笑着回答。至於這些小東西,那就是專門給夏家的幾個孩子帶的。他這次跟着錢老爺子往邊外去,就是去熟悉買羊的人脈和路線的。

錢月來今天來臨水鎮趕集,也是賣羊來的。他有夥伴,正在騾馬市上賣羊,他偷了空過來找夏家的人說話。

“月來哥,你挑好的羊給我們留兩隻。”夏至就對錢月來說道。天氣要涼了,也要到吃羊肉進補的季節了。

“那沒問題。”錢月來立刻說道,“肯定給你留最好的。”

能買整隻羊家裡吃的都是富戶。以前夏家很少有這樣大的手筆,不過現在應該是不一樣了。夏至一看就是花錢不眨眼的,而且再看看攤子上興旺的景象,錢月來相信,夏至完全可以輕鬆地拿出這些錢來。

“買羊吃啊……”小夏林的葡萄似的大眼睛又睜大了一些,幹起活來更有精神了,兩條小短腿邁的飛快。他其實也做不了太多的事,但就有來攤子上吃東西的人樂意使喚他。

小娃看着太可愛了,尤其是認真幹活的時候,大人們都喜歡逗他。

“那我要羊子兒。”臘月也歡快地說道。

羊還沒買來呢,羊子兒就已經有人惦記上了。

臘月說完了,自己也不好意思地笑了起來。

“哎呀,要買羊的話,還得咱爺咱奶答應呢。”夏至就笑着說道。

大家都知道,夏至既然說了要買,那肯定是會買的。而說到要經過夏老爺子和夏老太太的同意,那就是夏至孝順,會做人了。

因爲幾個孩子都歡呼着,夏至就走過去跟夏老爺子商量。

“……就用擺攤掙的錢,貼秋膘。月來哥那有好羊,咱讓他給咱們尋唄。”

夏老爺子還能說什麼呢,自然是點頭同意了。大家擺這個攤,夏三叔、夏三嬸還有夏橋他們都拿的是工錢,不論擺攤賺多少或者是虧多少。實際上,這買羊還是夏至出錢。

“那就讓你月來哥幫挑兩隻好羊吧。”夏老爺子笑着點頭。

“嗯,然後那羊皮也留着,正好給你和我奶一人做一身羊皮襖,到冬天穿了暖和。”夏至又笑着說道。

夏老爺子心裡的熨帖那是不用說了。

夏至就又回去跟錢月來說話。

李夏正在跟錢月來說話,問的都是邊外的事。

李夏來了也有好些天了,但還是第一次見到錢月來。不過他之前就已經從夏家幾個孩子的口中知道了錢月來的存在。

錢月來大字並不認得幾個,但年紀輕輕的,經歷卻是不少。李夏是跟誰都能說的上話,兩個人嘮嗑看着很和諧,完全沒有因爲身份和學識的差異而有任何的違和感。

都是隨和,會和人相處的人。

夏至微笑,眼角的餘光就瞧見二丫在攤子前面蹩來蹩去的,似乎是想過來說話,但是看着他們說說笑笑的樣子,又有些不敢上前來的意思。

大丫和二丫雖然也在夏家住了一陣子,卻始終沒有跟她們融合在一塊。

夏至知道,二丫這肯定是有事。她就沒往錢月來和李夏那邊去,而是轉身過來招呼二丫。

二丫見夏至主動過來招呼她,似乎就鬆了一口氣,臉上也露出笑容來。

“你是來趕集的?”夏至就問二丫。

“夏至,我來找你的。”二丫就跟夏至說。

自打田老頭兩口子來臨水鎮上鬧了一次,大丫手裡的銀錢就少了,因爲還得給田大寶攢着,她和二丫的花銷就少了。二丫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樣,帶着個小丫頭到集上來隨意的買東西了。

這兩個姑娘,總共也沒過上幾天的好日子。

“有啥事?”夏至就問。

“夏至,你能上我姐家去不。我姐想跟你商量商量。我姐知道,應該她自己個來。可她那不是不能出門嗎。”二丫的臉上就露出了祈求的表情來。

“我說的話她又不信,她還有啥事要找我商量。”夏至就不大客氣,“要是你哥相門戶的事,那可別找我商量。這個事跟我商量不着。”

二丫的臉上就露出了尷尬的表情。大丫讓她來找夏至,還真是想跟夏至商量田大寶在臨水鎮相門戶的事。

銀錢方面,大丫可以想辦法從劉胖子的手裡摳。可是相門戶該怎麼安排,宴席該怎麼辦,她自己一個人拿不定主意。

夏至在大丫和二丫姐妹看來是個特別能幹的人。而且,就算是夏至自己不知道,還可以回去問夏老爺子和夏老太太。

夏老爺子和夏老太太這把年紀了,什麼事情都辦過。而且跟他們自己的爺奶,也就是田老頭和田王氏不一樣,夏老爺子和夏老太太辦事肯定是相當體面的。

可夏至這樣斷然拒絕,二丫也沒有辦法。

“夏至,咱是表姐妹,你咋就不能幫幫忙呢。”二丫看着夏至。她和大丫都覺得,夏至對她們沒啥感情,還不如對鄰居的孫蘭兒好呢。

“能幫的我幫,不能幫的,你讓我咋幫。再者說了,我纔多大啊。這些事,有你爺你奶,還有你爹你娘,怎麼也輪不到跟我商量啊。”夏至無奈地看着二丫。

二丫又在夏至面前站了一會,就走了。

夏至走回來,夏老爺子就把她給叫住了。老爺子剛纔看見夏至和二丫說話了。

“田家二丫找你啥事,我看她不大高興。”夏老爺子問夏至。

夏至就把剛纔跟二丫說的話,撿着重要的跟夏老爺子說了。其實夏至說不幫忙,但是她對二丫的話裡面就已經有答案了。

大丫要找人商量,也應該是給靠山屯兒送信兒,看那邊想怎麼辦。

就是退一萬步,夏至這邊幫着大丫把事情操持起來了,到時候不入天老頭的眼,那也是幹活賺吆喝。

而且,這種事,夏至根本就不打算參與的。

“你說的對。”夏老爺子點頭,對田老頭的行事很看不過眼。“我看大丫也是着急了,估計這兩天她爺就得給她捎信兒,告訴她咋辦。”

其實夏至覺得,田老頭雖然搜刮閨女和孫女很有一手,但辦起正經事兒來,卻是沒什麼章程的。如果有章程,上一次捎信兒的時候,就得跟大丫說了要怎麼辦。

田老頭看重的,就是大丫花錢,他一文錢不用花,再有就是這鎮子比起靠山屯兒來說是大地方,大丫的宅子也比田家那幾間瓦房要體面。

錢月來在攤子上坐了一會,他也是事忙的人,答應給夏至留兩隻好羊,就走了。臨走的時候,他還特意跟李夏說了話,態度非常的客氣,還帶着感激的神氣。

等錢月來走了,夏至才問李夏:“剛纔你是不是跟月來哥說啥了?”

“十六,你咋管錢月來就叫哥,跟我就直接喊名字啊?”李夏還跟夏至挑起禮來了。

夏至呵呵笑:“習慣了呀。我們剛跟月來哥認識,我爺就讓我們喊哥了。跟你認識,我就喊你李夏啊。”

這個邏輯沒毛病。

李夏只好笑,然後才告訴夏至:“他不是從邊外買羊了嗎,我讓他挑好的羊送到聚賢閣去。”

聚賢閣經常買養,從誰那買都是買,李夏讓他們照顧錢月來的生意。

第二~六八章 樂融融

夏至知道李夏是照顧錢月來,心裡也很高興。她就問李夏:“你覺得月來哥這個人挺好的吧。”不然爲什麼剛見面就肯給這麼大的人情呢。

“月來這人是挺不錯。”李夏微微一笑,“人精明強幹,還不失於樸實。不過我幫他,主要還不是因爲這個。”

“那個因爲啥?”夏至問。

“因爲他不是外人唄。”李夏笑眯眯的,跟夏至一副你知道,我知道的表情。

夏至瞄了李夏一眼,覺得李夏這個人有時候也挺古靈精怪的。不過李夏因爲錢月來跟夏家的人親,所以就肯幫助錢月來這件事,還是讓夏至心裡覺得熨帖極了。

因爲有廟會,攤子上的生意就十分的火爆。很多大人帶着小孩是第一次來,而且還是慕名而來的。

夏老爺子在前頭幫忙收錢照看,過了一會,看着似乎最火爆的時候過去了,就招呼夏至過去。

“十六啊,這會不太忙了。我在這,大傢伙還都忙的過來。你帶李夏,還有你老叔,你們仨人去廟會上逛逛吧。”

夏老爺子今天來,還真就是爲了讓夏至他們能去逛廟會的。

“爺,那咋行啊!”夏至還跟夏老爺子客氣。

“去吧,去吧,好不容易一次廟會。現在你們仨去,待會你三嬸帶小林子他們去,你們間錯開來,啥都不耽誤。”夏老爺子催着夏至快點兒走。

其實夏至也想這麼安排的,她見夏老爺子安排的周到,就嘻嘻一笑,然後回到後面跟李夏和小黑魚兒說了。

小黑魚兒巴不得這一聲。他今天在攤子上幹活特別的賣力氣,就是爲了能早點兒去逛廟會。小傢伙三下五除二地把帽子、口罩和圍裙都摘了,催着李夏和夏至也快着點哦。

夏至和李夏都笑,兩人略收拾了收拾,就帶着小黑魚兒,領着大青往大佛寺走。

從集上走過,夏至就想起她第一次來賣花和櫻桃的事兒了。她問小黑魚兒還記不記得,小黑魚兒說當然記得。

“啥事,跟我說說。”李夏就問夏至。

夏至一邊走,一邊就將當時的情形跟李夏說了。“李夏你不知道,那好像是我第一次到鎮上來趕集。”

李夏的目光中有什麼一閃而過,他伸出手,輕輕地握了握夏至的手,然後就鬆開了。因爲他這個動作很快,夏至並沒有任何違和的感覺。她知道,李夏這是心疼她,在安慰她了。

“現在都好了。”夏至就笑着說道。

一路說說笑笑的,遇見賣糖人的,李夏就給夏至和小黑魚兒一人買了一個。夏至手裡拿着糖人,又自己拿出錢來,也給李夏買了一個。

李夏失笑,不過也很自然地接了過去。

到了山腳下,就都是往山上去趕廟會的人了。夏至難免又想起她在這上山的路邊擺攤的經歷來。本來日子過去的並不久,記憶就更加新鮮,彷彿是昨天才剛剛發生的事情一般。

不過日子雖淺,記憶雖新,但是她的生活已經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夏至想了想這些日子以來的改變,心裡還是比較滿意的。總不能一口就吃成個胖子,凡事都說要一步步來的,就彷彿上這面前的臺階似的。

一路拾級而上,夏至難免時不時地停下來買些小東西、小吃食。今天大家肯定回去的晚,她先買點兒吃食,給小黑魚兒墊墊肚子。

到了山門前的時候,夏至也學着別人的樣子買了些香。她和李夏帶着小黑魚兒進了大佛寺,就一座大殿一座大殿地上香,拜了過去。

“十六,你許了啥心願?”李夏就問夏至。

“請各路神佛保佑我所有的家人和朋友健康平安。”夏至並沒有隱瞞李夏。穿越前後,她都很少拜佛燒香。而如果拜佛燒香,她也只有這麼一個願望。

世事無常,盡人事聽天命,她唯一的祈求就是自己所牽掛的人都健康平安。其餘的,都是小事兒。

李夏點頭,覺得夏至雖然小小的年紀,但見識很是不凡,而且心思非常通透。這也是他被夏至所深深吸引的主要緣故。

在前面各處大殿都拜完了,李夏就帶夏至和小黑魚兒往後面來。

李夏顯然很熟悉大佛寺,有些地方有僧人把守的,他上前說一句話,那看守的僧人立刻就恭恭敬敬地放行了。

有李夏,夏至算是把大佛寺各處地方都看遍了。別看只是陣子上的廟,這廟裡還真有些古蹟,確實是年代久遠流傳下來的。

最後,他們就走到了碑林裡來。

夏至第一次來這裡的時候還是初春,現在已經是初秋的時節了。碑林裡依舊是翠柏森森,清幽而寧靜。

“怪不得你說到這來讀書,山長和你~娘就同意了。”夏至四下裡看看,就對李夏說道。

這樣的地方,確實很適合讀書做學問。

“我跟我娘說是來這裡唸書。不過我跟我爹說了,我還想遊歷遊歷,不做四體不勤五穀不分的呆書生。”李夏告訴夏至。他還跟李山長說了,會去看夏至和小黑魚兒呢。

夏至斜睨李夏,再次覺得,李夏真是狡猾狡猾的。

“李夏,你這個遊歷,就是跟着老叔到處野,到處玩是吧。”

“那也是遊歷啊。”李夏大笑,“十六,你別說,跟着你和老叔,我可學到不少的東西。”比如說山野間的那些花草植被都叫什麼名字,哪些能吃,哪些有毒不能吃,哪些能拿來用藥。

“……處處都是學問,處處都是文章。”李夏說這句話的時候,目光就有些悠遠了。

“你能體悟到這個,估計回去的時候,山長肯定能夠滿意。”夏至就笑着說。

“我也這麼認爲,哈哈。”李夏狂笑。

因爲李夏笑的太得意了,夏至突然就起了促狹的心思。

“李夏,你還記得不,我和老叔就是在這第一次見到你的。”夏至將李夏帶到一棵大樹下,笑着對李夏說。

“我記得,你和老叔當時在數錢。我心裡還尋思來着,誰家挺周正的小姑娘,咋跟個小守財奴似的在這裡數錢啊?”

“哈,李夏你敢打趣我!”夏至沒想到她還沒捉弄李夏呢,倒被李夏給打趣了。她擡起手,就給了李夏一拳。

她這一拳不重,可也不太輕。

李夏就裝作想躲卻又沒躲開的樣子,捱了夏至一拳,然後就捂着胸口哎呦哎呦地叫喚。

“得了,別裝了,我又沒用力。”夏至笑。

“姑奶奶,你不知道自己個多大勁兒是吧。”李夏不哎呦了,可還是跟夏至抱怨。

夏至就覺得,自己剛纔可能真打重了。她現在是個莊戶人家的女孩了,可不是從前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可能還亞健康的都市白領了。她現在的力氣是挺大了,可能剛剛真沒控制好力道。

“真打疼你了?”夏至忙就關切地問。

“哈,騙到你了。”李夏就笑。

夏至氣結,揮拳又揍了李夏兩拳。這兩拳可加了力氣,李夏也不笑了,趕緊求饒,還跟小黑魚兒求救。

小黑魚兒早就笑的前仰後合,哪裡顧得上來搭救李夏呢。

看李夏這幅模樣,夏至才笑着住了手。

“當時的事,我也記得清清楚楚的。我先是看見你的冰兒表妹在前面跑,好像還說了什麼,就是個慌慌張張的,好像被某個登徒子給追着跑的小姑娘。我當時還想呢,我得幫她,不能讓她被登徒子給欺負了……”

李夏在夏至把他領到這,並說起第一次見面的事的時候,就猜到夏至肯定要整他。所以他才故意先把夏至給打趣了一番。現在一看,果真如此,夏至都說他是登徒子了。

這些天,夏至也在跟她念書識字。夏至非常聰慧,學習的進度很快。

李夏略微走神。

夏至則是想起當時李夏和冰兒你追我跑的情景就覺得好笑極了。而且,那個時候,她腦補的還更加有趣些。

因爲之前看到冰兒和田括在一起,宛若一對小情侶的樣子,然後再看李夏追冰兒,就覺得李夏是三人之中失意的那一個了。

“對了,李夏,你出來這久,就沒想着回去看看你的冰兒表妹?”夏至試探着問了一句。

“她好好的,看她做什麼。而且……嗯……麻煩的很。”李夏顯然是不願意談論冰兒這個話題。

夏至覺得跟李夏的關係已經很不錯了。當初不能說的話,現在總可以說了。

“李夏,你是不是喜歡冰兒表妹啊?”夏至盯着李夏的臉。

李夏先是愕然,然後臉上就顯出一個非常複雜的表情來。“十六……”李夏欲言又止,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他沒有回答夏至的問題,而是跟夏至說,“十六,咱能不說這個嗎?”

“明白,你被人家拋棄了嗎。我不提就是了。”夏至笑眯眯地。

這哪裡是不提,分明就是往人家的傷口上撒鹽嗎!如果李夏確實有傷口的話,現在一定痛的很。

李夏無奈地看着夏至。

“你的冰兒表妹,是不是喜歡田括多一些?”夏至往旁邊瞄了一眼,看見小黑魚兒正跟大青玩的投入,就又問了李夏一句。

“十六……”李夏幾乎是用祈求的眼神在看夏至了。

“好了,好了,那就不說她了。”夏至覺得自己似乎是知道了什麼。不管怎樣,這個冰兒表妹對李夏來說,最起碼應該是特殊的。

李夏再怎麼成熟穩重,畢竟年紀還輕,有點兒玻璃心是正常的。夏至決定,不拿李夏的玻璃心開玩笑了。

其實她是想重病需要猛藥治來着。

不說冰兒了,不過話題還是他們的第一次見面。

“李夏,你那個時候是不是不知道我問吃了嗎,其實就是一句打招呼的客氣話呀?”夏至忍笑問李夏。

第一次見面,夏至問李夏吃了嗎之後,李夏就請她和小黑魚兒吃飯了。

莊戶人家碰面打招呼,通常就是一句吃了嗎?而李夏那樣的家庭環境,他讀書人的身份平時卻不是這麼招呼的。

李夏就笑了。“當時還真不知道,不過現在知道了。”

“哈哈!”夏至像發現大笑話一樣指着李夏就笑了起來。

李夏任由夏至笑他,還好脾氣地陪着笑。其實,那句吃了嗎,他知道就是單純的打招呼。他真的不是四體不勤五穀不分的書呆~子。

當時他看到樹下的夏至,其實是被鎮住了。夏至那個時候在他的眼睛是美好、是寧靜、是幽怨,是一副畫,是一縷夏日的涼風,是一縷天邊的白雲,是他能夠想出來的所有一切美麗的動聽的詞彙。

他想親近夏至,就是這麼簡單。

有些美好的東西,只能遠看,不能近距離接觸,因爲一旦近距離去接觸,就會發現那美麗蕩然無存,只有沉悶和無聊。

但夏至不是這樣,越跟夏至接觸、親近,他越被夏至所吸引。跟夏至在一起,他的心情每時每刻都是好的。

這種感情,他想要擁有一輩子,守護一輩子。

然而夏至誤會他,把他當呆頭鵝了,那他就做呆頭鵝好了。

即便是誤會,那也是個美麗的誤會。

他們在大佛寺又逛了一會,看着天色差不多了,這才下山。下山的路上,夏至又買了一些東西。結果回到攤子上的時候,李夏和大青身上帶的東西最多。

自家的孩子真跟李夏不見外,夏老爺子也是很無奈的。

這天他們收攤的很晚,晌午飯也是湊合着吃了幾個包子。收攤的時候,大家沒急着回去。夏三嬸帶着臘月、小夏林幾個去大佛寺燒香。夏至往雜貨鋪去賣了荷包,給夏老太太、孫蘭兒採買了些東西,又跟雜貨鋪的掌櫃的定了油。

之後,夏至又去買菜。

等衆人高高興興地回到大興莊的時候,已經將近傍晚時分了。夏三嬸今天去廟裡拜佛上香,心情就特別好。她還覺得有些對不住夏老太太似的,回到家就跟夏老太太搶着幹活。幾個小的則是嘰嘰喳喳的,就說廟會和大佛寺如何好玩了。

夏老太太就笑眯眯地聽着。

“奶,你總也不出門。下次廟會,我帶你去逛逛唄。”夏至就說。

夏老太太就是一愣,不過隨即就笑了,然後還飛快地看了夏老爺子一眼。

“想去就去唄。”夏老爺子沒啥表情,嘴上卻說道。

“那……那我下次也去看看……”

……

夏至給夏家帶來很多變化。

然後吃了嗎,這曾經是相聲段子來着,現在人們不太這麼打招呼了。作者顏一直有腦補,誰跟我這麼招呼,我就跟她去吃飯n(*≧▽≦*)n

青梅竹馬的相處萌萌噠o(n_n)o~~

第二~六九章 秋日

夏老太太平時很少出門,即便是串門,也就是離的很近的那兩家。不過,她的心裡也不是不想出去逛逛的。現在有夏至慫恿着,還說要陪她逛,夏老太太當然也願意到廟會上去看看。

夏老爺子在一邊瞧着她們祖孫說說笑笑的,臉上漸漸地也露出笑容來。這些日子,因爲夏至,家裡的人似乎都活潑和快樂了許多。

吃過了晚飯,夏至就到李夏的屋子裡來玩。夏橋和小黑魚兒已經在了。小黑魚兒不用說,他說恨不得時時刻刻都跟李夏在一塊的。比較靦腆的夏橋跟李夏相處的也非常好,空閒的時候很願意到李夏這來,哪怕並不請教什麼問題,他也願意跟李夏說說話。

李夏正在翻看家裡給他捎來的東西。

這次李家給他捎的東西比往常還要多。天氣雖然漸漸地涼了,但是還沒到正經換季的時候。可李夏的娘已經把秋天的衣裳都給李夏捎過來了。

“這麼多衣裳,我根本就穿不過來。”李夏看着一大包袱的衣裳,隨意翻檢了一下,就露出煩惱的表情來。然後他就跟夏橋商量,讓夏橋幫他穿兩套。“咱倆的身量差不多。”

夏橋連忙擺手,知道李夏這是想送衣裳給他。如今夏至當家,他穿的比以前好多了。

“李夏哥,你要是不穿的舊衣裳給我一件兩件的還行,這新衣裳我不能要。”夏橋說的很實在。

“咋新衣裳就不要呢。要不我穿兩天再給你?”李夏就笑着說。

這不還是要送夏橋新衣裳嗎。

“大橋,你跟我太客氣了。你看你現在也算跟着我念書,咱倆這叫亦師亦友。我當哥的還是當先生的,送你件衣裳,你還不收了?”李夏又跟夏橋說。

夏橋就紅了臉,他很感激李夏,卻又覺得受李夏的恩惠太多,他又沒什麼可以回報李夏的。

“我哥有衣裳穿。李夏,這些衣裳你還是留着自己穿吧。”夏至就開口說道。

這句話算是給夏橋解了圍。李夏只好笑着搖了搖頭,不再說給夏橋衣裳的話了。不過新衣裳不要,那麼舊衣裳呢。

李夏和夏家衆人的關係到了這個程度,完全不擔心這麼說話會被人認爲是施捨。

“舊衣裳可以啊。”夏至立刻就應了,“李夏,你要是有不能穿的舊衣裳就給我們吧。估計我哥能穿,要不然改一改,還可以給老叔啊,小樹兒他們穿呢。”

莊戶人家,弟弟妹妹們通常都會穿哥哥姐姐穿不了的舊衣裳,這是很平常的事。而李夏雖然不姓夏,但在夏家幾個孩子的眼中,也就跟他們的哥哥無異了。

李夏立刻就笑着點頭,當即就去找出兩件舊衣裳來給了夏至。他還要說寫信回家裡,讓她娘收拾了他不穿的舊衣裳送過來。

李夏的舊衣裳其實都不算舊,更是一點兒也不破,而且料子都是上好的。

夏至就將李夏的舊衣裳拿去給夏老太太,讓夏老太太瞧着家裡哪個孩子能穿。夏老太太摩挲着李夏的衣裳料子,口中讚歎不已。

“這衣裳改了可惜,我看也就大橋還能穿。就給大橋穿吧。讓他小心點兒穿,以後再給小樹兒。”夏老太太就說道。

如今家裡的生活更加富裕了,但是莊戶人家儉省習慣卻是不能拋棄的,這就是勤儉持家了。

夏老爺子在一邊瞧着,雖然沒說話,卻連連點頭,對她們的做法很是贊同。

“十六,我打算給李夏做套衣裳,眼瞅着要換季了。”夏老太太又跟夏至商量道。給李夏做衣裳的錢她都準備出來了。

“行啊。”夏至覺得夏老太太的這個打算挺好的,“奶,那你做一套,我也做一套吧。咱多扯點兒布,給大傢伙一人做一套吧。”

至於買布的錢,夏至打算就從擺攤賺的錢裡面出,也算是分給大家的福利。

夏老太太自然不會說不好,她還問夏至,是不是打算親手給李夏做衣裳。別看夏至年紀小,卻已經能夠獨立做一套衣裳了。

夏至就笑了。

她給李夏做了一雙鞋,鞋底子還是孫蘭兒幫着給納好的。她也不是不會做,也不是不想做,就是沒多少空閒時間。

“那你買了布,縫兩針,剩下的我來幫你,到時候就說是你做的。”夏老太太很是善解人意地說道。

夏至抿嘴笑,心裡想着,這算不算作弊呢。

“奶,到時候再看,我要是有工夫做,我就自己做。”夏至笑着對夏老太太說。

“都行。”夏老太太笑着答道。

然後夏至又走回西屋來。李夏還在略有些煩惱地翻檢着那一堆的衣裳。“李夏,我幫你整理吧。”

夏至覺得李夏有些笨手笨腳的,雖然相對於李夏的身份來說,他算是自理能力比較好的。

“好啊。”李夏立刻就應了,還把位置給夏至讓出來,似乎生怕夏至會反悔似的。

夏至就幫李夏整理衣裳,一套套地配起來,立刻就能穿的掛在外頭,過些日子才用的到的,則是疊好了,放在櫃子裡頭。

這麼收拾着,她就發現了大包袱裡還有個小包袱。素白綢子面,上面還繡着鮮亮的花樣,好像說水仙花。

夏至就將小包袱拿起來,不過她沒有立刻打開,而是問李夏:“這是啥?”

李夏才發現這包袱裡還有夾帶。他瞧了一眼那包袱皮,臉上就微微地紅了紅。這點兒細微的變化,可沒逃過夏至的眼睛。

“哈!李夏,你坦白說,是不是不能讓我看的。你跟我說實話,我就把東西給你。”夏至說着,似乎是怕李夏來搶包袱,還將包袱給舉高了。

李夏擡手扶額。“沒啥不能看的。不過看不看的,也都行。”李夏的意思,還是希望夏至不要看。

“切。”夏至就將手放了下來,把小包袱遞給李夏,“看把你嚇的。不能讓我看就明說嘛。我還能強要看是咋地。”

李夏將小包袱接過去,看夏至又繼續幫他收拾衣裳,根本就沒把這個當一回事的樣子。李夏就笑了。

“也沒啥,我都不知道是啥,那咱就看看唄。”這麼說着話,李夏就將小包袱給打開了。

小包袱裡面倒是沒什麼信件之類的東西,就是一個筆袋。筆袋的用料很是考究,而且繡的花樣別緻,非常的漂亮。

“誰給你繡的呀,還挺好看的。”小黑魚兒探頭過來問道。

別看小黑魚兒和李夏好的一個人似的。李夏的東西要是他不給小黑魚兒說,小黑魚兒時碰也不會碰的。

夏至也看了一眼李夏,覺得這筆袋肯定不是李夏他娘繡給他的。應該是某個年輕的小姑娘吧,很可能就是李夏的那個冰兒表妹。不知道爲什麼,夏至就是有這種感覺。

李夏將筆袋拿在手中端詳了一下,然後就遞給小黑魚兒:“老叔,你稀罕不。你稀罕就給你。”

小黑魚兒也喜歡好看的東西。他和李夏也從來不客氣,就將筆袋接過去了。小黑魚兒翻來覆去地把筆袋看了看,真的非常喜歡。

“李夏,你真給我呀?”小黑魚兒還問了一句,似乎是怕李夏後悔。這筆袋多好看啊。

“當然是真給了。老叔,我跟你裝過假嗎?”李夏就笑着說。

“那行,我要了。李夏,你真夠意思。我讓我娘也給你繡一個。”小黑魚兒的認知裡,那些衣裳都是李夏的娘給他做的,這個筆袋自然也是了。

“那行啊。”李夏也立刻就應了,一點兒沒跟小黑魚兒客氣。

小黑魚兒高高興興地把筆袋給收了起來。

夏至斜睨了李夏一眼。“李夏,你沒事兒吧?”

“沒事兒啊,有啥事兒嗎?”李夏一副不解的表情。

夏至又瞧了一眼,啥都沒說。她懶得搭理李夏了。如果那筆袋真是冰兒表妹繡給李夏的,就這被李夏給了個不認識的小娃,只怕冰兒表妹要傷心的哭了。

小黑魚兒什麼都好,但是太頑皮了。那麼好的筆袋落在他手裡,只怕永不了多久就會面目全非啦。

……

秋天,對於莊戶人家來說,是個充滿了幸福的季節。

這天上午,又淅淅瀝瀝地下起了雨。大家閒着沒事,就都圍坐在一起說說笑笑。夏老太太沒跟大家一起說笑,而是一直在堂屋裡忙碌着。她一會送兩根烤苞米進來,一會又送來兩塊烤地瓜,最後還煮了一鍋的花生。

還沒到秋收的時候,現在的花生沒有完全成熟,所以水分特別多,比成熟的時候,另有一股香甜的滋味。

夏家今年沒種花生,這花生是武老太太給送來的。

這樣長好了,卻還沒有完全成熟的花生,用鹽水煮一煮,是最爲好吃的,同時也可以作爲飯桌上一道不錯的下酒菜。

所以,夏老爺子就跟夏老太太囑咐,讓她留一點兒:“待會好下酒。”

“啥時候都忘不了你的酒。”夏老太太笑着嗔了一句,“還用你吩咐,都給你準備在那兒了。”

夏老爺子被老伴兒這麼數落一句,自然也不會生氣。他笑呵呵地跟夏老太太解釋:“這不是有李夏在嗎,今天有點兒涼,我得陪李夏喝兩盅。”

“你就那人家李夏當擋箭牌。”夏老太太小聲地,卻毫不留情地揭穿了夏老爺子。

夏老爺子略微有些尷尬,忙朝孩子們的方向看了一眼。幾個孩子都在低頭悶笑,也不知道是不是聽見了老兩口說的話。

肯定是沒聽見吧,夏老爺子自我安慰地想。

下雨天沒什麼事,夏至一整天都在後院待着,她還把孫蘭兒也給叫過來了,跟大家一起玩。

孫蘭兒來了,也陪着大傢伙說話,不過更多的時間是幫夏老太太做事,要不就做她似乎永遠也做不完的針線活。

快到晌午的時候,夏老太太就來跟夏至商量晌午飯吃啥。夏至問了問大家的意見,大家都想吃煎餅。

“那咱就攤煎餅。”夏老太太立刻笑着點頭應了。

現在家裡攤煎餅再也不用去武老太太家借煎餅烙子了。夏至擺攤賺了足夠的錢,就在鎮上的雜貨鋪買了一個。這個煎餅烙子的質量特別好,是雜貨鋪的老闆特意給夏至從府城裡調的貨。

夏老太太就去調麪糊,準備攤煎餅了。

夏至則是披了雨披到園子裡來摘菜。

初秋季節,豆角和黃瓜早就拉架了,不過還有茄子、韭菜,小白菜、小蘿蔔和新種的菠菜等等的,能吃的東西還是很多的。

而且原來的黃瓜和豆角們沒有了,卻有秋天才下來另外的黃瓜和豆角。

秋天下來的黃瓜品種叫做旱黃瓜,不是伏天吃的那種細長條的,而是粗粗胖旁的,比伏天的黃瓜更甜。秋天的豆角品種就叫做八月忙,意思是到八月的時候就會大~片大~片地收穫了。

秋天收穫的這些菜蔬,比伏天收穫的那些味道更好,同時也更加有營養,同時也稀少一些,因爲畢竟天氣漸漸地涼了。

夏至就摘了旱黃瓜、八月忙,還有茄子,家裡還生有豆芽,再買些幹豆腐,切些火腿絲,就是和豐富的煎餅配菜了。

晌午飯大家都是在後院吃的,夏老爺子讓夏橋去請田氏。田氏矜矜持持的,最後竟然也來了。不過比起其他的人來,田氏後院還說有些拘謹,卻比過去順溜多了,沒給誰臉色看,也沒跟夏老爺子發生衝突。

飯後,田氏幫忙收拾了,才自己回了前院。

夏老爺子就很感慨。

田氏的意思,還是讓夏至、夏橋和小樹兒跟着她一起去鎮上,參加田大寶的相門戶。

大丫和二丫還不算笨,或許他們終究還是明白了夏至的提醒,就給靠山屯兒捎信兒,問田老頭事情到底要怎麼辦。據說田老頭也沒說出個具體的章程來,只是要求要辦的體面,要把岳家給鎮住。

只有把岳家給鎮住了,那岳家的姑娘纔會乖乖地跟田大寶成親,成親之後也會順溜,不會生出什麼別的心思來。

田氏這期間又往臨水鎮去了一次,跟大丫和二丫商量了,最後決定從鎮上的酒樓定酒席。也不知道大丫用了什麼手段,竟然從劉胖子的手裡摳出足夠的銀錢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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