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
李鳳兒的喊聲從外邊傳來,李鸞兒趕緊起身開門,對在院子裡站着的李鳳兒招招手。
李鳳兒進屋,明豔的臉上不掩焦慮:“宮中失火了。”
“怕是有人要造反。”
只一句話嚴承悅便知曉個大概,李鸞兒想了一會兒也點點頭:“必然是有人趁日食之機放流民進城,一邊禍亂京城一邊趁亂進入宮中,如此,官家和太后怕是……要不好了。”
李鳳兒臉上焦慮更甚:“姐,我要進宮,我必須進宮。”
李鸞兒想要反對,只嚴承悅卻點頭答應下來:“我叫嚴一開門,嚴二備馬,我陪你進宮去。”
“你……”
李鸞兒一陣擔心:“你身子能受得住?如今四處都亂,宮中怕是反賊更多,若是去了不定怎樣呢。”
“賢妃娘娘先去準備,一會兒我便叫人尋你。”嚴承悅笑着對李鳳兒說了一句話,李鳳兒雖然焦急,可也知道這會兒必然得做好準備,不然進宮也是白進的,不但救不出官家,說不得還要連累旁人身陷宮中,便強笑一聲:“那我先去準備,姐夫快些。”
等李鳳兒一走,嚴承悅拉住李鸞兒的手滿臉嚴肅道:“鸞兒,官家咱們是必得救的,這宮,咱們不進也得進。”
在李鸞兒還有些不解的時候,嚴承悅輕聲解釋:“天下間都知我嚴家忠君,更知爺爺素來對官家忠心耿耿,官家對我嚴家也極優容,若是叫旁人坐了皇位,首先要倒黴的便是嚴家。另外,你要知道,鳳兒可是賢妃呢,李家和官家可是一損俱損,一榮俱榮的,這種時候我們必須得不計任何代價的進宮,拼命救護官家。救了官家。我們兩家在官家在位之時可保無憂,若是……實在是官家已經被……我們也能先得到消息,再圖以後。”
李鸞兒原還想着嚴承悅說不得是那種死板的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忠君思想。可經他這麼一分析,李鸞兒才知嚴承悅是很有謀略眼光的,更加不會死板,他事事處處都在爲嚴李兩家的未來做打算。更是將這件事情分析的很詳細,就算是再傻的人也曉得要如何去做了。
“我進宮。你留在家裡照顧一家老小。”
李鸞兒明白之後下定了決心,咬牙按住滿臉不贊同的嚴承悅:“你行動不便,這種亂局中不能輕舉妄動,還有。你比我想的多,也想的深,你留在家裡以觀局勢。能做出最好的決斷,情況若是不好。也能將兩家人安置妥當,我卻只有一把子力氣,這時候,只能浴血奮戰,替咱們兩家謀一條路。”
“不成。”
嚴承悅堅決反對:“這事只能我去,你懷着孩子難道行動就方便?再說,沒的叫我一個堂堂七尺男兒躲在你身後的道理,鸞兒,你肚子裡的那四個是咱們的骨肉,我不能叫他們有任何的閃失……”
見李鸞兒還是滿臉不贊同,嚴承悅悲痛道:“若是你不同意便不去宮中了,誰都不去,以我之能,卻也能保住咱們一家的生路。”
李鸞兒似是被嚴承悅說動,艱難的點了點頭:“那……好吧,相公,你一定要小心,我和孩子都在家中等你。”
你字出口,就在嚴承悅臉上露出一絲笑容的時候,李鸞兒趁其不備一掌劈在他頸後,眼瞧着嚴承悅緩緩倒下,李鸞兒抱起他安置到牀上,伸手摸摸他的臉:“我和鳳兒去後,你一定要護住我嫂子和三個侄兒,金夫人是個果斷幹練之人,倒不用多慮,只我嫂子沒經過什麼大事,還要你多費心了……”
說完這句話,她頭也不回的出了房門,高呼一聲:“嚴一,嚴二,備馬。”
沒用多長時間,一白一紅兩騎飛出嚴家大門,身後又跟了幾匹戰馬,馬上騎士均着黑衣,一個個滿臉剛正嚴肅,身上殺氣更是猶如實質。
這一隊人馬在寬闊的街路上疾奔而過,所過之處都是殘骸斷肢,馬蹄踏着鮮血,一路上不知道在路上繪下多少血色花卉。
很快,這隊人馬到了宮門口,就見宮門緊閉,裡邊喊殺聲震天,李鳳兒擡頭,對宮牆上站着的一位紅袍將軍大聲道:“我是賢妃,前來救駕,將軍請開門。”
“什麼賢妃不賢妃的,皇帝老兒的女人怎麼在宮外,你騙誰呢。”那紅袍將軍大笑一聲,指着李鳳兒道:“小的們,給老子放箭。”
李鸞兒心下一沉,將鳳兒拉到身旁:“宮門怕是被賊子把持了,咱們得想法子。”
話未說完,便有箭雨而下,李鸞兒放開精神力成防護罩將她和李鳳兒籠住,冷笑一聲:“真當姑奶奶好欺負的,鳳兒,我護着你,將宮門踹開。”
“是!”
李鳳兒雖然對箭支到了李鸞兒和她身前就不再向前,而是很奇異的掉下去很好奇,可她也知李鸞兒本事高強,有許多神奇之處,當下,也顧不上深究,就由李鸞兒護着到了城門口,李鳳兒飛身下馬,擡起穿了高腰靴子的玉足一腳踹到宮門上,厚實的宮門當下搖動幾下,李鳳兒輕笑一聲,再度踹上一腳,大約踹了十幾下,就見宮門吱呀作響,李鳳兒再接再勵,使出最大的力氣連踹帶拍,不一刻,那樣厚實的宮門竟被她給弄倒了。
“隨我進宮救駕。”李鸞兒對身後嚴一幾人大喝一聲,當先帶人衝了進去,李鳳兒冷笑一聲,飛身上了宮牆,將那些敢於朝她放箭的人一個個甩手扔了下去,不一時,地上就撂了許多屍首。
李鳳兒幾下子將人清理乾淨,又飛快的追上正在尋找官家的李鸞兒等人。
“去壽安宮。”
李鳳兒想着官家此時怕是正在太后那裡,官家純孝,這等亂事之下必然得先顧太后。
“好。”李鸞兒颯然一笑,當先便往壽安宮而去,卻不想走不多時後面又追上一隊人馬,李鸞兒回頭一瞧,笑着拱手爲禮:“趙將軍。”
卻原來,來的人正是曾和嚴承悅一起運送糧草的趙大福,他倒也是個忠君的,這種時候還敢帶人來救駕。
趙大福對着李鸞兒拱手,又覺拱手之禮還不夠敬重,又彎腰深鞠一躬:“嚴夫人大義,叫我等男人愧煞。”
“趙將軍即然來了,便與我們結伴尋聖駕吧。”李鸞兒笑着邀請,趙大福便帶人跟上,到了近前對李鸞兒小聲道:“邢將軍也帶人來了。”
“甚好。”李鸞兒心中一鬆,心道邢虎也是個有勇有謀的,有他在,省卻自己不曉得多少事。
兩隊人馬匯合一處,一邊走一邊將還想在宮中殺人放火的賊子砍殺,又救下幾個宮人帶隊,沒用多長時間便到了壽安宮。
李鳳兒一瞧壽安宮中大門緊閉,白姑姑帶着一隊宮娥太監在門外死守,大鬆一口氣,知官家必然沒事,她足下一點,躍上高牆對白姑姑說了幾句話,當得知官家無事之時算是徹底的放鬆下來。
李鸞兒和趙大福瞧此情形也是心懷大慰,李鸞兒對李鳳兒高聲道:“鳳兒,你去保護官家太后,我和趙將軍將賊子殺個乾淨。”
趙大福豪氣萬丈大呼一聲:“能與嚴夫人聯手退敵當是人生一大快事。”
李鸞兒打馬便奔:“少廢話,要殺敵的跟上來。”
李鸞兒和趙大福來的快去的也快,兩人各帶一隊人馬分散開來,奔走宮中各處,砍殺了不知道多少賊子。
自然,李鸞兒這隊人馬碰上了邢虎,兩人將消息彙總,再度分散殺敵。
李鳳兒這裡等李鸞兒走後就趕到壽安宮內面見官家太后。
她一身血衣進去,將躲在內室的官家和太后都嚇了一跳,太后和官家都身着戎裝,手持長劍,大約是想着若是被賊人攻破壽安宮大門便拼死殺敵吧,兩人身邊的宮娥太監一個個的也都全神戒備,當看到李鳳兒的時候,好幾個人都擲出或花瓶,或凳子之類的做武器。
李鳳兒倒也不在意,伸手撥到一旁就對官家和太后施禮:“陛下,娘娘,我救駕來遲,還望恕罪。”
德慶帝這才瞧出來這一臉鮮血,身上衣衫都被血污了的女子竟然是李鳳兒,當下,德慶帝也顧不得許多,一把抓住李鳳兒打量幾下,見她沒有受傷,身上的血大約是賊子的,便放下心來,隨後,一把抱住李鳳兒:“鳳兒,你怎麼來了?朕擔心你。”
“陛下。”李鳳兒笑着推開德慶帝:“我身上髒,怕污了陛下。”
“朕不怕。”德慶帝也笑了:“朕與鳳兒兩心相依,朕……”
他有些激動,竟是聲音都哽咽了,後面的話再也說不出來。
德慶帝說的是實話,他也不屑於欺騙李鳳兒,當宮中出現賊人,同時又情知京城裡闖入許多流民的時候,德慶帝真的很擔心李鳳兒,不過賊人步步緊逼,佔了許多宮室,德慶帝被圍在壽安宮內動彈不得,也只能擔心,卻做不得什麼。
現如今見李鳳兒因爲擔心他不顧危險的前來救駕,德慶帝滿心感動,同時,對李鳳兒的情誼更加厚。
王太后也很感動於李鳳兒於危急關頭出現,現在也是笑中帶淚:“好,好,鳳兒果然是好孩子,哀家沒有看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