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一嚴二結伴往廚房而去,嚴一拉拉嚴二的衣袖,又擠眉弄眼的。
嚴二被搞的有點不耐煩:“幹嘛?”
“你剛看到咱們少爺的臉色沒?”嚴一小聲問。
“沒有。”嚴二如實回答。
“少爺臉紅了。”嚴一偷笑:“我看啊,少爺分明就是喜歡李大娘子的。”
嚴二瞪了嚴一一眼:“你叫一個標緻的娘子抱抱,你也臉紅。”
“你這人……”嚴一氣急:“你不說話會死人啊,我和你說真的,我看着少爺是真喜歡李大娘子,你說,要是李大娘子當咱們少奶奶該多好,她勁多大,少爺以後想去哪,大娘子就能揹他去哪,少爺喜歡上山,大娘子那是比山大王都厲害的角色,揹着少爺進山連老虎都不敢惹呢。”
“少爺娶了李大娘子,你還想不想要工錢了。”嚴二搖頭,實在不知道嚴一心裡是咋想的。
嚴一一想也是哦,啥活都叫李大娘子做了,這不顯的他無能麼。
不過,嚴一又想到一件事,偷笑半晌,拿胳膊拐了一下嚴二:“其實,少爺這樣的就該配李大娘子,要是娶別人,你說,少爺要入洞房不還得叫咱們把他抱到牀上,可李大娘子就不一樣了,抱少爺上牀,給少爺洗澡,幫少爺換衣服,這事大娘子可都能幹呢。”
嚴二一陣無語:“行了,趕緊去廚房拿吃的吧,一會兒少爺該餓了。”
“得咧。”嚴一越想越覺得自己聰明,後來想到嚴老將軍原也打算叫少爺娶李大娘子的,不由暗道,老將軍果然精明的很,怕就是考慮到少爺房裡的問題,這纔看中大娘子的吧。
李鸞兒可不知道嚴一想的那些有的沒的,要是知道,說不定下次進城。她得埋伏起來打嚴一的黑拳。
李鸞兒回到家中的時候正是飯店中最忙的時候,不只是秦三兒,就是秦冒都被李鳳兒支使的團團轉,今天客人出奇的多。便是後宅的馬小丫和鄭嬸子都被叫到前廳來幫忙。
馬冒和馬方父子倆窩在廚房洗碗傳菜,馬小丫和鄭嬸子洗菜配菜,秦三兒和秦冒則在前邊招呼客人。
李鸞兒見衆人都在忙,也就不叫人幫忙,她自己把貨物卸下來,該往廚房送的送到廚房,該送後院的也整理出來送到後院去。
送完了東西,李鸞兒坐下來喝了幾杯茶水,緩解了一下口中乾渴的狀況就鑽進廚房裡。
李春和大廚錢平正忙着炒菜,兩個人都是一頭一臉的汗。李鸞兒進去就問:“錢叔。還有多少菜沒炒出來?”
錢平瞧瞧案上配好的菜和作料苦笑一聲,擡起累的發抖的手抹了抹臉上的汗:“還有十來個菜呢。”
李春的身體經過藥澡的改造,又練習了體修之術,就炒菜這點強度他還是能撐得住的,只是錢平到底年紀大了。長時間的勞累實在撐不住。
李鸞兒瞧着這樣可不成,就過去接了錢平的鍋:“錢叔,你休息一會兒,我把剩下的菜炒完。”
錢平也沒有推辭,他是實在累壞了,直接坐在一旁瞧着李鸞兒,準備等她放的配料不對的時候趕緊指出來。
李鸞兒笑着掂起炒鍋。先放了油,油熱之後把切好的蔥薑蒜放進去爆炒,一邊用精神力掃描,快整精準的把握住所放肉和菜的比例,還有調料的多少。
她一手拿鍋,一手往裡邊添加調料。不管是步驟還是多寡都沒有一絲兒的錯,直瞧的錢平都佩服不已:“大娘子這手活簡直絕了,比我炒了幾十年菜的人都能把握火侯呢。”
李鸞兒偷笑,她哪裡是能把握,她完全是在複製好不好。
別人想要複製很難。可擁有精神力的她想要複製卻非常的容易,可以說,簡直不費吹灰之力。
“我以前也常來廚房,瞧錢叔做過好幾次菜,這些都是平常菜色,自然看看就會了。”李鸞兒一邊說笑,一邊把炒好的菜放入盤中,叫過馬方:“行了,把這幾樣菜傳出去吧。” щшш★ttκǎ n★℃O
她在廚房呆了半個時辰,不單菜炒好了,便是外邊客人要的炸醬麪並炒餅餃子等主食也全做好了,等馬家父子倆把飯菜傳出去,李春和李鸞兒同時鬆了口氣,實在是今天的客人太多了,讓他們都覺得有些累。
倒也不是身體累,而是集中精神炒菜,弄的精神有點緊張了。
廚房的活做完了,李鸞兒給自己弄了個揚州炒飯,吃了一大盆炒飯深覺填飽了肚子,就泡了茶水端了點心和錢平還有李春坐在廚房休息。
等到半下午時分,天將將擦黑的時候,前廳那邊也沒了客人,秦三兒帶着秦冒,再加上馬家父子收拾好了前廳的桌椅板凳,把所有的東西都擦拭乾淨了,李鸞兒便叫李春和錢平弄了一桌菜,叫大夥一起吃飯。
她伸展了腰肢去找李鳳兒,姐妹倆躲在櫃檯後邊拿着小算盤噼哩叭啦的算起帳來。
等到把帳算完,李鳳兒又把收取的銀子和銅錢也拿出來數了數,最後咋舌不已:“真想不到,今天買賣這樣好,這一天的收入比得上過去一個月了。”
李鸞兒也沒有想到,今兒一天竟然賣了七十多兩銀子。
七十兩銀子不多,可是,這要看是在哪裡,要是同福樓一天賣七十兩銀子,那是賠本的買賣,可她家這個小店一天賣七十兩銀子,那是要大發的節奏啊。
除去本錢,李鸞兒也算了算,大約能得三十餘兩銀子,一天三十兩,一個月那就是九百兩銀子呢,夠她上山打兩頭大白虎了。
“要是每天這樣就好了。”李鳳兒也覺得有點累,敲了敲肩膀:“咱們緊着幹幾個月,就能在京城買下一座五進的大宅子了,到時候,給哥哥說親都有底氣。”
“得了吧。”李鸞兒笑着幫李鳳兒揉着肩膀:“每天這麼忙,咱們倒沒什麼,旁人非得累壞了不可。”
“咱們可以添加人手啊。”李鳳兒呵呵笑着,不經意間看到坐在席上正和秦三兒吃喝的秦冒:“這個秦冒倒也不簡單,那麼一個公子哥。就這麼幾天竟然把活都學會了,而且今天累成這樣,他倒是從頭到尾沒偷懶,看起來是個能忍又精明強幹的。”
“倒也是。”這點李鸞兒也很認同:“這人倒是不錯。”
正說話間。李春過來叫姐妹倆吃飯,李鸞兒和李鳳兒笑着結伴入席。
她倆才坐定,秦冒就湊了過來,他整個人都湊到李鳳兒面前,笑着向李鳳兒拱手:“小娘子這衣服做的真好,我穿上舒服的很,在這裡,我先謝過小娘子。”
原來,秦冒這傢伙倒也不是勤快,而是因爲有李鳳兒給他做的衣服在激勵着他。所以纔會不喊苦不喊累的忙了一整天。
李鳳兒長長的鳳眼睜的大了些,瞪了秦冒一眼:“真要謝我的話,等你走的時候多多給銀子。”
“一定,一定。”秦冒乾笑兩聲:“這幾日入夜時,我每每聽到琴音。想來是小娘子所奏吧,實在是悅耳之極。”
“這也不值什麼,乾孃和姐姐比我彈的更好。”李鳳兒抿嘴笑了笑。
“只不知是什麼曲子,我酷愛音律,聽過的曲子也多的很,卻從未聽到過小娘子所彈的曲子。”秦冒壓低了聲音打聽:“莫不是小娘子家傳的曲譜?”
李鳳兒垂頭,笑的更加豔麗幾分:“倒也不是家傳的曲譜。只是我閒暇時分所作。”
一句話,就這麼一句話,徹底的把秦冒震住了。
他張口結舌,實在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若是說京城中哪家的名門閨秀說出這話來,秦冒倒也不吃驚,可李鳳兒分明就是一鄉野村姑。還是一力氣極大,幹活很利落,罵起人來嗓門絲毫不差的鄉野村姑,秦冒實在不能把她和那雅緻的音韻扯到一起。
“怎麼,不信?”
李鳳兒的眉又豎了起來。嚇的秦冒趕緊搖頭:“不是,不是,哪裡不信了,只是,只是吃驚而已。”
“但願你說的是實話。”李鳳兒咬了咬牙,過了一會兒又失笑:“其實,我也知道你心裡是怎麼想的,像我們這等村姑也就配和家長裡短,針頭線腦的過,實在不配那雅緻的事情,只是,我們卻偏偏出乎人的意料,這便叫你不信了。”
說到這裡,李鳳兒笑着壓低了聲音:“我告訴你,我還不算精通音韻,姐姐纔是厲害人物呢,她不只琴棋書畫精通,還造了一種很奇特的樂器,那樂器演奏起來當真動聽,我聽過一次,竟是哭的不能自已,可惜姐姐太忙了,很難得聽她演奏,若你想聽,就好好的央姐姐奏上一回,我也跟你沾些光。”
“真的?”秦冒一聽雙眼發亮:“倒沒想到這小山村裡也藏龍臥虎呢。”
說完這句話,他擡頭看向李鸞兒,卻見李鸞兒正在悶頭吃飯,心裡有話也不好意思說出來,好容易等到吃完了飯,大夥收拾了殘局,秦冒纔敢上前,戰戰兢兢的向李鸞兒一拱手:“大娘子,在下聽聞大娘子精通音韻,又造了一種獨特的樂器,只不知道在下能不能見識一下大娘子的高超技藝?”
別看李鳳兒平時看着利害,人也咋咋乎乎的,可說實話,秦冒還真不怕她。
他唯怕的就是這位大娘子,這李大娘子人前瞧着笑咪咪的,也從不說人長短,可秦冒天生的直覺,只覺得這大娘子實在是個厲害的人物,是那種笑裡藏刀的毒美人,他能敬着,可以怕着,卻不敢靠近。
反倒是李鳳兒那樣面上瞧着厲的,他反而覺得親近。
李鸞兒沒想到秦冒會提出這樣一個要求來,當下挑了挑眉,一雙杏眼盯着秦冒,看的他額上汗水直流,這才道:“你聽誰說的?”
“這個,這個……”秦冒不知道該不該說出李鳳兒。
“姐,我說的。”李鳳兒這會兒倒是挺身而出了:“是我真的想聽姐姐演奏的曲子,所以才鼓動他……”
李鸞兒點頭:“也罷了,這幾天高興,我便與你們奏上一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