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三天,張啓就待在看守所裡清閒得很,每天吃飯練功也算不亦樂乎,外面的情況宋謙道也會每天過來通知一聲。
這幾天樑夫人並沒有和卡米爾當初一樣過來先聯繫張啓,而是準備着逼迫張啓就範,把對方推上懸崖再丟根繩子,然後是死是活就由她說的算。
把心思放在張啓身上的樑夫人自然不會留意到宋哲楷將要開發大項目而正在大肆收攏資金的異常,也不覺得梁氏藥業的股價略有上漲是一件反常的事情。
另外一邊的金三角,金栩易在甩掉跟蹤自己的人之後,也沒有覺得最近有什麼反常,因爲在金三角,反常纔是正常,劍拔弩張纔是這裡的生活節奏,什麼時候安靜下來,那纔是不正常的事。
安子燁和包信志以及端木三方派出去的人手,在這處地方可能會引起別人的警覺,但這隻包括了那些耳目遍佈的勢力,並沒有金栩易的份。
金栩易選擇交易的地方是一個華人開的茶肆,他的貨物也很簡單,一個U盤而已,需要等三天也只不過是對方籌措資金和通過渠道確認貨物真實可能姓的時間。
這三天一過,對方肯定能從消息渠道上面得知宋氏確實丟失了一些研究成果,這個成果有很大可能是什麼,然後錢一到,立馬交易了驗證資料真僞,到時候錢就算到了金栩易手裡。
金栩易選擇交易的時間是在下午快要吃飯的點,這倒是沒有什麼講究,只是習慣和迷信使然。
但是今天這個時間明顯的不是金栩易的幸運時間,剛出現在茶肆附近,金栩易就發現自己被盯上了,更坑爹的是,還不止一個人盯上了自己。
間諜第一守則,出事趕緊溜,這種淺顯的道理,作爲活到現在的老間諜,金栩易那絕對是時刻遵守,所以什麼錢不錢的,全被他拋到了腦後。
來不及去想怎麼會被人盯上的,金栩易撒開腿就跑,他選擇地方的時候已經觀察過地形,這三天更是把地圖看了好幾遍,所以逃跑的路線很多,金栩易很自信自己能像以前一樣跑掉。
跑到一條他選擇好的短巷子裡面,正要從人家店鋪後門穿過,從前面出去的時候,金栩易發現自己又錯了,這羣盯上自己的人,你妹的經驗這麼豐富。
沒錯,盯上金栩易的人分三批,但是端木這邊的人是最沒經驗的,跟梢的方式太粗魯,已經被小小的甩開一段距離。
而安子燁和包信志這兩批人就不一樣了,在交易地點被確認的情況下,他們選擇的盯梢方式是網眼盯梢。
這種方式就是說先安排好人手撒了個網出去,邊上的人是不負責盯梢和認人的,在中心也就是交易地點附近負責認人的同伴認出金栩易之後,通過無線電等方式聯繫上週圍的人,然後也不收網,每人負責一個區域,每個點多餘出來的人就開始追捕,這就是網眼式盯梢。
在一個小鎮內,這種盯梢的方式幾乎就沒什麼逃跑的空間,而金栩易如果想要跑掉,除非他變身張啓,暴力破解,不然今天他就算是栽了。
果不其然,在從別人商鋪後門穿到前門,從前門再拐入另一間店鋪,再從後面出來之後,金栩易發現即使自己已經變換了方向,坑爹的還是最少有四五雙眼睛盯着自己,更慘的是,後面追兵就要追上來了。
上天無路入地無門,這種情況下就除了投降,金栩易想到的只有拉一個下水,但是後面一個念頭,金栩易只是考慮了一下就放棄掉,因爲對方這麼大陣仗肯定不會只想要一個死人,那麼自己就還有機會逃跑,投降就投降,何必自尋死路呢。
“兄弟,我不跑了,你說吧,找我什麼事?”轉過頭,對着剛追上來的人,金栩易雙手攤開說道。
可惜投降選擇的目標太過草率,這剛追上來的人恰好是端木的關係戶,這羣傢伙可沒有安子燁和包信志等人那麼高級,投降?先綁了再說。
“你不是很能躲嗎?三天了都不露頭!你不是很能跑嗎?讓老子追得都氣喘,我讓你躲,我讓你跑!”抓住金栩易的人很興奮的說道。
這幾個人圍住金栩易之後,分工合作立刻把金栩易的手腳按住,那架勢就像是某些電視劇裡女豬腳會遇到的狗血情形。
就在金栩易完全懵了的時候,就在這幾個傢伙準備找繩子把金栩易綁起來的時候,包信志和安子燁的人圍了上來。
“都別動!”兩邊的人同時對着場中間幾個傢伙說道,同時也在戒備的看着對方,這些人就比較正規了,腰間略鼓一看就知道帶着傢伙,耳朵裡塞着一個不知名的物體,想來應該是作爲聯繫之用,而且站位的時候也不像場中央那幾個混子一樣一擁而上,而是有層次的包圍住現場。
當然因爲有兩邊的人,他們一方也就只圍了一半。
“對面的朋友,你們哪條道上的,跟哪位大佬的?”按住金栩易的人卻是一點不在乎,他們橫慣了,爲首就有人站出來問話,“這是林爺等幾位大佬要的人,大家要是給林爺面子,就讓開道,要是不給面子,那咱也沒什麼好說的,手底下見真章。”
話是說得挺滿,不過那閃爍的眼神卻是出賣了這些人,看着被圍住,如果對方掏槍,肯定是有多快跑多快。
“什麼林爺?把人交給我,你們可以走了。”果然的,安子燁這邊的人馬上的就掏槍出來,但也不指着對方,只是豎着對準地面,抓緊了準備隨時射擊。
“啊哈,你還真……我給,我給還不行嗎!”混子的驕傲就是打輸了也要撂下狠話,不過剛想說兩聲就看到別人掏槍的時候,那就別撂狠話了,趕緊服輸纔是硬道理。
“等等,憑什麼給他們,把人交給我,你們就可以走了。”安子燁和包信志兩邊的人可不認識,這雙方上頭都給了命令要抓人,怎麼的都不能不打就認輸。
這麼一來爲難的只是中間的人,天地良心啊,他們現在一點沒有不想交人的意思,問題是你交給左邊的人,腦袋右邊吃槍子,交給右邊的人,腦袋左邊吃槍子,難道非得金栩易劈成兩半分了?
“兩位,這人好像是我們的人抓到的吧?況且林某也算是地主,怎麼的你們就不問我的意見呢?”正僵持一小會,旁邊卻是冒出了一把聲音,一個四十多歲的光頭男人,帶着十幾個人圍了過來。
在看到現場的情況之後,自稱林某的人也很識趣的只圍住了三分之一的地方,而安子燁和包信志兩邊的人很有經驗的也給退出了那處地方。
現在事情就明朗了,誰也奈何不了誰,力量相等目標相同的情況下,大家就有了談話的必要。
出現這種情況,應該負責的人是張啓,這傢伙爲了保險,直接讓三個方面的人出手,但卻沒想到這三邊居然同時抓到了金栩易,而且還沒有人能迅速搞定離開,進而形成了僵持的局面,實在是很坑人。
花費了好大一番功夫,這三邊的人才發現,原來大家都是一夥的,剩下的事情就簡單得多,各派幾個人把金栩易帶回香港去就是,到時候該清蒸還是紅燒,就全由張啓說了算,反正他們做到這程度就都算人情一個,安子燁和包信志的人情算在張啓身上,林爺則很想當然的算在了比較“划算”的端木身上,什麼張啓?他不認識。
林爺不認識,金栩易認識。
一知道這三邊的人是張啓給找出來的,金栩易就差點嚇尿了,這尼瑪三方最差的那邊都是個大黑幫,而且這三種類型的人是很互相排斥的,黑幫、傭兵和政斧,這簡直就是兩兩爲天敵,要想讓他們合作,總統來了都可能不行,但是張啓可以。
當然這也不能直接換算成張啓比總統厲害,但有一點,金栩易卻是已經完全肯定,現在的他就是張啓手裡的螞蚱,想怎麼玩就怎麼玩,學那個黑幫的人說的,要清蒸還是紅燒,全憑君意。
作爲一個合格的傭兵,拷問這種技能幾乎是必備的;作爲一個合格的特工,刑訊這種技巧也是爛熟於胸;作爲一個黑道份子,問話這種事他們常幹,暴力也是肯定的事情。
於是乎在還沒到達香港,金栩易就享受了三方人員熱切的“慰問”,他犯的又不是死罪,犯不着和別人死頂着不說啊,再者呆在監獄裡比呆在這羣人手裡,那簡直就是一種享受。
金栩易馬上的招了,什麼事情都像抖豆子一樣的說出來,當然只有這些口供還不能拉樑夫人下水,也不能完全證明張啓是清白,因爲沒有留下把柄的樑夫人可以很肯定的說:這是污衊。
但是不能把樑夫人拉下水,卻可以減輕張啓的嫌疑,這麼一來張啓和宋哲楷的計劃就沒有偏差,保釋出來之後纔是正式啓動攻擊樑夫人的時刻。
(未完待續)